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友場失意死場得意
柳如絮深呼吸一次,冷靜,不能被家夥氣到失去理智,不然感覺根本吵不過這個混蛋。
她感覺不能在喜不喜歡上面糾結,不然說什麽都他爹的像打情罵俏!柳如絮才不想和這個混蛋打情罵俏狗日的!
柳如絮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自由,你無權決定別人的生死。”
夜貅嘴角一勾:“我可以。”
柳如絮:“?????”
【你沒事跟魔教教主說什麽自由?人家再OOC,也是教主,尊重一下人設,謝謝。】
‘你這個糊弄怪!不要幹擾我思路!走開。’
柳如絮:“你決定生死,無非是讓活人變成死人,可是人家該怎麽想還是怎麽想!你也改變不了別人的意志!”
夜貅:“死人,便沒有意志。”
柳如絮:“我還活着!”
夜貅:“你想變成死人,既然如此,便也無需遵循。”
柳如絮震驚,他爹的好震驚,怎麽有人還能在詭辯上辯論過她,這不科學!
柳如絮:“我還沒死,所以我有我的意志。”
夜貅深深的看着她,仿佛嘆息一般,輕聲道:“可那些又有何用?若是意志有用,你也不會在此處。”
柳如絮:“…………”
【人家比你看得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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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槽,都是因為誰!不給我自殺!要不是你們那個神經病規定!我今天就給你表演一下什麽叫人的三百六十種死法!’
夜貅沒有再說什麽,只是靜靜看着她,卻不笑了。
柳如絮心中生出一種說不出的情緒,夜貅說的是事實,正是因為她無從反抗,無力反抗所謂的神,所以才會選擇逃避。
事實如此,柳如絮卻發不出脾氣來,她或許更加尖酸刻薄,但那只能讓她的無能為力顯得更加可悲。
柳如絮或許也可以用言語化作利劍,去辱罵他嘲笑他譏諷他,但夜貅對她的憤怒,仿佛不戰而降的敵人,任意辱罵。
柳如絮只想到這一點,便說不出更尖銳的話語。
這是她下意識給自己劃出的界限。
柳如絮沉默半響,卻感覺除了罵人,她根本沒什麽能震懾一下這家夥的方法,就算她真的拔出劍來,感覺可能連這人皮膚都刺不穿,最關鍵,柳如絮莫名也感覺到了,夜貅這個人,他似乎一點都不在乎自己的命。
或許她殺了他,夜貅也會笑着誇好。
柳如絮:“………………”被自己的腦補氣內傷了。
柳如絮氣得狠狠踢了夜貅一腳。
夜貅卻笑眯眯問道:“不累麽?”
柳如絮确實打累了,這上面的椅子極大,夜貅也不過坐了一半,她也不客氣,直接坐到這椅子的另一邊上。
頓時,她聽到十分明顯的抽氣聲,下面那些人看她的目光,越發像看什麽怪物。
柳如絮瞪回去:“看什麽看?沒看過你爺爺?”
夜貅輕輕瞟了一眼過去,下面衆人紛紛垂下頭。
剛坐一會,柳如絮便感覺這椅子太寬還硬,靠不好靠,坐不好坐,她又站起來了。
夜貅:“不舒服?”
柳如絮:“這什麽破凳子難坐死了!”
夜貅:“這處只有這張椅子。”
柳如絮:“走了,什麽破地方,連個人坐的地方都沒有。”
說完,柳如絮氣勢洶洶往外走去。
夜貅嘴角一翹:“和一把椅子生什麽氣?”
柳如絮:“你才和椅子生氣!呸!”
一刻鐘後,惡名滿江湖的無面魔神擡來一張椅子,恭恭敬敬放在夜貅旁邊。
夜貅笑道:“請。”
柳如絮瞪他一眼:“誰要跟你坐在一起!走開!”
夜貅眸光冷下來,可依舊帶着笑:“你想坐到哪裏去?”
