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金光閃耀的朝堂此時肅靜的只剩下兩個人，莫雲凡穿着一身墨黑色的官服面無表情的看着坐在龍椅上的宗帝，而宗帝則一直冒着虛汗，低着頭批閱奏章，一聲不吭。不過這樣太久，也确實很詭異。
“三皇兒，你一直盯着朕，讓朕很有壓力。”宗帝将桌上的奏折随意畫了一個叉，然後扔在一旁，正視莫雲凡。
“兒臣只是來向皇上禀告一聲，兒臣要告假一月。”
“不行，淮南的事還沒處理完，那群反賊背後是前朝公主，現在正在大張旗鼓的招兵買馬，你已經做了一半，怎麽能半途而廢。”
“我身體太虛，想在家靜養。”
“你身體哪裏虛，上次那道口還沒好嗎？朕就想不通，京都女人千千萬，你非得娶一個殺你的女子，她哪裏好？”
“我喜歡，她哪裏都好。”
“那做侍妾也可以的。”
“皇上，我要告假兩個月。”
“好好好，娶為皇妃，娶為皇妃行了吧！”面對這樣的兒子，頭發都要白好幾根，他就想不通，他怎麽就沒有一個正常的兒子呢。
“我想馬上舉行冊妃儀式？”
“我聽李嬷嬷和王嬷嬷說，她的一些規矩還沒學好，現在冊妃，丢了皇家臉面不好。”
“李嬷嬷已經首肯，王嬷嬷也已經看過了，何來規矩沒有學好。”
“雲凡，你這麽着急娶她做什麽，遲早不都是你的嘛？”
“那皇上百般阻止是為什麽，她也遲早是你的兒媳，況且我記得上次去南蠻，皇上已經答應我等平定南蠻，就讓她入宗蝶，你想反悔不成。”莫雲凡絲毫不留一點情面給宗帝，還無意譏諷的一笑。
“那等你把淮南的事情處理好，就給她舉行冊妃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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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應該知道淮南那邊是個什麽情況，我要是晚去一天，事情可能就會有變，不過要是皇上不在意，我倒是想在家多陪陪娘子，享受天倫之樂。”
“你敢。”
“我有何不敢，不過就是碗大一個疤，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罷了。”
宗帝看着一臉無畏的兒子，再大的脾氣現在都沒了脾氣，只能無奈的耷拉着肩膀，嘆了一口氣。
“三天後舉行冊妃一事，這樣你可滿意？”
莫雲凡深深看了宗帝一眼，轉過背就離開了朝堂，直到走到門口，才遠遠傳來一句：“謝主隆恩！”
看着漸行漸遠的背影，宗帝原本混沌的眼神變成陰冷。
三天後，天空萬裏無雲，京都到處都飄着花瓣，陣陣花香伴随着春曉墨紅的宮衣，為她平添了幾分妖嬈，文武百官分分立于朝堂兩邊，春曉由暗香攙扶，三跪一叩首的拜到了朝堂，宗帝親啓妃印，将火色鳳凰的玉章親手交給蕭春曉，并封號三皇子莫雲凡之妻蕭春曉，蕭侍為雲皇妃，載入宗蝶。
雖然過程繁瑣複雜，但是春曉确相當高興，因為從今天開始，她便是莫雲凡的正妃，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妻子。
莫雲凡本應該在家陪她幾天，但是在一切安定之後，莫雲凡又開始了忙碌，除了剛開始在家吃飯，晚上回來陪春曉睡覺，後來連續一周都不見其人影。
偶有出現，也是匆匆一面，便又進入皇宮，可是洗心和革面說，莫雲凡其實一直都在京都，只是忙着沒有時間回來陪她。
她也知道他忙，所以也沒有胡攪蠻纏希望他陪她，只要知道他安好便可。
可是這樣的日子持續了一個月後，莫雲凡就消失不見了，連帶洗心和革面也找不人影，春曉從來不過問莫雲凡将會去哪裏，去做什麽，莫雲凡也更加不可能告訴她。
春天都快要完結了，春曉親手做的春裝莫雲凡也都沒能穿上。櫃子裏整整齊齊的一排白色，春曉從來不給莫雲凡做黑色的衣服，黑色代表着他不高興，白色代表他心情還不錯。所以她做的衣服從來都是白色。
暗香還會陪她釀一些桂花酒，希望莫雲凡下次回來後，可以陪他喝上一杯，雖然他只喜歡喝茶，但是她可以喝酒。
莫雲凡在洛陽送給她的牡丹鑚她也拿到玉飾鋪子修好了，順便還買了同種色澤的男人發冠。希望他回來可以送給他。
家裏她也收拾好了，以前荒廢的一些空地她都親手種上了各種果樹，反正以後都能吃，就算不能吃，也是頂好看的。
可是一切的一切，她都準備好了，為什麽莫雲凡還沒回來。三個月了，已經不見三個月了。
