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書名:傻夫[重生種田]
作者:喬柚/喬陛
文案:一句話簡介:現代精英穿到古代拎包子揍傻子養家糊口。
正版簡介:一覺醒來,他從富家少爺成了一個因為難産而死的男人。
這娃兒雖然小,好歹是個活的,不能說丢就丢了。
哪知一時好心倒給他招來了大麻煩,誰來告訴他這個廢柴傻子是誰?怎麽這娃兒除了他還有一個爹?怎麽另一個爹是傻子?
傻子:娘子,我餓。
包子:咿呀咿呀……
楚際雲雙目泛紅:我他媽的窮的叮當響怎麽養你們!!!
怎麽養……總不能餓死呀!
……幹吧。
忠犬傻子攻vs女王精英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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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玩意兒【修文】
作者有話要說: 看到文下的吐槽了,所以我在修文,今天看到更新的都別往下面點了,只改了一點點而已。
漆黑的天際挂着一輪圓月,清冷冷的光芒映在地上,讓人不由自主的毛骨悚然。
這是一座寂靜的村莊,莊子不大,也就是幾十戶人家的樣子。村子裏除了偶爾傳來幾聲狗吠之外也能稱得上一片寂靜。
村子東面有一個破草屋,草屋有兩間,破破爛爛的,茅草早就蓬松了,碰巧了,一手伸進了裏頭,再掏出來準能有倆鳥蛋。
當然了,這就是誇張了的說法,是要告訴村子裏的人,這屋子太破了,早就不能住人了。
陰天下雨漏風漏雨不說,保不準一場大風刮來,整個人都給埋汰了裏頭,命都保不住。
這天晚上,一個髒兮兮的叫花子摸了過來,他的頭上插着幾根草,亂糟糟的也不知道多久沒打理過了,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破爛爛的,早就看不出本來顏色。
他慢慢摸進了這個屋子,腳剛剛踏進去,忽然聽到了一聲刺耳的尖叫。
“啊——!!”
耳朵接到摧殘,這一身破破爛爛的叫花子忽然腳尖一縮,機靈的躲到了屋後頭。
不一會兒,一個婦人顫巍巍的跑了出來,路過門檻的時候還給絆了一下,她哆哆嗦嗦的叫着:“活,活了!來人吶……!活了——啊!”
村子本就不大,她這一嗓子下去,村子裏的人家挨家挨戶的亮了燈,叫花子睜着圓滾滾的眼睛看了看,悄悄往後退了退。
很快,茅屋前就聚集了不少穿着粗布衣衫的壯漢,他們跑了過來,有的還在整理衣服,問道:“發生了什麽事兒?金家嫂子,你咋了?”
那婦人驚魄未定的回身指着那茅草屋,結結巴巴道:“今、今兒個那個生娃兒的人,活了!”
楚際雲慢慢的張開眼睛,入目便是破舊的屋頂,身下硬邦邦的床板上墊着稻草,幹巴巴的紮的皮膚生疼,身體也是一陣陣的發虛,頭暈腦脹的。
“呀——呀!”耳邊傳來一聲軟乎乎的聲音,楚際雲皺起眉,一扭臉就看到了一個躺在襁褓中的娃娃正躺在身邊兒,那娃娃很小,也就是自己半個胳膊的樣子,此刻正睜着眼睛軟軟的叫着,看上去非常可愛。
楚際雲擡手按了按頭,慢慢撐起身子坐了起來,卻猛然一陣暈眩,再次倒了下去,身上軟軟的,完全沒有力氣。
他愣了一會兒,慢慢扭頭看向四周。
這是一個非常非常破的屋子,楚際雲從小到大,都沒有見過這麽破的屋子,蚊帳髒兮兮的不說,一邊兒的桌子還缺了個角,桌上放着一個照明的燈籠,這裏看上去應該是兩間屋子,可卻塌了半邊兒,一根棍子撐在下面。
這簡直就是危房。
楚際雲閉上眼睛思索了一會兒,他記得自己是跟朋友一起參加一個單身派對,目的是為了找一個女人度過一個難熬的夜晚,然後,他在那個派對上也的确遇到了一個看上眼的女人,兩人一拍即合,去開了房間,随後那女人去了浴室洗澡,讓他稍等一會兒,結果他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怎麽一覺醒來會到這裏?他自認為自己人品不賴,警戒心也不低,應該不至于得罪人,更不可能被誰神不知鬼不覺的綁架到這種地方。
那麽唯一的解釋只有一個,他還在做夢。
楚際雲迷迷糊糊的想着,意識卻漸漸開始混沌,直到一陣擠擠攘攘的聲音傳入耳膜。
他重新睜開眼睛,就看到一個提着燈籠的老者正在往自己臉上照,見他忽然睜開眼睛,那老者當即蹬蹬蹬退了三大步,被身後的人扶住。
“村長,這……這可怎麽辦?”
