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賽後遇險
陸水一瞬間就不知所措了。他們發生過初吻, 但是約會這個事情……進展有點快。
可事實上,他們好像每天都在幹約會的事情。從5點半的早練開始就見面,一起吃飯上課, 午休熱身, 然後從下午到晚上的大部分時間都在一起練習項目。特別是準備雙人跳的這些日子, 兩個人基本上沒有分開過。
但是,這些朝夕相處都不是約會, 陸水知道。
現在被隊長如此直白地提出來,陸水很緊張。
“不要了。”陸水揉了揉胃部,焦躁和羞澀兩種情緒交織, 渴望和退縮兩種情緒在打架, “我還沒想好呢, 而且我還沒答應你。”
“好吧。”顧風放下了丁汐的圍巾, “那你先想,我過一會兒再問。”
“隊長,你怎麽這麽耍無賴呢?”陸水懷疑以前的自己被他的正直假象迷惑了, 他揪了揪顧風的臉皮,“和顧雲一樣厚啊。”
“我弟的臉皮還是比我厚一些的。”顧風坐直,糾正, 不知不覺拉開了隊服的拉鎖。
一片訓練得當的優秀胸肌袒露,再加上顧風的皮膚很白, 更顯得精雕細琢,完美對稱。
陸水看向了拉鎖的內部,像是被他的胸肌和腹肌吸引了。
顧風看向左側, 像是期待着什麽。
“隊長。”陸水摸了摸他冰涼的胸口, “你是不是沒有衣服啊?不然為什麽裏面總是真空呢?”
顧風微微眯起的眼睛瞬間恢複了正常,他衡量了一下, 說:“因為顧雲把我的錢都拿走了,我沒有錢。”
“哦。”陸水拉開自己的隊服拉鎖,摸了摸自己的嬰兒藍色帶帽衛衣,“我就不一樣了,我哥給我買了好多衣服,都是加絨的。”
顧風頓時無話可說。
“我哥可真好。”陸水總結了一下,滿意地起身去洗澡了。
顧風還坐在原處,默默拉上了拉鎖,臉上又出現了一個凸起。
比賽結束,選手村今晚仿佛徹夜不眠,無論是女生還是男生都不想睡覺。賽方同樣提供娛樂設施,給運動員最好的休息條件和獎賞,可以去唱KTV,也可以去影院選片。不想娛樂的那一部分人就和陸水一樣,早早洗完澡,但是到處串房間,像是在大學裏面串宿舍。
同層留下的人不多,陸水原本想找潘歌他們,結果爹魚帶着人去唱歌了。張清和汪在晨去找曾經的隊友敘舊,水泊雨也不知所蹤。就在陸水準備躺平休息的時候,1205E的房門被敲響。
“誰這時候過來?”現在已經11點了,顧風開始犯困。但是他還是起身去開門了,結果門口站着的人是周潼和謝雨星。
“陸水睡了嗎?”周潼問。
“沒呢。”顧風将門拉開,“進來坐坐?”
謝雨星好奇地往裏面張望,他是本次賽事年齡最小的選手,剛剛過完16歲生日,上高一,面對顧風有點發怵。
“不了。”周潼直接拒絕,“剛才丁汐說去他房間裏看電影,去不去?”
丁汐?聽到這個名字陸水從床上起來了,安安靜靜地走到門口,用行動表示他想去。他喜歡哥哥類型的人,溫柔的,不讓自己害怕的。
“哇。”謝雨星看到他的睡衣眼睛都亮了,剛想說好可愛,但是想到自己拖後腿的事情還是什麽都沒說。再惹周哥生氣恐怕就要挨打了。
顧風看了看陸水,硬撐着發沉的眼皮說:“那我也去。”
“可是丁汐沒有邀請你啊。”周潼卻說。
“其實我和他也挺熟的。”顧風淡然地說。
周潼不确定,但是顧風這個人應該不會撒謊,于是也沒再多問。顧風帶着陸水跟上,笑死,其實一點都不熟。
丁汐的房間比較遠,他們走了一陣才到。而這一路上,謝雨星一直在試圖和周潼說話,可是周潼一次都沒搭理過他。顧風不覺得奇怪,運動員的競技生涯時時刻刻都在倒計時,像他們跳水項目又是高危,随時随地都有受傷退役的風險。謝雨星哪怕不是故意的,但是他家裏的做法無異于消耗了周潼的生命,浪費了他的機會。
這筆梁子,周潼沒法和他家裏人清算,只能扣在謝雨星本人的身上。
一行人到了丁汐的房間門口,周潼去敲門。幾下過後并沒有人來開,于是周潼又敲了敲。
陸水奇怪地歪了歪腦袋,怎麽回事?明明邀請大家一起來看電影的,難道人不在房間裏?
