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考問題的方式和正常人肯定是不是一樣的,他這門兒裏關的是他家媳婦跟小崽子,外人這麽一說,小黑準得覺得媳婦和小崽子要受到威脅了,這麽一想,還不得下死手?
楚際雲絲毫沒有意識到他已經把自己劃分為小黑的“媳婦”這一身份,只是适時的提醒道:“下手輕些,別給整殘了或是死了。”
三兒哥一聽這話,喲,這是擺明了看不起他們兄弟嘛?那還得了,頓時大怒,指着楚際雲道:“給我把他抓過來!老子非得整死他!”
不說這話還好,這話一說出口,小黑的拳頭握的更緊了,他忽然擡腳,準确無誤的踢在了三兒的臉上,這用力不小,那三兒哥整個人側飛了起來,然後重重的落在了地上,原本就躍躍欲試的狗腿子們一見這陣勢,遲疑着互相對視了幾眼,頓時一湧而上。
小黑收回了腳,一拳一個順帶揮腿一掃,而後一手揪着一個,疊羅漢似得都扔在了那三兒的身上。
頓時慘叫漫天。
好半天後,幾個人哎呀哎喲的相互扶着站了起來,警惕的看着站在門前跟門神似得小黑,小黑皺了皺眉,微微挑了挑眉,眼神一一掃過對方的面容,仿佛在問:“還來?”
幾個人讀出了他的眼神,慌忙擺着手後退,小黑再次沉下臉,把對三兒說的第一句話又重複了一遍:“滾。”
幾人如蒙大赦,個個拱手謝恩落荒而逃。
小黑回頭,看着站在門邊兒的楚際雲,眼睛微微一亮,湊了過來,巴巴的看着他,“走了,趕走了。”
楚際雲看着他期待獎賞的模樣,微微笑了笑,伸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伸手關上了門。
轉身走到木棚裏,他撩開門帳走了進去,果不其然看到付大柱正坐在裏面。
小崽子正躺在木棚裏的床上還在睡着,付大柱坐在他跟前,瞅着那張小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楚際雲走了過去,輕輕點亮了燈籠,喚了聲:“叔,那群人走了。”
付大柱回頭看他,楚際雲這時才發現他眼睛泛紅,這個憨厚的男人哽咽着,低聲道:“謝謝你們。”
“大叔,您別這麽說,我剛進村子的時候都是依仗您和大娘的幫助,您有什麽難處就說出來,我能幫得上忙,一定幫。”
付大柱遲疑的看着他,半晌才搖了搖頭,道:“我先回了,今兒個多虧了你們。”
說完,付大柱站起身飛快的出了木棚,打開院門左右張望了一番,才鬼鬼祟祟的跑回了家裏。
楚際雲坐在木棚裏,嘆了口氣,站起身把小寵兒抱起來回了屋裏,很快就聽到隔壁傳來摔東西的聲音,還有大娘哭哭啼啼的罵聲,以及毛寶兒被吓得畏畏縮縮的哭聲。
楚際雲把小崽子放在了可以搖動的小床裏,微微嘆了口氣,一轉身就見小黑正巴巴的看着他,他皺起眉,伸手輕輕推了他一下,道:“正好,院子裏的木棚也不拆了,你去睡吧。”
小黑一愣,有些不滿,“不。”
“不?”楚際雲回頭看他,道:“你要是想繼續睡木棚裏的地上,我也沒意見,讓開,我要燒水洗澡了。”
這段日子以來,小黑一直都沒能在床上睡過,對此,楚際雲倒沒有什麽愧疚心理存在,在他看來,只要給這家夥一個睡得地方,就足夠了。他推開小黑就要去燒水,卻見小黑大手一伸,一下子扳住了他的肩膀,思考了一下,似乎要跟他談條件:“我幫你了,趕走壞蛋。”
“那又怎麽樣?這是你應該做的。”
小黑一愣,想了想,道:“你是娘子,一起睡覺,應該的。”
楚際雲一把拍開他的手,冷道:“不想讓我趕你走就老實去木棚裏睡覺。”
“不。”
這次的小黑居然異常的固執,他盯着楚際雲,眼神幽幽的:“一起睡。”
“你有完沒完!我說我要燒水了!”楚際雲有些惱了,一腳踢在了他膝蓋上,看他吃痛的抱着腳跳開,才憤憤的甩着袖子走進了廚房。
這些日子小黑似乎越來越想跟他一起睡覺,對此,楚際雲心裏其實還是有一些畏懼的,他不确定小黑會對他做什麽,因為這家夥的腦回路根本跟常人不一樣,楚際雲發現,他只要想到自己有一天會跟那家夥睡在同一張床上,就渾身起雞皮疙瘩,所以,盡管小黑要求了好幾次,楚際雲還是堅決拒絕。
等到水燒好了,楚際雲命令小黑把木桶擡進來,這次,小黑竟然意外的沒有聽話,他盯着楚際雲,再次開口要求道:“際雲,一起睡。”
楚際雲一把把他推開,自己跑過去擡起了木桶,笨拙的移到了屋裏,然後找來木盆一盆一盆的往裏面兌水,等到了試好了水溫,楚際雲回頭,看着欲要走進來的小黑,然後走過去,用力關上了屋裏的門。
小黑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伸手輕輕拍了拍門,叫了一聲:“娘子?”