那群人擠在一塊兒,都拿看外星人一樣的眼神看着他,楚際雲也在看着他們,眼睛卻越來越迷茫。
這群人的服飾非常的古樸,并不是少數民族的衣服,而是類似于漢古時期的服飾,他們這群男人,都留着長長的頭發,身上的衣服雖然破,卻個個面容憨厚,皮膚黝黑,典型的莊稼漢子。
一個悚然的想法在楚際雲腦中騰起,卻又被他揮手打破,他張了張嘴,忍不住咳了咳,發出了沙啞的聲音:“請問,這是哪裏?”
那群村民互相對視着,最後還是那老者開口說話,卻是不答反問:“你可是人?”
楚際雲揉了揉額頭,皺眉道,“我當然是人,你們是誰?這是哪裏?我為什麽會在這裏?還有,你問那句話是什麽意思?”
他逼迫自己冷靜下來,眉頭卻控制不住的緊緊擰着,那村長見他臉色不好,遲疑了一下,回頭看了看一旁同樣一臉驚疑的村民,這才開口道:“我們世代都生活在這個村子,這裏是付營,咱們大都姓付,你從哪兒來,自己都不記得了嗎?”
楚際雲搖了搖頭,那村長拿燈籠在他面前晃了晃,露出了笑容,“那你就先休息吧,也很晚了,大家都回吧。”
村長轉身揮手趕着村民出去,又轉頭對楚際雲道:“你的身子底子不好,今天生産的時候過去了,現在既然醒了,就好好養着,這孩子,你也帶着吧,外人再怎麽好也不如親爹好呀!”
那村長慈祥的笑了笑,楚際雲卻是抓住了敏感詞:“生産?過去?孩子?親爹?老人家,您這話是什麽意思?”
那村長看了他一眼,忽然臉一沉,道:“這孩子是你生的,你既然活着,就有責任養他,別裝什麽想不起來的樣子!”
楚際雲一頭霧水,還沒來得及為自己辯解便見那村長提着燈籠氣哼哼的走了出去,走到門口的時候還在跟村民說:“看來湘人都一個德行!”
楚際雲愕然的看着他們的背影,卻見一個婦人留了下來,正是那金家嫂子,“雖說你今兒個為了生下這小崽子差點兒沒命,可這孩子好歹是你身上掉下來的肉,我可不信村長說的那套,什麽湘人不是人,沒什麽良心的話,我知道你有苦衷,要是……你實在不想養這孩子,可以來找我,我給你養,千萬別做傻事兒啊,啊?”
楚際雲整個人都被雷給轟了,他愣愣的看着那婦人猶猶豫豫的走出去,好半天才伸手摸向了自己的胸,好樣的,平的,再摸一下下頭,也有東西。
這就證明,他是男人,怎麽會“為了生下這小崽子差點兒沒命”?
