第49章
佟佳頂着發紅滾燙的臉, 好心相勸:“展現這麽久,你可以收起來了。”
順治斜了眼佟佳,拉上了中褲:“有點涼, 展現不出來雄風。”
佟佳無語望着帳頂, 再次強調:“收起來就不用再特意突顯。”
“是你要看,我就讓你看得更仔細些,原來你是葉公好龍。”順治笑,系好褲帶,一本正經問道:“如何?”
佟佳眼珠子一轉,呵呵笑道:“沒對比過, 無從得知。”
順治瞬間變了臉,陰恻恻說道:“想死就直說。”
一天天的, 盡知道威脅她!聽到死字, 佟佳怒了, 盤腿坐好,肅然說道:“我們約法三章.....,不,十章吧。”
順治慵懶地半倚着, 張開手臂, 斜睨着她:“過來, 到我懷裏來說。”
佟佳不搭理他, 生氣地說道:“我跟你說正事呢!”
順治哼了聲, 手作勢放在了腰上, 佟佳眼疼頭疼, 氣咻咻爬過去, 在他臂彎裏躺好。
“乖。”順治擁住她, 親了親她的眉心, 大慈大悲說道:“說吧,看在我現在心情好的份上,我且聽聽你的廢話。”
佟佳忽略了順治的态度,一口氣說道:“一,從此以後,不許張口閉口就要我死。”
“二、不許仗着體力,以及身份上的優勢,對我呼來喝去。要懂得尊重我,一切以我的想法,我的意願為準。”
“三、每天都要給我小驚喜,哄我開心,包括不限于送花,送珠寶等東西。”
“四、我想生孩子就生孩子,不想生就不生。我想同房,就同房,不想的話,不能強迫我。我說不要了,不來了,就是不要了。得馬上停下來,不能認為我是欲拒還迎,沒完沒了。”
“五、如果彼此厭倦了,不能反目成仇,好聚好散。并給予我一定金錢地位上的補償,不能拿我的親人來要挾,更不能死纏爛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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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以上的約定,解釋權利在我,随時能做出補充。”
佟佳掀起眼皮看了眼順治,“我說完了,不同意的話,咱們還是一拍兩散吧。皇上要要殺誰,滅我全族,還是要殺我,都由你。”
過了片刻,順治說道:“否,否,否,否,否,否。”
一連六個否定,把佟佳給氣得七竅生煙。甩開順治的手臂,往床帳裏一滾,被褥一卷,背對着他一聲不吭。
順治悶笑出聲,慢悠悠說道:“一,我沒要你獨自死,是我們一起死。你死了,我肯定活不了。“
“二、我仗着體力身份上的優勢,也沒能對你呼來喝去,反倒是你對我百般嫌棄挑剔。若是我以你的意願想法為準,就如你現在這樣,一個不順心,馬上對我拉下臉不理不睬,實在是太過嚣張,不能縱容你嚣張的氣焰。”
“三、冬天的花少,把暖房的花草全拔了,也不能滿足你這個要求。無論珠寶頭面,金子銀子,我有好的定會給你。但這些,是因為我對你的喜歡,乃是心甘情願,而不是要接受你的敲詐。”
“四、生不生孩子随你,但你想同房時,就把我召喚來,聽起來,我好似你養的玩物。你滿足了就不要,卻不管我滿沒滿足。就好比跟那雙方打仗正激烈時,一方突然要求停戰,說要去歇着吃口茶,這不是鬧着玩兒嗎?”
“五、我不會厭倦你,你若是對我厭倦了,我肯定會恨你,好聚好散,想都甭想。你同樣可以恨我,不是可以,而是必須恨,強烈地恨。最好恨不得要将我抽筋剝皮,敲骨吸髓。我們互相憎恨,不死不休糾纏一輩子。”
“六、以上不算是約定,你沒有解釋的權利,而是我們互相來诠釋,一起過的每一天,每一月,每一年。我從沒這般喜歡一個人,不知道何為喜歡,該如何喜歡,只能憑着內心最真實的想法,橫沖直撞。但是我很喜歡這樣,我對你的所有感情,不是經過細細考量,算計後得來。”
佟佳聽完後,鼻子莫名發酸,很想哭。
真是瘋啊!
可瘋子不該深情不渝,為她瘋狂嗎?他一點都沒被她沖昏頭腦,還能一條條清楚反駁。
順治嘴角上揚,來到佟佳身後,将她溫柔地擁在懷裏,在她耳邊輕聲說道:“我只提出一點。你看看我的心吧,若是不接受,請別輕賤,無視。”
佟佳渾身一震,良久後答道:“好。”
順治沒有說話,将佟佳擁得更緊了些,緊得她都快透不過氣來,去拉他的手,“放開些,我都快憋死了。”
順治松了松,聲音中帶着明顯的鼻音,嘟囔道:“睡吧,你得早些好起來。”
佟佳聽到不對勁,轉過身要去看他,卻被他按住了:“別亂動,我看在你生病的份上,已經忍得很辛苦了。若是你精力好,我也可以滿足你。”
小樣,明明好似在哭,嘴還挺硬。實在是太晚,佟佳困意襲來,合上眼睡了過去。
不知睡到什麽時候,佟佳被一腳給踹醒了。她茫然睜開眼睛,看到躺在她旁邊的順治,同樣茫然看着她。
佟佳臉黑了,不客氣一腳踢了回去,“你做什麽,一大早發瘋!”
