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神均在東京,至于黃濑所處的海常高校則是在不遠的神奈川,紫原敦更甚,是在秋田的陽泉。好在對于天才赤司而言課業并不重,黃濑身為模特更是全國各處來回跑,說起來也就只有一個懶洋洋的紫原敦來回東京次數極少罷了。而此番更是在打算來東京的前一天遭遇了綁架事件。
“我去秋田看看。”赤司合着手掌阖眼良久開口,還沒等旁人提出反對的意見,他臉色極為難看地接了一句:“這邊的事情,就交給你們了,我這兩天去那邊看看有沒有什麽線索。”
木吉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到熟悉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目光閃爍了一下,他将手機掏出來看了眼屏幕便接起來:“喂,麗子,怎麽了?”
不知道電話那邊的人說了些什麽,只是木吉鐵平的臉色愈來愈沉重,最後挂上電話轉頭言簡意赅地開口:“相田麗子遇襲,幸好她和日向在一起,日向受了些輕傷,現在在醫院,麗子也在,她的情緒好像有些不穩定。”
“要對其他學長封鎖消息嗎?”黑子哲也難得蹙起了眉問道,手指在懷中的小哈士奇身上打着轉,難得地情緒有些暴躁。
“不必了,”木吉的表情似乎是多了些如釋重負的意味,他轉頭對離涯和風無笑了笑,“不管怎麽說,誠凜排除了嫌疑,這一點上我還是挺高興的。”
風無同樣跟着笑了笑,只是當他望向離涯時,離涯的表情帶着莫名的若有所思。
那一天的會議其實沒有什麽實質性的效用,最後得出的一致意見是:赤司征十郎利用這個周末去一趟秋田,調查有關紫原敦被綁架的相關線索;陌上離涯、綠間與黃濑青峰和桃井五月他們一起拿着警方的相關資料辨識那日追蹤黃濑和青峰的家夥,盡量将其與以往的賭場犯罪聯系起來;至于剩下的黑子哲也、火神大我和木吉、風無便将注意力集中于這次的相田麗子她們遇襲的案子上,好在都是誠凜的人,倒也不至于有什麽不便之處。
根據警方的初步調查,警署認為這次主要是針對冬季杯開賭的賭場在下意識地阻礙比賽,争取操縱比賽結果導致的惡性事件。
既是如此,那麽便應該有從前的案底才對。幸好有木吉鐵平老爸這一層關系在,很多事情就相對好辦了一點。
風無站定在日向的病床前時,心底還在想着臨別時離涯囑托的話:“如果你見到相田麗子的話,記得盯着她看看她的表情。”
于是聽話的小軍爺見到他們的第一瞬間就下意識地向相田麗子看過去,小小的身形趴在日向的病床上,似乎是睡着了,而臉上的淚痕依然未幹。風無下意識地怔了怔,方才跟着火神和黑子去看日向的傷勢,左右風無其實也不大懂所謂的傷重與否,但看到日向那一身的繃帶還是忍不住吓了一跳。
日向扶了扶眼睛無奈:“我說,你們要不要都一副我要死了的樣子啊,好不容易教練哭睡着了你們又來。”
“學長,請問醫生怎麽說呢?”黑子哲也盯着日向打着點滴的手有點猶豫地問道。
“你們看到的都是皮肉傷而已,”日向的臉色嚴峻起來,語聲也微微低了幾度:“第三根肋骨骨折那處傷的比較麻煩,這件事教練還不知道。”
火神大我亦是沉默,第三根肋骨骨折的話,短時間內是肯定沒辦法重新上賽場了。各大高校都在遭遇的麻煩,現下誠凜也遇到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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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懷心思的人中,只有一個風無覺得心下無比之亂,如果按照離涯所說的誠凜之中出了內鬼,那麽現下這件事,究竟該做什麽解釋?!
