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周清衍被他逗笑了,身上的外套拉開把小貓裹了進去,“你怎麽了?一夜之間落難了?”

“家裏來了個兄弟要借住一段時間,就之前酒吧你見過那個。”宸南松說話的時候手指不停的在口袋裏掏,就是半天也沒掏出煙來。

太難受了。

周清衍沒說話,懷裏揣着貓朝外面走了兩步,宸南松看着心都涼了,就開個玩笑,看這樣子怎麽感覺開過頭了?

“我房子倒是不大,但你要想來倒還是有間空房。”周清衍突然轉頭看着他,一句話讓宸南松半天沒緩過神兒來。

這是在邀請他去家裏住?進展是不是有點太快了?

宸南松沒來由的臉頰發紅,低頭揉了下耳垂,“那多不好意思啊。”

“沒事,正好幫我照顧下貓。”周清衍笑得挺開心,“這幾天上班家裏沒人,我有點不放心,你幫我看着點?”

“沒問題啊。”宸南松答應的很快。

何止是沒問題,他可太開心了。

“那就,晚安?回去早點睡吧。”周清衍抱着貓朝前走了幾步。

“我在坐會兒吧,回去也...睡不着。”宸南松點了下頭,一屁股又坐回了剛才的木椅子上。

“嗯,明天見。”周清衍笑了下,轉頭消失在了拐角。

“明天見,等下,明天好像還要見那個...那個什麽來着?”宸南松扶着腦袋自言自語了半天,一拍大腿,“對,就是那個301的猥瑣男。”

夜裏的風吹的涼,他就這麽又在外面坐了半個小時,等到凍得直哆嗦的時候才進了家門。櫃子裏有條毛茸茸的毯子,是之前張大媽送過來的。

“剛好還能用。”宸南松拿着枕頭和毯子,窩在沙發裏睡了一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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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的時候他又是被榨汁機吵醒的,估計這兩天和那玩意兒犯沖,聽到吱拉拉的聲響他就條件反射的想罵人,腦袋底下的枕頭被他甩向了料理臺。

狠狠的砸到了陳北的屁股上。

“祖宗,我這一大早給你做早餐,你要不要這麽暴脾氣啊。”陳北說話的時候有點委屈,恨不得掐着嗓子唱段苦情戲。

“以後有榨汁機的地方沒我,有我的地方,沒榨汁機。”宸南松說完拿起桌上榨好的橙汁灌了下去,轉頭進了浴室。

“我還以為多硬氣吶,敢情還不是屈服于我的橙汁下。”陳北撇了下嘴,對着浴室喊,“我下次跑外面草坪上榨去總行了吧!”

浴室裏面滴滴答答的水聲混合着宸南松唧唧歪歪的聲音,就是聽不清在說什麽。

“你吃什麽!!煎蛋土司行不行!!!”陳北瘋狂敲門,嗓門放到最大對着門縫隙喊。

“啪塔!”

門開了,宸南松滿身水珠,一件衣服也沒穿,大敞着門看着門口端着鍋的陳北,“都行,您随意。”

啪塔一下,門又關了。

“你這耍流氓的技術越來越牛逼了,可惜老子是個鋼鐵直男,掰彎鐵門都掰不彎我。”陳北靠在門口自言自語嘟囔。

浴室門又開了,宸南松冒着一股熱氣,穿好了衣服,手上揣着個拖鞋就往陳北屁股上扔。

“還掰彎鐵門?掰山藥我都不掰你,想得倒是美。”宸南松白了他一眼,“陳大廚,每天的飯菜就當房費了,這次足夠善良了吧。”

“那精神損失費怎麽算?”陳北說完回頭看了他一眼,立馬低頭,“我錯了哥。”

陳北廚藝一直不錯,至少放在宸南松身上比較來說,那絕對是大廚級別的人物。

宸南松的評判标準很簡單,就是煎蛋不要糊,青菜不要焦。這樣基本就算是到達及格線了。

半熟的煎蛋加上烤的酥脆的面包,中間夾上生菜牛油果和沙拉醬,滿屋子飄得都是烤面包味兒。

宸南松灌了兩口咖啡,坐在椅子上乖乖等早餐,眼睛盯着逐漸靠近的盤子,手指夾着就朝嘴裏送。

“不是我說你松哥,剛才你給我造成心理陰影了。”陳北轉頭委屈的看了一眼煎蛋。

“怎麽了?”宸南松嘴裏包着面包,說話有點模糊。

“我現在腦袋裏全是你的蛋。”陳北剛說完,腦袋上又挨了一巴掌。

“我下午要去決鬥,你要不要去圍觀?”宸南松抹了一把嘴角的面包渣。

“決鬥?和誰鬥啊?”陳北明顯興奮了。

“和隔壁的傻逼。”宸南松喝一口水,站起了身子,“我今天讓他吃不了兜着走。”

“我肯定去!”陳北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玻璃杯子嘩啦啦的響,“你今天沒有人要來?”

“沒有。”宸南松躺在沙發裏,“這兩天都沒有人來了,準備十一放假帶小崽子出去一趟。”

“出去!”陳北嘿嘿笑了兩聲,“好松哥,你介不介意多帶一個,我可以幫你提包!”

房間裏安靜了片刻,宸南松突然一拍手,“行,對了,把我冰箱裏的蔬菜汁拿出來,別凍成冰塊了。”

“蔬菜汁?”陳北腦袋鑽在冰箱裏翻騰了一會,拿着一灌黑乎乎的東西,“你管這玩意兒叫蔬菜汁?”

