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京都的一切都躲不過莫雲凡的眼睛，想在他眼皮子底下做手腳的人，到現在還沒出生，這也是莫雲凡殘忍暴虐，但衆臣子敢怒不敢言的原因。兩人長期服用帶有媚藥的長生不老丹，這點子事莫雲凡早就知曉，也知曉松娜憑什麽狐媚手段勾引宗帝，宗帝若安安分分的做他的皇帝，說不定還有幾年活頭，可是……莫雲凡從來都抱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誅之的心理，顯然宗帝是觸碰了莫雲凡的逆鱗，不管是自己的親人還是孩子，只要觸碰了他的底線，都得……死。

欣泰初期，皇朝動蕩不安，外有敵軍圍城，內有天災人禍，時不時還有亂黨跳出來叫宣，說什麽欣泰的龍脈要斷了，大家起兵謀反，創造一個新天地。莫雲空新帝剛登基，國庫就開始空虛，根基不穩，朝堂裏更是危機四伏。

噠噠的馬蹄聲穿過集市，驚起市中人群紛紛後退，厚重的積雪将來往揚州的道路全部掩埋，現在根本沒有人能進來，揚州的人只能靠着家裏唯一的一些口糧過活，可是這一群馬上的人明顯不是本地的人，他們是怎麽進來的？

當大家看着一車車糧食在馬後慢慢的進城，集體沸騰起來，有的甚至跪在地上感謝蒼天有眼，感謝各地的神靈。而唯一一個不激動的，估計就是他們頂頭人，揚州知府邢萬天邢大人了。

“有些事終于要來了，這次皇上派來的人是誰？”邢大人望着屋檐的積雪，說出的話都吐着白氣。

“禀大人，是泰興王。”捕頭如實的回答，不冷不熱的語氣倒是跟莫雲凡一個樣。

“怎麽會是他？我以為……哎，看來我的氣數算是盡了。”邢大人帶着一絲害怕，可是馬上又鎮定下來，緩緩轉身，看着門口站着有一小會兒的莫雲凡，不見一絲驚訝：“泰興王爺，原諒屬下沒有行禮，實在是屬下不方便。”

莫雲凡看着瘸了一雙腿的刑大人，也不在意的擺擺手，就坐上了一旁的主位上，“揚州已經告急的連炭火都沒有了。”

“回王爺，不是沒有，上面發下來的炭火我全部拿去給貧民百姓用了，招待不周望王爺恕罪。”刑大人誠誠懇懇的回答，老實巴交的臉上完全沒有隐瞞之色。

“據本王一路的調查，确實都在說揚州知府邢大人為官清廉，愛民如子。”莫雲凡說的也不是假話，只要問道的人沒有一個不說揚州知府的好，可是皇上為什麽非要殺他？

“是百姓擡愛了。”邢大人微微低下謙卑的頭，一臉的笑容如沐春風。

莫雲凡認真審視了坐在輪椅上的邢大人，他不是仁慈的人，但也不是不分青紅皂白的人，這種的臣子按道理來說，不應該被殺，可是莫雲空确說非殺不可，如果不是他得罪了莫雲空，就是他們之間一定有隐情。

“聽說你跟杭州知府的關系很好？”莫雲凡端起桌上的茶盞，用茶蓋将茶杯中的茶渣撥到一邊，順便慢慢吹散茶水的熱氣。

“他是我的同窗。兩人一起為官多年，也算得上是好友。”

“那他做的事你都知道。”

“全部知道。”

攆着茶渣的手猛然一停，莫雲凡笑眯眯的說道：“既然全部知道，為何你沒有阻攔他貪贓枉法，更沒有上報。”

“是卑臣失職，卑臣甘願受罰。”

“可是會死的。”

“既然隐瞞了事情，就早該料到有這一天，而且對于卑臣來說，現在的我跟死沒區別。”邢大人說的大義凜然，完全将生死置之度外，而一旁的捕頭想要阻攔，可是想說的話怎麽都說不出口，只能乖乖的站在一旁，低着頭。

