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死，死了！？”陳林驚呼。
明明之前還活蹦亂跳的人，怎麽她一覺醒來人就死了？
陳鶴松安撫女兒的情緒，方竹死這件事已經不是秘密了。在陳林出事的第二天，警方在盤山道邊的懸崖底下發現了方竹的屍體。
警方也詢問過他，但他那時候哪有心情見警察？
“陳先生，當時救你女兒的時候，都去了哪些人？你有見到方竹嗎？”紀錦歌又問陳鶴松。
“沒有見到方竹。我綁定了林林的手機，當天下着大雨，雷聲很大，我心慌得很。都半夜了林林也沒回來。我就開啓了定位系統，發現她的定位始終在盤山道上，我就覺得不好。”
“多虧我去的及時，不然林林就有生命危險了。車子都撞毀了！”想起那晚的情形，陳鶴松都後怕。
“從山下到林林的車子那裏，我都沒有看到方竹。我以為她是自己負氣開車過去的。”陳鶴松老實答道。
大徐在一旁記錄着。
“怎麽死的？”陳林看着面前的三個人，一時間還不能接受好友的死訊。
“案件還在偵破中。”紀錦歌回道，又問，“你們賽車當晚有什麽異常情況發生嗎？”
陳林抓了抓腦袋，“沒有啊！”
“我們車隊一共五個人，當天有一個第二天要考試不能來，另一個陪女朋友過生日也沒來。還有一個被她爸關起來不讓雨天賽車。”
“那天我和我爸吵起來了，心情不好，就約了方竹去盤山道賽車。雨下得特別大，可我們也不是沒在雨中賽過車。方竹的賽車新作了改裝，他說要試試道，一起步就是滿油門沖到了前面。”
大雨天賽車，這群年輕人真是把生命當兒戲了吧！沈無恙搖頭，屏幕前的乖寶寶們可不要學她。生命可貴、彌足珍惜。
“我追了好久都沒追上，然後……”陳林突然頭疼欲裂，眼前晃過一副畫面，有人站在她的車前……她雙手抓着頭，痛苦地閉上眼睛，摔倒在病床上。
Advertisement
“林林！”陳鶴松抱住虛弱的女兒，看向紀錦歌，“警官，別問了。我女兒受不了這個刺激。她才剛醒過來！”
呼叫器再次被按動，醫生護士沖了進來。紀錦歌等人被擠到了門外。
醫院的廊道裏冷飕飕的。
“沈大師，對不住了，我就這麽一個女兒，請你們理解我。”陳鶴松懇切地說道。
紀錦歌和大徐交換了一下意見，對陳鶴松說，“謝謝您的配合，如果她想起了什麽，請聯系我。”
“一定！一定！”陳鶴松恨不得趕緊送走這幾個人，免得女兒再受刺激。
回憶導致陳林病發，沈無恙也很內疚，拿出朱砂和黃紙畫了一張護身符，疊好遞給陳鶴松，“陳先生，這個護身符給陳林貼身戴着，如果上面的字跡消失了，您再來找我。”
“好的！”陳鶴松捧着護身符目送幾個人離開。
進了電梯，沈無恙用手肘推了一下筆直站在一旁的紀錦歌，“那個，你要是不嫌棄，可以給我一樣方竹的貼身物品，我可以幫你們問問他。”
紀錦歌依舊一副冷臉看向她，輕啓朱唇說了句，“嫌棄。”
大徐站在一邊盡量控制自己的呼吸，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他看到了什麽？紀隊竟然嫌棄她老婆！吃了這麽大的瓜該不會被紀隊滅口吧！
當然不會，紀錦歌毫不在意，等電梯門再次打開，她快步走了出去，帶着大徐上了警車，把沈無恙丢在了原地。
剛坐進車裏，手機就響了。
“嗯，好的。再仔細查一下，不要放過任何一個細節。”紀錦歌簡要的吩咐了幾句就挂斷了電話。
“紀隊，是案子有進展了嗎？”大徐打着方向盤問道。
沉默半晌，紀錦歌才開口說，“牛鼻子老道的祭壇底下挖出一個裝着孩童屍體的壇子。人已經帶回去了。法醫也去了現場。”
“我去！這麽準？！”大徐的嘴驚成了O形，大眼睛轉了兩圈兒，“嫂子，該不會真的會點什麽吧？”
“嫂子？叫的這麽親，你和她很熟嗎？徐朗，你是個警務人員，注意言辭！”紀錦歌板着臉看向窗外。會什麽？都是故弄玄虛。
大徐立即噤聲，紀隊該不是吃醋了吧！
人民公仆去工作了，社會閑散小仙女也是要工作的。
沈無恙突然調頭沖回了電梯，重新回到五樓，直奔衛生間。
