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修羅場的反擊
陸水也打了個哈欠, 眼睛蒙上一層霧似的。“不要,我不能和你一起睡。”
“又是你哥說的?”顧風問。
陸水點點頭,眯着眼繼續攪和白粥, 只不過動作越來越慢。“我哥說, 長大了就不能和你睡一起了。”
“那你哥同意小時候你和我睡了?”顧風反問, 同時給陸水的白粥裏加了一些小鹹菜。
“那也是不行的,我哥不知道啊。”陸水說, 放下勺子之後将手伸進顧風的褲兜裏,“隊長你心情好沒好啊,好了的話……”
“還沒好, 你陪我逃課睡兩節。”顧風說, 順手壓住了陸水的手。
陸水的手在衣兜裏, 顧風的手在衣兜外面, 都摸到自己的手機了可是卻拿不回來。
“不然的話我就告訴你哥,你熬夜和屈南下棋。”顧風又說。
“你不要這樣啊。”陸水隔着衣服擰他,“我哥不會相信你的。”
“是麽?”顧風笑着看他。
“那好吧。”陸水只能答應, 既然自己心虛就要有心虛的态度,于是擰變成了抓,輕輕地撓着顧風, “你別生氣了,我跟你一起走。咱們去哪裏睡覺啊?回宿舍嗎?”
“不回。”顧風才沒那麽傻, 回宿舍等于被教練抓,“你先吃,吃飽了跟我走。”
陸水想要手機, 也想要補覺兩小時, 只有睡夠了今晚才能再戰,于是點了點頭, 就着隊長給的小鹹菜開始喝粥。反正小時候經常一起睡的,長大了也一起睡應該沒有大事。
吃完早飯,顧風沒有直接帶陸水走,而且先去找林菲,想要開兩節課的假條。林菲一看陸水的臉色就覺出不對,問:“你是不是凍着了?”
“沒有的。”陸水鼻尖都吸紅了。
“你這是感冒初期,現在還沒開始流鼻水。”林菲很有經驗,看着陸水毫無精神的眼神就大概知道怎麽回事,“吃藥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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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還沒來得及吃。”顧風替陸水回答。
“喝了紅糖姜茶。”陸水補充,運動員在隊醫面前不能有所隐瞞。
“紅糖姜茶不礙事,你現在先喝這個。”林菲給他沖了兩大杯VC泡騰片,“你們抵抗力強,一會兒睡一覺就好,多喝熱水,下午訓練量減半。”
“謝謝您。”陸水接過泡騰片,眼皮更加發沉,自己都沒發現有點感冒了。等到離開隊醫辦公室,他忽然抓住顧風的手肘:“你別和我一起睡了,別這樣。”
顧風反手将他拽離了風口:“怎麽了?”
“和我睡會感冒。”陸水指了指鼻子,“有點不通氣了已經。”
周圍沒有人,溫度比昨天更低了一些,顧風往前走了半步。
幹什麽啊,會傳染的,陸水念頭剛起,兩頰忽然被人用手按住,面部擡起一點,他忽然又覺得風被加熱過,吹到臉上會發燙。
“現在已經傳染了。”顧風把陸水的臉往中間擠了擠,面對着面。
陸水瞪圓了眼睛。
“走啊。”顧風沒有放開,而是朝着他笑了笑。
陸水忘記了眨眼,恍然間聽到一陣風吹過。秋天的樹葉半帶綠色,又被一陣風卷到半空,仿佛時間倒流。
“走啊。”剛上小學2年級的陸水費勁地拉着顧風,“走啊,沒事。”
“該訓練了,回去吧。”顧風吸着鼻子,用力地抗拒陸水的拖拽行為,“下午該隊測了。”
“就是因為要隊測所以才要睡覺啊!”陸水用兩只手一起拽他,“再說,我才不怕教練呢,我游泳成績可好啦。”
前面就是訓練室了,顧風往後看了一眼,隊員們都在訓練呢,只有陸水敢逃課。不過這也對,成績好的小朋友永遠受到教練的偏愛。
“走啦,你該睡覺啦。”陸水回過頭,繼續往前拉他。
兩個人一起溜進了沒有人的訓練室,金色的光把淡藍色的海綿照淡了,像是一片奶藍色的海。陸水帶着他跳進去,被光照得有些發熱,于是當着顧風的面脫掉了自己的小衣裳。
“枕頭來啦。”陸水用上衣疊成一個小方塊,墊在顧風的腦袋底下,“感冒就要多睡覺啊,我哥哥說的。”
顧風躺在陸水的衣服上,看着他瘦瘦的上身。“你不冷麽?”