有點不受控制地将目光飄到一旁的相田麗子身上,小丫頭依然淺鼾香甜……風無就在心底淡淡嘆了口氣,這種懷疑自己人的功夫,自己還真是不行啊。
不管怎麽說,風波,到底還是要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還是很愛這一章的感覺。。。說起來奇跡世代的時候好懷念啊~~~~(>_<)~~~~
第十五Q
赤司到秋田之前想到過N種情況,而現下遇到的,明顯是最悲哀的一種。沒有目擊者,唯一一個找到紫原敦手機的食品店店主表示了由衷的訝異和惋惜:“挺好的孩子啊,經常來這裏吃東西,上次在電視上看到新聞都沒敢相信啊。”
沒有任何實際作用的語言。
赤司努力壓了壓心底的火氣,對人說了句“多謝”。只有他知道他的心底驚濤駭浪的焦急,那是一個很二很二除了吃什麽時候都懶洋洋的家夥,只是他是紫原敦,是自己的隊員,雖然要加上一個“曾經”。
一直想要說出口的話是——
有你們在我們根本不會輸。
想要對帝光的他們說的話,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來。而今天各一方,自然也就沒了再次說出口的可能。如果想要勝利,就要做到更加無情。而此時明明在冬季賽的前夕,他卻只身來到陌生的城市。赤司的臉色漠然冰冷,指尖深深陷進自己的手掌心,似乎有血漬滲出來方才停住。
疼痛使人警醒,赤司随便挑了家飲品店坐進去,拿出背包裏拿來的警方資料皺着眉看了起來。
而就在此時,剛剛結束了一天調查的風無掏出手機準備給離涯打電話,自從分開調查之後,風無的空閑時間就很少能和離涯消磨在一起了,幸好好感度還真是有增無減,于是風無覺得劍網三的策劃組好歹還有那麽一點的人性可言。
夕陽西下的時分,風無站在教室的後廊上,四下倒是無人,索性拿出手機準備撥出熟悉的號碼。
“遠山君。”迎面而來的是教練輕巧的笑臉,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相田麗子叫自己的名字似乎改變了一點稱謂,風無倒是無所謂,只不過最近離涯總是提醒他提防這個小女生,而且她出現的時間也委實太過巧合。可是風無依舊緩和了臉色看過去眼中帶笑:“教練,這個時間還不回去嗎?“
相田麗子自然而言地站到風無身側,靠着欄杆一晃一晃倒也不怕危險,笑意盈盈感慨:“嗯,等一下日向君就回去了。你最近訓練有點心不在焉吶,身體數據都下降了。”後面的半句也就似有似無帶了那麽點危險的味道。
風無聽在耳裏也不好不承認,略微有點尴尬地點點頭,想了想似是不經意地抱歉蹙眉:“最近調查精力用的有點多,”又對着相田麗子微微笑道:“下次訓練我會注意的,對了,日向學長的傷怎麽樣了,最近都忙忘記了。”
“日向君的傷好像挺嚴重的,上次聽醫囑短時間內不允許訓練,”說起這件事,相田麗子的表情微微嚴肅起來,帶着點愧疚地小聲道:“其實日向君受傷的事情,很大程度都是因為我。”
風無頓時覺得心下有點難受,老實說他從來不曾設計什麽人或是故意說點什麽讓別人掉進語言陷阱裏,風無小軍爺不适合幹這個。尤其是懷疑自己的隊友自家教練這種事情,老實說他還是有點做不來。
尤其是……對象是一個還沒自己大的小丫頭。
而此時,明顯是因為自己下意識的試探,讓面前的人陷入了這樣的情緒,陌生的感覺讓風無驀地就有些手足無措起來。
就在風無不知道說些什麽好的時候,就看到迎面日向順平走了過來,微微點了點頭和自己打了招呼,便站定在相田麗子的面前,穩穩立住的樣子并不像是帶傷在身的人,反而感覺挺拔嚴正像是一棵不可動搖的樹,微微翹着唇梢笑了一聲,伸出手揉了揉相田麗子的頭發語氣就帶了無奈:“教練,不是和你說了這件事到此為止麽?你要做的,就是無論有沒有我出賽,都要帶領誠凜成為真正的全國第一,”最後的半句話微微帶着包容的笑:“你是我們的教練啊。”
少去了那份腹黑感的日向順平意外地可靠。風無這樣想着,突然有點遲鈍地覺得……自己是不是撞破了什麽?或者說,這是隊長和教練之間的友情?一貫遲鈍的小軍爺皺皺眉,覺得好像有哪裏說不清楚地不對……
被這麽一幹擾,風無也就斷了那份打電話給離涯的心思,正好這時離涯的電話也就打了過來,風無看了看自己身邊的兩人,覺得好像不能在這裏接,索性也就告了個別先行離開。一邊走一邊和離涯在電話裏有一句沒一句地扯今日的近況,直到徹底離了兩人的視線方才開口說起正事:“離涯,你确定相田麗子有問題麽?”