楚際雲從牙縫兒裏抽了口氣,哆哆嗦嗦的縮進了薄薄的被子裏,用力的閉上眼睛想要說服自己其實是在做夢。
他想到了以前的自己,楚家唯一的大少爺,含着金湯匙出生,二十六年都沒有發生過什麽無法接受的事兒,他沒有什麽親人去世,沒有經過生離死別,就算是在戀愛的時候也是他甩別人而沒有誰甩過他。
他一直覺得自己是上帝的寵兒,上天從來都不忍心給他任何磨難,哪知道,第一個磨難居然是這種事。
只要是男人都無法接受的事兒。
楚際雲想罵人,可是牙齒裏泛着冷氣兒,根本罵不出來,他也想揍人,可他那群狐朋狗友都不在,沒有哪個傻逼會無條件給他當沙包。
楚際雲還想把身邊已經合上嘴巴睡得酣甜的小玩意兒給丢出去,可他的手在發抖,整個人都處在一種無法控制的狀态裏。
楚際雲緊緊閉着眼睛,拼命逼自己去想以前的事兒,可越想越難受,越想越覺得現實無法接受。
就在他覺着自己可能會瘋掉的時候,身邊兒的小玩意兒忽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這玩意兒聲音嘹亮,扯着嗓子嚎嚎的聲音似乎半裏外都聽得到,楚際雲咬住牙,紅着眼睛看着面前的小東西,恨不得伸手把他掐死。
可他雖然纨绔,從小到大也沒殺過人,自然沒法子對着小東西下的去手。
他捂住了耳朵,不管面前的小玩意兒怎麽叫,都不予理會。
小玩意兒嚎了半天,見沒人理他,哽咽了一下,小拳頭一攥,再接再厲的哭嚎着,楚際雲被他吵得頭疼欲裂,忍不住吼道:“閉嘴!”
他的嗓音啞啞的,小玩意兒也不知道聽沒聽見,哭聲間斷了一下,又奮力哭了起來。
楚際雲閉上眼睛,他告訴自己要冷靜,這其實是個夢,是哪個混蛋損友跟他開的玩笑,可卻完全沒用,他額角的青筋一抽一抽,忍無可忍的咆哮道:“你他媽的給我閉嘴,否則我就把你拎出去喂狗!!”
楚大少爺發怒的時候是非常可怕的,家裏的東西經常被他摔得噼裏啪啦,楚爹楚媽不舍得教訓,楚爺爺楚奶奶更是把這個孫子視為掌上明珠,就算是收藏已久的古董被摔了也只是湊上去好聲好氣的勸慰。
值得一提的是,楚際雲的本性還是不錯的,雖然說從小驕縱可卻并不惡劣,沒有什麽故意打架鬧事或者致人傷殘的不良記錄。
那小玩意兒被他大吼的聲音吓得不輕,睜大了眼睛,可是因為人太小,而沒辦法做到扭頭的動作的緣故,只能睜着烏溜溜水汪汪的眼睛看着破爛的屋頂。
楚際雲吸了口氣 ,見他總算安靜了下來,便閉上了眼睛,打算沉沉睡去。
卻忽然被什麽動靜給驚着,他警惕的坐了起來:“誰?幹嘛的?”
黑漆漆的屋子裏出現了一個人影,桌子上的燈光太暗淡了,楚際雲只是朦胧的看清了那人烏溜溜的眼睛,聽到他說:“笨娘子,我跟你好久了,你才發現。”
楚際雲瞬間如遭雷劈。
☆、極大反差【修文】
對面那人影慢慢走了過來,在昏暗的燈光中,楚際雲總算看清了那是一個蓬頭垢面的男人。
那人大約二十來歲的樣子,臉上髒的看不出本來的面目,只有一雙烏溜溜的眼睛格外的清澈,頭發上亂糟糟的插着幾根稻草,胡亂的糾結在一起,身上的衣服也髒的看不出本來的顏色,典型的叫花子。楚際雲愣愣的看着他半晌,伸手用力的掐了自己一下,立刻吃痛的叫了出來。
那叫花子上前一步,緊張的看着他:“娘子,是不是有蟲子咬你?”