“你的家眷可是安置好了。”

“王爺……杭州知府的事情只有我知道，我的妻眷全然不知道，求你放過他們。”邢大人終于變了臉色，只要涉及到自己的家屬，是誰都不能安然無恙的去死吧。

“那就把你隐瞞的事情告訴我，我或許可以放過她們。”莫雲凡的威脅顯然沒有起到作用，邢大人雖然擔心自己的家眷，但是一說隐瞞的事情，馬上就恢複了臉色。

“卑職沒有隐瞞任何事情，杭州知府的事情卑職全部知曉，卑職沒有如實上報，頂多判卑職入獄，并不能株連九族，王爺想必也是知道的，難道王爺想要知法犯法。”

“邢大人！跟本王說法，你是不是搞錯了什麽？”莫雲凡本來溫文爾雅的臉瞬間成了羅剎，只見他将手中的茶杯往前一丢，茶盞撞擊在邢大人殘廢的腿上，雖然腿腳已經失去知覺，但是裏面骨頭碎裂的聲音，還是讓邢大人一震，

“大人……”捕頭見邢大人受傷，立馬拔出了手中的刀，想要跟莫雲凡拼命，可是還沒有所行動，就被洗心點了穴道。

“本王沒時間陪你們墨跡，要麽說出我想知道的，要麽你包括你的家人全部都得死，你自己選。”莫雲凡背着手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看着邢大人隐忍的臉蛋。

“卑職……”

“大人，不能說。”捕頭雖然被點了穴道，但卻是比誰都焦急的一個。

莫雲凡示意了一個眼神，洗心就将多事的捕頭給直接擰了出去。待一切安靜之後，莫雲凡才慢慢開口：“這裏就我們兩個人，所有的事也就我們兩個知道。你說出來，或許我會饒你們一家的性命，你不說，我就讓你的家人一個一個死在你面前。”

“王爺，你不能這麽做，我真沒隐瞞，我知道只有杭州知府的事情而已……”

“洗心？”

莫雲凡聲音稍稍一提高，就聽見門外一聲慘叫，捕頭的叫聲徹底擊潰了邢大人的隐忍之心，他緊緊握了握拳頭，整張臉全部皺在了一起，持續的叫聲讓他想要捂住雙耳。

“邢大人，現在正是用人之際，皇上不會無緣無故的叫我來殺清正廉明的你。當皇上身為大皇子時，就已經讓我除掉杭州知府，你們兩個縣城的官職按照道理來說，應該不會讓皇上一直惦記，可是皇上不僅惦記着，還命我來取你的人頭，其中的事情，我想不是貪贓枉法，知事不報那麽簡單的事情，如果你不說，下面慘叫的就不是衷心的屬下，而是你的兒子……”

“王爺，求你……我說，我都說，求你放過他們……求你。”邢大人終于不能忍氣吞聲，痛哭流涕的從輪椅上爬下來，抱住了莫雲凡的小腿，如果是對他使用酷刑，他都扛得住，反正不過是一條爛命，但是有捕頭的前車之鑒，他不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兒子在自己面前被人淩遲，他做不到……泰興王簡直比傳言中的還要喪心病狂。

一個時辰之後，除了莫雲凡雪白的外袍上沾了一點血跡之外，其餘的都沒有任何異樣。但洗心還是提心吊膽的伺候着，要知道，這可是夫人剛替爺縫好的新外袍，正常情況下爺都不會讓這上面沾一點髒東西，可是現在這上面不僅有血，連裹在白刃上的白色綢布都侵染上了血絲，不用想，裏面的邢大人估計連完整的一塊都找不到了。

“洗心，滅門。”

驚訝的洗心很快就對莫雲凡的話反應過來，首當其沖的就一刀砍死了震怒中的捕快，隐藏在平靜外表下嗜血的魔鬼正在蠢蠢欲動，趕在莫雲凡動手前，洗心已經開始了‘大清掃’。留全屍總比死後連屍體都找不到的好。洗心只是訝于好些時候沒做過這種事的爺，怎麽突然又回歸到很久以前的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