電話那邊的離涯似乎是微微一怔,方才帶笑問道:“我要是确定,還用你試探什麽?”
“哦,”風無撓撓鼻子,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至今沒有什麽跡象,不過最好她不是。”
離涯沉默了一下言簡意赅問道:“怎麽?”
“如果她是,那麽最近的一切就都是假的,我覺得日向挺可憐的。”風無老實交代完畢,就聽到那邊久久的沉默,半晌才聽到一個帶着笑意的清冷聲線淡淡傳來:“我以為你要說什麽,原來情勢如此緊急你還在操心別人的情感問題。”
風無小軍爺惱羞成怒,剛想回話就覺得哪裏不對,擡起頭就看到面前的人微微挑了挑眉對着自己揚了揚手裏的手機笑意淺淡:“嗯?”
風無就瞬間覺得……被嗆了一下也沒什麽。
“你們調查的怎麽樣?”風無把手機收進兜裏,一邊和順着往回走一邊自然而言地問道。
“還不錯,”離涯難得露出一個類似雨過天晴的笑容,把手裏厚厚的一疊材料交給風無:“警署今天破獲了一個賭場窩點,其中落網的打手中有兩個經指認就是那日打劫黃濑青峰的人,他們還沒有招供自己是受何人指使,并且拒絕承認與紫原敦的事件有關”
風無翻了翻資料就停下手,略略想了想他還是問了出來:“黃濑和青峰怎麽樣?”
離涯有點無奈,這個風無小軍爺什麽都好,就是有些時候情感太過高于理智,嘆了口氣他先是問道:“他們的事情,你怎麽看。”
“青峰大輝太高傲,他的身邊很難容下一個黃濑涼太。”
聽了風無這番評論,離涯沉默半晌,方才有些感興趣地微微挑挑眉:“你認為默俟崖是個怎樣的人?”
難得聽離涯主動提起這個禁忌一般的話題,風無有點警惕地盯着離涯看了半秒,方才放棄一般地嘆了口氣實話實說:“我并不是很了解默俟崖,但我覺得我應該不會喜歡他。”
“哦?”想起當初默俟崖做陣營戰争指揮時的風光無限,離涯難得有點感興趣地追問了一句:“你都不熟悉,為什麽這麽篤定。”
風無撓撓頭,自然而言地接了一句:“因為像你這種人他都處不來,可見性格估計好不了。”
離涯似是被什麽觸動到了一般掩飾似的咳了一聲方才慢慢笑了起來,眼睑眉梢全是那種專屬于離涯的笑意,帶點微嘲,而更多的是淡淡的柔和感:“沒原則。”他這樣說着,也就不繼續說這個話題,轉而挑着近期調查中的細節說了幾句,風無自然也就跟着轉了話題。
然而那一瞬間,只有離涯知道自己心底驀地掀起的驚濤駭浪,那麽強烈的怦然心動。
只有他自己才知道,風無的好多話,就那麽輕易地叩入心底,穿過那麽久的厚厚的城防,切入人心。
于是無論是歡喜或是傷痛,都那麽明晰。
當然,這樣百轉千回的念頭是不能讓風無小軍爺知道的,于是離涯也只是跟着說了下去一些不關事的事情,若無其事地将心底的萬千波濤壓了下去。
幸好,這個世界,并不只是我一個人在。離涯在心底這樣說着,感覺瞬間心下柔聲一片。
作者有話要說: 不好意思好久沒更~~~~(>_<)~~~~
謝謝親們支持,打滾求評求收什麽的,謝謝呢O(∩_∩)O~
第十六Q
16Q
黃濑打電話給離涯的時候,離涯正無比歡暢地看着風無正在廚房和一盤炒雞蛋作鬥争,鑒于風無小軍爺實在是四體不勤五谷不分,經過了新世紀好男人離涯的嚴肅教育,風無決定親自下廚證實一下自己的實力。
雖然有着大神離涯的努力指導,但是風無同學依然會各種犯錯——
比如趁離涯不備時将鹽巴當成白糖倒進鍋裏……于是這就是連大神離涯也拯救不了的廚藝了。
于是離涯接起電話的時候,整個人都難得地帶了一種極度歡快的語氣:“喂,黃濑君麽?”