“我不冷啊,我又沒有感冒。不過你身體真的很不好啊,上個月已經發過燒了。”陸水躺在了顧風的旁邊,一只手搭着他,一條腿壓着他,“你這麽容易睡覺,是不是不健康啊?”
“沒有。”顧風搖了搖頭,怕他冷,于是也抱住了陸水,“好吧,我要睡覺了,別吵我。”
“我沒有吵你啊……不過你看這個。”陸水一邊笑一邊說,兜裏藏了好久的東西終于拿出來。顧風原本已經閉上眼睛,感覺陸水不斷往自己手裏塞東西才睜開,兩個人離得那麽那麽近,近到可以傳染。
軟軟的手掌因為泡水泡太多有一些皺,陸水神神秘秘地說:“這是我從家裏拿的吸管。”
原本是一長條的白色塑料吸管已經被陸水壓扁、折疊,折成了一顆五角星。顧風沒見過,将它捏來捏去,突然就被陸水嫌棄了。
“你不要捏,捏壞了就散開了,我折了兩個,那個給我哥哥,這個給你。”陸水笑着說,再緊緊摟住顧風的腰,“聽說感冒只要傳染給另外一個人就會好了。”
“不可能,你這是瞎說。”顧風将五角星塞進隊服的褲兜,和陸水保持了一點距離。他重新閉上眼睛,只希望感冒病毒千萬別過去。
光線仍舊帶有溫度,透過玻璃窗時将北體院跳水隊的體能室照熱了,陸水躺在海綿墊上,聽到顧風鎖門的聲音。隊長沒有直接走過來,而是先到窗邊拉上了窗簾,深藍色的窗簾将光線擋在了外面,只有兩側的縫隙能看出亮的蹤跡。
随後,陸水看着他走過來,不知道是不是感冒加重,鼻子有點堵。
他昨晚沒睡好,玩到淩晨兩點多。隊長沒收了他的充電寶和手機他才回宿舍,可是腦袋裏的棋局一直沒結束。現在困得昏昏沉沉,看什麽都模模糊糊,想睡覺。
閉着眼睛,他的腦袋被人托起,有什麽東西塞了過來,墊住了他的後腦勺。
“你幹什麽啊……”陸水費勁地睜開眼睛。
“睡覺啊。”顧風沒了外套,只穿着短袖的隊服,屋裏溫度不低,他甚至覺得很熱。
“你脫衣服會感冒的,我哥說不能感冒。”陸水嘀咕着,兩個人又一次躺成并排,只不過他們都長大了。
曾經覺得很大的海綿坑沒有那麽深不可測,陸水嘴裏還有泡騰片的味道。他翻了個身,自以為聰明地抓住了顧風的運動褲褲帶。
緊接着額頭上落了一只比較涼的手。
陸水被涼到了,不高興地皺眉,再睜眼。“我都快睡着了,你摸我幹什麽……”
“體溫沒升高。”顧風說,順手又摸了摸陸水的脖子。脖子更怕涼了,陸水低頭用下巴觸胸口,抗拒他塞進來,顧風換了個角度,把手掌塞到他脖子和胸口的夾縫當中,試了試體溫。
“涼。”陸水用腦袋頂開他,“隊長,你再這樣的話我要打你了。”
“要這樣。”顧風說,手收回來又立刻伸進了陸水隊服的下擺,探進去檢查他後背出沒出汗。
“不要這樣摸我了,我本來都睡着了的。”陸水輕輕反抗,一不小心把他的褲帶拽開了。
顧風這才收回手,按住了陸水很不老實的右手。“從今晚開始,不許玩手機。”
陸水将手放在他胸口,輕輕地抓他。“玩1個小時。”
“不行。”顧風按住他的腕口。
“半小時!”陸水又說。
顧風喘了口氣:“20分鐘。”
“成交。”陸水暫時心滿意足,反正到底玩多久隊長也不會真的管。以前是顧風困,現在變成了他困,他再也不和自己的困意作鬥争了,舒服地搭上了顧風的肩。
“我有點冷。”幾秒後陸水又說。
顧風正在查百度,沉默的同時把人往懷裏塞了塞。
現在熱起來了,陸水舒服地埋了埋臉,又問:“你在幹什麽啊?”