周潼這時候皺了皺眉,用力地敲了兩下:“姓蘇的,開門!”
陸水吓得一震,他好久沒聽過這樣的敲門聲了,便悄悄往顧風身邊湊了湊。不過這樣敲過門之後,門還真是開了,雖然只是開了一條縫。
蘇紹站在門裏:“有事嗎?”
“丁汐人呢?”周潼問的時候同時往裏面看。
“哦,他已經睡了。”蘇紹笑了笑,“你們老朋友要是再想聚會就明天吧,等他睡醒我告訴他你們來過。”
說完,門就在他們眼前關上了,裏面再也沒有聲音,而門外4個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走還是不走。
大家安靜了十幾秒,還是顧風先說話:“我說過蘇紹的脾氣不好,現在你們相信了吧?”
周潼轉過身,不太友好地看了看顧風,然後走向右側的走廊,擺明是準備回房間了。謝星宇小步緊跟,一個字也不敢多說。
現在這種狀況陸水也搞不明白了,這可比高考的數學卷子難得多,無法解答。他只能跟着顧風先回去,一路上幾次三番想要問什麽。
“我和丁汐不是很熟。”快到1205E了顧風才說,“但是我和蘇紹有點交情,不過這幾年沒什麽聯系。”
“他和丁汐也是從小認識的搭檔?”陸水問。
“嗯。”顧風點頭,開門,兩個人進屋再關上,“小時候丁汐就住在蘇紹家裏,蘇紹的爸爸是省隊的教練,他同時也是丁汐的教練。我和蘇紹也是比賽認識的,我早就知道他脾氣不行。”
“他是不是和丁汐吵架了?”陸水憂心地問。
顧風搖了搖頭,他也不太清楚。
陸水也不再問了,隊長不知道,那就是真的不知道。現在時間已晚,經歷了一整天高度緊張的身體開始疲憊,陸水主動鑽到顧風的床上去,抱着水獺玩偶躺下了。
顧風掀開被子,也上了床,微涼的手從他睡衣的下擺伸進去,陸水嫌癢癢轉過來,力氣很小地開始推他,但是是笑着的。他們又開始接吻了,很熟練,陸水還品嘗出隊長嘴裏清爽的牙膏味,于是他很放心了,因為他們用了同一款牙膏,自己的嘴巴裏也應該是這個味道。
他的興奮和對新事物的品嘗也隐藏在淡淡的牙膏味裏面,他不禁想,哥哥擁有過的體驗自己也有了,自己可真是長大了啊。
第二天上午9點,所有運動員集合,按照順序進行頒獎儀式。
藍海波跳水館非常大,專業級賽事的建築規模總是讓陸水驚嘆,哪怕他已經來過很多次。看臺上好多人,小部分是等待領獎的運動員,大部分是其他參賽運動員,另外一部分沒有統一着裝的是家屬。人很多,莫生和孫洋洋也到場了,同時到場的還有柏雅和嚴剛。
一不小心這堆人又見面了,陸水輕度緊張,怕自己和顧風的事情曝光,也怕他們互相看不順眼。
确實看不順眼,當莫生看到這倆人手背上的紋身圖案問:“今天你倆又是騎車來的?”
“不是啊。”柏雅震驚地看着他,妹寶的這些朋友思維方式好單一,“你不知道專區通地鐵嗎?”
莫生默默地轉過去,還是決定不同意這門婚事。
領獎之前還要排隊,陸水和顧風站了好一會兒,但是眼睛一直沒閑着,重新觀察他比賽的地方。前天和昨天他還在跳臺上,現在穿着衣服要領獎了。等待期間顧風指了指天花板上的圖案:“你看得清上面的字嗎?”