黃濑似乎是微微怔了一下,方才開口:“小離涯,你在哪裏?”
離涯聽着黃濑涼太的聲音似乎有點壓抑,對風無比了個手勢走到相對僻靜的陽臺:“怎麽了?我在家裏。”
“出事了,青峰君受傷了,我們現在在學校西門街邊的快餐店,小黑子和我們在一起,”黃濑的語聲停了下來,想了想方才似是十分慎重地說道:“我想應該暫時是沒有危險的。”
“來我家吧,”離涯完全沒有猶豫地說道,微微思忖了一下将衣架上的風衣拿了下來往外走,一邊簡單地囑咐道:“我來接你們,等我到了再說,先注意安全。”
彼端的黃濑一直微微皺着的眉眼怔了怔放松了下來,整個人呈一種微微放松的狀态靠在椅子上笑道:“好,那我們就在這裏等你們。那,就這樣。”
“怎麽?”難得一見離涯凝重的表情,風無早就關了電磁爐走了出來,一邊擦手一邊問道。
離涯把風衣穿了起來一邊說道:“青峰大輝受傷了,現在和黃濑黑子他們在快餐店,我現在要過去一趟把他們接過來。”
“我也一起,”風無雖然做菜完全不行,但是一旦行動起來倒還真是很有天策小軍爺的風範,至少在離涯拉開門的時候,某人已經先一步跨出去了。學校西門的快餐店離他們的家并不算遠,離涯和風無還沒說了幾句話便也就到了玻璃窗外。
黃濑他們一行人坐在靠裏面的位置,一堵牆拐過去也就看到了,離涯先是看到了黃濑對着他們遙遙招了招手便就走了過去:“青峰君傷勢怎麽樣,怎麽在這裏停下了?”
外側的黃濑涼太微微側了側身露出了一旁靠牆黑着臉的青峰大輝,一貫嬉皮笑臉的人臉色亦是凝重:“問題并不是很嚴重,剛剛小黑子包紮過了。主要是這裏人多密集,相比之下還算安全所以就暫時停了下來。”
離涯和風無望過去,就看到青峰的腿上密密纏着紗布一圈圈地一看便是極為認真。雖然有些不應景,但離涯還是覺得有點想笑,這感覺有點像是黑子哲也的儲物櫃,任何東西都分門別類地好好整理開來,正如日向隊長說的那樣——
完全沒辦法吐槽。
而此時看着堪比專業護士纏繞出來的效果,尤其是最後那個小小的蝴蝶結……風無努力抽了抽嘴角,方才沒有洩漏自己極度歡快的情緒。
當然,縱使離涯和風無再怎麽想笑,聽了下面的話也是笑不出來了。
離涯皺着眉看向青峰大輝的傷口,血跡似乎已經凝了大半,看上去并不是很嚴重,只是微微腫起的樣子有那麽點懾人,便是開口道:“先講一下今天的事情罷。”
黃濑點了點頭:“今天我和青峰和黑子約的一點在誠凜見面,來的路上遇到了一個帶着鴨舌帽的中學生問路。他說他是帝光的新生,出來之後找不到回學校的路,”頓了頓,黃濑揉揉頭發輕描淡寫:“然後他要我幫他帶路,雖然感覺有點奇怪,不過畢竟是帝光的麽,所以我還是答應了。我給青峰君打完電話就帶着他往那邊走,去往帝光不是有條小路麽,我們之前都從那裏走倒也沒覺得怎樣,結果這次過去就感覺有點不對,接下來就有人想打我悶棒來的,被青峰君攔下了,所以就成這樣了……”
被叫做“青峰君”的人一直黑着臉沉默地坐在一旁,連連遇到黃濑被打劫打悶棍,也不知道這人什麽屬性。記得初中的時候黃濑涼太剛進部,當時的赤司曾經對着灰崎祥吾說過的是:“你永遠超過不了黃濑涼太,總有一天,他會替代你所有的位置。離開籃球部吧。”就是這樣一句話,灰崎祥吾沒有恨上說這話的赤司征十郎,反而将報複的情緒全部加在驟然出現的黃濑涼太身上。如果不是因為灰崎的報複,大概也不會曾經和黃濑涼太走得這麽近。
當然,現在想來也只是一句“曾經”了。
青峰大輝難得地發了一次呆,覺得心底還是十分的,十分的不爽。
當然,青峰大輝的情緒顯在那副一直不怎麽歡騰的臉上,也就失去了讓人看出來的功效。于是話題依舊繼續下去——
“我們有懷疑對象了,”一直沉默着的黑子哲也開了口,表情同樣有些不好看。事實上,在一貫毫無表情的黑子哲也臉上突然出現了與平靜無關的情緒,到底還是十分罕見的情況,而接下來的話被黑子哲也用極為平靜的語氣道了出來:“我們懷疑誠凜高校的教練——相田麗子。”
一直以來都懷疑相田麗子的離涯最先平靜了下來,修長的食指有節奏地叩着桌案問道:“證據有麽?”