“在看手機。”顧風說,另外一只手規律地拍着陸水的後心。
“看手機幹什麽?”陸水勉強睜開眼睛,“你也下棋了?”
“下棋很無聊。”顧風繼續盯着手機,陸水将他的手機拿過來,看到他搜索的是……
[雙胞胎有沒有可能長得一模一樣?]
“隊長。”陸水摸了摸他的額頭,這是燒糊塗了吧,“你不就是雙胞胎嗎?”
“我是獨生子女。”顧風将手機拿回來,又問,“所以昨天來的,真的是屈南?他沒有什麽雙胞胎兄弟吧?”
陸水縮了縮肩膀。“沒有的。”
顧風也只是問問,畢竟雙胞胎就算再像也不可能完全相同,他和顧雲也是有區別的。昨天他不是沒想過這個可能性,但是通過仔細觀察他發現那個就是屈南。
可是舉手投足又不太像本人,令人十分困惑。
“他和你聊天下棋的事,你哥真的知道?”顧風看了看懷裏的陸水,摸着他的後腦勺,指尖在他發梢處輕輕地滑。
陸水的立場堅定異常:“真的知道,不信你可以問我哥。”
“那我現在問。”顧風假裝要撥號。
“那還是不要了,我感冒了,現在打電話不好。”陸水趕緊抓住他的手,可不敢讓哥哥知道。哥哥要是知道一定會猜出自己熬夜下棋。
“好吧。”顧風快速地收好手機,目光重新回到陸水的臉上,捏住了他的鼻梁骨,“那以後我們的事,你也不要告訴你哥。不管發生什麽。”
這是一個不平等條約,陸水并不想答應,但是下棋的誘惑太大了他只能屈辱地同意。“好的……不過你要先把我的手機還給我。”
“我現在心情還不好。”顧風笑了。
陸水想怒視他,可現在實在沒精神,眼神瞪出去也不帶幾分力度,倒是透露着濃濃的埋怨。“那你怎麽才能心情好啊,我沒手機就找不到我哥,我哥着急的。”
顧風不說話了。
陸水想了想,像小時候那樣,兩只手勾住他的脖子。
顧風還是不說話。
于是陸水又把一條腿搭在他腰上,輕輕地磨他:“好了沒有啊?”