“看得清的。”陸水念出來,“發展水上運動,培養體育健兒。”
“不是。”顧風看着那行中文,“上面寫的是‘快和你隊長去約會’。”
陸水趕緊別過頭,但是輕輕地擰他手背好幾下。前面的人還挺多,現在是男臺單人,水泊雨站在最高的領獎臺上,戴着金牌,正在朝看臺上雙手比心。
不用猜了,他一定又給哥哥比心。
終于到他們了,陸水深吸一口氣。其實昨晚他偷偷看過手機,丁汐和蘇紹的體育支持者很生氣,他們還說自己和隊長是“撿漏”冠軍。
評論兩極分化,一部分認為失誤就說明技術和心态還是有問題,一部分認為自己和隊長的難度系數沒堆上去,吵得很厲害,從昨晚一直吵到現在,恐怕還要持續幾天才會平息。但是陸水并不覺得他們“撿漏”,他永遠不會懷疑金牌的成分,以及自己的努力。
如果說,他和鳳勝男的混雙金牌是全靠技術難度高再往上頂分,那這一次,就是全靠兩人對彼此的了解和充分默契在替分。雙人跳水的分數兩大分類,要不是技術難度高,要不就是運動員心裏有數,同步分可以很高。
這一次的賽事很倉促,高難度動作他們還沒細化,所以才選擇了第二種。下次比賽,他希望自己和隊長能做到技術同步兩手抓,進攻109C。
難度系數4.1的109B暫時不要想了,那不是他們的能力範疇,如果真的做了肯定滾入水。競技運動要勇往直前,也要評估自身。但現在不能,不代表以後不能,或許一年後就可以了呢。
這樣想着,他聽到頒獎司儀說出了他和顧風的名字。
“男子雙人跳臺比賽冠軍,陸水,顧風。”
陸水還在發愣,首次男雙參賽首次奪冠,他的首次經驗紮堆了,所有的體驗都趕到一起,來得太快。
顧風先一步邁上冠軍的領獎臺,回身拉了他一把。陸水這才如夢初醒,借着顧風手上的力氣登上了他們的首個雙人獎臺。
不高,但是陸水卻覺得又一次站在了10米的高度。周圍好安靜,明明每個人都在鼓掌,可是他的聽力卻暫時失真了。時間開始拉長,變得很緩慢,血管裏的流速也減慢,眼前的一切都如同掉幀。
負責頒獎的人就是本次賽事的主辦方代表,她走到面前來,陸水跟着顧風一起彎下腰,像是鞠躬。
顧風就在這時候笑了。
陸水疑惑地看向他,不懂他笑什麽。放在以前,自己如果一看他就不笑了,可是今天隊長還在笑。
“你不要這樣。”陸水輕聲提醒,“在領獎。”
“沒事。”顧風收斂了一些,“想到一個詞。”
“什麽詞啊?”陸水半鞠着躬問。
顧風抿了下嘴。“一拜天地。”
陸水一愣,脖子上忽然沉了一下,被戴上了屬于自己的金牌。
什麽一拜天地啊,隊長現在也太會瞎說了,陸水紅着臉站直,腦袋裏卻不斷循環着這四個字。金牌在他胸口,他下意識去找看臺上的哥哥,找到之後就将獎牌拿起來晃一晃。
看臺上,陸水和顧風的家屬團都很激動。
“你們看,我弟多厲害啊。”陳雙和莫生、孫洋洋說。
前排的柏雅拉着嚴剛:“你看,他倆多配啊。”
看臺上的人激動,自由活動區的教練也激動,本次出戰算是超額完成任務,接下來就等下半學期的訓練規劃了,4月份的大賽才是最要緊的。領獎臺上,顧風也在看獎牌,這不是他的首枚雙人跳水金牌了,卻是他和陸水的首金。
“诶。”他突然碰了碰陸水,“你看我金牌上寫了什麽。”
陸水先看看自己的,又看看他的。“寫着‘男子雙人跳臺冠軍’。”
“不是。”顧風糾正他,“寫着‘什麽時候去約會’。”
說完他又笑了。陸水好想掐他,但是又怕別人看出他小動作,只好很用力地瞪他。
看臺上,陳雙通過大屏幕看得清弟弟的一舉一動。“我弟為什麽要瞪顧風啊?顧風肯定又惹他生氣了。”
前排的柏雅點了點頭,轉向嚴剛:“打是親罵是愛,妹寶在和阿風撒嬌。”
頒獎結束,現在是攝影環節,亞軍霍爾薩和嘉森、季軍丁汐和蘇紹也一同站上了最高領獎臺,6個人站成一橫排。陸水看向丁汐,搞不懂他和蘇紹之間的事情,可是當他準備收回目光時,又看到蘇紹在盯着自己看。
确切地說,是盯着自己戴好的圍巾看。
今早太冷了,原本不想戴上這個,可是顧風硬要給自己圍上。
“水!恭喜!”霍爾薩的話打斷了陸水的思考,“我們下一站見面吧!”