“我們一直以來都錯漏了監控畫面中的細節,”黑子哲也将自警方取來的監控畫面一一排在桌上,不知道為什麽一貫古井無波的語氣就有那麽一點點的抖,他點着畫面中的一角說道:“這裏,不知道你們什麽感覺,但至少我覺得……教練的表情好像不太對。”
畫面之中正巧拍到相田麗子擡頭看向黃濑他們被追趕的案發現場的表情,不知道為什麽,一貫溫爾的小丫頭目光之中盡是冷漠,甚至還帶了些許的笑意,至少讓在座的這些人看上去,無不不寒而栗。
“只有這一個證據麽?”風無将圖片拿了起來,皺着眉道:“我覺得僅憑這一個證據還是很難下什麽結論的,畢竟以一張圖片的表情來懷疑任何人,都有點太盲目了。情緒這種外露的東西,如果想要控制,其實也并不難。”
剛剛被黑子叫來的火神還打着哈欠,看着圖片中被勾了紅圈的影像亦是反應極大:“這就是今天得出的懷疑對象?”火神大我狠狠皺着眉頭,“你們已經确定了。”
他看着面前依舊撐着桌子看不出任何表情的黑子哲也,又一次重複:“你們确定了?”
“火神,”黑子擡眸望向火神,眸子中沒有明顯的悲恸亦或是喜悅,只是恢複了極度的平靜,他一字一字說着:“不只是這張圖片,教練出現的地方都很奇怪,她出現在案發現場很多次,有時是事前,有時是事後。教練認識黃濑君,如果正常情況她看到黃濑君和青峰君遇險,我想她是不會無動于衷的。”
離涯同樣皺眉,雖是覺得相田麗子值得懷疑,但是不管如何,這樣的圖片也好監控也罷,到底還是太過碰巧。
簡直像是刻意被推到前面一樣。
但無論如何,相田麗子有嫌疑,至少與這次的案件脫不開幹系倒是已經可以徹底确定了。饒是在座的衆人再怎麽不希望這件事的真實,但是卻也依然如此默認了。
要去問一下相田麗子有關這次的案件,盡管那個人,是那個與他們朝夕相處的教練,有着外強中幹的性子,最希望的事情就是帶領誠凜奪取全國第一的桂冠。離涯比誰都明白被隊友背叛的感受,所以就更加明白此時火神或是黑子的感受,大抵是因為來這個地方時間并不長,他沒有火神和黑子感覺那麽難以接受,但不管如何,他還是覺得心下有些微堵,莫名其妙的情感波動。
“我想問問教練,”黑子低着頭露出懷裏抱着的小哈士奇,一下一下溫溫的力度不疾不徐:“我……還是不太願意相信。”
火神緊緊盯着面前的黑子看了半晌,不知道為什麽他忽然覺得——這樣的黑子哲也,讓他看了,異常地難受,微微握了握拳,他開口卻是沉沉:“好,一起去。”微微咬了咬牙,火神沒有再說下去,只是那句話在心底回蕩不絕——
希望并不是你,教練。因為我實在是太想明晰,到底是什麽讓你放棄了與我們一起走下去的夢想。
赤司的電話來的正是時候,接電話的人是黑子哲也,衆人聽不到那廂的聲線,只看到黑子似乎是微微怔了怔方才沉聲說了一句:“我明白了,隊長。”
放下電話,黑子哲也嘆了口氣目光溫溫掠過衆人一字一字言道:“紫原君說,他聽到綁架犯的電話,叫了一聲りこ(1)。”
種種跡象全部指向的人,其實并不一定真實地相關,但至少就算是栽贓,被選定的人也一定有被選定的特殊理由。
電話那頭,赤司把手機放了下來,微微擡眸看向了面前的人,臉色也不大好看:“你怎麽回事?”
