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報仇

皇上凝神想了一會,“這個事情我知道了,但是怎麽處置還有待商榷。”

張子然張開口還未說話,話頭就被皇上接過去。

“就算是你說的都是真的,也要按例詢問他們一聲。”

張子然再次張嘴,“......”

“朕不會因為身份背景,就随意縱容的。”

“......”張子然張了張嘴,忽然笑了,這女人越來越有意思了。

皇上頭微微歪向一邊,一雙月牙眼微微眯着,看着張子然炯炯有神,豐腴的嘴唇略顯性感,潑墨般的發絲從背後傾瀉,藕合色發帶夾雜其中,竟不如少女的臉頰一分的嬌嫩。

張子然看呆了,一縷墨絲搭在皇上雪白的脖頸處,向下看去,鎖骨在明黃色的衣襟下若隐若現,沒有暴露半分,卻更引人遐想。

只覺喉嚨幹澀,身體瞬而變得火熱,小腹驟然緊繃,輕薄的紗衣遮不住身體的變化。

張子然大駭,急忙拉過薄被蓋在身上,笑容尴尬。

皇上不覺有他,嬌嫩的雙唇輕啓,“如果沒有別的疑問,朕就幫你換藥了。”

換藥,張子然從沒想過讓皇上給他換藥,拒絕的話還沒有說出口,皇上已經端着盛藥的盤子坐到床邊。

“坐好,別動。”

趙明全舉着燭燈照着,皇上絕美的容顏就近在張子然眼前,連耳朵上空着的耳洞都清晰可見。

張子然目光再也挪不開了,手無意識的舉起,想撫摸皇上那光滑如緞的肌膚,察覺到自己的異動,張子然攥緊了拳頭,克制着內心的欲望,他真是瘋了,竟然會對暴戾無行的皇上有生理反應。

皇上輕輕解下外面的紗布,裏面的滲着血跡的紗布就掉了下來,上面深紅色的血痂沾着乳白色的濃化物。皇上表情卻毫無變化,捏着放到托盤裏,仔細的觀察傷口恢複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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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子然心裏的疑惑又被勾出來了,“你不害怕嗎?普通的女孩應該看都不敢看。”

起身拿起藥酒,皇上才開口,“你覺得我是普通的女孩?”

張子然揉了揉鼻尖,“你是皇上,但你也是女孩啊!”

拿紗布清洗傷口的手忽然一滞,只一下又繼續,依舊輕柔。

“嘶~”傷口出還沒結痂,疼的張子然眼前一黑。

抹上乳黃色的藥膏,再次蒙上紗布,固定打結,藥就換好了。

“傷處恢複的不錯,也沒有殘留毒藥的跡象,只要靜養就行了。”皇上起身去外間清洗雙手。

張子然小心的穿上衣服,“我剛才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呢?”

皇上擦幹淨雙手,回來坐在床邊的椅子上,“你們都下去吧。”

待屋裏就剩下他們兩個,皇上才恍若回神一般,“你真的想知道我為什麽不害怕你的傷口?”

“嗯。”廢話啊,他都問了兩遍了。

“我從小就是被當做男孩子養大的,三歲開始識字,七歲開始習武,十六歲開始領兵打仗,”說到這,皇上不禁笑了,“二十歲就當了皇上,人們才知道我本是女兒身。”

張子然愣住了,他不知道歷史上還又這樣的女皇帝,也後悔問了這個問題,怎麽也沒想到她竟然有着這樣的經歷,可能這也是造成她暴戾的一個原因吧,他有些心疼了。

皇上低頭看了看,舉起手湊近張子然,“常年習武,手就成了這樣子,毫無美感。”

“我覺得挺美的,人的美不在皮囊!”張子然這話不是為了安慰皇上,他是真的這麽認為。

但是皇上只當他是在安慰自己,卻還是很開心,左腮一只清淺的梨渦,這一刻,仿佛漫山遍野的花都盛開了。

剛平靜的血液又變得沸騰,一股熱流從鼻間流出,擡手一抹鮮紅,他竟然流鼻血了。

皇上笑容瞬間凝結,“無恥!”

張子然用手抹幹血跡,“我怎麽無恥了”

“你...”皇上雨語塞,羞的面紅耳赤,在別的方面應對自如,唯獨在這方面一無所知。

張子然難得看到皇上慌亂,“我是你的男人,什麽都沒做怎麽無恥了,再說了,我只是病後虛弱,又補的太過了。”這話也是說給他自己聽的。

“哼!那你以後還是吃的清淡點吧!”皇上輕輕跺腳,轉身離去,

在門口碰上正準備進來的段清研,“皇上,邊關急報,奏折已經放在議事房了。”

皇上深呼吸整理心緒,“去議事房!”

段清研看出皇上面色不對,“發生什麽事了嗎?”

“什麽事也沒有!”皇上已經率先向議事房的方向走去。

段清研向臨華殿裏看了一眼,急忙跟上皇上。

張子然洗幹淨手上的血跡,心裏懊惱,明知道這個女人心狠手辣,還這麽不争氣!

