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難過
圖南笑了笑:“她說,你是個好人。”
柳如絮:“…………”胡說八道,她什麽時候說過,非要說也只能說陸雪兒這個女人超級恐怖,洗白技能簡直是拉滿的,讓她只想跪下大喊姐姐別洗了。
陸雪兒呆了呆,又有些不好意思:“哪,哪裏有。”
圖南:“陸姑娘心腸确實很好,若是我見到了血霄宮的天機,恐怕問都不問,直接出手結果便是。”
陸雪兒沉默,圖南說的确實不假,血霄宮近年在江湖上惡名遠揚,還是從那魔頭血洗飛雪派開始。
當各大武林門派震驚于這場血案,想要對付血霄宮時候,卻發現這所謂的魔宮實際上并不弱,相反,裏面人才濟濟,強者如雲。
‘一人獨行,血流千裏’的顏楚楚,自從現身江湖,她從來沒有失手過一次,顏楚楚既是個刺客,也是個劍客,幾乎沒有弱點。
便是這把尖銳的劍,讓各大門派生出放棄圍攻血霄宮的計劃。
其次是魔宮大長老管文海,江湖中很少有人見過他,但血霄宮勢力急劇膨脹這幾年,管文海依舊能一人把整個教內上下管理的井井有條。
沒人知道他是怎麽做到的,甚至有人稱管文海的能力達濟滄海,深不可測。
這兩人是明面上,一文一武輔佐着血霄宮宮主。
但暗地還有一人惡名不下于兩者,甚至頗有在其之上的意思。
血霄宮的的天機,傳說算無遺策,卻獨愛玩弄人心,好起陰謀詭計,以江湖為棋,以衆生為子,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雖從未在江湖中露面,但江湖上關于他的傳說從未少過。
甚至那閻王的生死簿傳得有鼻子有眼。
陸雪兒想到這裏,又看了看圖南,這名盲眼姑娘安靜坐着,如同一朵開在角落的花,怡然自得,清靜無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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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點沒有傳說中“尖嘴猴腮、陰險毒辣、奸詐狡猾、詭計多端”的模樣。
陸雪兒搖頭道:“江湖傳言終究只是傳言,天下人總說柳如絮是天底下最壞的女人,甚至指名道姓罵她惡女,毒婦,但他們何嘗見過如絮做了什麽壞事,不過道聽途說罷了,我本便看不慣這些聽風就是雨的人,又怎麽會如他們一般對你。”
圖南微微擡頭。
陸雪兒:“既然天下人說你如何陰險毒惡,我便不信他們,如絮願意帶着你,分明說明你不但不像衆人傳說中的那般壞,或許還是個好人。”
說到這裏,她微微一笑:“既然如此,我又為何便要一上來置你于死地,你到底是什麽樣的人,我回自己用眼睛看明白。”
圖南微笑:“你很好,我喜歡你這樣的聰明人。”
陸雪兒搖頭:“我并不聰明,只是我更願意相信人心。”
兩人微笑着,柳如絮瞅着,一邊啃着點心,一邊默默往外坐了一點,也不懂為啥,反正就感覺這氛圍她加進去不太合适。
陸雪兒這才注意到她,又問道:“你是怎麽去的那魔教,又怎麽出來的?”
柳如絮想了想,關于她去魔教的過程,充滿了作死失敗的悲傷,回憶一下都是淚水的滋味。
她道:“我實在小看了天下英雄。”
陸雪兒:“?”
柳如絮:“翻車翻的很痛苦。”
陸雪兒一驚:“你……從馬車上摔了下去,傷到哪裏了?”
柳如絮:“沒有,過程太複雜了,我也不知道怎麽簡單解釋。”
陸雪兒頓了頓,意味深長看了她一眼,沒有再問了。
柳如絮心裏咯噔一下,總感覺哪裏怪怪的,但還沒等她想清楚,馬車就到了。
明月山莊的占地極廣,從山上到山下風景優美處皆修的有院子,而柳如絮面前這座院子應是最寬敞一座,坐落于一處峭壁旁,還有一道小型瀑布和一汪水潭,風景極佳。
陸雪兒言說去找賈玉,便把柳如絮留在院子裏。
圖南跟着仆人去了客房。
柳如絮進了自己的小院,便看到一名黑衣人蹲在水潭旁邊,好像是發呆。
聽到聲響,那黑衣人眸光尖銳刺來,看清是柳如絮後瞬間變成了哀怨。
他帶着面巾,只能看到一雙眼睛,可柳如絮莫名仿佛能看到他怨婦狀的表情。
黑衣人緩緩到:“你竟然還知道回來。”
柳如絮莫名其妙,她怎麽她了,這種指控的語氣是怎麽回事。
她翻了個白眼:“你誰啊?”
黑衣人頓了頓,語氣更哀怨了:“你……竟然……忘了我。”
柳如絮:“我應該記得你嗎?”
黑衣人轉過身去,惆悵道:“你走罷……沒有心的人……你不是我要等的她……”
柳如絮轉身就走,這也太晦氣了,感覺像碰到了什麽髒東西。
結果她真走了,那黑衣人唰一下出現在她面前。
他震驚道:“真走了嗎!太冷酷無情了!”
柳如絮:“…………不然呢?”
“你真記不得我了?”
柳如絮:“不然呢?!”