紫原一副“我好倒黴”的表情:“小赤……你幫我打發走警察吧,我現在不想和他們去警署。”
赤司盯着紫原看了半天點點頭:“好。”說完便徑直走向一旁等着做筆錄的警察,站定在他們面前的樣子像極了以前在帝光時代做隊長時的樣子,紫原看着就覺得眼底有些微潮,簡直就是莫名其妙。
“他需要時間恢複情緒,在那之前我希望你們可以不要打擾他。”赤司講的言簡意赅。
“赤司君,”大抵是因為赤司征十郎的氣場是在太過強大,警署的人難得認真地對人解釋:“我想回去做一下筆錄并不會影響很多,而且對于破案亦會有所助益。”
赤司微微挑挑眉,語意盡處盡是嘲諷之意:“哦?”他的目光逡巡過面前的每一個人冷笑道:“我以為這并不是一個大案子,可是為何警署這麽多天才破案?這種不負責任的警署,我想身為公民的我們并沒有必要支持你們的工作。如果現在的警署只能靠詢問被害人來破案,那麽我們還要這個廢物機構做什麽?讓開,需要的時候,我們自然會過去,”唇角眉梢勾出一抹惡意足夠邪肆的笑意,卻是不容置疑的威嚴:“擋我路的人,無論是誰,都要死。”
警署部長盯着面前并不高大的男孩子看了半晌,最後略微有點無奈地揮揮手示意讓他們離開。
紫原跟在赤司身後,像是帝光時期的樣子。
赤司甩着手走在前面,情緒絲毫沒有受到适才對峙的影響:“去哪裏?”
明明是高大的大男生,可是紫原眉眼都是哀哀怨怨的意味:“餓了,等下要回去睡覺。”
赤司不知道為什麽就覺得有點好笑,當然這笑意只在唇梢停留了短暫的片刻,自鼻子裏哼了一聲。他開口:“我上午就讓司機過來了,等下可以捎你一程。”
“小赤……”紫原繼續吃适才赤司遞過來的薯片,一邊模模糊糊地哼了一聲。
赤司聽着就皺眉:“說了別那麽叫我。”
“哦,”紫原把薯片捏在手裏嘴裏鼓鼓的,半晌方才咽下去說了下一句話,眉眼罕見地帶了微彎的弧度:“你能來真是太好了。”
不知道為什麽,一貫冷漠無情的赤司征十郎,竟然驀地停下了腳步,心裏隐隐約約地,泛上微微柔軟的弧度。
如此陌生,卻又毫不令人反感的情愫。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之……本周有榜日更之……求評求收打滾賣萌(^o^)/~麽麽……
第十七Q
17Q
相田麗子再次見到這一行人時,又是在離涯和風無的家裏。
當下離涯和風無其實心底亦是惴惴,甚至基本想不出到底是劍網三的詭異設定亦或是這個世界真實發生的一切。系統提示他們已經基本走到了本次副本的最終BOSS處,而随着與幾大主角好感度的提升,大抵還真是不用操心其他問題了。
只可惜,與此同時,也再也沒了其他的線索。
離涯和風無雖然心底着急,但也真的沒有其他的辦法,只得由着他們先把麗子找過來,将諸多疑點先行挑明再做他策。
然則當下最先一個要被調查的便是疑點最多的相田麗子。綠間雖說本應該和黃濑青峰還有桃井五月幾人一行,但事實上,一直以來他都是單獨調查的。或許是因着一直以來青峰都很不擅長對付綠間的緣故,綠間和青峰之間總有點奇怪的氣場,久而久之,他也就很習慣地隐沒了自己和青峰之間的關系。何況,老實說,奇跡世代裏面就算是別人不知道,他也看得出黃濑和青峰之間的微妙感,那種近乎純粹的崇拜感慢慢地變了味道,即使是青峰那個情感白癡看不出,他也還是有所察覺的。
既然如此,綠間覺得,自己還是不要插進去比較好。
不過現下看起來,似乎還真是沒有什麽需要擔心的了。綠間真太郎把玩着手心的哈士奇玩偶,進而就看到黃濑涼太神經兮兮地湊過來笑眯眯地大驚小怪:“呦,今天這個和哲也二號有點像啊……”
“哲也二號?哦,”綠間将抱着的哈士奇玩偶拿到眼前,盯着看了半天方才問了一句:“誰是哲也二號?”