順治眼裏漸漸恢複了清明,難得歉意說道:“對不住,我向來獨自睡習慣了,床上乍然多了一個人,一時沒能适應。”
佟佳無語至極,說道:“既然如此,你還是睡到別處去吧。我困死了,別來打擾我睡覺。”
順治笑個不停,打量着她的神色,說道:“不,我哪兒都不去。放心,我會很快習慣的。”
佟佳不理他,閉上眼睛繼續睡覺。
順治去拉佟佳,說道:“外面已經天光大亮,都快到吃午飯的時辰,別睡了。我瞧着你臉色還有些不好,快起來洗漱一下,等下還得吃藥。”
佟佳熱倒是退了,只頭還是暈暈沉沉的。她沒睡好,不想起床,更不想吃藥。裹緊被褥,說什麽都不要起。
順治欺身上前,喃喃說道:“不動啊,那我抱你起來吧。”
佟佳推開順治的手,煩躁至極地踢開被褥,爬到炕尾去拿自己的衣衫,胡亂往身上套。
順治笑看着,等到她穿好了自己的外衫,朝她張開了雙臂:“來,給朕更衣。”
佟佳看都不看他一眼,跳下炕趿拉着鞋子,蹬蹬瞪往淨房裏去了。
洗臉洗到一半,順治慢悠悠走了進來,佟佳斜睨過去,看到他青紫的左手背,皺了皺眉。
順治察覺到佟佳的視線,說道:“我手受了傷不方便,等下你要給我磨墨,喂飯,伺候我。”
佟佳板着臉,說道:“呸。”
順治也不生氣,笑了笑道:“我得要批閱折子,朝堂政事一大堆,若是我壓着不批,說不定皇帝當不穩。我當不穩皇帝,就不能護着你,到時候慘的可是你。”
雖然聽起來是歪理,其實一想還真是那麽回事。順治陣仗鬧得那麽大,在太醫面前毫不掩飾對她的寵愛。若是他失勢,她肯定第一個被拉出去砍頭。
比如楊貴妃,妲己。男人不要臉起來,簡直令人發指,把錯誤推給女人,總是容易些。
佟佳考慮了下,難得真誠說道:“等下請太醫再來看看吧。”
順治說道:“先前的藥膏還在,等下你給我抹了就是,不用請太醫了。
佟佳便沒有再多說,洗漱完給順治抹藥膏,看到他手指似乎伸不直,猶豫着下不了手,“會不會傷到了骨頭?”
順治眼裏浮起笑意,柔聲說道:“沒有傷到,我摸過了。你的腦袋又不是鐵塊,沒那麽厲害。”
佟佳見他說沒事,便拿銀勺剜了塊藥膏,細心塗抹。
順治深深凝望着她,低下頭,溫柔地親上她眼角。
佟佳偏開頭,警告他道:“別亂動啊,等下我被你影響,一下沒了輕重,你可別怪我。”
順治笑起來,頭抵着她的頭,親昵地道:“我不怕痛,只這樣不方便,不然我就不抹藥了。”
佟佳無視他的各種怪癖,抹好藥之後,收起藥膏,前去用飯。
童嬷嬷與吳良镛先端來了藥,佟佳一見,立刻說道:“先吃過飯再吃藥,不然一碗藥喝下去,什麽都吃不下了。”
順治沉吟了下,說道:“先放到一旁溫着。”
吳良镛與童嬷嬷馬上端着藥退下,順治說道:“先吃飯吧,別吃太飽,不然等下喝完藥又得吐。”
佟佳瞪着他:“吃飯的時候,可不可以不要說惡心的事情?”
順治回瞪她,“知道惡心就聽話。”
佟佳懶得理他,在桌前坐下來,看着桌上滿滿當當的飯菜。到底生了病,胃口就沒那麽好,舀了碗雞湯喝。
順治低下頭,正在調整拿筷子的姿勢,手似乎不那麽靈活,半晌都沒能拿穩。
佟佳看到他笨拙的樣子,心一軟,舀了碗雞湯給他,說道:“先喝湯吧,用勺子方便些。”
順治沖着她一笑,繼續調整着拿筷子的姿勢,“我其實不喜歡喝雞湯。”
咦,不對啊。照理說,他對于她的關心,不是應該感到甜蜜蜜,美滋滋喝起湯來嗎?
佟佳想到他上次可是喝了一大碗,感情他以前都是在順着她,就為了她好上鈎。
如今她變得配合了,他這桀骜不馴,唯我獨尊的本來面目,馬上就展露無遺,連敷衍都懶得敷衍。
佟佳好氣,想把雞湯潑到他那張可惡的臉上。
順治夾起了鍋塌豆腐吃,他吃飯很是斯文優雅,細嚼慢咽,幾乎聽不到任何的聲音。
吃了小半碗飯,他似乎飽了些,終于擡眼看向了氣鼓鼓的佟佳,說道:“我會好好吃飯,早些恢複身子。手沒關系。”
佟佳咬着筷子,莫名其妙看着他。
順治意味深長地笑:“養好之後,好同房。不用手也能收拾你,讓你哭得梨花帶雨,千嬌百媚。”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