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星星會眨眼嗎

肆.:有人送你來基地嗎?我去接你?

自醫院一別以後, 溫成桉發現她和付肆的關系好像突然上升了一個臺階,具體表現在她平日裏幾乎沒什麽作用的微信,逐漸開始有了期待。雖然不知道為什麽, 她說出自己當志願者的事情之後, 付肆的表情頓時變得很古怪, 她還特意解釋清楚了。

給小朋友跳的舞都是很簡單的,給你跳的這支是獨一無二的。

他的神色這才緩和了些。

轉眼又到了節目錄制的時間。

按照節目組給出的拍攝流程來看, 他們在基地裏集中訓練三天,迎接總決賽。

木安桉:有, 經紀人說給我面試的助理今天來上班。

溫成桉敲下這一行字回複完付肆之後, 索性無事, 順手打開了她的微博。

自從節目正式播出之後,溫成桉的微博底下經常會有很多人的評論, 大都是一些看了節目、慕名而來的新粉絲,評論還都挺好笑的, 諸如什麽“姐姐我今天打野0/8報的是你的名字”, 閑來無事刷一刷很能解乏。

昨天陳姐替她轉發了最新一期的節目宣傳,大概是這一期她的高光操作比較多,節目組甚至很好心給她買了個熱搜, 專貼了一整期的高光集錦。

所以,那條新微博的熱贊第一條評論是:“姐姐你游戲不比男生打得差,為什麽不考慮一下去打女職?”

溫成桉總覺得她的粉絲們很了不起。

明明自己的段位水平在專職陪玩圈堪堪混一個中等,粉絲們卻總能把她吹成天上有地上無的水平, 有的時候看見粉絲會帶着她的名字做微博數據,說什麽世一野(世界第一打野)、人間野王溫成桉。

導致溫成桉總是很心虛。

花廠的節目剪輯本就水平高超, BGM一加、特效一開, 慢鏡頭拉長, 本來三分的技術能剪成七分,再加上粉絲這麽添油加醋帶着十八層偶像濾鏡地吹,硬生生把溫成桉吹到了十分。

溫成桉僥幸茍上巅峰兩千一百分的那個賽季,是認識了一個女職上單。

說來也巧,對方因為連勝了七八局,被elo機制支配,明明兩千三百多分卻匹配到了兩千一百分的她。

他們開局大逆風,中單破防直接擺爛,四個隊友的頭像全被他點了一通,煩的溫成桉實在有點受不了,她接受人打游戲打得爛,但這種剛開局就搞心态算什麽回事?她正打算開麥教訓,上單呂布的小麥克風圖标先亮了。

“你煩不煩啊菜b中單?自己玩個周瑜一級搶線搶不過對面弈星,還要怪我們?搞笑呢真是。”

是一個聲音很甜的妹妹,但配上她夾槍帶棒的說話語氣,莫名顯得像一個嗆口小辣椒。

中單開麥不由分說從性別到英雄,反正是能想到的都辱罵了一頓,但來來回回繞不開“一個女的玩什麽上單?玩瑤躺上來的巅峰分就別特麽瞎造作”。

這些打游戲的男人很奇怪,仿佛潛意識裏面都覺得男生打游戲就是要比女生強,女生打到了這個段位不是躺的、就是混的,反正不是自己實力強。

俗稱又菜又愛叫。

後面那個中單罵的實在難聽,溫成桉受不了了,也開麥怼了回去:“不想玩就去泉水挂機。”

她不太會罵人,說話時忙着趁對面打野掉點開龍止損,因而聲音柔柔弱弱的,沒什麽攻擊力。

那人“草”了一聲:“兩個女的,真特麽沒法打了。”

上單不甘示弱:“滾去泉水挂機,女的帶你躺贏看你還有沒有臉打游戲!”

溫成桉因此結識了這個女職朋友,她比自己小兩歲,十七歲的時候就通過全國大賽打進了KGL,但後來聯盟分了單獨的女子賽道,她毅然決然選擇從女子選拔賽重新帶隊打上來。

前幾天剛拿了女子聯賽的冠軍。

溫成桉思索了一下,還是一個字母、一個字母在輸入框裏敲下了這條評論的回複。

@溫成桉-回複了@今天也要加油鴨:我的游戲水平一般,離職業門檻差太遠了。并且,游戲不分男女,女職選拔的标準并不是根據比不比男生打得好來衡量的。

溫成桉臨出發前主動去聯系了警局,對方表示監控已經查到,過兩天應該就會有結果的時候放下心來。

門鈴被人按響,溫成桉看清了門口站着的人。

是一個娃娃臉的女生,舉着手機笑眯眯同溫成桉打招呼。

“我叫顧佳佳,陳姐是不是和你介紹過啦?從今天起我就是你的助理了!”

