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莫雲凡在家陪了春曉幾天就因為淮南又出事故，便趕去處理了，不過莫雲凡走後第二天便有兩個自稱是專門教宮廷禮儀的嬷嬷上門。
起初春曉以為嬷嬷會看在莫雲凡的面子上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因為莫雲凡也說過，叫她随便學學就好了，可是事情并沒有想象的那麽簡單。
“蕭侍，步伐錯了，叫你走路小碎步，沒叫你扭屁股！”李嬷嬷拿着戒尺猛地抽打了一下春曉的屁股。
可明明是她叫自己走路要有氣質，屁股的擺動要有姿态，現在又說不準扭屁股，到底要怎麽樣！春曉忍不住腹诽，光練習走路都已經快三天了，每天都繞皇子府走一圈，從大門走到後花園，又從後花園跑到練武堂，走不好還要挨打，都搞的每天早上出門不知道是出左腳還是右腳呢。
“蕭侍，在想什麽，還不快走，今天再走不好，明天我就得在你腿上綁兩沙袋了，走路邁這麽大的步子，以為自己是男人嗎？你娘沒教過你淑女走路嗎？”
“是啊，我娘沒教過！”
“你還敢頂嘴。”
“李嬷嬷，你放過我吧，我娘真沒教過，我哪裏敢頂嘴。”對咩，看她手中的戒尺又快打下來，她哪裏還敢頂嘴，她都快想把李嬷嬷供起來拜祭了。
就這樣日子一天一天過，學完了走步，又教跪拜禮儀，學完跪拜禮儀，又教女紅。不過後面兩個對春曉來說難度不大，直到一周後李嬷嬷滿意的點頭，春曉才得以釋放，安靜睡了一個懶覺。可惜好景并不長……
“蕭侍，李嬷嬷教你的只是基本的素養，今天起，由我王嬷嬷教你作為宮廷女人的內涵。”王嬷嬷輕拍了一下手，便有幾個婢女手中各拿不同的樂器上前。
“琴棋書畫，缺一不可，但是琴技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練成，所以這些比較簡單的樂器你先選一樣練手，從明天開始，你早上的練字，中午得學棋，下午學畫畫，晚上就彈奏點樂器。直到這些學會，皇上滿意，三皇子和你才能舉行冊封大典，好了，別墨跡，快選吧！”
看着王嬷嬷慈眉善目的表情，開始以為李嬷嬷長得兇狠才是最難應付的，沒想到走了李嬷嬷，來的王嬷嬷，而這個才是真真的兇殘。
真是一步一個坑，嫁為皇家婦，才明皇家苦，春曉用一雙帶着薄繭還略微有點粗糙的手顫巍巍的在幾個婢女面前指來指去，就是不想那麽快下決定，可惜王嬷嬷根本不給她任何墨跡的時間，一把抓住古筝，往春曉懷裏一塞，就此決定了春曉樂器的未來。
唧唧複唧唧，春曉下棋之，不聞下棋聲，惟聞女嘆息，問女何所思，問女何所憶……億……憶夫君何時把家還。
快受不了了，誰來拯救她，哪怕是叫她去死，她都願意。原本以為在回京都的路上莫雲凡說随便學學，那她也沒當回事，可是随便學學為什麽就變成了什麽都學學。
“蕭侍，這步棋下這，不是自尋死路，都教你多少次了，筝彈不好，字練不好，連棋都下成這樣，以後你和三皇子還有什麽閨房之樂，宮廷女人不能為夫君分擔朝事，難道連取悅都做不到嘛，僅憑一些狐媚的手段是不會長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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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是，她就只剩下狐媚手段，什麽琴啊棋啊，難道連上床都要先彈上一段，下上一局，不知道王嬷嬷知道她的想法會不會說她淫蕩。
冬末的夜晚已經不是那麽寒冷，春曉安靜的坐在亭內，桌上一把古筝被她放在一旁，一手支撐着腦袋，眼睛漸漸閉上，最近實在太累，早上起的比雞早，還得應付王嬷嬷的各種刁難以及尖酸刻薄的語言，深宮的女人果然都是一些可怕的老太婆。