“對啊,分賽站我們可不會輸給你們!”嘉森興奮攥拳。
分賽站,寒假去美國嗎?陸水差點把這麽大的事情給忘了,猛地他又想起了周潼。如果不是謝雨星,他今年寒假也能去了吧?
在這樣複雜的心情下,陸水拍了一張冠亞季的合影,他還不太習慣在臺上面對鏡頭,但是他相信自己會習慣的。
頒獎結束之後所有運動員回去收拾房間,準備返校。陸水将圍巾收好,原本想去還的,但是沒有把丁汐和蘇紹的門敲開。臨走的時候他去找周潼告別,又發現周潼已經提前走了,屋裏只有謝雨星。
“他什麽時候走的?”陸水問謝雨星。
謝雨星眼睛通紅通紅。“早上一起床就走了,周哥應該很讨厭我吧。”
這事沒法勸,陸水也不太會勸,運動員的酸甜苦辣在短短的兩天比賽時間裏濃縮,水泊雨那樣天生在羅馬的人也坎坷,周潼也坎坷,丁汐照樣很坎坷。他們是一群為了競技賭上青春的人,但是除了比賽,他們的人生各有各的難處。
競技場永遠都有遺憾。
離開藍海波,這一趟比賽才算正式結束。大巴車運送他們來比賽,又帶他們回去,等抵達北體院的校門口時已經過了下午3點。去比賽的時候大家都很興奮,回程時就像春游結束的小學生,從叽叽喳喳的狀态變成呼呼大睡。
一睡就睡了一車,全車人除了教練組和司機,其他都進入夢鄉。
陸水也睡着了,他和顧風坐在一排,兩個人頭靠着頭。車開到一半的時候他覺得有點冷了,抓着顧風的手腕說了幾句,然後顧風起身從上方的行李箱裏翻羽絨服,蓋住了他們兩個。
一蓋就蓋到頭頂,視野進入了全黑狀态。兩個人就在溫暖的黑暗裏繼續睡,像是困了好幾天那樣。
“醒一醒,孩子們醒一醒。”車馬上就要開進停車場,路樂挨個扒拉他們,“醒醒,窗戶打開一下,都把羽絨服和大衣穿上,下車冷,別感冒。”
有了助教的提醒,一車人才開始醒神,穿衣。寒冷的風從窗戶吹進來,陸水看着外面青白色的天,忽然意識到新的一年已經來了。
大學開學還不到一學期,自己的運動生涯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呢。
他的東西不多,全部都是顧風幫他整理,俨然帶着一位随身生活助理。大巴車穩穩停在了停車場內,車門打開了,但是大家都沒有動。
剛才睡着的人多,教練吩咐所有人緩緩,10分鐘後才開始有人往下走。陸水起身後伸了個懶腰,開始琢磨明後天的假期怎麽過。
要不要去約會啊?
“大家回宿舍休息一下,今天就不開會了。”明志鴻情緒高漲,各項目都有金牌入袋,心情一好他也懶得開會。
“那我們是不是直接放假了?”張清問,頭上戴着一頂東北雷鋒帽。
“可以直接去搓飯了嗎?”汪在晨說,“我自願加入北體院幹飯小組,路上就吃了一根蛋白棒。”
“吃吃吃,就知道吃。這兩天雖然放開吃了,但是也不許大魚大肉啊。”明志鴻笑着提醒他們,“特別是顧風和四水那組。”
陸水正站在北體院正門口,欣賞着校門上高高挂起的紅色橫幅。這是學校為了慶祝大家比賽才挂上的,以前田徑隊出去比賽,回來也有。
“四水。”明志鴻見他發愣,不免多囑咐他幾句,“和顧風別吃太鹹,別水腫。”
“不會吃那麽多的,我很注意。”陸水收回視線,自己的比賽征程剛剛開始,絕對不會輸給自律。正當他往前走時,左後方忽然出現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而且走路的那人絲毫沒有隐藏的意思,就是朝着自己過來的。
陸水聽到的瞬間就回過了頭,只見一個陌生男人緊緊跟着自己,手裏還拿着什麽東西。
“果然是你!”他喊了一句,然後将手裏的東西潑了過來。
一時之間所有人都吓到了,也愣住了,誰也沒想到在學校門口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安保室的人沖了出來,隊員們扔掉行李箱撲上去,教練沖在最前面,不清楚自己帶回來的學生惹了什麽社會人。
最後面的人是路樂,剛才他只不過在路邊攤想給學生們買一些烤紅薯,正掃碼付費時就發生了這種事。等到他沖過去時,那人已經被安保制服了,但是情緒看上去仍舊很激動,不斷地掙動。地上有一個飲料瓶,但裏面的東西肯定不是飲料。
刺鼻的化學氣味飄在空氣裏,陸水的臉上倒是幹幹淨淨,只是衣服髒了。可替他擋了一下的顧風滿臉都是紅色的顏料。
“放開我!你們放開我!你們知道我是什麽人嗎!”
