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一波三折
林白鸠面色一白,當時與他商量了幾番質問的話語,他卻并不怎麽放在心上,之後對方說的幾種反駁,他也沒記住。
陸雪兒微笑起來:“怎麽?林少俠,還請您給小女解惑片刻?”
林白鸠:“………你。”
陸雪兒施施然道:“等等,林少俠,在場這麽多前輩都在看您,還請您謹言慎行,莫要又做出沒有證據,卻強行污蔑他人的事來,反正您也不會道歉,不是麽?”
林白鸠面色唰一聲變得鐵青,恨恨盯着陸雪兒,他想不通,自己為何曾經會對這樣是非不分,助纣為虐之人升出好感來。
看來,那不過是她的假面罷了。
他又看了一眼那真正的罪魁禍首,發現柳如絮竟然一臉得意的在磕瓜子,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
林白鸠心中頓時生出一股嫌惡,這惡女到底是做了多少惡事,又借着這些包庇她的人,逃脫了多少次?!
驀地,靈光一閃,他想起來了。
林白鸠頓時厲聲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先前蘇兄拿出了密謀信,白紙黑字分明說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甚至還有血魔氣,你卻憑空污蔑他是勾結魔教之人,甚至連證據也不用,便能血口噴人?那你可有蘇兄他勾結魔教之證?”
陸雪兒冷哼:“他的信來的不清不楚不明不白,怎麽不能質疑?”
林白鸠冷笑一聲:“笑話!難道我手中這封密謀信也是僞造的不成?你既然是賈府中日,應該看得出,這是誰的字跡,若是這也不認,那還談什麽證據?”
“可正好賈老爺先前還為了柳如絮被血霄宮帶走之事大動幹戈,如今又怎麽悄無聲息了,現已是鐵證如山,你陸雪兒卻要指認蘇兄勾結魔教,這可是天大的笑話,難不成這天下,竟是你陸雪兒一人說的算?”
一番話語,正是銳氣铮铮,直指命門。
朱樓
柳如絮高興:‘果然,這話根本不是這傻缺的水平,動搖了不少人嘛,那些前輩看我的目光都變了,确實密謀信這麽強的鐵證,能打成這樣真的是水平太爛,還有一封信,等林白鸠把場上形式逆轉,第三封信加毒藥一出來,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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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
‘你覺得個屁,閉嘴,不要你覺得,要我覺得,我覺得我要贏麻了!’
【……行叭。】
林白鸠又喝道:“巧言令色之輩,你可敢說一句,柳如絮她與血霄宮半點關系也無?”
陸雪兒面色一變,想到那名天機,她确實無法直說如絮與血霄宮沒有半點關系。
若是否認,萬一被對方點出圖南,恐怕前面一切辯解皆化作東流水,若是前輩下場逼問,屆時她根本護不住如絮。
見她不語,林白鸠更是逼問:“你先前幾番口齒伶俐,如今又怎裝聾作啞?!難不成又想指認誰勾結魔教?”
陸雪兒心頭一怒,正想反駁什麽,卻被人伸手攔住,她一怔,回頭發現賈玉竟然也下來了,他對陸雪兒擺擺手:“你回去,老夫與他說道說道。”
陸雪兒遲疑片刻,輕輕颔首,用輕功回到朱樓,坐到柳如絮身邊。
見她停下磕着瓜子,瞪着前方,一副震驚的模樣,陸雪兒伸手把她碎發別到而後,彎起眼睛道:“莫怕。”
柳如絮整個人都傻了:‘不是,我這便宜爹上去幹嘛?!啊?這種場面,他下去合适嗎?!’
【什麽合适不合适,不都是給你洗白咯。】
‘等等,他這麽欺負小朋友不是降維打擊嗎?救命!誰能把這個人拉回來!’
【誰都拉不回來。】
‘我靠!這我怎麽死,完了完了,我的密謀信白寫了。’
【別灰心昂,不還有一封信呢?】
‘我真的感覺這個貴人,好像不太會選隊友,我那第三封信可是王炸,我怕又給豬隊友霍霍了?’
【有點信心嘛,剛剛的信心呢。】
‘你爹你這種樣子誰會有信心,你肯定又覺得反正我都死不了對不對!’
【那你還想怎樣啊?】
‘你死全家的喪勁比較能安慰我。’
【???如絮!你不要四!這樣?】
‘yue’
廣場上。
賈玉送回了陸雪兒,沉聲道:“這位林少俠,老夫姑且稱您為一聲林賢侄。”
這位天下第一善人說話,即使是林白鸠這樣的人,也不得不低頭行禮。
“您請随意。”
賈玉卻一聲喝道:“您到底還想如何逼老夫。”
林白鸠:“!”
賈玉恨聲道:“你們口口聲聲說什麽勾結魔教,什麽禍亂中原,我倒是不知道我賈玉的女兒,什麽時候也擔得起這樣的名號!”
他雙眼充血,盯着林白鸠,目眦欲裂,任誰也看得出他的憤怒與痛心,他震聲問道:“那老夫且問你!我這女兒到底殺了誰?禍亂了哪個中原!若是她殺了人,害了哪裏?你叫苦主來!”