當莫雲凡和王嬷嬷遠遠的看着亭內的春曉時，春曉已經快要進入夢鄉。站在春曉旁邊的暗香看見自家爺和王嬷嬷一起過來時，也是吓了一跳，立馬推了一下春曉。高喊了一聲：“王嬷嬷。”
春曉一聽王嬷嬷，鬼魅般挺直了身，手指機械般開始撥動筝上的弦。調調是筝的調調，但是雜亂無章的曲就跟在割雞脖子一樣讓人難受。本來準備上前的莫雲凡很不淡定的看了一眼身邊的王嬷嬷，那眼神森冷森冷，恨不得将王嬷嬷凍死在這。
“王嬷嬷，這就是你教出來的？”
“三皇子，蕭侍她……學不來。”
“學不來就不要叫她學。”
“可是皇上那邊……？”
“王嬷嬷，你是母後身邊的人，皇上的話你也敢拿來搪塞我。”
“不是這樣，三皇子恕罪，奴婢是為了三皇子以後着想，蕭侍什麽都不會，以後肯定會出醜的。”王嬷嬷急忙解釋，莫雲凡是她看着長大的，要是蕭侍在宴會上出醜，丢的可是莫雲凡的臉啊。
“這個自然不是你考慮的事情，我把你調來教她，本來就不是叫你教這些。”
王嬷嬷正準備再解釋，可是莫雲凡已經不願意在聽，對她，他說的話已經夠多。三皇子，本來就是無情的人，更別說看着他長大的奶媽。
此時的春曉還沉靜在王嬷嬷來了的陰影中無法自拔，管她彈得難不難聽，反正她覺得她已經很努力了。
直到一只白皙的手輕輕壓住了幾根弦時，春曉才停止彈奏，并且一臉可憐兮兮，似哭非哭的語氣看着古筝。
“王嬷嬷，我真的盡力了，要不明天換個樂器怎麽樣，這幾個弦雖然我每晚上摸他，但是我識的他，他不識的我啊，這古筝太難了……”
眼瞅着壓住筝弦的手松開，春曉等着新一番王嬷嬷的言語轟炸，可是等了半天都不見說一句，難道苦肉計有用。
“我看不是換個樂器，是該換你，以後別練了。”莫雲凡看着低着頭認錯的春曉，想說又不舍的說，這些東西确實對她太難了。
“雲，你回來啦？”春曉聽着那熟悉的聲音傳來，立馬擡頭，剛剛委屈的表情全然不在。
“我要是再不回來，怕是有人就要來拆我的房子了，深更半夜，彈得難聽就不要彈，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三皇子府鬧鬼呢？”
“雲凡，我可是很認真的在學。”
“以後不要學了。”
“可是王嬷嬷說……”
“我說不要學就不要學。”
“三皇子，不可以，雖然你這邊可以讓蕭侍不學，可是皇上那邊畢竟不好交代。”王嬷嬷邊驚訝于三皇子對春曉的态度，邊勸解三皇子的行為。
“我只是覺得畢竟她要嫁入皇家，見到皇家人該有的禮儀還是要有的，所以才答應皇上在冊封時先由嬷嬷來教一些規矩，但并沒有同意他一些附加的條件。”
“可是……”
“沒有可是，這裏是三皇子府，皇上也管不着的地方。”莫雲凡冷冷的說完這一句，便抱起春曉走出了涼亭。
暗香看了一眼三皇子，又瞅了瞅王嬷嬷，弱弱的說了一句：“王嬷嬷，暗香覺得，爺應該是很喜歡夫人，雖然夫人行為不合禮數，但是爺喜歡，誰應該也不敢讓夫人受委屈，而且夫人對我們下人也很好，從來也沒什麽脾氣，雖然長相不好，但是我們都很喜歡她，所以王嬷嬷，你就不用操心了，爺比我們有分寸，不是嘛！”
暗香曾經是三皇子母親身邊的丫頭，所以深知王嬷嬷對三皇子的感情，如果宮中那位是三皇子的生母，那王嬷嬷就是三皇子的母親，比生母更關心三皇子安危的母親。
只不過，三皇子從小性情寡淡，嗜血殘虐，熟知他的人在路上遇見都馬上退隔十丈之遠，突然帶回一個夫人，确實讓她們很吃驚。但是當看到爺對夫人種種的不同，再加上洗心革面對夫人的畢恭畢敬，暗香就知道，不管夫人多麽不好，爺瞧上的人除了他自己誰都不能碰，包括皇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