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誰啊?說來聽聽。”梁醫生湊近了,坐直身子看他,一臉的好奇。
“鄰居。”宸南松沒打算瞞着,這已經算是他唯一一個能夠輕松說話的地兒了,“是個老師,長得帥,溫柔,還奇奇怪怪,我可太喜歡了。”
“啧。”梁醫生沒忍住發了個聲,“嘴角都快咧到天上去了。”
“有嗎?”宸南松擡頭看他,嘴角還挂着笑。
“南松。”梁醫生放下表情,越過桌子走近了看他,“我認為你可以試試,現在你可以控制自己的情緒,你自己也感覺的到。”
“那我要和他說嗎,他會不會被吓死啊。”宸南松快跳起來了。
梁醫生聳了下肩膀,“那要看他什麽情況,我沒見過人,要不你下次帶過來我看看?”
宸南松皺着眉撇了下嘴,“我看你重新開個店做媒婆算了。”
“我也想啊。”梁醫生坐在沙發上嘆了下氣,“現在時間純屬聊天,你專業那邊想的怎麽樣了,你要是想考心理專業,我倒是可以幫幫你,當然,只限于技術層面,我沒什麽人際關系。”
“再說吧,還沒想好。”宸南松站起身子看了眼表,“不早了,餓了,我先回去,改天在過來。”
“嗯。”梁醫生招了兩下手,最後突然來了一句,“加油!”
“瞎加什麽呀。”宸南松勾着笑推開了大門,中午太陽正烈,照在皮膚上,臉上,又燙又辣眼。他肚子餓的咕咕叫,沿着小路一直走才這片荒蕪的地方找見一家面館。
老板捧着西瓜坐在外面,門口的大風扇嘩啦啦的吹,宸南松額前發絲亂飛,衣服鼓着風,他抹着一把額前的汗,“老板,一碗拌面。”
“好嘞,先坐會兒啊。”老板擦了一下額角的汗,踩着拖鞋朝後廚走。宸南松找了個靠風扇近的地方,望着面前陌生的地盤發愣。
他的手機被他攥着手上,點開發現也沒什麽好看的,娛樂八卦,明星醜聞,他一個都不感興趣,“老板,我在拿瓶汽水!”
“好!冰櫃裏你自己取就成。”老板從布簾後面探出腦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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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鎮的汽水被他放在臉上,宸南松舒服的呼了口氣,臉上挂着笑,端着瓶口猛灌了幾下。
嘟---
微信消息,他的震動了一下。
“誰啊?”宸南松點開手機屏幕,看着海綿寶寶頭像臉上不自覺地勾起了笑。
周:不在家嗎?
宸:在外面,有點事兒,吃了嗎?
“我怎麽老是問些無聊的問題。”宸南松看着手機自顧自地嘀咕了一句。
“你的面來咯。”老板端着面條放在了桌子上,宸南松說了聲謝謝,拿着一邊的勺子朝裏面加辣椒。
手機響了,周清衍發了張照片,是一桌子的菜,但看着就是那種一點辣椒都沒有的清淡菜。
估計在父母或者親戚家。
-周末家裏一起吃飯,看着是不是很清淡?
-還好,健康。
宸南松笑着發完消息突然一愣。
所以現在算什麽,朋友?但是他們沒認識多久,剩下的關系就更不用說了,八竿子打不着。
“長這麽大都沒搞懂感情,走一步算一步得了。”宸南松小聲說完低頭扒拉了一口面條,等碗底空了,周清衍也沒回消息,他在門口打了輛車,就是司機技術不太好,走到半道上差點給他颠吐了。
“到了啊。”司機一腳剎車,宸南松沒坐住,一腦袋磕在前面的座椅上,捂着額頭掃碼給了錢,付了錢才看到微信有條消息,是海綿寶寶的。
周清衍問他回家沒,宸南松下了車站在小區道上伸着脖子四處看了一圈,端着手機剛準備回個消息。
-滴!屁股後面的喇叭猛的叫了一聲,吓得人嗦了下肩膀,宸南松回過頭,看着那輛熟悉的車,周清衍探出手招呼了兩下,開着車朝後面的停車場拐。
宸南松找了個附近的小椅子坐着,看着人出來了才起身往前走。
“回來啦,最近很忙嗎?”周清衍看了他一眼,低頭發現鞋帶送了,蹲在原地系了一下。
“不忙,剛去看病了。”宸南松沒什麽表情,平時什麽樣現在什麽樣。
“看什麽病啊?不舒服?”周清衍剁了幾下腳,衣袖口粘的貓毛被他揪了下來。
“這個估計說來話長。”宸南松不想兜圈子,但這站在大路上的也不知道怎麽解釋,“好多年了,不是什麽好解決的東西。”他随意說了一下。
“這樣啊,十一準備去哪啊?”周清衍問他。
“對,要放假了,你不說我都忘了,費樂說要去海邊,準備找個臨近人少的地兒住兩天。”宸南松快走到家門了,他突然轉頭看着身後人,“去嗎?”