聽到裏面上門栓的聲音,小黑不死心的又叫了一聲:“際雲!”
嘩啦啦的水聲慢慢傳了出來,小黑看着被關上的門,可憐兮兮的癟了癟嘴,慢慢在門前坐下,伸手摸了摸肩膀。
感覺着掌心黑蠍子處散發的灼熱與震動,小黑輕輕皺起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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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蠍子【修文】
等到洗完了澡,楚際雲打開了門,用木盆把桶裏的水舀出來潑了出去。
等到把木桶搬出了屋子裏,楚際雲進門,發現小黑依然在門口蹲着,表情可憐兮兮的看着他。
楚際雲輕輕哼了聲,擡步就要進去,卻被小黑一把抱住了腿:“娘子……”
黏糊糊的聲音讓楚際雲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他用力想要把自己的腿抽回來,小黑卻執意不肯放手,他擡着頭,巴巴的道:“一起睡覺,娘子。”
“鬼才跟你一起睡!”楚際雲見抽不回腳,頓時有些氣急敗壞,伸手用力的拍掉他的手,氣喘籲籲的進了屋。
木門再次被砰的關上,小黑皺着眉,重新蹲了下來,微微癟了癟嘴。
楚際雲躺在床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總感覺小黑的一雙手還在抱着他的腿,溫溫熱熱的觸感讓他睡不安穩。
現在房子是修好了,可是他們的生計問題其實還是沒有解決,要說讓楚際雲去種地什麽的也不是不可能,問題就在于,哪裏有地給他種?
這裏的村民種的地都是租來的土地,生産力加上勞動力然後去除租金稅金等一系列的東西才能得到最終的收益,而這些收益也僅僅能夠讓每戶人家溫飽而已,土地多是按照一家人的總共勞動力和日常所用的開銷來劃分的,村民們就算再怎麽可憐他,也不可能會把土地分給他的。
楚際雲知道,能夠有個暫時的住處,這已經是村民們最大的善意了。更何況,楚際雲并不認為自己是個種地的料,要想靠種地發財,放他身上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兒。
楚際雲翻了個身,拉高了被曬得軟軟的杯子,輕輕合上了眼睛,這些日子他又去了鎮子上打聽了一下,要想開客棧是不可能的事兒了,畢竟這中間要過官府,也就是那肥婆娘的老子那一關。
楚際雲知道,那縣令之所以還沒有來找他麻煩,是因為最近這個小鎮子上來了個大人物,至于楚際雲是怎麽知道的,當然要歸功與那見了他就吐口水的肥婆娘的大嘴巴了。
這縣令不來找他的麻煩是一回事兒,可是如果他因為客棧的事兒主動送上門兒去,人家只怕不會心慈手軟。
楚際雲深知這些當官兒的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精明人,依他楚際雲現在的身份地位,人家想要整他,那還不是動一根小指頭的事兒?
楚際雲琢磨着,忍不住又翻了個身,忽然就覺得有什麽東西在腿上爬,他邊伸手去撓,邊在腦子裏想着鎮子上的微末變化,他有注意到,這鎮子上的文人雅客還是不少的,也許是因為這裏的山色比較秀麗的緣故,楚際雲每次去鎮子上都能看到一些書生打扮的游子們手拿折扇附庸作雅。
或許,可以開個茶坊?
楚際雲心中一動,在他的素質教育裏,茶道是必不可少的一項,除此之外,也是因為他那愛好植物的爺爺喜愛品茶,楚際雲耳濡目染又深受其教自然懂得不少。
若是将現代的茶道知識拿到這個時代來,也未嘗不可呀?