沒多久晚飯送來了,趙明全一打開就愣住了,“這搞錯了吧!”

張子然看過去差點沒吐出一口老血,一碗白粥,一小碟鹹菜,外加一個窩頭,這就是他的晚飯。

耳邊又響起皇上臨走前的話,可是這也太清淡了吧!他還是個傷員啊,還是為了救她受的傷,這個沒良心的女人,這下就算她是皇上,他也要給她好看!

議事房中,桌子上只有一份奏折,皇上秀眉緊蹙,星眸閃着火光,直直的盯着明滅不定的燭火。

段清研也是急的不行,“這次太師也太放肆了,運去邊關的軍糧是供給前線拼命的戰士的,怎麽能搞錯運送成了木料渣滓,分明是太師故意安排的!”

“朕讓你安插在軍營裏的人有消息傳回來嗎?”皇上倒是冷靜些,一絲慌亂都沒有。

段清研搖頭,“奏折是八百裏加急,消息要快兩天,後天應該消息應該就會到了。”

皇上正了正身體,拿起筆快速寫下一封信遞給段清研。

“找個可靠的人,送去青州,給駐紮在那裏的萬将軍送去。”

段清研接過信轉身準備走,又被皇上叫住。

“清研,還是你親自送去,別人朕不放心,此事事關邊關戰士幾十萬條人命。”

“可是我走了誰來保護你!”段清研也是分身乏術。

皇上笑的從容,“我的身手你還不知道嗎?”

段清研還是不放心,“可是這宮裏人多手雜,太師那邊又虎視眈眈,我怕...”

“沒事的,你快去快回,最多也就七八天。”

“...是!”段清研只能聽命,“您要保重!”

皇上笑的溫馨,段清研總想擋在她前面,生怕她遇到半點危險,這世上恐怕沒有人能像段清研一樣了。

忽然一個挺闊的背影浮現眼前,令她眉頭輕蹙,不知道張子然晚飯吃的怎麽樣了,因為一時生氣讓禦膳房給了他那樣的晚飯,他還有傷在身,想到這忍不住責怪自己太莽撞了。

可是誰讓那個張子然太輕浮,竟然對着她流鼻血,一想到張子然一臉呆滞茫然,發現流鼻血手忙腳亂的樣子,忍不住笑出聲。

笑聲很輕,還是引來外面的宮女進來詢問,“皇上是有什麽吩咐嗎?”

“...擺駕臨華殿。”

剛走出議事房,一席白衣的斯年就擋住了去路,他也聽到皇上說了擺駕臨華殿,又是去找那個張子然,只是暗夜裏看不清他冷的結冰的神情。

皇上也認出了來人,笑容不親不近,“斯年,這麽晚了,你來議事房是有什麽事嗎?”

斯年拱手行禮,聲音軟糯的膩人,“臣見今晚月色撩人,又聽聞皇上還未睡下,特意帶了些酒菜過來看望!”

這暗示已經很明顯了,皇上卻裝作沒聽懂的樣子,“斯年有心了,只是等會還有大臣要來,不便飲酒,”

“不方便就算了,這也沒什麽。”斯年大方微笑,向皇上走進兩步,“剛才聽皇上說要去看張子然,臣也想去看望,可惜今天早上去被拒之門外,恐怕只有借着皇上的面子,才能拜訪...”

皇上眼神咕嚕一轉,邁開腳步向前走去,“他還在病中,朕想讓他盡快養好身體,既然你想探望,那就一起吧!”

斯年眯眼微笑,加快腳步跟上,“謝皇上!”

一路走來,皇上把斯年跟随行的宮女太監遠遠的甩在後面。

段斯年累的氣喘噓噓,人身後的太監宮女們已經累到翻白眼,再看向皇上,明明她只是很輕松的在走,卻比他們跑的還快。

到了臨華殿,皇上也不等通報,徑直走了進去,大模大樣的坐在張子然床邊,“已經給你報仇了,看看可還滿意?”

張子然愣了,“報什麽仇?你是說那個柴豹?”

“不是,是斯年。”

張子然只想對付柴豹跟錢玉昆,至于斯年,聽說當時他也沒動手。

皇上話音剛落,斯年就扶着門框進來了,“呼...皇上...呼...”

張子然本來不滿意,但是看到斯年氣都喘不上來的樣子心裏大呼過瘾,斯年這狼狽的樣子夠他笑一陣子的了,相信門口的趙明全也看到了,他也就不計較了。

但是晚飯這個仇他還沒報呢,俊朗的臉上露出邪魅一笑,大手就搭在皇上肩頭,近距離的看着皇上絕美的側顏。

“皇上這麽心疼我,當然滿意了,只是晚飯還,沒有吃飽...”

皇上自知理虧,任張子然帶着薄荷的口氣吹在耳邊,暗暗咬牙,“那你還想吃點什麽?”

張子然狎笑更甚,對着皇上比了個口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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