楚際雲默默的望着他半晌,忽然問道:“你為什麽叫我……娘子?”
叫花子的眼睛盯在他身上找了半天蟲子,才撓了撓頭,頓時有什麽東西從頭發裏掉了出來:“你生了我的寶寶,當然就是娘子了,嘿嘿。”
楚際雲手指頭哆嗦着,強忍住肌膚上不停騰起的戰栗,逼迫自己無視從他頭發裏掉出來的東西,慢慢指着身邊,“這玩意兒是你的?”
那人湊了過來,蹲在床頭,傻乎乎的笑了笑:“寶寶好可愛,跟娘子好像哦。”
像嗎?
楚際雲下意識看了看身邊的小東西,忽然重重的一閉眼,然後從床上跳了下來,頓時腳下一軟,撲在了地上。
那叫花子一驚,手忙腳亂的扶他起來,緊張兮兮的:“娘子,你別亂動,摔疼了沒?呼呼,吹吹。”
楚際雲抖得更加厲害的,他愣愣看着面前的大個子男人一邊用手揉着自己的腿,一邊不停的撅着嘴呼呼的吹氣,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起來。
他忍不住開口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恩……”那叫花子黑漆漆的臉上露出了幾分迷茫,他伸手捶了捶頭,表情有些痛苦,小聲道:“不知道,我忘記了。”
楚際雲的眼睛暗沉沉的:“那你怎麽沒把我忘了?”
他張了張嘴巴,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好半天才結結巴巴的道:“我、我、不知道……”
楚際雲嘴唇掀了一下,然後撐起身子站了起來。
“我現在告訴你,我不是你娘子,我跟你沒有任何關系,我不知道你和孩子的親生……”楚際雲別扭了一下,才幹巴巴的繼續道:“……父親有什麽關系,總之我不是你以前認識的那個人,所以我不會呆在這裏,也不會要這個孩子的。”
楚際雲無情的指着床上癟着小嘴的活物,道:“我跟你們沒有任何關系,你把他抱走吧。”
那叫花子呆呆的蹲在地上仰頭看他,伸手扯了扯他的下衫,“娘子,你去哪?”
楚際雲有些暴躁了,他強忍下想要打人的沖動,道:“我說了。我不是你家娘子,我叫楚際雲。”
“那……”那人思考了一下,又問:“小雲,你去哪?”
滾你媽的小雲雲雲雲——!!!
楚際雲伸手掰開他的手,一字一句的道:“我再說一遍,我跟你沒關系。”
“怎麽會沒關系呢?”面前的家夥锲而不舍的問道:“我們不是有寶寶了嗎?”
