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相愛不相知

司徒逆率領一隊人馬,風馳電掣地趕過來,這些人手拿火把,面色凝重,大概是挨訓了。司徒逆頭發衣服皆濕漉漉的,臉色陰沉,目光銳利,一言不發地走上來。

我仔細地将山洞裏的火堆踩滅,然後朝他一點頭,率先走出去。司徒逆急忙追上來,從侍衛手中接過一把傘撐開,舉起來,跟在我旁邊。

“與豌豆國的仗打得怎麽樣了?”我問道。

“豌豆國崇尚儒學,不擅打仗,交戰兩個多月,連吃敗仗,前幾日他們的大将軍代表國王遞交了請降表。我今天來就是告訴你這個消息。”司徒逆一邊說,一邊從侍衛手裏接過一件大衣,披在我身上,柔聲說:“怎麽一個人偷偷跑出來了?我見了牆頭的梯子,都覺得好笑,你也太愛玩了。”

我無意間蹭到他的手指,只覺得十分冰冷,擡眼看他,才發覺他只穿着褐色單衣,濕漉漉地貼在身上,于是将大衣推給他,撇嘴道:“不是來送捷報的嗎?怎麽成了落水狗?”

“我剛下馬,就聽侍衛說你一個人冒雨在山中行走,急的衣服都不及換就來找你。”司徒逆并不接衣服,笑道:“我皮糙肉厚,這點雨算什麽,以前下大雪的時候,我還和将士們在河裏洗澡呢。”

我打了一個哆嗦,不禁裹緊了衣服。

梧桐山莊守門口,幾百名侍衛跪在門口,背上的衣服沾染着血跡,像是受了罰,滿臉畏懼的樣子。

“他們膽敢不許陛下出去,我已經先教訓過了,餘下的請陛下定奪。”

“我以為他們是聽了你的命令。”

“這是什麽話,他們雖然是我的屬下,但終究是陛下的臣民。”司徒逆說完,轉過頭冷冷地對周圍的侍衛說:“都聽清楚了嗎?”

周圍的侍衛盡皆跪下稱是。

屏退衆人之後,我緩緩走在山莊的花園裏,随手摘了一朵花,慢慢撕扯着花瓣,對司徒逆說道:“既然豌豆國的軍隊已經撤退,你明日就把兵符交上來。”

并沒有得到回應,我轉過頭看他,司徒逆有些心不在焉,見我看他,急忙點頭:“好的,我明日就交上兵符。”

“軍隊就交給朝中其他幾個武官帶領吧,你多在朝廷中走動走動,不要總忙着打仗,和同僚都生疏了。”

“陛下……是要我交出兵權嗎?”司徒逆的眼中閃過一絲銳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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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中撚着殘敗的花梗,慢悠悠地在花叢中穿梭,走廊上的燈光照射過來,雖然是深秋,滿院子卻開滿了紅紅紫紫的花朵。

我盯着手裏的花瓣,輕聲說:“相父已經老了,你留在我身邊,做我的左右手,憑你的才幹,五年之內,整個陳留國,除了我,就是你。”

說完這話,我扔掉花瓣,慢慢走出花園。做一個坐鎮邊疆的将軍,還是手握重權的丞相,司徒逆自然知道該怎麽選擇。剛踏上房間門口的臺階。司徒逆從後面叫住了我。

“陛下。”司徒逆遠遠地站着,表情很平靜恭順:“恕我說一句大不敬的話,其實你不适合做君王。”

這話雖然聽起來刺耳,可也到不了發怒的程度,我冷淡地“哼”了一聲。司徒逆走過來,擡手撫過我的頭發,我有些不悅。司徒逆伸出手,展示掌心的一片葉子,随即莞爾:“這麽漂亮的男孩子,偏去做勞心勞神高高在上的國王,豈不是可惜?”

“少胡說了。”我在心裏估摸這句話的褒貶,随即斥道:“而且,男人是不需要漂亮這種贊揚的。”我擡腳走進屋裏,看司徒逆跟上來,于是轉過身問:“我準備去洗澡,你也要跟着嗎?”

司徒逆猛然剎住腳步,似乎有些尴尬,“哦”了一聲,退回門檻外面,臉色微紅地說:“那我先回去了。”随即臉色帶一點神秘的笑意:“明天早上會給你一個大大的驚喜哦。”

我想起了之前說的交出兵權一事,微微點頭,忽然想起了少年時總跟在我身後又乖又忠心的司徒逆,于是笑道:“你先進來。”

司徒逆雖然疑惑,依然上前走了一步,我走上去,看走廊上空無一人,便扳着司徒逆的肩膀,踮起腳尖在他臉頰上極快地親了一下,然後放開,刻意用成熟的語氣說道:“卿對朝廷忠心耿耿,我定然不會虧待……”

忽然被他堵住了嘴唇,我後退幾步,在嘴唇觸碰到濕熱的舌尖時驟然推開他,驚訝地說:“你幹什麽?”

“我還要問你呢。”司徒逆冷着臉:“為什麽推開我?剛才不是很主動嗎?”他臉上露出譏诮的笑:“難道那個吻是對我交出兵權的酬謝?”

我心中微涼,粗魯地将他推到門外,反手關上門。司徒逆臉上露出失悔的表情,卻不敢死命推搡,只得焦急地拍門:“陛下,我說錯話了,你生氣了嗎?”

“為你這種奴才生氣嗎?”我咬牙切齒地說。

拍門聲止住,司徒逆的聲音冷靜下來:“對不起。”

“滾開。”

“你是因為喜歡我才想吻我的吧?”

“別做夢了。”

“我也喜歡你。”他在外面期期艾艾地說:“一直都很喜歡,但是我不知道你對我是抱着什麽樣的感情,所以才說出那種沒輕沒重的話。你能原諒我嗎?”咚咚咚地敲門聲:“陛下,你在聽嗎?陛下?”

“你到底滾不滾?”

“沒有聽你親口對我說出原諒的話,我是不會走的。”

我索性寬衣睡覺,雖然心中氣悶,但身體疲倦,所以很快就睡着了,朦胧中記挂着司徒逆在外面會不會受風寒,但又想他身體強壯,應該死不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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