黃濑險險跌倒,無力吐槽地看向一本正經的某人:“喂!小綠間,你根本不知道什麽是哲也二號幹嘛還一臉原來如此的表情啊?!”
綠間真太郎眯着眼睛看向面前的黃濑涼太,忽然就微微勾了唇角扶扶眼鏡笑了一聲:“你看起來心情不錯。”
一般來說,綠間真太郎露出這種表情的時候,也就沒什麽好事了。黃濑換了一種我是好孩子別來蹂躏我的警惕表情看過去:“你要幹嘛?”
綠間看着旁邊牆角倚着和桃井有一句沒一句說這話的青峰大輝,驀地笑着用大多數人都能聽見的聲音不緊不慢地開口:“看起來感情生活似乎發展的很好,是吧青峰君?”
倘若這世界上有幾個人敢于挑戰青峰大輝的限度,那麽第一個就是黑子哲也,這貨經常用各種平靜無波的語氣挑戰青峰大輝本來就不剩多少的容忍度,第二個是桃井五月,這個小丫頭的威力其實還是很大的,如果沒有她,這個已經在籃球賽中找不到任何一點樂趣的青峰大輝怕是早就跑了;第三就是綠間真太郎,這人的腹黑程度與年齡是與日俱增的,想在當年奇跡世代時大多數人覺得最難應付的怕是非綠間莫屬了。
至于黃濑涼太,事實上,他基本從來不會挑戰青峰大輝內心的底線。只是每每真的把青峰逼到發狂的人,大概也只有這麽一個。
所以說,當青峰大輝正在和桃井五月閑扯淡的時候驟然聽到這麽一句不禁整個人都有點斯巴達了……
然而,黃濑涼太其實才是真正整個風中淩亂的家夥,他恨不得直接伸手捂住面前這個鬼笑鬼笑家夥的嘴,但是……已經來不及了,他幾乎有點不敢轉身看牆角處的青峰大輝,但還是能感覺到青峰灼灼的視線正投過來,帶着灼熱的,不容辯駁的力度。
一向自信無比的黃濑涼太,忽然覺得……自己正面臨着一個重大的判決。
不能怪罪綠間真太郎,因為有些東西其實早就該說破,只是差着那麽一點火候的助力罷了。
微微失力地靠向了身後的牆壁,黃濑沒有說話也不曾動彈,他依然在笑,沒心沒肺的那種。但事實上,只有他自己和投過來一種說不清意味視線的離涯方才明白,那是一種怎樣的好演技,方才支撐得起現下的堅強如故。
黃濑在心底涼薄地笑了笑,呵,還好,我是一個好模特,可以随着鏡頭的角度擺出不屬于自己的表情。
一句話,整個房間全數陷入死寂般的沉默。
半晌,才聽到青峰皺着眉哼了一聲,“的确很好,”一步一步走過來,高大的身形形成一種無形的壓迫感,青峰盯着一臉莫明的黃濑一字一字帶着愠怒說着:“你說過,對我你可是知道的比誰都清楚,那麽反過來你想過沒有?”
黃濑張張嘴,一向能言善辯的人确是驀地覺得有點失去了語言,似乎是掩飾一般地輕咳一聲,黃濑把頭轉向門扉:“怎麽相田麗子小丫頭還不來啊,太慢了太慢了……”
離涯失笑,這人……不過,能夠得到這樣的回應其實也是足夠好了。他這樣想着,邊跟着打個圓場:“之前火神打過電話來,說等下就到。至于相田教練等下估計也就來了,半小時前說在路上了。”
如果……當初的他和默俟崖沒有經歷過那麽多接近狗血的一切,是不是其實也可能有更好的結局?離涯忽然有點搞不清心下泛起的情緒究竟該叫做什麽,只能盡可能地倉皇壓下不該有的情緒,就在這時,風無卻是在旁側叫了他一聲:“離涯……”
離涯就覺得那聲音輕飄飄地砸下來,然後自己瞬間就有點失措。
好像是有什麽東西破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