“潑的就是你!撿漏冠軍!要不是丁汐和蘇紹最後失誤了,你以為你們那個技術難度能拿金牌嗎!”
“把金牌還回去!那不是你們的!”
“這是丁汐的複出賽啊,你們知道他這半年是怎麽過的嗎!你們怎麽敢偷他的金牌!撿漏冠軍!”
一句又一句帶有怒火的話沖進空氣當中,宛如那瓶潑在兩人身上的紅色顏料。
好在襲擊者只有一個人,馬上就被安保押走。學校領導到場,警察也來了,顧風和陸水剛返校就直接去了校醫室。
林菲用專業的溶劑清理他們皮膚上的顏料,同時也松了一口氣:“好在不是紅油漆,吓死我了。”
陸水剛剛擦完臉,他不知道那是什麽成分的液體,但好在沒有進入他們的眼睛和呼吸道。顧風在旁邊閉着眼睛,脖子上已經被擦得差不多了,剛剛劈頭蓋臉的一片鮮紅色活像是血,吓得陸水心跳差點驟停。
“真是的,怎麽會有這種人。”林菲心疼至極,倆孩子一整個賽季都沒出過身體狀況,結果比賽結束來了這麽一遭。
“應該是丁汐和蘇紹的運動鐵粉。”江夢文在旁邊刷手機,網上的評論已經不堪入目,顯然還有人在帶節奏。
“真是的,這種人……”林菲氣得說不上話來,這也是她的學生第一次被對手的支持者攻擊,“這人還挺聰明,知道不能用傷害眼角膜的液體,否則就要蹲局子了。”
“我沒什麽事,你們別這麽緊張。”顧風笑着說,眼睛還不能睜開。鼻梁骨上的色塊還沒擦掉,陸水站在旁邊總想幫忙,可是又怕傷着他。
“隊長,隊長。”他不知所措地叫他。
顧風睜開左眼,用一只眼睛看他。“所以決定好了麽?”
陸水原本重度擔憂,聽完這話重度生氣,直接一拳砸上了顧風的肩。這都什麽時候,隊長為什麽還在考慮約會的事情啊。
很快,整件事情調查清楚,襲擊者是丁汐的鐵粉,從丁汐13歲出名開始就到處跟賽,兩個人已經臉熟了,在比賽現場丁汐見到他還會打招呼。這次是丁汐很重要的複出賽,原本奪金在望卻忽然跌落季軍,爆了冷門,他心裏不服。再加上網上的鍵盤俠一直帶節奏,他怒火中燒這才失去理智,選擇了錯誤的方法來北體院門口堵人。
奪冠的事情經過一整夜的發酵,好像已經越來越失控。
不僅是顧風和陸水沒想到,連學校都沒想到現在的體育發燒友這麽瘋狂。以前大家只是嘴上打嘴仗,現在竟然發展到線下人身攻擊。大概用了半小時,顧風也清理幹淨了,雖然他們都沒受傷,但是兩個人的隊服報廢。
陸水的身體很平靜,但是大腦當中緊張的那一面被激活了,他心有餘悸,不停地繞着顧風檢查,萬一是紅油漆隊長的眼睛就不能要了吧?一定會不停流鼻血的。再嚴重點,萬一是強酸強堿呢?
“你別看了。”顧風笑着說,盡管已經清理幹淨,可是左面頰還有一片淡淡的痕跡,“沒事。”
陸水不吭聲,用手指搓了搓他的臉。這時校醫室的門被宋嫆沖開,她也是先沖到兩人面前仔細檢查,确定沒事之後松了一口大氣。
“我就知道,我昨天就已經有預感了!”
作者有話要說:
莫生、孫洋洋:陸水事業粉。
柏雅、嚴剛:陸水cp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