茶道是一門生活藝術,品茶可修身養性,豈不和那些喜愛吟詩作對的書生們正好志趣相投?品茶之餘探讨人生抑或朝中大事,又豈不是一件美事?
楚際雲驚喜的坐直了身子,猛地一拍腿,忽然覺得手上硬邦邦的,他遲疑了一下,下床輕手輕腳的撥亮了燈芯,轉身一看,頓時面無人色。
只見他的床上赫然趴了幾只手掌大小的黑蠍子,并且,那些蠍子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長大。
楚際雲想到剛剛腿上直癢,感覺有什麽東西再爬,頓時毛骨悚然,他吸了口氣,掉頭把小崽子抱了起來,手忙腳亂的打開了門。
轉眼看到小黑正坐在門邊睡着,忽然就一腳踢了過去:“你給我醒來!”
小黑慢慢張開了眼睛,茫然的看着他,楚際雲臉色慘白,抱着小寵兒的手臂微微的發抖,他指着屋裏,咬牙道:“那裏面是什麽東西?是不是你放的?你知不知道,那是毒蟲!會死人的!”
小黑跳了起來,下意識搖頭,忙伸手要碰他:“你沒事吧,我……”
楚際雲後退一步,避開他的手,白皙的面容慘白而冰冷。
小黑有些受傷的看着他,見他表情滿是警戒,便轉身進了屋裏,看到床上的蠍子時也是一愣,然後慢慢走了過去。
楚際雲冷冷的扭頭,匪夷所思的看着那幾只蠍子慢慢爬上他的手臂,然後在爬到他肩膀位置的時候忽然尾巴彎了起來,接着仿佛被燙到一般噗通一聲掉在了地上,然後扭曲着身體,融化般慢慢蒸發,一絲痕跡也無。
幾只蠍子幾乎是同一個下場,楚際雲驚悚的看着他,小黑默不作聲的把幾只蠍子全部都處理掉之後轉身看向他,楚際雲又後退一步,見鬼一般瞪着他。
小黑癟了癟嘴,眼睛微微紅了:“際雲,一起睡覺好不好?”
楚際雲猶疑着,兩只手輕輕拍着小寵兒的身上,道:“你去看看寵兒的床上有沒有。”
小黑又走到了小崽子床邊,掀開小被子看了看,轉頭看向楚際雲:“沒有,寶寶不怕的。”
“你說不怕就不怕?他那麽小,能懂什麽?”
楚際雲腦子迅速的轉着,他很想現在就把小黑趕走,可是又怕那蠍子再過來,雖然不确定那些黑蠍子是為什麽會突然出現的,可是完全可以确定和小黑是脫不了幹系的,這次一下子來了幾只,萬一下次來了幾十只幾百只可怎麽辦?
想到那種密密麻麻的蠍子群,楚際雲禁不住抖了抖,臉色又白了幾分。
要說怕那玩意兒,其實也不至于,可是,不怕一只兩只,并不代表不怕成百上千,楚際雲雖然沒有什麽密集恐懼症,可是光想想那種密集場面也怪吓人的。
小黑又把小寵兒的被子掀開認認真真的檢查了一遍,扭頭對楚際雲道:“真的沒有。”
楚際雲遲疑了一下,低頭看了看小崽子睡得香噴噴的小臉,終于慢慢走了過去,輕輕把他放在了裏面。
然後扯過小被子給他蓋上,輕柔的動作讓小黑有些不滿,他忽然伸手一把把楚際雲抱了起來,直接撲在了床上。
楚際雲大怒,伸手就要拍他,卻被他一把握住了手腕。
嘴唇迅速被吻住,這個吻完全沒有任何吻技可言,對方只知道一味的攻城略地,巧舌長驅直入掀着楚際雲的舌尖肆意舔|弄,楚際雲試圖扭開頭,卻見他順着他扭頭的動作微微歪了歪頭,嘴唇與他的依然密不可分。
舌根被吸得麻麻的,唾液交換的水漬聲啧啧作響,在這個午夜緊閉的屋子裏顯得格外的情|色。
透不過氣來的感覺讓楚際雲的臉頰迅速漲紅,他下意識張嘴想要呼吸,卻更加的方便了男人的入侵。
濕漉漉的吻直到楚際雲幾乎要窒息的時候才慢慢停下,楚際雲張着唇喘息着,粉嫩的舌尖隐藏在雪白的牙齒後面,若隐若現的,一雙眸子含了怒氣與羞憤,顯得濕潤潤的,格外的惹人情動。
小黑吞了吞口水,喉結可以的滾動了一下,忍不住癡癡的道:“娘子,真好看。”
“滾!”楚際雲手被按在腦側,只能扭動着身子掙紮,掙着掙着,他忽然一僵,感覺着身下抵着自己的硬物,他慢慢咬住了牙:“給我下去,立刻!”