“……”楚際雲忽然覺得自己實在不應該跟一個智商有障礙的人繼續這種無聊的話題,這實在是太過愚蠢了,他索性轉身,大步走了出去。
他必須去找個地方好好的靜一下,不然的話他不保證自己會不會做出什麽不被正常人認可的舉動。
出了草房子,就見一輪明月清淩淩的挂在夜空中,這房子雖然破,竟然還有個小院子,籬笆支起來的小院子地方并不大,在楚際雲眼裏,甚至可以稱得上非常小的。
右邊還有一個用木板搭着住屋支起來的一個小廚房,連個門兒都沒有,楚際雲站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土砌的竈臺,竈臺上還有木頭的鍋蓋,旁邊還有個用石板搭起來的案板,該是用來切菜用的,楚際雲吃驚于自己的眼力何時變得如此之好,轉而一看,才發現那小屋子本就是處處漏光,想必下雨的時候還會漏幾滴甘露下來。
楚際雲簡直有種活不下去的感覺,這裏惡劣經濟環境完全超乎了他的想象,讓從小衣食無憂的他瞬間有種跌入地獄的錯覺。
他僵硬的邁開步子,身子搖搖晃晃的朝前方走去。
出了小院子,鼻尖傳來了一股淡淡的花香,他擡起頭,卻見一顆開滿淡黃色小花的樹正矗立在眼前,熟悉的樹種讓他止住腳步,停下來愣愣的看着。
桂花的幽香萦繞在鼻尖,他慢慢閉上眼睛,仿佛再次回到了那個寬敞明亮的大別墅裏,每天醒來都能在窗前看到花盆裏豔麗的花朵,他的電腦前還有一個仙人球,那是家人為了防輻射為他準備的,他的爺爺對植物很有研究,家裏的後院裏種滿了各種各樣的奇花異草。
他的家很大,有很多的房間,家裏的人相處的也很和睦,就連尋常的吵吵鬧鬧都很少有。
楚際雲以前總是因為一點兒小事兒就亂發脾氣搞得家裏雞飛狗跳,浴室裏的味道一定要是他喜歡的,飯桌上的菜色一定是依照他的胃口定做的,就連床也被要求按照他的喜好做成了怪異的形狀。
楚際雲忽然有種欲哭的沖動,他覺得完全莫名其妙,為什麽自己突然間就來到了這裏,這麽貧困的地方也就算了,可是,這裏的人,顯然不是他那個時代的。
距離遠了不是問題,可是如果根本就跟家裏人不在一個時代的話,他要通過什麽方式回去?
他楚大少以前看小說的時候不是沒做過穿越重生什麽的夢,可是有朝一日真的夢想成真的時候,卻完全不是那麽回事兒了。
楚際雲慢慢的朝前走着,身體一陣陣的發虛,骨頭似乎也軟了,身上的衣服長長的拖沓着,別提多不習慣了。
走了一陣,楚際雲忽然回頭,把身後提着燈籠,抱着孩子跟着他的男人吓了一大跳,“娘……娘子……”
楚際雲抿住唇,問道:“你跟着我做什麽?”
“天黑,我給你照明,別再摔着了。”面前的男人睜着圓眼睛看他,表情小心翼翼的,楚際雲忽然就紅了眼眶,他慌忙別開臉去,抽了抽鼻子,冷硬的道:“你該去哪兒就去哪兒吧,我們不是一路人。”
“我們是一家人。”男人認真的看着他,忽然湊了過來,在他臉上親了一下:“娘子,別哭。”
楚際雲忽然睜大了眼睛,他瞪目結舌的看着他,忽然用力的抹了一把臉,怒道:“你髒死了!臭死了!不要離我那麽近!”
男人呆了呆,看了他一會兒,慢慢後退一步,乖乖應了一聲:“哦。”
楚際雲轉身快步朝前走去,急欲遠離身後的髒兮兮的家夥,結果剛剛疾走了不到一百米就有些氣喘籲籲,楚際雲悲憤欲絕,恨不得手指蒼天将它罵個對穿。
這他媽的都什麽破事兒啊!
他楚際雲當年可是校長跑冠軍,現在竟然連個娘們兒都不如了。
而身後的家夥依然亦步亦趨的跟着他,保持着三尺的距離停在他身後瞅着他,懷裏的小東西被他一只手笨拙又小心的抱着,此刻又開始抽抽噎噎的哭了起來,也不知道是餓了還是哪裏不舒服。
楚際雲忽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耳朵聽着身後的動靜,眼睛一下子就紅了起來。
那小玩意兒,是這個身體生的,那麽,這個身體究竟有多麽的怪異?
以男人的身體生孩子,就是在科技發達的現代都還不能做到,怎麽他剛到這兒就打破了慣例。
楚際雲覺得一定是哪裏搞錯了,他雖然脾氣壞了些,可傷天害理的事兒倒也沒有做過,怎麽就……攤上這檔子事兒了呢?