“現在心情差不多了。”顧風這才開口,“但你以後不要離屈南太近。”
怎麽可能離屈南太近啊,最想擠走的人就是他,可是北哥不一樣的。陸水悶頭在他懷裏點頭,反正先答應了再說。
“還有,過幾天陪我回家吃頓飯。”顧風從兜裏拿出什麽來,指尖借着汗水的潮濕,往陸水溫熱柔軟的掌心裏塞東西。
說了好些話,陸水已經快要睡着了,掌心包裹着一個很硬的東西,他仔細摸了摸,辨認上面凸起的輪廓。
是一個吸管折疊的五角星啊。
“不要了吧,一起回家不好。”陸水這樣說着,但攥着星星點了點頭,随後徹底陷入睡眠。
體能室再次安靜下來,黑暗中,顧風将陸水的那只手放在了自己的腰上。他再次拿出手機,對着洩露光線的窗口拍下一張照片,照片的左下角,是陸水穿着黑色隊服的左肩膀,以及一小截看不出膚色的側頸。
[可以睡覺了。]
配字發送朋友圈,顧風收好手機,也閉上了眼睛。兩個人的胸口有規律地擡升又緩緩落下,綿長的呼吸像潮汐的浪蓋住了他們的身體。
首體大的教室裏,陳雙剛剛找到位置,上課前随意地刷刷朋友圈,第一時間注意到了顧風的新更新。
“睡覺?這時候睡什麽覺啊?”陳雙看着這張光線不是很好的圖片說,黑乎乎的一團也分辨不出來到底是什麽,只能看出窗簾有點漏光。
“收手機了,準備上課。”陶文昌坐在他後邊,拍了一下他的肩。
“收了收了。”陳雙趕緊将手機收好,原本還想咨詢一下昌哥,問問顧風這朋友圈到底什麽意思。但是一想,好像也沒有什麽意思,于是沒再多想。
“北哥你困不困?我一會兒給你買杯咖啡吧?”陳雙又看向左側。
屈向北已經在喝黑咖啡了,右手拿着屈南的手機,想看看這個公主心的弟弟最近在幹什麽。他打開淘寶,“猜你喜歡”瞬間給他推了幾個物品。
粉色的毛茸茸狐貍尾巴,白色的毛茸茸貓耳,還有帶有金色小鈴铛的情人項圈。
關機,屈向北痛苦地閉上了眼睛,要不是兩個人共用一個身體,他真想暴打屈南一頓。
北體院的教室裏,水泊雨剛剛得知陸水感冒請假,但是看了一圈發現顧風也沒有來。
“我就說吧,把我崽子作出病來了。”潘歌在旁邊念叨了幾十遍,“我一眼沒看住,就生病了。不過好歹隊長有良心,還知道請假去照顧他。”
“怎麽會着涼呢,也不知道嚴不嚴重。”水泊雨打開手機,胡亂地搜索着感冒的病因和診治。
“四水起床的時候就無精打采,我都怕他發燒。”潘歌繼續控訴,崽子們在自己眼皮底下都活蹦亂跳,顧風帶出去,回來就蔫了。這哪個爹能忍?
“發燒?發燒……”水泊雨捏着手機,眼睛睜大,看着搜索出的發燒病因。
[當有同性行為後出現發燒,不排除有引起感冒的可能性。]
“天啊……”水泊雨立刻退出搜索,但是心亂如麻,得找個機會打顧風一頓了。
陸水确實是感冒了,而且一感冒就感了3天,之後兩天的訓練量全部減半。但是一旦體能恢複他又重新投入到訓練當中,體重也成功減掉了2斤。
訓練賽是一組規定難度,一組自選難度,規定難度是107B,向前翻騰三周半屈體,自選難度陸水想要挑戰臂力。
他臂力一直不錯,男性運動員在上肢方面有着性別帶來的優勢,比女性運動員更容易練出肌肉。他曾經跟着水泊雨練過626B和6245D,但是6245D的複雜性更高一些,陸水暫時不想冒進,選擇626B,重現水泊雨的經典動作,臂力向後翻騰三周屈體。。
而雙人選手全部在另外一個跳水池,和單人項目分開。陸水每每上岸,都會一邊擦着額角的水珠,一邊偷偷瞥向那一邊。他知道隊裏的安排顧風無法左右,顧風再是隊長,本質也只是一個大學生運動員,無力和學校抗衡。
但是擰着毛巾時,陸水也會偷偷幻想,如果是自己該有多好。
又一次跳水完成,水泊雨和顧風同時浮出水面。
兩個人一起去沖水,水泊雨終于鼓足了勇氣,将人拽住了。“顧風!”
顧風轉了過來,一臉困惑。“怎麽了?”
“你就沒有什麽想說的?”水泊雨覺得他太氣人了,雙胞胎都這麽氣人,“前幾天的事情,你就沒有什麽想對我解釋的?”