“夫人，是在擔心爺嗎？”暗香看着愁眉不展的春曉，關心的問道。
“是啊，他以前出去半個月都會回來的。”
“那是夫人在，所以會這樣吧，現在夫人安定下來，爺也不需要擔心夫人的安危，所以才會出去很久，以前夫人還沒來之前，爺有時候一年才回一次家，三皇子府都形同虛設一樣。”暗香掩嘴笑道，跟春曉相處久了，她也不在矜持，因為皇妃從來都沒把他們當過下人，而她自然而然也不再跟春曉有隔閡。
“那他今年不會也是一年回一次吧！”
“我想應該不會，雖然爺現在不擔心夫人，但是也會想夫人的，很快就會回來了。”
“很快是有多快！”春曉這句話問的是暗香其實也是在問自己。他真的會因為想她而很快的回來。
可惜有時候，事情并不是如大家所願，春曉沒有等到莫雲凡回來，而是等到自己不得不離開。
當宗帝召見她時，春曉還覺得奇怪，除了第一次刺殺莫雲凡，第二次冊妃儀式不得不見之外，宗帝都是要她有多遠就離他多遠的态度。其實她也知道，宗帝是很不待見她的。
“臣媳給皇上請安，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蕭春曉中規中矩的請了一個安。而宗帝也沒難為她，只是沖她擺了擺手。
“謝皇上！”
平身之後，蕭春曉依舊沒有擡頭看宗帝，直到宗帝強硬的叫她擡起頭來時，她才唯唯諾諾的看着當今九五至尊。
“今天叫你來沒別的意思，你也知道我家三皇子年齡不小了，可是到現在都還沒子嗣，你們同床共枕應該也有半年了吧！”
“大半年了，皇上！”
“是因為你不能生！”
“應該……不是！”懷孕這個事看天的好嗎，怎麽能怪她。
“那不可能是……！”
“絕對不會！”莫雲凡好的不得了，有時候希望他都不要太好，所以也絕對不是他。
“那你們為什麽到現在還沒懷上，難道你……在吃藥？”
“沒有，皇上！”
“既然都不是兩方的問題，也沒吃藥，确沒有子嗣。雲皇妃，你應該知道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吧！”
什麽？蕭春曉瞪着銅鈴大的眼睛，不解的看着宗帝。
“我的意思是，我子嗣單薄，但是不希望我的皇孫也單薄，所以三皇子不可能只有你一個妻子，正好現在有個合适的人選，不管是家世，人品，還是樣貌都是配的上我的三皇兒，而且這也關系到我欣昌的安危，所以我想替三皇子納個妃子，但是也不能委屈了別家公主，你看？”
“這件事三皇子知道嗎？”春曉有點失神的看着宗帝，發現他正笑着看着自己，馬上又說：“我是說，是說納妃的事應該讓三皇子知道吧！畢竟也将成為他的妻子不是嗎？”
“他是知道的！”
“他同意？”春曉失聲的叫到，不過又馬上捂住了嘴，皇家最重規矩，不可對皇上大吼大叫。
“他們青梅竹馬，而且在兩個月前我就飛鴿傳書給他說過了，他也沒回，想必是默認了。”宗帝笑的很和藹，看來那個公主深的他的歡心。
“如果，如果他同意的話，我會替她們操辦婚禮。”已經沒有什麽可以形容她現在的心情。
“這樣最好不過了，兩個人伺候，空閑時也有個伴。還有，皇妃印到時候也轉交給她吧！雖然你們平起平坐，但是她畢竟是公主，你做姐姐的要禮讓才對，朕也不會虧待你，她進門叫你一聲姐姐，你也是比她大的。”
“臣媳知道！”
“對了，這兩天她或許就會搬進三皇子府，等三皇子回來就可以成親，也方便很多！”
“臣媳明白……皇上，臣媳突然感覺身體不适，能不能先行告退。”春曉強忍着淚花，慢吞吞的說了一句。
“可以的，朕也沒什麽事要吩咐了。”
“那臣媳告退。”
“蕭春曉，等等……”
宗帝連名帶姓的喊住了春曉，或許宗帝覺得不合禮數，所以他刻意放緩了語氣：“身為皇家的女人，做好他們有三妻四妾的準備，普通人家都有一兩房妾侍，更何況在皇家。今天有個公主，明天可能就有郡主，你沒有漂亮的臉蛋，沒有驚天的才華，或者說你一無所有，你拿什麽能留住男人的心。我本是不同意你這樣的女人進入皇家，以為他們當時喜歡上你就能飛上枝頭做鳳凰，可是有時候鳳凰就是鳳凰，雞就是雞，你懂了沒！”
“我懂了！”這一次春曉并沒有自稱臣媳，這個身份比爺爺叫她賤種還要刺耳。莫雲凡，我是不是不該跟你成親。
太陽照樣的落下，月亮照樣的升起，站在宮門口春曉緩緩深呼吸了幾下，才把要哭的淚水憋了回去。
接她的馬車已經停在不遠處，暗香擔心的看着從宮中出來的春曉，看見她搖了搖頭，便什麽也沒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