剛才她就覺得涼飕飕的，果然在衛生間最裏面的隔斷中躲着一團黑氣，它甚至連喊的機會都沒有就被沈無恙收進了符裏。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你為什麽抓我？我沒有做壞事！我只是……”
“吵死了！”沈無恙把符一折，裏面的鬼立即熄聲。
咕嚕嚕。忙了小半天，早飯都沒怎麽吃，五髒廟已經開始抗議了。沈無恙摸了摸口袋，兜兒比臉都幹淨，早知道她應該跟紀錦歌要個飯錢才對。
哎，可憐的小仙女要餓肚子了。沈無恙悻悻地走出衛生間就遇到了從病房裏出來的陳鶴松。
“沈大師……您還沒回去？”聽起來不是很歡迎她的樣子。
“呃，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您怎麽還在這裏？”陳鶴松這句補充還不如不說。
“我……”沈無恙還沒說出重返回來的原因，肚子再次咕咕叫了起來。
…………嘎嘎嘎。（烏鴉飛過。）
氣氛一下被凍住了。
陳鶴松多精的一個人，陪着笑臉，“沈大師還沒有吃飯吧？我正要去給林林買吃的，不如，您和林林一起吃？”
其實，陳鶴松是去辦出院手續的，想起病房裏的那些符紙，他到現在都渾身不自在，要是沈無恙在屋子裏他還能安心些。
“好啊！”沈無恙沒有推辭，她都快餓死了，“不用破費，一碗白粥、一份醬牛肉、一份幹煸豆角、再來一份麻辣小龍蝦。謝謝！”
您倒是真不外道。
陳鶴松笑道：“客氣什麽，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沈無恙重新回到了病房裏。陳林背對着門，坐在病床上，還沉浸在好友過世的震驚中緩不過神兒。
聽到開門聲，陳林轉過頭看見了沈無恙。
“你，怎麽回來了？”
沈無恙嘿嘿一笑，不愧是父女倆，說話都如出一轍。
“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你們都走了怎麽又回來了？是要問我關于方竹的事嗎？”陳林糾正道。
“不是，我是……偶遇陳先生，然後他說想請我吃個便飯。對，就是這樣。”沈無恙也有些尴尬。蹭吃蹭喝不好意思。
“在這兒？”陳林指着病房的餐桌。
“大概是吧。”
“那我爸也忒摳兒了。你都是我的救命恩人了，怎麽也得五星級酒店招待啊！”陳林認真的說道，“我記起來了，我在我爸身後站着的時候被你看到了，然後你把我收了起來。真的很謝謝你！”說完，還鄭重地向她點了點頭道謝。
“哎~遇見即是緣分，哪有不幫之理？江湖兒女不拘小節。”沈無恙擺了擺手。
陳林見她如此，便笑了起來，“沈姐姐，你性格可真好，長得也漂亮，我能和你做朋友嗎？”
“可以啊！”沈無恙爽快的答道，陳林雖然任性了些但小姑娘挺可愛的，而且周身圍繞着錦鯉之光，是個天生的幸運兒，遇難成祥的好命格。
只是可惜，這樣命格人的錢她更是拿不得。但不妨礙她們成為朋友，而且錦鯉的命格可以給周圍的人帶來好運。
陳鶴松回來的時候，兩個女孩子聊得正歡。他身後跟着一串廚師打扮的人，每個人端着一份高端瓷器餐盒魚貫進入病房，擺上了大桌子，一道道珍馐美味擺滿了桌面。
“沈大師，請過來用餐吧！您看這些菜滿意嗎？”陳鶴松又朝着陳林招收讓她過來吃飯。
嚯！陳老板出手闊氣啊！這一桌子真是天上飛的、海裏游的、地上跑的、菌類和各種植物都齊了~
沈無恙忍住吞口水的沖動，使勁兒的點了點頭，“非常滿意！”
“請用。”陳鶴松伸出手恭敬道，沈無恙是一尊大神，他想結交。
沈無恙也沒客氣，她也是真餓了，山野裏長大的孩子沒有那麽多拘束，甩開腮幫子就是猛造。當然，淑女的形象還是保留了一點底線的。
人多吃飯香，陳林連着吃了兩碗飯，給陳鶴松樂壞了。老一輩人覺得孩子能吃是福，是健康的表現。
餐桌上，得知女兒和沈無恙成了朋友，陳鶴松更是開心，妻子去世的早，他對陳林管得嚴苛一些，包括交友都要經過他的同意這也導致了陳林的叛你。但和沈無恙這樣有能力的人交朋友，陳鶴松是舉雙手贊成的。
飯吃到一半，手機突然傳來叮的一聲。沈無恙趕緊抓起來看了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