賈玉一只一句重聲道:“老夫即使疼愛女兒,也知大義,若是她欠人家一條命,老夫便還他一條!若是她禍亂了哪個中原!你且帶上人來!我賈玉今日便大義滅親,為那苦主主持公道!”
他道:“老夫不管什麽密謀信,若是你們想要逼老夫親手去害自己的女兒,拿出鐵證來!”
林白鸠語塞。
頓時四下一片安靜,衆目睽睽,盯着林白鸠,無聲的壓力襲來。
便是與賈玉一樣的意思。
這賈玉一番話,便把這指認擡到了認罪的地步,若是他要還要繼續讓柳如絮認罪,那只能拿出切實的證據來,區區兩封信,若是還要強逼着這位第一善人大義滅親。
恐怕,林白鸠深知,到時候這些掌門第一個要滅的不是賈玉,而是他。
賈玉身後。
柳如絮一臉滄桑:‘我就知道。”
【好嘛,果然你這爹不是蓋的。】
‘沒希望了,就算是最後一封信來翻盤也很難了,他才不跟你談什麽信,直接要人證,好家夥,我哪裏來的人證據,救命!我那裝死用的工具人直接就被陸雪兒帶走了,我根本就沒有其他工具人了嗚嗚,現場哪裏有工具人給我用啊。’
【…………太慘了。】
柳如絮鹹魚癱:‘嗚嗚嗚,我真的好難受,我到底做錯了什麽,為什麽就這麽難,我以為我可以,結果我不可以,為什麽我的隊友都是倔強青銅,對面全是嘴強王者,這是人類能打得過的局嗎!!’
【也不一定……不要氣餒,應該是可以翻盤的。】
柳如絮猛地問道:‘你是說有人也僞造了證據?’
【這三封信的時間太倉促了,沒法立刻僞造出一個完美的受害者來。】
柳如絮又躺平:‘那有什麽用,沒了沒了,這波沒了。’
【你別急,對面還有其他招。】
柳如絮不搭理它,作死失敗的感覺太難受了,她現在完全失去了對生活的樂趣。
陸雪兒看在眼中,黯然傷神,誤以為是那林白鸠的言語至此,可她本以為如絮實際并不愛他……難道。
場中依舊是安靜。
蘇赫早就不敢說什麽,至于林白鸠,更是無話可說。
賈玉見此,輕嘆一聲:“既然如此,這場鬧劇便散了,兩位少俠年輕氣盛,到底是為正道所憂,老夫也不為難兩位,只是,小女被這一番污蔑,心頭郁郁……”
說到這裏,賈玉看着林白鸠,有些說不下去。
衆人随着賈玉話語看過去,果不其然,那柳如絮靠在椅子上,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諸位前輩們搖頭嘆氣,柳如絮對這位林少俠一見鐘情,又百般死纏爛打的事跡江湖上早已傳了個遍,即使是他們這些長輩,也早已有所耳聞。
現下看來,傳言果然不假。
想到這裏,他們看着場中的林白鸠,目光也帶了幾分譴責。
林白鸠捏緊了拳頭,
賈玉頓了頓,又道:“如今,還請兩位離開這明月山莊。”
話音落下,蘇葉青擡手,便有兩位仆人走進來,對兩名少俠一拱手,在往外引路:“請。”
蘇赫瞪大眼睛,這明明是他的家,可他竟然要被一名外人請出去,他擡頭去看自己的父親,那人,竟然裝作低頭喝茶,也不看他。
仿佛他只是路邊無幹小人,而不是他的親生兒子。
終于把形勢逆轉回來,賈玉面上卻并未露出幾分輕松,往回走去。
“慢。”
這時,又是一道聲音響起,賈玉回頭,眯起眼睛。
衆人紛紛看去。
只見一名通身貴氣的青衣公子搖扇緩緩從朱樓上走下來,在場中站定,氣定神閑收起扇子。
公子微笑道:“賈老爺,想必是認識在下。”
賈玉皮笑肉不笑:“哪裏敢當您一聲老爺,在下竟想不到,您也來看這大會。”
公子:“這番武林盛會,怎能錯過,只是想不到這會中竟然會出現這等驚天大事。”
賈玉笑呵呵道:“哪裏算得上什麽驚天大事,不過一些誤會罷了。”
兩人寒暄中,這名陌生公子的身份在衆人眼中蒙上了一層神秘面紗,能得賈玉如此對待,想必對方來頭不小。
蘇葉青問道:“閣下,竟然也有話相言?”
青衣公子對前輩們一抱拳,而後微笑道:“在下楚瑜,無門無派,不過一介閑散之人。”
話音落下,場上諸位有些已是面色微變。
楚瑜,江湖上知道這個名字的人不多,可知道的,卻至少得是一派長老。
因為這是假名字,他的真名也并不難猜,楚子瑜。
只是多了一個字,身份卻天差地別。
如今大晉只有一個人能叫這個名字,便是朝廷裏的那位景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