他就試着問問,說不定周清衍腦子一抽筋就答應了,但估計可能性比較小。
“行啊。”周清衍說的很随意。
宸南松張着嘴巴灌了幾口風,“好,那...那我晚上發你消息。”
他估摸周清衍腦子抽了,估計是被他傳染的,這玩意都能答應。
這家夥是不是看上我了。
宸南松自顧自地心裏嘀咕了一句,進了門大門一關,“怎麽可能,他吃飽了撐的看上我?”
“舅舅!我行李都收拾好了,你看看?”費樂從樓上探出腦袋,招了招手。
“這麽快?”宸南松沖上樓,“對了,你周老師也去。”
“啊?”費樂一句話尾音差點喊劈叉了,“你是想逼死我嗎?”
“我逼你什麽了,他估計都懶得搭理你,小屁孩想那麽多幹嘛。”宸南松蹲在地上看費樂的小行李箱,卡通小黃人,幾件衣服裝下來不超過七公斤。
“行了,你自己在檢查一下,你陳叔吶?”宸南松站直身子問。
“樓下廣場幫漂亮姐姐擺地攤買東西吶。”費樂拖着調子說完,低頭沉思,“我要不還是裝一本書,起碼裝個好學生的樣子呀。”
宸南松扶着額角出了門,站在門口對着陳北的背影喊得嗓子快啞了也沒人搭理他,幹脆回屋窩在沙發上看酒店,放假了酒店難訂,能訂間雙人床簡直就是做夢。
宸南松看着面前大床房的圖片發愣,标價旁邊顯示僅剩兩間。
“兩間好像不太夠啊。”宸南松嘟囔了一句,仰頭看着天花板盯了兩秒鐘。
毫不猶豫的預定了。
“陳北和小樂睡一間,然後我就和...”宸南松笑了,轉頭拿着手機給周清衍發了條消息。
-房間沒有多餘的,只有兩間,我訂了。
-好。
“你又傻笑什麽吶?”陳北滿身的汗走進來,雙手開在沙發後背上看他,“準備開車去嗎?估計早晨去晚上到了。”
“周清衍開車去。”宸南松跳起來跑去冰箱拿了瓶冰檸檬水。
“奧,那行。”陳北低頭了兩秒鐘,“什麽玩意兒!什麽叫他開車!!你把人家騙過來了?”
“騙過來了。”宸南松挑了眉,靠着冰箱看他。
“啧,估計這位沒經驗,這都能哄過來。”陳北從沙發後背翻了過去,一屁股坐在上面,“傻孩子,這要不是對你有意思,我就倒着寫我的陳字。”
“嗯?”宸南松感情方面就是個白癡,手裏面的瓶蓋沒穩住,啪塔一下滾到了桌子底下。
“到底是你傻還是他傻,要不就是兩個傻子,你倆漂亮傻子湊合過得了。”陳北一副很鐵不成剛的樣子。
“我有點懷疑之前找你咨詢的大爺大媽感情是否還穩定,怎麽落自己頭上像個白癡似的。”陳北白了他一眼,一不小心說話就說過了,趁着宸南松沒發火趕緊溜進了浴室。
客廳剩宸南松一個人了,就頭頂上一盞小橙燈亮着,他身子靠在料理臺上不說話。陳北說的一點也沒錯。
他生活就是過的一團糟,感情方面接近于零,現在已經是一個良性狀态了,近幾年本着不随便霍霍別人的想法,他連養老院都快選好了。
宸南松手腕上有串珠子,是去年在寺廟裏和尚給的,說能靜心,他沒事兒就愛搓着,不知道有沒有用,反正能尋個心理安慰。
這會兒他又忍不住開始搓珠子,另一只手扣桌角,反正都不閑着,木桌快被扣出白色,渣子壓在指縫裏的時候他突然松了手,轉身朝着浴室走。
他望着鏡子抹了一把頭發,手指間在洗漱臺上輕點,自言自語的說了句,“我試試。”
晚上濕着頭發,宸南松坐在床邊擦,行李被他扔在角落,裏面就裝了幾件衣服,半個箱子都被沒裝滿,剩下一半是陳北的,那貨離家出走還讓他弟寄了兩箱衣服過來,硬是把宸南松箱子塞滿了。
陳北睡得香,呼嚕震天響,宸南松現在沒心情理他,要不然早拿枕頭蓋他頭上了。他點開微信發了條朋友圈,就三個字,我追你,誰都沒@,光禿禿的挂在那裏。
夜貓子們估計都沒睡,沒幾秒的時間宸南松底下的評論區全是問號,從一個排列成數個,種小樹似的。
他把手機甩在旁邊閉眼準備睡覺,結果過了沒一分鐘又掏出來看一眼。
果然,周清衍沒睡,給他點了個贊,海綿寶寶頭像排在第一個,看的宸南松自己在床上傻笑,二十幾歲的人了,成功嘗到了回甜頭。
作者有話要說:
周清衍:不用你追,我自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