“娘子,別害羞。”小黑看着他泛紅的面頰,忽然回頭,輕輕吹了口氣,也沒見他怎麽用力,那被燈籠罩住的燈芯居然嗤的一聲,滅了。
眼前陷入了一片黑暗,楚際雲有些無所适從,他試圖把身體從小黑的身下抽出來,卻憤怒的發現因為自己的掙動,那抵着自己的硬物又大了幾分。
他睜大了眼睛,氣的要吐血,惱道:“快點下去,放開我!”
小黑沒吭聲,楚際雲正惱的沒邊兒,卻忽然感覺耳朵被一個潮濕溫熱的東西含住,意識到那是小黑的嘴巴時,楚際雲來不及破口大罵,就發現那條靈巧的舌頭在他耳洞裏模仿着某些活塞運動輕輕的抽動了起來。
“呃……”
酥麻的感覺從耳垂蔓延至全身,當楚際雲意識到自己已經忍不住發出了一聲細細的呻|吟時,耳邊便傳來了小黑一聲嘿嘿的小聲:“娘子,好敏感哦。”
混蛋!他媽的簡直不是人!
楚際雲氣的直翻白眼,卻發現那兩片薄薄的嘴唇慢慢離開了他的耳朵,紅透的耳朵暴露在空氣中,上面濕漉漉的感覺讓他很想伸手抓一下。就在楚際雲以為對方會就此停止的時候,卻發現脖子裏傳來了溫熱的呼吸,那條可惡的舌頭在他的脖頸處輕輕刷過,緊接着是牙齒的輕輕噬咬,疼痛的感覺夾雜了麻酥酥的快感,楚際雲驚恐的發現自己的身體竟然真的如他所說,敏感的可以。
他下意識咬住了舌尖,壓下那幾乎又要脫口而出的聲音,意識到這樣下去肯定會被對方吃幹抹淨之後,楚際雲顫着嗓音柔柔叫道:“小黑,你,先放開我,這樣,很不舒服。”
小黑從沒聽過自家娘子這麽親切這麽和顏悅色的叫自己,按照他的想法來看,每次楚際雲這麽放柔嗓音叫他的時候,似乎都是在打什麽壞主意。
可是,娘子這麽好言好語的要求,可讓他如何拒絕?
放是不放,小黑有些遲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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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小黑是放了際雲呢還是放了際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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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湘人
楚際雲想,如果今天就這麽任由他去,事情會變成什麽樣兒?
想完之後,楚際雲悚然了。
他不是白癡,前世的社會那麽開放,他對于男人和男人之間的情|事還是了解一些的。
這個身體,他也曾經抛棄羞恥很認真的研究了一遍。
研究發現,他身上完全沒有任何能夠跟女性這個詞挂邊兒的地方,他是個确确實實真真切切的男人。
如果真要說起來,也無非就是骨架比起一些爺們兒來的要小一些,皮膚比起來要細一些,僅此而已。
這些日子,楚際雲也有從鎮子的書店上面買過關于湘人生子的書來看,湘人是這個世界的一個潛在人種,據說是幾百年前的時候,大陸還僅僅只有男女兩|性,直到有一天,一座山發生了一次非常恐怖的震動,那次的地震餘震一直蔓延到了京都。
地震産生的地裂縫隙間,出現了一些淡黃色的霧氣,之後的很多年裏,那座山都常年籠罩在霧氣中,後來這座山上有人不幸迷了路途,又饑又渴的情況下便顧不得其他,随意從山上捉了一些長相圓潤的山鼠來果腹。
那山鼠被人稱為相鼠,美味非常,此人自從吃了一次之後便格外惦記,遂告知了村子裏的老老少少,不巧的是,那時正值饑荒年代,諸多人流離失所,很多災民聽說了此事之後,便一同湧進了那座山裏。