顧風想了想。“有。”
水泊雨心跳一快,果然,自己沒有保護好那個人的弟弟,他知道了該有多傷心啊。
“你這幾天推手的高度有所降低,我推測是你舊傷發作。所以自選難度那一組我認為應該避開第6組別。”顧風認真地點了下頭。
“啊?”水泊雨愣住。
“昨天就想和你說了,但是忘了。”顧風說着看向單人訓練那一邊,陸水已經在跳臺邊緣支起了倒立姿勢。
雙臂緩慢打直,雙腿朝上,背肌繃緊,漂亮又對稱的肩胛骨發育得非常完美,腰薄且直。
“就這些嗎?”水泊雨也看向10米跳臺,為陸水捏了一把汗。臂力項目一向都很難,更何況要在10米跳臺的邊緣,稍有不慎就倒下去了。他倒過很多次,而父母也只是和他說,再來。
如果是陳雙的話,他一定會和自己說,休息一下吧,我帶你出去玩。
“等等,我不是要和你說這個。”水泊雨忽然打斷了自己的幻想,“我是說……你和四水……”
“嗯?”陸水入水了,顧風才看向水泊雨,“他怎麽了?”
水泊雨一陣糾結,這種事到底應該怎麽開口啊?他已經查過了,同性之間那個又不處理幹淨就是會發燒。可是他又覺得顧風幹不出那種事來,畢竟這人除了睡覺和訓練就沒有其他想法了。
“反正,你該幹什麽事,不該幹什麽事,心裏有點數。”最後水泊雨警告他,“四水還小,我……我代替他哥陳雙,不允許他早戀。”
顧風微微皺了皺眉,轉過身:“趕緊訓練吧,再來一輪。”
确定好個人的動作組別,陸水今天下午的訓練就一直沒有變過,等到下午4點單人項目結束,雙人項目還在磨合。
陸水只能一個人離開,心裏默默懷念着當替補的日子。那段時間是兩個人朝夕相處的共同回憶,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夠再來一次。時間還早,他去找金武教練練習半球平衡,體能結束後又開始陸上網,給他拉繩的人仍舊是路樂。
“最近急降溫,你可千萬別再感冒了啊。”
“體重控制一下就行,千萬別太瘦。”
“家裏給帶的被子夠不夠厚啊?”
別人聽着絮絮叨叨的唠叨,陸水聽來卻是句句幸福。等到沖完澡,路樂專門來更衣間幫他吹頭發,陸水閉上眼睛,像個小孩子一樣高興。
“頭發還挺多的。”路樂也高興,培養下一代就是教練最大的使命,“動作選好了沒有啊?”
“選好了的。”陸水睜開眼睛,笑着說, “626B。”
“啧,有難度,但是教練相信你!”路樂已經想象到不久之後的驚豔,但言語之內也略帶可惜,“唉,其實你去男雙也挺好的。”
陸水立刻委屈地點頭。
“怪我沒本事啊,說話沒分量,也不敢和明志鴻他們提建議。”路樂心裏對男雙念念不忘,“但是你別灰心,學校上級指不定什麽時候就讓你去男雙了呢,這都是他們一句話的事。”
陸水再次點了點頭,充分理解路助教的一片苦心。和誰搭檔對于上級就是一句話的事,可是這一句話濃縮的往往是一個運動員的整個競技生涯。
他只希望自己那一天來得快一點。
等到頭發吹幹,他去食堂買好飯準備回宿舍吃,男雙那邊可能剛剛結束,他看到A隊其他人去更衣室了。感冒的事情沒有瞞住哥哥,陳雙通過電話就聽出前幾天自己有鼻音,所以嚴令禁止再熬夜下棋。
北哥倒是偷偷放水,中午會陪着下一會兒,到了晚上也只下一局。
唉,什麽時候隊長也會下棋就好了。想到這裏,陸水又想起他那個訓練手冊,還有上面一頁頁的五子棋棋譜。
算了,他連五子棋都下不明白呢。
拎着晚餐陸水往宿舍樓走,不料卻在樓下看到了熟悉的姐姐。
鳳勝男站在臺階上朝他揮手,原本高挑的身材就顯得更高了。“四水!”