“哇!”身後的小東西又哭了起來,男人見楚際雲半天沒動,便蹲下身把燈籠放了下來,兩只手哄着懷裏的小崽子:“不哭不哭哦,寶寶不哭,別哭了好不好?寶寶……”
楚際雲的心髒狠狠的抽了起來,他咬住牙,回頭吼道:“滾!抱着那小雜種給我滾遠一點!別讓我聽到他的聲音!”
男人看了他一眼,眼睛劃過一抹受傷:“娘子,寶寶不是雜種。”
楚際雲心裏憋着一口氣,悶得難受,他紅着眼睛強忍住揍人的沖動,“你聽不懂人話是不是?我他娘的不是你娘子,你要我說多少遍?我跟你沒關系!一點關系都沒有!”
男人一下子不說話了,他瞪着眼睛看着楚際雲半晌,小聲道:“娘子,我只認識你一個人,我不知道要去哪兒,你別生氣,寶寶不是故意惹你生氣的,你別罵他雜種,很難聽,他會傷心的。”
楚際雲牙齒打着顫,上下兩排牙齒咯咯作響,一股氣憋得胸口發疼,他用力的想要壓下去,卻完全無可奈何。
胸腔裏有什麽似乎要爆炸一般,翻騰的氣血讓他眼前發黑,頭也沉沉的,喉間忽然溢上腥甜的味道,一口鮮血噴湧而出,楚際雲兩眼發黑的歪倒了下去。
昏死前的一秒鐘,楚際雲想,寧願就這麽死了,他也不想再繼續用這個身份在這個陌生的時代生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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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求!花花!!~
☆、拖油瓶子【修文】
楚際雲再次醒來的時候,天色已近大亮,身邊兒窩了一大一小。
破舊的屋頂讓他心情沉重,身邊暖呼呼臭烘烘的男人更是讓他心生絕望。
他木然的躺在那裏,一動也不動的任由時間流逝。
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漸漸的,有一線紅光自東方升起,那是太陽的顏色,這預示着一個新的一天即将開始。
外面已經能夠聽到村民起床農作和互相問候聲,鄰居早起打水,木桶墜落井中發出的噗通聲,還有誰家叫孩子起床的吆喝聲……都如此清晰的響在耳邊,清清楚楚的告訴他,這裏早已不是他原本待得那個世界。
楚際雲眼眶發酸,幾欲落淚。說實話,他無法坦然接受這件事,要說心裏沒有疙瘩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可是,昨天晚上那種悲憤欲死的情緒卻是不再有了。
楚際雲清楚,如果這麽一直低落下去,折騰的是他自己,早晚有一天,這具本來就病弱的身子得被他折騰垮了。
他緩緩坐了起來,靜靜的倚在床頭,低下頭看向自己的手掌,本來白皙柔嫩的掌心被細細的疤痕和一層薄繭覆蓋,這只手不大,手腕很細,肌膚泛着一種淡淡的蒼白,楚際雲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然後起身越過了男人下了床。
他走出破爛的屋子,整個院子一目了然,院子裏開了口井,一個木桶歪倒在一邊,除此之外,還有幾根竹竿歪在一起,竹子上綁着繩子,原來該是用來曬衣服的,只是現在卻髒兮兮的倒在地上。
“二妞兒,你今兒又那麽早,咱們剛剛起床,你就從地裏回來了!”鄰居的一個婦人抖着剛洗好的衣服,扯着嗓子跟路過的一個女人說起了話。
“不起早怎麽行哪,家裏三個小崽子還等我照顧呢,得趕回去給他們做飯啊!”那二妞放下了鋤頭,伸手揉了揉單薄的肩膀,好脾氣的笑了笑。
“不是嬸兒說啊,你家那口子也太不争氣了,三個孩子在家裏張着嘴嗷嗷亂叫,他還每天去賭錢!單靠你一個婦道人家,這日子得苦到什麽時候啊?”
