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與兩年前同樣的地點，同樣的季節，只不過上一次莫雲凡是拿劍架在春曉的脖子上，而如今确是春曉依偎在莫雲凡的懷中。以前大堆屍體的地方開滿了不知名的野花，紅彤彤一片，一眼望去，滿眼的綠意盎然，如果不是回憶中的死屍太惡心，春曉倒是不介意在這裏擺上美食，野餐一頓。
“爺，你還記不記得這裏？”
坐在馬車中的莫雲凡稍微擡了一下頭，便将如墨般的眼睛盯向了書面。“反昌複興的那群亂黨埋伏在這裏想來殺我，結果被我殺了。”
“你就只想起這個嘛？”春曉不滿嘟着嘴，好歹這也是他們相遇的地方，雖然回憶不夠美好，但是好歹提一下她好不好。
“哦，殺累了我還在這裏睡了一覺。”
“然後了……”春曉故意拖着尾音，想要提醒某人，是不是忘了某個重要的存在。
“然後？”莫雲凡似是認真回想了一下，接着說：“恩？然後在一個人身上發現一封密函，杭州的亂黨想運一批火藥送到洛陽，可是洛陽沒有存放點，所以希望可以寄放在洛陽的鹽幫，可是杭州這邊剛和鹽幫鬧了矛盾，所以希望洛陽的人換個存放點。”
“這就是你要我陪着你返回杭州，又到洛陽最後到蘇州的原因。不對，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難道你就沒有在這裏想起遇到我嗎？我們可是在這裏相遇的也，你一點印象都沒有嘛？”
“那個相遇，不想起也罷。”
莫雲凡沒有在多說，不過春曉已經很滿足的啃着小拇指甲去了，嘿嘿，因為那次相遇，莫雲凡差點殺了她，所以莫雲凡是不想想起這件事吧。
“對了，你這次陪我回去看爺爺，千萬不要暴怒你的身份，還有，千萬不要發脾氣，就算我爺爺打我，罵我，你都不要生氣。”
“堂堂皇妃，怎麽可以叫別人罵去！”莫雲凡啪的合起書，糾正春曉的錯誤。
“那不是別人，那是我爺爺，是我最尊敬的人。雖然他打我、罵我。但是他也養育了我，而且你還殺了大堂兄，難道你就不能為了我忍忍嘛？”
想起大堂兄，春曉回家的心情就更沉重了，該怎麽解釋大堂兄的死，還有就是，莫雲凡是剿滅前朝的儈子手，而爺爺是前朝的大将軍，叫他們見面真的會沒問題吧，莫雲凡應該不會做出她不喜歡的事。
上次被大堂兄抓到杭州時，她本來就想回去看看爺爺，可是因為塵塵的出生，只能回去好好的養身體。
哎呀！真是的，到底要不要他們兩個見面啊，還有蕭夏瑩知道他們的身份，這怎麽掩飾的住嘛。真是回個娘家都這麽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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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一切都有我陪着你！”
莫雲凡冷不丁的冒出這麽一句，着實讓春曉吃驚了一下，不過順帶也吃了一顆定心丸，是啊，幹嘛在意這麽多，不管怎麽樣，莫雲凡會一直陪着她，他在哪裏，哪裏就有她的家。
天，藍的迷人，靠近河邊的那一排楊柳風姿卓越的在微風中不停的左右搖擺，金燦燦的葵花開滿了遍地，春曉掀起車簾，看着一群熟悉的面孔不停地從馬車旁經過，越接近目的地，春曉心裏越忐忑，車上的莫雲凡一直握着她的手，給了她前進的信心。
馬車停靠在了一座小巧的四合院前，以前沒見過世面的春曉覺得這個四合院是她見過最為別致的庭院，現在看來，他只不過是個破舊的院落，歲月的摧殘，好像就像一個垂死的老人。以前的蕭府門庭若市，現在确安靜的不像話，連門前堆積的落葉都沒人清掃。
暗香見主子們都站着不動，于是主動的去叩了門，等了好久，才聽見開門的聲音。出來的是一個年齡過百的老人，花白的胡子，滿臉的皺紋，他用快要閉在一起的眼睛瞅了半天的人，才慢慢的說了句：“你們找誰？”
“請問，你是你認識蕭雲山嘛？”
“誰……”
“蕭雲山，就是這個蕭府的主人。”春曉奮力的一吼，差點把自己給吼岔氣了。
“哦，你說蕭家老頭子啊，不在這裏啦？”
“可這明明是蕭府啊？”
“這裏是蕭家壩，我也姓蕭，你說的那個蕭雲山已經搬走啦，就在前方三裏地兒，有個小房子就是他們現在住的地方。”
“哦，這樣啊，謝謝老伯啦。”
老伯沒有什麽表示，又重重的将門給關上，暗香愣在原地半天，才說了句：“夫人，以前住這麽破的地方？”
“這哪裏破啦，這已經是蕭家壩最好的房子啦！”
春曉說的沒錯，蕭家壩是杭州邊屬的一個小鎮，這個小鎮的大部分人都姓蕭，據說很早以前有一位大戶姓蕭的人在這裏紮根，後來這裏漸漸擴大，就成了蕭家壩，因為蕭雲山當初避難時身上還有不少積蓄，所以買了這裏最大的一處房子，算得上是蕭家壩的大戶，再加上運镖生意做得越來越好，所以算得上是蕭家壩的霸主，沒想到時隔幾年，霸主隕落，他的一切都成為塵埃。
轉眼間，春曉便來到了老伯說的‘三裏地的小屋’，不過這已經不能算是屋，而是茅草棚吧，春曉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地兒，或者是老伯指錯了地方。心高氣傲的爺爺會住在這裏。
“蕭春曉？”一聲高喊，一位婦人直接從棚內拿出洗腳水，差點潑到莫雲凡身上。
“大堂嫂！”春曉眼睛撇了一下地面的水，看了看不知何時遠離剛才位置的莫雲凡，松了一口氣。“大堂嫂迎接客人的方式還真不多見啊！”
“哼，我沒有潑開水就算對的起你了，怎麽，消失了一兩年，在外面過的不好，現在又想回來，告訴你門都沒有，家裏窮的已經養不起你這條狗了。”
洗心和革面見自家夫人被羞辱，原本想上去出頭，可是見爺都能冷靜下來，他們也只能忍氣吞聲的默默不開口。
“難道蕭夏瑩沒告訴你？”春曉疑惑的問。
“告訴我什麽，那個浪蹄子，不知道在哪裏勾引男人，未出閣就懷上了孩子，現在孩子生下來，自己不會帶，又逃跑了，真是可氣。”
呵呵，早就說過蕭夏瑩連自己都照顧不好，怎麽可能會帶孩子，不過堂嫂的這張嘴也真是不饒人，難道蕭叔伯都說一下的嗎。
“堂嫂，我現在回來只是想見一見爺爺，他人呢？”
“死了！”
“死了？什麽時候死的。”
為什麽死了都沒人通知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