“姐姐好。”陸水趕緊跑過去,剛訓練完臉上還有點紅,“你怎麽來了?”
“前兩天你偷偷往女隊那邊塞禮物,我一猜就知道是你幹的。”鳳勝男上來就揉他的臉蛋,“敢偷偷送香水,為什麽不直接送給我啊?”
陸水更不好意思了,在他看來送香水是很私人的事情,他怕別人看到之後說姐姐的閑話。可是兩個人一起奪冠,最後還是姐姐穩住大局,他總想着拿獎金買一份禮物送過去。
“香水很香。”陸水紅着臉說,“我怕別人看見我去找你。”
“找就找啊,我又不怕什麽。”鳳勝男理解他的用意,因為新聞社采訪的事情很多外校生都針對他,“今天我就噴了,好聞嗎?”
陸水小心翼翼地動動鼻翼,是槐樹花的清甜。“好聞。”
“臭小子還會買香水,我小看你了。”鳳勝男晃了晃他,轉手将一個手提袋遞給他,“這個是我們女隊送你的禮物,雖然你用不上,但是能當個紀念品。”
紀念品?陸水興高采烈地拿出來,他喜歡收禮物,這是第一次收到女生的禮物。手提袋裏還有一個包裝袋,陸水将它拆開,拿出裏面的衣服,抖開一看……
是一件深藍色的連身運動款女士泳衣。
“這以後會是我們的訓練泳衣。”鳳勝男非常高興,就是因為陸水的直言才有了泳衣的更改,而她一直以來也把陸水當成親弟弟,什麽都直言不諱,“裏面是固定胸墊,肩帶比之前的寬不少,就算是10米跳臺也不會跑杯。後面是U型的露背設計,但是露出範圍十分合理,美觀的同時又考慮到了安全性。最主要是的,它不低胸,胸口兩側也裹得很好。”
“是很好,有彈性的。”陸水使勁地抻了抻,為姐姐們開心。
“這個給你留個紀念,雖然你穿不上。”鳳勝男再次擁抱他,“等咱們訓練賽結束,姐姐們帶你出去玩,帶你去見見世面。”
“好的。”陸水聽完有些興奮,好喜歡這些姐姐。
只是這件女款泳衣自己确實穿不上,充其量只能當作收藏。陸水将它重新收好,鄭重其事地放進手提袋,剛準備回宿舍就看到了顧風。
“剛想給你打電話。”顧風的頭發還沒吹幹,“你怎麽自己回來了?”
“我要打飯。”陸水在跳水館故意沒等他,給我小星星我也不等你。
“這個別吃了。”顧風也不追究,笑着沒收了他手裏的餐盒,“今天跟我回家。”
“今天?”陸水完全沒準備,要不是那天困得稀裏糊塗,自己也不會答應他的。
“對啊。”顧風點點頭,“我已經和我爸媽說過了,帶你回去吃飯。”
“你爸爸媽媽……他們同意嗎?”陸水一陣緊張,雖然他們只是普通隊友的關系,可是也太唐突了。
“我是成年人,帶人回去吃飯,不用征求他們同意。”顧風說,又看向他手裏的手提袋,“你買東西了?”
“不是,這個是姐姐給我的禮物。”陸水高興地再拿出來,在顧風面前展示,“女隊改泳裝了,這個将來就是她們的訓練裝。雖然我穿不了,但是我可以留作紀念。”
顧風的目光在女款泳裝上面瞥過,眼神仿佛亮了一瞬。“咳……走吧,晚上我送你回來。”
同一時刻,顧雲正在池邊逗漫漫,可是無論自己怎麽喂食,漫漫都不露面。幾分鐘前,他給弟弟發了個信息,問他今晚帶不帶妹寶回來吃飯,現在手機終于震動起來。
啞巴新郎偷車賊:[回。]
作者有話要說:
顧雲:我弟是啞巴新郎。
顧風:我沒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