看的出來,那婦人也是個口無遮攔的,說話的時候一臉的不平。二妞兒笑了笑:“我家那口子也就這樣了,他不過日子,我們娘幾個總不能不活吧。”
“哎!你這麽個好姑娘配他真是糟蹋了!要嬸兒說啊……”
“哎,嬸兒,我得趕快回去做飯了,您忙啊!有空我再來跟您唠嗑。”
那二妞兒重新将工具扛起來,打斷了那婦人的話,揮揮手往家裏趕去。留下那婦人還在在那裏為她抱不平。
楚際雲擡眼,看那二妞兒從院門前路過,心中不由升起了一股慚愧,自己竟然連一個婦道人家都不如了。
那二妞兒有三個崽子,他這就一個,二妞兒還有個賭博的丈夫,可自己,也就是有一個粘人的叫花子而已,打發走了也就好了。
雖然初來乍到,可是真要回想起來,在原來的世界裏,也不是沒有比自己現在更加不幸的人。新聞還有報道虐待親子的事情,而自己至少還享受了二十六年的幸福生活,豈不比那些人要好太多?
雖然現在發生的事兒都是莫名其妙的,可是至少,他現在還是個男人 ,既然是個男人,怎麽能夠因為這麽一點兒的小挫折就悲觀了呢?
楚際雲撸起袖子,走到了井邊,拾起了木桶放進了井裏。
在哪兒活着不一樣,經濟環境惡劣算什麽,他一個擁有幾千年文化精髓的年輕人,還能不如古代人過得好不成?
帶兵打仗他或許不行,難道養家糊口還能難得倒他?要想不住這破房子,一心想死怎麽成,不勞而獲能當真理?
楚際雲扪心自問,他這種人難道真的離開了父母就不能活了?
楚際雲費力的将一桶清水提上來,感覺腰部以下傳來幾分酸軟的感覺,忍不住緩緩坐在了地上,伸手抹了把頭上的汗。
沒什麽不能接受的,也沒什麽值得絕望的,他楚際雲一沒樹敵二沒害人,不就是多了個小崽子,小崽子得好好養,免得以後老了生活沒保障。
換個方位想一想,楚際雲忽然覺得其實沒什麽大不了的,老天爺賜了五千年的文化給他當金手指,要是利用得當,說不定還真能在這兒混的風生水起。
楚際雲扒着木桶邊沿喘了口氣,伸手掬起水來潑到了臉上,冰涼的水令他精神為之一震,手扶着桶沿望着桶裏因為他的動作而晃蕩的波紋,待水面平靜之後,楚際雲目瞪口呆的看着裏面的那張臉。
他慢慢坐下來,愣了一會,才緩緩一笑。
好嘛,這張臉竟然與他前世的面容相似度那麽高,這就是他來到這裏的原因嗎?
楚際雲茫然了一會,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臉,然後站了起來重新走向了屋子。
剛剛走進屋子裏,就見到男人正抱着小崽子哄着,一根手指頭被小崽子含在手裏,楚際雲慢慢抿住唇,看着他早就看不出本來顏色的皮膚,忽然走了過去,一把将小崽子奪了回來,嫌惡的道“你知不知道你的手有多髒?有多少細菌?你想害死他嗎?”
男人愣了愣,慌忙站了起來,搖着頭:“不、我沒有要害死他,我……”
“好了。”楚際雲伸手撫了撫小崽子的臉蛋兒,淡淡道:“你還是走吧,不管去哪兒,別跟着我們了,我養不活你的。”
男人有些慌了起來,手足無措的:“娘子,你,你別趕我走啊,我不知道去哪兒。”
“要我說多少遍!”楚際雲冷冷的看着他:“我不是你娘子,我根本不認識你。你還是從哪來回哪去吧,實在不記得回家的路,随便做些苦力也能養活你自己。”
男人搖頭,固執的道:“不走,我不走。”
楚際雲低頭看向懷裏的小崽子,真要說起來,這小家夥和自己的确是有幾分相似的,他的心裏忽然有些發酸,這小崽子大概是自己在這裏唯一的血緣親人了。
“嗚哇——!”小崽子被他笨拙的抱着,忽然又鬧了起來,楚際雲自然是沒有照顧孩子的經驗的,慌亂間忽然想到鄰居家的婦人,當即轉身跑了出去。
他走進了鄰居的家門,那剛和二妞兒聊天的婦人已經開始做早飯了,飯菜的香味彌漫在鼻尖,楚際雲有些尴尬的發現自己已經餓了。
他走到婦人廚房門前,張了張嘴,叫了聲:“大娘,您能不能幫我看看這孩子是怎麽了?怎麽一直哭呢?”