那次進山的災民不下百人,成功活下來的卻只有幾十人而已,那幾十人皆是十來歲的孩子們,而這些孩子,無一例外皆是男性。
因為死者過多,官府對此事進行了一次嚴密的調查,并找來一些醫者對死者和相鼠進行了解剖,随後驚異的發現,相鼠裏面,竟全是雄性,而一些雄性體內殘留着一種蛋清一般的物體,那些物體,便是相鼠繁衍的重要物質。
而從那次災民進山之後,相鼠日益滅絕,幾年後,在人類中,卻發現了一種新的可以生育的人種,後來為了區分,這些可以生産卻擁有男性身軀的男子,便被稱為湘人,由于很多人都說湘人是相鼠精的緣故,故而也有,湘人象人而不是人的謠言。
這些湘人由于長相标致,數量又不多,多是被一些達官貴人當做寵物養在深院裏,給予食物卻不給自由。
而湘人生産的方式,也自然與女子不同,那是一種哪怕本身就是湘人,也無法釋懷的生産方式,又因為很多人不把湘人當人看,所以,就造成了湘人多是被抛棄或者下場慘烈,故而很多湘人不是在有了孩子之後就想方設法的打掉,就是生完了孩子之後把親子直接丢棄。
要說對于床事,楚際雲并非完全抗拒,他只是不能夠接受,萬一之後,這具身體有了孩子怎麽辦?
他無法想象若是自己再有了孩子,會不會像前任主人一樣死去,只是那人可能是死于生孩子的之後,而他,則會死在懷孕的時候。
那可恥的生産方式,楚際雲寧可一輩子就這麽帶着小崽子一個人過下去,這輩子都不與人發生關系,不貪戀那中暢快淋漓的快感,自然也就不會有讓人無法接受的生産過程。
縱然楚際雲腦子裏想了再多,也始終是抵不過小黑的力量,他試圖把身上的男人踢下去,可是雙腿被他壓着,完全沒有施展的空間。
幸運的是,他的軟語攻勢很快的收到了效果,小黑只是遲疑了一下,便戀戀不舍的在他臉上親了口,緩緩放開了他,楚際雲手上一獲得自由,便迅速的蜷起腿逃到了床腳,他一只手輕輕揉着手腕,看着小黑眼中抑制不住的小火苗,微微抿了抿唇,示弱般的道:“小黑,這個床,剛剛被蠍子爬過,我怕會在身上鬧癢,你能不能去把木棚裏的被子拿過來換上?”
小黑伸手把他摟在了懷裏,輕聲道:“際雲別擔心,蠍子沒有毒。”
楚際雲眸子微微一閃,蠍子有沒有毒他并不知道,可他知道的是,那黑色的蠍子定然與小黑身上的蠍子脫不了關系,畢竟,如果只是普通蠍子的話,不可能會那麽短的時間長那麽大。本來他腿上有什麽東西爬的時候,還只是軟軟的瘙癢,到最後居然變得硬邦邦的手掌大小,怎麽看都是不可能的事兒。
楚際雲下意識擡眼,仔細的看着小黑的面容。
這個男人眉骨很高,但卻不會給人一種不是中原人的感覺,他的臉部線條很堅毅,若非那雙黑如墨卻澄如水的眼睛,楚際雲毫不懷疑這個男人會是一個手段淩厲的當權者。
這個念頭閃過腦子的時候,楚際雲發現似乎有什麽記憶片段飛快的跟着那個念頭的尾巴一起閃過了,他想要再去抓的時候,卻怎麽都想不起來。
就好像是一個突如其來的幻覺一樣。
感覺着腰間有力的手臂,楚際雲其實很想賞他一拳讓他滾蛋,可他知道,要是小黑真的鬧了脾氣,他肯定不是對方的對手。
所以當務之急,就是,把他哄出去,然後果斷關門上鎖,讓他想進來做點兒什麽都沒法子。
楚際雲微微皺眉,露出一抹不安,“不換的話,我睡不着,心裏不舒服。”
小黑聽他這麽一說,體貼的心思立刻占據了身上的欲望,“那我去拿,娘子等一會兒哦。”
楚際雲特別乖巧的應了一句。
等到小黑傻乎乎的走出了門,楚際雲迅速跳下床,兩眼灼灼放光,然後用力的甩上了門,迅速的落了鎖。
小黑條件反射的轉頭,跑上來拍門:“娘子!你怎麽了?關門做什麽呀?”