柳如絮:“我要和——”她剛想到楚楚,馬上意識到這種時候如果說她的名字就是坑人了。
柳如絮又想到楚楚經常給她吐槽的管文海。
柳如絮往下一指道:“我要和管長老坐一起。”
原本面色沉靜的管文海頓時渾身一抖,只感覺後背一寒。
椅子搬下來了,正放在管長老旁邊一尺位置。
柳如絮從善如流坐上去,她上下打量管長老片刻,不懷好意道:“哎鴨,管長老,好久不見。”
管長老額頭冒出冷汗,卻不敢去擦。
柳如絮:“管長老別這麽生分嘛,我一直很想找你聊聊天呢。”
上面看來的目光更冷了,管長老心中很是慌張,想大喊“救命”往外跑。
可是在宮主的注目中,管文海卻一動也不敢動,深怕下一刻,他便成為又一具幹屍。
柳如絮故意問道:“咦,長老,臉色怎麽這麽難看?生病了嗎?”
管文海臉色這時是赤橙黃綠青藍紫的變換,煞是好看。
柳如絮好奇探頭過來。
管文海猛地往外一蹦三米遠,大喊一聲:“等等!”
柳如絮:“?”
管文海:“柳姑娘!在下身患重疾,不想傳病氣給您,還請原諒。”
柳如絮:“?”
【放過人家吧,長老也不容易,為了離你遠點都開始詛咒自己命不久矣了。】
‘不至于不至于。’
【你再折騰,長老恐怕要躺下裝病了。】
柳如絮坐遠了些,管文海卻不敢再靠近她。
長老很快開始彙報正事,畢竟這麽多人站着,也不是來血魔殿開爬梯。
“中原那些門派……唐門……”
“新進弟子……”
“追殺……”
雖然別人讓聽,可柳如絮還是聽的昏昏欲睡,這個世界的人想幹嘛,要幹嘛,幹了嘛,她都不是很關心。
她只關心到底有誰能把她送回家。
夜貅聽了半響,只有懶洋洋一句:“自行定奪。”
各位魔頭們頓了頓,面面相觑,行禮又站回去。
然後是八大魔神裏的無面魔神,拖了一個人上來,柳如絮已經快睡着了,這種聽新聞聯播的感覺,讓她十分懷念,下一秒就能睡着。
“宮主,前日…………這家夥是唐門派來的奸細!”
夜貅:“自行處置。”
管長老、左右護法等衆人:“!”
夜貅:“嗯?”
“是!”無面魔神慌忙把人帶了下去。
叛徒處理完了,但諸位魔頭們,卻意識到了一件很不尋常的事。
夜貅之所以會成為名聲在外的瘋子,便是他行事無常,江湖中的任何人殺人都是有理由的,或是為情或是為仇,或是為利或是為名。
但夜貅不是,殺人時他并不開心也不憤怒,沒有理由的殺人者,還是一個武功高強到沒人可以阻止的殺人者,能讓任何一個他身邊之人恐懼。
這血魔殿,曾經一段時間的日常便是拖幹屍離開。
管長老一直認為,血霄宮總有一日會因為這個瘋子分崩離析。
但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夜貅漸漸少在血霄宮殺人了。
人們逐漸忘記了那恐怖的統治,而夜貅恐怖的武功卻聲名鵲起,吸引來許多慕強的魔頭。
原本衰落的血霄宮,近來竟然漸漸開始有一些中興之象。
但有一點,夜貅從來不會放過叛徒的,今日卻格外的不同。
管文海悄悄扭頭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打瞌睡的柳如絮。
這次夜貅失蹤三個月,他本以為又是哪個門派遭了殃,現下看來,卻帶了個女人回來?
眼看柳如絮整個人都快埋進椅子上的狐毛裏了。
管文海不由沉思,這個女人到底有什麽特別的?
“還有何事。”
夜貅一句話,讓柳如絮清醒了,她見別人沒事立刻站起來。
柳如絮:“等一下,我還有事。”
夜貅:“何事?”
柳如絮:“我不要住天寒宮了,讓我搬走!”