“哦?來我看看。”那婦人也是個熱心人,在身上擦了擦手,就走了過來,伸手接過了小崽子:“喲,這怎麽那麽濕啊?你也太粗心了,還不趕緊給他換個衣裳,這孩子剛出生,要是着涼了可怎麽辦?”
婦人見楚際雲手足無措,嘆了口氣,道:“先進屋吧,這孩子該是餓了,待會兒我們去金家那兒要點羊奶,給他吃一點就好了。”
“哎,謝謝大娘。”
楚際雲跟着走進去,那大娘麻利的從箱子裏找了兩件破舊的小衣服,“這是我家孩子以前穿過的,先給他換上吧,咱們這裏的人日子都過得緊巴巴的,沒什麽好衣裳。你別嫌棄啊。”
盡管楚際雲看那些破衣服不順眼,覺得配不上自家小崽子,可是面上還是露出了笑容:“哪兒能呢,謝謝大娘了。”
那大娘也笑了笑,一邊忙活着手上的動作,一邊跟楚際雲說話:“人家都說湘人生的孩子漂亮,可就不假,這孩子跟你一樣好看。”
楚際雲心裏有些高興,笑容又真誠了幾分,卻不由的有些困惑,湘人這個詞他聽過幾次了,可就是搞不懂,莫非是又一個人種?看來要找機會去了解一下才行,至于在這裏,楚際雲還是不能直接問出來,既然決定在這裏生活,那麽就不能讓別人知道他是個冒牌貨。
等到那婦人給小崽子換好了衣服,又笑着教楚際雲怎麽抱孩子,然後婦人到廚房裏把竈裏的火給弄滅了,道:“咱們先去金家要點兒羊奶,待會等我家當家的回來,一起吃飯。”
楚際雲又道了聲謝,跟着她走出了家門。
剛走出去就見那叫花子正蹲在門口看他,楚際雲微微繃起了臉,默不作聲的跟在了婦人身後。
“這傻子從你進村子的時候就跟着你,是不是想使什麽壞啊?你當心點兒。”
婦人走路很輕快,楚際雲跟在她身後點了點頭,遲疑了下,道 :“知道了,謝謝大娘。”
“嗨,謝什麽呀,你要是打算在這村子裏常住啊,咱們以後就是鄰居了,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呢?”
“我叫楚際雲。”
“名字真不錯,跟咱們村子裏夫子取得名字一樣,你家是哪兒的啊?”
楚際雲搖了搖頭,道:“不記得了。”
頓了一下,他又道:“我這幾天過得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來這兒幾天了,我住的那個房子是誰的?屋主人什麽時候會回來?您知道嗎?”
“那屋子以前是個老人家住的,後來他兒子當了大官,把他接走了,十來年沒回來了,你就放心住吧,哎,到了。”
婦人停在一個木門前,擡手敲了敲,叫道:“金大姐,在家嗎?”
楚際雲站在婦人身後,回頭看了看,那傻叫花子還在跟着他身後,畏畏縮縮的,見他回頭,就蹬蹬後退了幾步。
楚際雲面無表情的看着他,等到那金大姐開了門,便漠然的走了進去。
有一個拖油瓶也就算了,他可不想再多加一張嘴來增加自己的經濟負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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