溫成桉有些意外,陳姐和她在微信上聊得時候提到過,新來的助理傳媒相關的工作經驗十分豐富,而且快三十歲了,沒想到看上去這麽年輕。

“收拾好的話……我們現在下樓?車在樓下等着呢!”顧佳佳見溫成桉穿戴整齊的樣子,建議道。

“好,你開車嗎?”溫成桉應聲,順口問了一句。

顧佳佳覺得眼前的姑娘一點沒有明星架子,說話的語氣和她冷淡、不好接近的長相是完全兩個樣子,一時有些被逗笑:“當然不是我開,公司給你配了司機,剛剛就是他送我來的。”

好大的手筆。

溫成桉坐在車後座上下意識在心底感嘆。

前幾日特意登錄公司微博聲明私生事件不說,拖拖沓沓的助理沒幾天就找好了,現在連專職司機都配備齊全。

雖說請了助理,但溫成桉不好意思讓看起來和她差不多大的女生替她完全承包行李搬運任務,自己提了個包,只讓顧佳佳帶着她的行李箱先走。

行至基地門口長廊時,溫成桉不自覺停下了腳步四處看了看。

上次就是在這裏遇到付肆的。

不過這次是不太可能了,溫成桉嘆了口氣。

畢竟對方半個小時之前和她發了消息說要去帶二隊小孩打訓練賽了。

怎料,就在她面露遺憾神色,加快腳步準備離開的時候,熟悉的聲音在耳後響起。

“是我來晚了嗎?”

溫成桉剛要轉頭,手下重量一輕——對方神色自若從她手裏接過了提包。

“學長?你不是要帶……”

“說了來接你,君子一言驷馬難追啊。”付肆今天難得穿了一身休閑裝,純白的衛衣上寫着幾個黑色英文字母,下身是一條灰黑色的牛仔褲,劉海随意地下垂,多了幾分不似平日的少年氣。

看着小姑娘眼底流露出的愧疚,付肆伸手捏了捏溫成桉的臉,溫聲解釋:“放心,二隊小孩現在正在寫上局複盤,沒耽誤他們訓練。”

捏臉這一進度的解鎖是在醫院的時候。

溫成桉給他跳完舞之後,頭上的發圈有些松垮,高馬尾散了半截,窗外吹來幾縷微風,碎發被吹到了溫成桉嘴角。

付肆沒管住手,主要是當時的氛圍太好了,小姑娘眼底的光太亮了,反正就是本能反應一樣,伸手替她撥開了碎發,一不留神戳到了她的臉頰。

溫成桉下巴小巧而尖,是标準的瓜子臉,臉頰沒什麽肉,但觸感很軟。

付肆伸出手才感覺到不太妥,很顯然貿貿然的舉動吓到了溫成桉,她櫻桃唇微微張開,像是呆住了一樣。

“你,你臉還挺軟的。”呸,說得什麽話。付肆在心底吐槽。

“啊……是嗎?學長要是喜歡,可以捏捏的。”溫成桉尴尬接話,為了調解氣氛,又補充道,“我不收你錢。”

總之,事情的經過再回想起來可以摳出一座芭比夢幻城堡,但是最終的結果是。

付肆現在捏溫成桉的臉越來越順手了。

有的時候,要浪漫不要臉這一招,還是挺好用的。

下午,付肆正複盤講到一半,聯盟突然來人把他叫了出去。

雖然付肆一頭霧水,但還是很配合地把關越叫來,繼續帶他們複盤,跟着工作人員走了出去。

随後便被帶到了會客廳。

一個陌生的中年男人坐在會客廳沙發上,看起來是書卷氣極濃,正悠悠端着一杯茶細細品嘗。

不知怎的,付肆對眼前這個做派很足的人,生起了莫名的惡感。

他決定将這種莫名其妙的感情歸因于付宇桓就是這種很愛裝的人,恨屋及烏吧。

付肆随意斜坐在對面的沙發,對方很有禮貌地給他也倒了一杯茶,他沒有接。

盡管心理有些排斥這種類型的人,但面色上還是十分友好地拒絕了。

“我還趕着帶隊員複盤,您有事的話就直說吧。”

說出來的話多少帶着一點怨氣。本就緊張的訓練備戰期,被莫名其妙幹擾,對方神神秘秘非要帶他來會客廳,有什麽話是微信電話講不清楚的呢?

中年男人不惱,見付肆言語直白,便也不兜圈子,語氣慢慢悠悠,說一個字的時間別人能說完三個字,但好在是講明了來意。

付肆越聽眉頭皺得越緊。

不待對方講完,他低嗤出聲,毫不客氣打斷。

“您的意思是,要我在鏡頭面前打假賽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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