楚際雲聽着外面砰砰的拍門聲,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臭小子,跟我鬥,哼。”
他上前兩步,在小寵兒耳邊塞了兩條柔軟的布團,轉身将被蠍子爬過的床單撤掉,然後從櫃子裏抽出了一條重新鋪好,輕輕吸了口氣,閉上眼睛捂住耳朵睡了過去。
這一夜,楚際雲睡得并不安穩,做夢夢到了自己家的屋子裏到處都是蠍子,清一色的黑,就連眼珠子也是黑色的,幽幽的泛着光,那些蠍子起初并不起眼,可是随着時間的推移,卻慢慢的大了起來,從手指頭大小,變成了手掌大小,到最後,眼珠子都有碗口那麽大,過分巨大的身體撐得整個屋子都搖搖欲墜,楚際雲窩在床上小小的角落,緊張的摩擦着渾身戰栗的寒毛,可是那些蠍子個個翹着尾巴,目光冰冷,似乎要把他的腦袋生生勾開一般。
他看到自己抱着頭蜷縮着,手背被蠍子的尾巴刺得鮮血淋漓,壓抑不住的恐懼令他渾身顫抖,直到皮肉撕裂的聲音傳來,他的背部被劃開了一條巨大的口子——
楚際雲大汗淋漓的睜開眼睛,驚喘着從夢中醒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只是做了一場大夢。
他輕輕揉了揉額頭,慢慢下床抹黑去推開窗子,頓時一陣冷氣吹來,楚際雲打了個寒噤,擡頭看去,只見天邊還未亮起來,村民們都還在酣睡着。
算起來,再過幾日就是大娘說的秋社日了,屆時幾個村子都要酬神拜佛,秋社日之後天就徹底要冷下來了。
這山裏頭不比外面,秋天一到氣溫就降下來了,看來過兩日還要去幫小崽子做幾個小襖才行。
楚際雲嘆了口氣,不經意間側頭,視線擦着牆面過去,慢慢落在了坐在門前的男人身上。
楚際雲頓了頓,皺了皺眉,然後摔下了窗子,轉身從床上抱了一條被子打開了門,站在門前遲疑了一下,他蹲下身,靜靜看着小黑沉睡中的面頰。
要說起來,這個男人就好像是一只狼狗一樣,對待外人,他有着狼的野性與狠辣,對待他,卻總是跟條小狗似得,好騙又忠心。
楚際雲想到昨天晚上自己被蠍子吓到不由分說的把他踹醒時他微微暗淡的眼睛,心裏多少生出了幾分恻隐,将手裏的被子給他蓋在身上,楚際雲慢慢站起了身,手腕卻忽然被拉住,他本來就蹲的有些發麻的雙腳頓時不穩,整個人都跌在了小黑的懷裏。
楚際雲一驚,擡頭,卻對上了一雙幽深而可怕的眸子,楚際雲心裏一顫,正疑心自己是否看錯,卻見那雙眼睛慢慢泛上了一抹溫柔,男人冰涼的唇貼在了他的耳朵上:“唔……娘子,暖和。”
楚際雲皺了皺眉,這麽被他抱着,腳似乎更加的麻了,他微微動了動,卻見小黑兩腿一伸一只手擡起了他的雙腿,楚際雲一個晃神,人已經坐在了他的懷裏,小黑真切的看着他,被晨露打濕的頭發蹭了蹭他的臉頰:“娘子真好。”
“好?”