黑衣人這次好像是真的傷心了,他緩緩道:“我是——”
“絮兒!”一道身影沖過來,直接把黑衣人擠開,賈玉抓住柳如絮肩膀,上下打量,眼眶頓時便紅了。
賈玉哽咽:“瘦了。”
柳如絮:“沒有,胖了。”
老父親含淚搖頭:“不,這是虛胖。”
柳如絮:“………………”那不然呢?怎麽才算實胖?吃秤砣嗎?
賈玉更難過了,顫聲問:“你在那魔教裏……是不是吃了很多苦頭?”
柳如絮:“沒有。”
賈玉:“我不信。”
柳如絮:“?????”
賈玉:“絮兒,你不用騙為父,那些魔頭又哪裏會照顧人,你——”說到這裏,這位大晉首富已經泣不成聲。
柳如絮僵着臉,不知道幹嘛,只能給老父親抓着發洩悲痛之情吧。
見賈玉哭起來,那邊的陸雪兒也忍不住掉了眼淚。
柳如絮忍着忍着,忽然發現聲不對,扭頭一看,頓時無語了。
她:“他們哭就算了,你哭個錘子哭?”
黑衣人含淚:“實在是,難以忍受心中悲痛……觸景生情。”
柳如絮:“????”她真的跟不上這些人節奏了還。
柳如絮:“可是你他爹的到底是誰啊?”
黑衣人:“…………我是無名啊QAQ”
柳如絮陷入沉思。
無名眼淚流的更兇了:“…………你竟忘了我。”
悲痛的情緒互相感染,三個人哭的厲害。
柳如絮:“………………”救命,這什麽劇情啊,她是不是不該回來……
事後。
柳如絮:“所以你到底在哭什麽?”
無名難過:“自從你走了以後,就再也沒人給我銀子了。”
柳如絮:“???賈府沒錢了?”
無名:“這整個賈府,我只能拿你的銀子。”
柳如絮秒懂,這就是為了培養忠誠度吧,怪不得原來那個托管系統那麽拉閘,結果這死士還這麽忠心耿耿。
柳如絮問道:“要多少銀子?”
無名小聲道:“一月十萬兩,你,你已經走了兩月。”
柳如絮:“十萬兩什麽都幹嗎?”
無名點頭。
柳如絮:“如果我讓你去做點事呢?”“殺誰?!”無名抽出匕首。
柳如絮:“沒……不殺人。”
無名:“噢。”收回去。
柳如絮:“我要你幫我找個會裝死的家夥。”
話音剛落,下一秒無名便消失在面前。
第二日,柳如絮回來的消息已經傳遍了整個武陵城。
本來柳如絮還組織了一下語言,該如何勸這位老父親怎麽不去打血霄宮,結果整個過程只需要兩句話。
柳如絮:“這魔教,可以不打了嗎?”
賈玉微笑:“好,不打。”
但雖說不打魔教,可這百萬黃金卻不能當無事發生,若是這次食言,賈玉深知,恐怕下次他便再也沒有這般號召力。
于是為了感謝天下英雄,賈玉便把那百萬黃金加入武林大會的彩頭中,又降低了比賽門檻。
無論誰都可以參加,即便不是第一名,只是前十六,便有黃金萬兩。
此事一出,頓時整個武陵的江湖人士皆嘩然了,黃金萬兩,那便是一百萬兩銀子,而且還不用去與魔教打打殺殺,只是上個擂臺。
而這擂臺更不是硬要見血的生死擂臺,只是切磋武功,這般毫無危險,但若贏了卻得利極高的機會一出,原本還靜觀其變的人也坐不住了。
更多人往明月山莊湧來。
這下整個武陵城的客棧不但住滿了人,連普通人家也鋪了床,賣個鋪位。
甚至連這些也有住不下的,有大把的人上山去,将就在山上找個樹搭個帳篷。
一周過去後,山上稍微茂盛的樹下平坦的地方也不夠了。
人雖然多,卻都是喜氣洋洋盼着武林大會快開始。
與此相比,柳如絮卻有點緊張,畢竟誰考試前都會緊張。
尤其是她已經做錯了這麽多道題了,換誰誰不緊張。
不過柳如絮感覺自己應該失敗不了。
無論怎麽盤勾結魔教這個名聲,就算她當場死不了,也難免讓柳如絮糟糕的名聲更火上澆油
大不了她以後專找那種嫉惡如仇的前輩登門拜訪。
柳如絮就不信了,她這計劃雖不是十分周密,但是勝就勝在,她在各位名門正派的雷區反複蹦迪。
真不信沒人出來把她當場打成飛灰,骨灰都揚了。
柳如絮搓搓手,拿出三封密謀信,放在桌上,等她布置好了,這三封信就可以讓無名去送了,反正這幾天柳如絮看下來發現這家夥真的就是個無情的工具人,只要錢給夠幹啥都行,而且還非常容易支開。
這麽有職業素養的死士真的不多見了,頗有上古遺風啊,感動。
柳如絮感覺自己穩了,以前說不定就真的差這麽個好隊友。
正這時,無名帶着一位衣着樸素的男子走進來:“老大,人帶來了。”
男子對柳如絮點頭哈腰道:“見過小姐。”
柳如絮挑眉:“來,演練一下。”
“好。”好字未說完,男子突然身體一軟倒在地上,眼睛翻白,面色發青,不動了。
柳如絮上前一探。
已經沒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