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無恥某相

這日,街道兩邊不知何處刮來陣陣陰風,擦着臉頰而過,直竄入心底,大街上擺攤的小販也是趁着天還沒黑早早收了攤回家。

一時間,連半個人影子都沒有,東齊國最繁華的京城在這幾日好比一座死城,人心惶惶,再這樣下去,恐怕會有敵國趁機入侵。

眼下是三日期限裏回王府的最後一日了,一道人影自巷尾轉了出來,近日來,她待在楚府聽下人說起,妖怪吃男嬰一說,她一笑置之,荒謬,何來妖怪?定是人為。

心中好奇心作祟,今夜定要一探究竟,揪出那惡毒之人。

天色方黑,一抹小小的身影穿過一條條街道,往右相府的方向而去,聽聞,京中滿月的男嬰只剩右相今日剛過滿月的兒子了,他老來才得一男丁,對這個孩子極為重視,出了這事之後,更是寸步不離這個孩子,深怕那魔爪伸到自己孩子身上。

夜色漸深,伴随着一陣“嗚嗚嗚……”地怪叫聲,一群蝙蝠張大着翅膀從右相府中飛了出來,黑黑的身子與夜色融為一體,月光下,卻仍是分辨出這泛着血紅眼珠的污穢之物俯沖上天際,好似預警着不祥之兆。

蝙蝠“啪啪啪”煽動翅膀的聲音在楚幽麥耳邊回響着,她站在原地煞白了臉色,她不信妖魔鬼怪之說,卻對這樣的污穢之物感到惡心害怕,她不是膽小之人,卻與生俱來害怕這種長毛的動物,就算是聽到,就會毛骨悚然,別說是親眼看到了。

僵硬的蠕動了下小小的身板,一雙流盼生光的雙眸微眯,如畫的眉毛輕輕向上一挑,手中拈着一咎傾瀉下來的墨發,遮住了右邊臉上那塊血紅的胎記,邁開小腿朝府邸外的那棵參天古樹走去,随着走動之間,額前的長發飛揚開來,臉上的那塊紅斑在月光下若隐若現,格外的慎人,若是被人看到,準是要認為她就是吃男嬰來維持美貌的妖怪。

腳下踩住樹身微凸的地方,幾個攀登,她靈活的身姿不費吹灰之力便爬上了樹梢。

直接往下跳的話,她的動靜會不會把人引來呢?況且,太過張揚了,還是低調的好。

她貓着身從樹上輕松越到圍牆上方,窄小的瓦片上,只容得下半只腳丫,她扭過身,兩只腳穩穩落在上面,如鳥兒一般張開雙臂,以此來保持平衡點。

忽然,腳下一個虛浮,身體左右搖晃了兩下,一個不穩她往前摔了下去,以這樣一個狗吃屎的姿勢摔下去,不死也得殘。

抱着必死的決心她閉上眼感受着耳邊呼嘯而過的寒風,直擦的肌膚生疼。

“砰”地一聲她砸在了地上,卻并沒有感受到想象中的疼痛,手觸之處皆是體溫的熱度,随着手指的移動,下方傳來一陣吃痛的悶哼聲,條件反射的她猛然睜開眼睛,疑惑的目光移到下方,她不會這麽倒黴砸到府裏剛巧路過的侍衛家丁吧。

下移的目光卻見自己的屁股此刻正大喇喇得坐在人家腦門上,一絲冷汗滑過,眼底一抹尴尬之色浮起,擡起緊繃的屁股,回身掃在了他的面容上,“是你?”楚幽麥在這時已認出了地上的人,但卻故意将方才自己不雅的行為抛在了腦後,先聲制人,“喂,如果你是用這樣的方式來報恩或者以身相許的話就不必了。”

報恩?以身相許?

藍晨飛嘴角狠狠一抽,起身,咬牙切齒地狠瞪着她。他就沒見過這麽大膽的女子,拿屁股坐他臉上,還敢用這樣的話來羞辱他,想來,也真夠倒黴的,他知道右相府今夜那偷嬰賊人定會來,這才前來相助,卻不想從天降下一物将他壓倒在地,沉下如玉的目光,“女人,你是在變相的要求我娶你嗎?”

“這話是你說的,可不是我說的。”楚幽麥努努嘴,滴溜溜的轉了轉烏黑的眼珠子,手指了指他,粉紅的唇瓣微啓:“喂,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清甜的嗓音如一道暖流劃過藍晨飛心田,令他心馳一蕩,一句話就脫口而出,“在下藍晨飛,你呢?”如玉的俊顏上此刻綻放着奪目的光彩,仿佛天地都會為之變色。不知道為什麽,跟眼前的醜丫頭聊天他覺得很自在,甚至不由自主的想要捉弄她。

藍晨飛?好熟悉的名字,楚幽麥只覺似在哪裏聽過,她仔細回想這個名字,忽而神志一頓,難道他就是名動天下的左相大人?那她剛剛還那樣子跟他說話,那麽沖撞無禮,她怎麽每次都招惹上這些大人物呢,想到這,她的臉色都變得灰暗無比。

“小女身份低微,乃楚府三小姐楚幽麥。”她咬住下唇,聲音如蚊子般細小,不确定地問道:“你是左相大人?”

藍晨飛眉角輕揚,嘴邊挂上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溫潤的聲音如山澗裏的清泉汩汩響起,“正是。”

話落,他見到了她眼中的驚慌之色,似乎對此早有預料似的。然而一絲疑惑和質疑卻劃過心頭,“楚小姐,敢問這大半夜的你翻牆潛入右相府中所謂何事啊?”他擡起暗藏在袖袍中的手指了指她翻越的那面牆,不急不緩道。

藍晨飛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如黑曜石般的眸光定在她美不勝收的側臉上,“你最好老實交代,說不定本官心情好了會看在你救本官一命的份上暫不告發你。”

無恥,楚幽麥咬牙忍着,眉頭擰在了一堆,毫不掩飾,忿忿道:“大人,民女對男嬰案略有耳聞,只是好奇前來查看,并無其他目的,大人若是不信,盡管抓我就是。”她賭氣的伸出皙白的藕臂,手腕翻上,白嫩的小手在月光下泛着迷人的光澤,毫無瑕疵。

藍晨飛好笑的睨了她一眼,她個子還沒長開,才到他的肩膀,眸中暖意乍現,竟将她的手緊緊抓在自己的手心裏,低低的嗓音誘惑人心的響起,“那本官就抓了你,不放手。”

“你……”一句話梗在喉間怎麽也接不下去,“混蛋。”只輕飄飄的自嘴邊擠出了兩字,卻羞紅了臉,這還是第一次被異性牽着自己的手,感覺太怪了,她一番掙紮,才從他手中抽出來。

她撇開臉去,揉了揉微紅的手腕。

看這丫頭被自己調戲成這模樣,藍晨飛心情越發的好了,就連看到她那熟悉的側臉也覺得分外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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