楚際雲下意識詢問出聲,他雖然嘴上不說,可心裏也知道,自己對小黑并沒有什麽溫情存在,對于這麽一個人,楚際雲并不認為自己有必要在他身上浪費多餘的感情,所以平日裏對他刻薄無情甚至惡毒,楚際雲都沒有覺得有罪惡感。
可是他每次稍微對小黑好上一點點,對方都會毫不掩飾的直言告訴他“真好。”
反觀他平時惡劣的時候,對方卻從不抱怨一句。
就這麽坐在小黑的懷裏,楚際雲的耳朵,悄悄的紅了,那句真好,讓他莫名的覺得,如此的心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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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把前文略微整理了一下,有人說剛出生的寶寶不會笑,我囧,對此真的是一無所知……
本來昨天兩點多就修好了,打算是七點的時候繼續碼字,可是卻被朋友給拽了出去在公園裏坐到了九點多= =
咳,為了力求沒有bug,歡迎大家吐槽,有意見我會采納,有錯誤我也會改正。
至于一些無關緊要的,還請考據黨不要太認真啦,畢竟,寫文看文不是圖個樂子嘛~
☆、不做弟弟
“好。”
小黑鼻尖在他臉上蹭了蹭,喃喃答了一句,摟着他慢慢閉上了眼睛。
楚際雲下意識推了他一把,見他微微皺了皺眉,狀似不滿的把他抱緊了一些,楚際雲遲疑了一下,也任由他抱了去。
不知不覺的,就又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是被鄰家的吵鬧聲驚醒的,楚際雲從小黑懷裏擡起頭,往隔壁看去。
僅有一牆之隔的鄰家清楚的傳來了大娘的哭聲,還有什麽砰哐作響的聲音。
楚際雲輕輕推了推依舊睡得香甜的小黑,“醒醒。”
小黑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看他,忽然在他臉上親了一口:“娘子,好早。”
楚際雲抹了把臉,硬是從他懷裏掙紮出來,然後站起身走到了牆邊,側耳細聽。
倒不是他好奇心重,只是大娘當初幫過他,楚際雲想着昨晚沖進來的那群人似乎不太好惹,如果大娘家裏真的出了什麽事兒,他定然不能置之不理的。
從大娘斷斷續續的罵聲聽來,楚際雲大概明白了一些。
原來那日付大柱沒有在原地等楚際雲是因為碰見了二妞兒的丈夫付子留,付子留的名字倒是不錯,可惜的是人卻不務正業,當時那好賭的付子留欠了一屁股債,正被賭場的人追着打,慌忙逃竄下就遇到了付大柱,那個好賭之徒也是急了,撲通一聲就跪在了付大柱面前喊了聲:“叔,救命啊!”
那群人一聽,就知道他們是一個家裏的,于是就嚷嚷着要用付大柱身後的牛抵債。
那牛是村長家裏的,付大柱自然不能給,可是跪着喊他叔的又是他的親侄子,這麽一盤算,付大柱那腦子一糊塗,就要求跟他們賭一把,要是贏了,就讓他們放了二妞兒的丈夫,輸了的話,就把牛給他們。
賭這個字,是個輕易令人上瘾的東西,你要是贏了,就還想贏,而輸了,就老想着撈回來。
開始的時候,付大柱着實贏了一次,那付子留一見,頓時覺得好運來到,這是時來運轉了,于是便用手肘子抵了付大柱一下,讓他繼續,付大柱是個老實人,可老實人一向也是耳根子軟,見不得別人軟磨硬泡。他本來執意只想贏了之後就走,可付子留卻不願意,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自己輸了多少,回家又要跟二妞兒吵架,孩兒們都吃不飽飯,為什麽不試試運氣搞不好還能再贏一把等等。
付大柱見他這個樣子,最後只能一咬牙繼續賭。開始的幾次,倒是沒有輸,付大柱本想見好就收,可是人都是有貪念的,最終對于金錢的欲望壓過了理智,付大柱見贏了幾次,便越下越大。
漸漸開始輸的時候,付大柱還想着賭場裏頭有贏就有輸這句屁話,也許是被桌前一些圍觀者的語言和賭場的氣氛所感染,漸漸贏來的都輸出去之後付大柱還在眼睛通紅的想着還有可能撈回來,可是慢慢的,輸的越來越多,贏得次數卻越來越少,等到付大柱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夜已經過去了,而兜裏用來采購的錢,卻是一分未留的被別人刮去,除了村長的牛被輸出去之外,付大柱還有欠了一屁股債。
在賭場裏,有人能夠一夜暴富,也有人會淪為□的喪家之犬。
付大柱心灰意冷的回到了家裏,而那些人,給的還錢期限是十天。
十天過後,也就在昨天,賭場裏的一群人追了過來,而大娘也因此知道了付大柱欠下一屁股債的事情。
“我要去找付子留那混蛋!都是他!要不是他,你怎麽會去賭博?”大娘哭哭啼啼的鬧着,兩人似乎在拉扯,桌子椅子倒地的聲音清晰的傳入了楚際雲的耳中,大娘口不擇言的話語似乎惹怒了付大柱,一聲清脆的巴掌聲傳來,楚際雲下意識後退了一步,目光微微流露出幾分錯愕。
大娘的哭聲頓了一下,不到片刻,便是撕心裂肺的哭喊,如果所料不差,楚際雲知道那婦人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