夜貅:“好。”
顏楚楚猛地扭頭看她,卻只看到柳如絮神色平靜,似乎這是她早就考慮好的想法。
顏楚楚撇下嘴角,看起來很不高興。
回去路上。
顏楚楚看着柳如絮一副無辜的模樣,一想到自己之前的擔憂,不甘,再看她若無其事的模樣。
她忍不住道:“我本以為是那瘋子脅迫你來,還可憐你,呵……”話未說完,但譏諷之意已十分明顯。
柳如絮震驚:“你難道沒看出來,我根本不想來嗎?”
顏楚楚譏諷道:“倒是看不出被脅迫的模樣。”
柳如絮一臉血:“他是個神經病啊,你能跟神經病一般計較嗎?我真的是受害者啊。”
顏楚楚收回目光,不看她冷冷道:“既然柳小姐身子已經好了,今日便搬出天寒殿罷。”
柳如絮眨眼:“你在生氣?”
顏楚楚:“你我本就天壤之別,我生氣什麽?”
柳如絮:“好吧,我想搬出來是因為我不想牽連你,你發脾氣做什麽,我還能去找你玩啊!我又沒有做錯什麽?!”
顏楚楚一怔,看着她氣鼓鼓的樣子,她本心頭一軟,但又想起柳如絮在血魔殿上肆無忌憚的樣子。
顏楚楚忍不住想起了自己曾經為了活下去,在前宮主前卑微祈求模樣。
憑什麽柳如絮便可以站着走上去,而她卻要跪着爬上去,即使那上面站着的血霄宮上一任宮主,是她的父親。
她也只能跪下,把自己的尊嚴踩在腳下,才能活下來。
顏楚楚回神,避開柳如絮的目光,冷淡道:“那又如何,沒有誰規定,我該對你好。”
柳如絮停下來,看着顏楚楚越走越遠,她大聲道:“你不管我了是不是?”
顏楚楚腳步一頓,又往天寒殿上走去。
柳如絮大大的哼了一聲,然後惡狠狠道:“說到做到,要是管我!要是食言了你就是小狗!”
說完,她轉身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天又飄下了雪。
顏楚楚停下來,再回頭看去,柳如絮已經不在原地。
……
【……喂,幹嘛這麽沉默?】
柳如絮:‘嗯?啥?我這不是專心看路嗎?’
【……去哪?】
柳如絮:‘當然是找個好地方作死啊?能去哪,我得找個人跡稀罕的地方,不然感覺總是有人奇怪的出現來救我。’
【怎麽剛剛那一下……你半點沒難過。】
‘剛開始還有點難過,不過想一想這地方神經病賊多,她呆久了可能鴨梨也很大,就不傷心了。’
‘再說了楚楚小姐姐走了,這不是正好,俗話說得好友場失意死場得意,我有信心了。’
【??這哪門子俗話??】
‘你別管,我組織一下語言,就柳如絮現在內心十分的悲痛,她竟然被深深誤會了!!非常難過!難過!’
【…………】
‘柳如絮心頭一發狠,想,好,你既然不在意我,我就死給你看。’
【別甩鍋了,是人家的原因嗎???】
‘閉嘴,不服你來?’
【……】
柳如絮一沖,便往她最想去的地方沖去了。
那便是血霄宮的廣場,這門派竟然在崎岖的昆侖山上修建了一個寬闊無比的廣場,不知耗費多少人力物力。
柳如絮早就看中那地方了。
【你想做什麽?】
‘堆雪人啊!’
【??】
‘等回去就看不到這麽白這麽大這麽厚的雪了,不堆雪人死不瞑目!我要堆個兩米高都雪人,不然感覺血虧。’
【喲,南方人】
‘狗系統!南方人用南方蟑螂糊你一臉!’
【啧啧,怕了怕了】
柳如絮正大光明走了進去,發現廣場這裏竟然有人,只見一群年輕人站在廣場上,這風雪雖大,卻不見他們冷。
柳如絮:‘這又是咋了?’
【魔教也要吸納新人,這應該是剛來的。】
柳如絮咦了一聲:‘好家夥,入職培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