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春曉，你有想過以後嗎？”小布點和春曉坐在門檻上，呆呆的看着來來往往的人。
“有啊，我身上的錢也快花光了，暫時又出不了暗都，只能先找份事情養活我們兩個啊！”
“那你會做什麽？”
“除了大家閨秀做的事情，其餘的我都會！”
“像你這樣不懂風趣的人，怎麽會有人喜歡你！”
“誰說沒人喜歡我，我都成親了好嗎？”
“你這種醜八怪，還有人娶你！”
“怎麽對姐姐說話的，我怎麽就沒人娶了，告訴你，娶我的人不僅才華橫溢，還英俊潇灑，風流倜傥，一表人才。并且還是個大官。”
“啧啧啧……如果是大官你會落到這個地步，一表人才的人會看上你，那他肯定有什麽隐疾！”
“你才有隐疾，你這麽不讨人喜歡，難怪胡娘求了那麽多人都沒人收留你！”
春曉秉着不吐不快的心情，不經大腦思考就說出了這樣的話，看着小布點黑了半張臉的表情，她背過身打了自己兩嘴巴子，傻傻笑道：“我的意思是，小孩子要讨人喜歡才不會吃苦。”
“怎麽樣才算讨人喜歡！”
“就是聽從，順從，不多話，多做事，偶爾嘴巴要放甜，這樣才會有人喜歡！”
“那不是很虛僞！”
“虛僞能讓你活下來！”
所以……就是因為她小時候不虛僞，所謂大人都不喜歡她，爺爺不喜歡他，親戚不喜歡她，連仆人都不喜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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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娶你的人喜歡你嗎？”
“喜歡？他喜不喜歡我，我不知道，但是我很喜歡他！”
“那你為什麽到淮南？”
“因為最後一次聽到他的消息，說他在淮南！”
“你來找他，他不知道嗎？”
“不可能知道，也不會讓他知道。”
“為什麽？”
“為什麽？因為他家裏人不喜歡我，因為他找了另一個夫人，因為我的身份和地位不配做他夫人，所以我被下堂了！”
“你被休啦？”小布點吃驚的說道。
“暫時還沒！他還沒回家，所以他不知道，是我自己選擇下堂。”
“他不知道，你就離家出走，如果他知道你走了，到處找你怎麽辦！”
“找不到我的，沒人知道我去哪裏了。”
“他不會是迫不得已才娶你的吧？”
“怎麽會！誰都逼不了他做任何事，我嫁給他，是他情願的。”
“那他為什麽沒找人看着你！”
“他家裏人都不喜歡我，只有一個丫鬟幫我，所以根本談不上看着。”
“那如果他真的找到你怎麽辦，你要跟他回去嘛？”
“不回，那個家……太冷，我情願這樣流浪，也不想再回那裏。”
“那如果他非要你回去了？”
“非要！那除非他答應只能有我一個，不許三妻四妾，不許瞧不起我的身份，更不許他家人瞧不起我的身份，或者變成和我一樣的身份！”
“什麽身份？”
“我做奴隸，他就做奴隸，我做夥夫，他也做夥夫，我進青樓做事，他也得進青樓做事，總之我做什麽，他就得做什麽，他家人貶低我的身份，那我就徹底把他變成和我一樣的身份。大家都一樣不幹不淨，誰都別想高高在上！”
“你的要求會不會太過分，再說哪有男人肯放下身段将就女人的！”
“這都做不到，憑什麽讓我回去，總而言之，言而總之，我現在受到的痛，都要加倍還回來！”春曉越說越氣憤，猛喝了幾口冷水才鎮定下來。
“明天，我們去找那個紅什麽的！拿上手镯，叫她給我們找個差事，就這樣！睡覺！”
看着春曉氣呼呼的走進了房間，小布點咧着嘴就笑了，有時候太壓抑自己，反而看着更讓人難受。
已經分不清白天和黑夜的地方，一個簡單的方桌上放着一杯清茶，喝茶的人聽着隔壁兩個人的對話，手僵在那裏久久不語。
當春曉來到胡娘說的紅院樓時，雖然已經做好了準備，但是她的內心是拒絕的。好端端一個姑娘，進青樓，想着裏面的場景，她還真有點羞澀。
“愣着幹嘛，進去啊！”
“難道你不會覺得難為情？”春曉看着習以為常的小布點，真是覺得人不可貌相，特別是這裏的小孩。
“你不是都成過親了，還怕這個，或者說，其實你成親了，還未有過夫妻之實。”小布點神神秘秘的偷笑，那副樣子要多欠打就有多欠打。
“胡說什麽？我告訴你，我相公可厲害了！”
“厲害個屁，你倒是進去啊！”小布點不理春曉的話，直接一把把她推向了裏面。
莺莺燕燕，調笑聲，嬌喘聲，不絕于耳，聽得春曉面紅耳赤，反觀小布點卻像個沒事人一樣，一路嘲笑着春曉沒見過世面。
是是是，這種世面只有青樓有，平常哪有幾回聞。也不想想，好歹她也是這個正經的女孩子，要是見到這種場面不臉紅，那才見鬼了好嘛。
胡娘所說的紅姑姑其實就是紅院樓的老板娘，體态豐盈，面容姣好，說是徐娘半老也不為過。
“胡娘叫你們來的！”
“是的，紅姑姑，胡娘前不久去世了，臨終前說如果有麻煩，可以找你。”
“那丫頭也是命薄，那你們現在有什麽事？”
“我們想要尋一些事做！”春曉見紅姑姑不拐彎抹角的說話，她也就很直白的說出了自己的要求。
“難道你不想出城！”紅姑姑驚訝的瞟了一眼他們。
“出城也是做事，在這裏也是做事，只要不牽扯到名譽，其實在哪都一樣。”
“你倒是看得開，我原以為你們想出城，女人出城或許麻煩些，但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說找個事做，這太簡單不過，姑娘你就留下來到後院幫忙，給樓裏的姑娘燒燒洗澡水什麽的，你嘛？”紅姑姑正眼看了看小布點，抿嘴一笑：“我這裏不收男童，但我可以把你介紹到對面的相公館去給相公們當門童。”
“當門童？門童不也會被人……”蕭春曉連忙阻止，可是紅姑姑不給她任何機會。
“行，就去，不行就在家呆着，這裏可不是小孩子可以做事的地方，暗都的小孩子可都是從小培養出來賣的！”
紅姑姑特意把賣字說的特別重，春曉當然不想小布點去那種地方，她答應過胡娘要照顧小布點。正準備開口，又被硬生生的截斷。
“我去，那裏可是暗都第一的相公館，我為什麽不去！”小布點看着春曉，會心一笑。“春曉姐，我可是從小在暗都長大的，這點事難不倒我！”
其實從和小布點相處這些天來，春曉就感覺小布點有着與小孩不同的成熟，想當初，她十歲的時候，還在家裏玩泥巴，而他就必須面臨各種事情，被賣在暗都的悲哀，讓春曉第一次覺得這裏真的是個糟糕透頂的地方。不過，為什麽她在玩泥巴的年紀，一個要面臨以後的生活，一個卻已經在殺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