“健康養身沒什麽毛病,我再睡會兒,下午叫我。”宸南松說完話扭頭閉上了眼睛。

他做了個夢,夢裏他走在一條樹林小道上,突然背後被一雙手攬住,掙脫了半天就是用不上力氣。那雙帶着溫度的手死死的扣住了他的手腕,将他甩到了一旁的樹幹上。

夢裏看不清臉,宸南松望着由上而下壓下來的臉拼命的想出聲,結果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那個該死的男人竟然親了他。在最後的幾秒鐘,他看到那人口袋上用針線縫了個301。

“南松?南松!!”陳北站在沙發面前大吼了一句,吓得宸南松猛的睜開了眼睛。

“怎麽了?做噩夢了?”陳北手裏的水杯哐镗放在了桌子上。

宸南松緩了好一陣,手臂上冒着汗,冰涼的水從嗓子裏就下去的瞬間才清醒一點,“我要剁了那個狗男人。”

“什麽狗...男人?”陳北像看傻子似的看他,“你是不是夢游的時候把腦袋磕壞了?”

宸南松惡狠狠的看着角落裏的椅子,“就是那個301!”他轉頭拿了手機,撥通了電話。

“喂?陳姐,我先過去了,我在廣場旁邊的木椅上等他,你看行嗎?”宸南松努力放平了語氣。

“可以啊可以啊,小松,我現在給他說哦。”陳姐聽着倒是開心。

嘀嗒。

陳姐發了微信,是個聊天截圖。

宸南松拖拽圖片放大後,盯着那個猥瑣男的頭像看了半天,腦袋暈的厲害,那股涼意從腳底直竄腦門。

“應該就是巧合。”他盯着那個海綿寶寶的頭像看了有十分鐘,又重新把手機揣回了兜裏,“不可能,走了陳北,我先過去,一會兒你在去,情況不妙你就沖出來給他一棒子。”

“好!”陳北手上拿着薯片袋子,嘴角帶着渣瞪大了眼睛使勁點了兩下頭。

午後的陽光曬得正烈,宸南松從衣櫃上抽了頂棒球帽扣在頭上,雙手插兜出了大門。

大中午的外面沒什麽人,安靜的就剩下鳥叫,剛睡醒的宸南松沒忍住又打了個哈欠,眼淚水順着眼角一路朝下流,廣場那頭很是空蕩,除了兩個拿着滑板的小孩哇哇叫了兩聲。

宸南送找了個樹蔭底下的木椅子,一屁股坐在上面,仰頭靠着椅背努力睜眼看頭頂上的樹葉,“好亮啊。”陽光刺得他太陽穴一抽一抽的疼。

但他還要盯着看,大概是有什麽自虐傾向。

“真是改不掉。”宸南送哼着鼻子輕笑了一下,慢慢閉上了眼。

“吱--”

旁邊有踩樹葉的聲音,宸南松猛地睜開了眼睛,下一秒臉色沉了下去,轉頭掃了一圈周圍。

沒人,但有只貓。

“誰?”宸南松轉頭問了一句。

“這裏。”周清衍從草叢裏面鑽出來,腳底下粘着個小貓,是昨天晚上那只。

“你怎麽在這?”宸南松慌了,他可不想讓周清衍看到自己發瘋罵人的樣子。

該死的301猥瑣男還沒有來。

“我帶它去醫院檢查了一下,醫生說這明天基本就要生了。”周清衍從地上把貓抱起來,放在懷裏揉了幾下,臉上挂着笑,“你在這裏幹什麽吶?那是什麽?”

他看向了宸南松手上的蔬菜汁,“看起來...很健康。”

“這個啊,就是...”宸南松就是了半天也沒說出來,“自己喝的。”他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後腦勺。

“嗯,坐吧。”周清衍坐在了旁邊的木椅子上,貓放在大腿上,太陽曬過來倒是溫暖,腿上的小家夥眯着眼睡着了。

這情況宸南松算是徹底懵了。

他緩慢的坐了下去,身子很僵硬。

“怎麽了?腰不舒服?”周清衍轉頭看着他。

“沒事,椅子太燙了。”宸南松扯了個勉強的笑容,索性周清衍沒有繼續說什麽。

兩個人就這麽幹坐着,太陽曬的宸南松胳膊發燙,有種要掉皮的錯覺。

“那個,你不回去嗎?”他實在忍不住了,轉頭問周清衍。

“我在等一會兒,你先回去?”周清衍笑着看他,宸南松搖了搖頭,“那個,我去打個電話。”

他跨着大步朝旁邊的廣場走,轉頭看着距離夠遠,周清衍聽不見他說話的時候才停下來。

“喂,陳姐,那個...要不今天的事改天吧,我這有個朋友來了,我抽不開身。”他貼着電話說。

“哎?剛才他給我發消息說已經到了啊!”陳姐語調揚的厲害。

“啊?”宸南松原地轉了個圈,“我什麽也看見,這就沒人!”

“怎麽可能,他給我發圖片了啊,就歪脖子樹旁邊的椅子上。”陳姐說完開始自言自語的嘀咕,說奇了怪了。

宸南松眼睛順着廣場旁的歪脖子樹旁邊看,那裏有他的黑暗蔬菜汁。

還有一個周清衍。

“該死的。”宸南松張着嘴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一步,手機從指尖一滑,掉到了樹葉堆上。

“完了。”他揪了一把自己的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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