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雨夜驚魂
張子然沒有說話,讓趙明全擦幹淨身體。
“公子,外面吓着雨,您還要出去啊?”趙明全擔心,也想跟着。
“我想一個人走走,不會走遠的。”張子然撐起一把油紙傘,沖進雨裏。
雨勢漸漸小了,張子然收起傘,漫步在蒙蒙細雨中,享受着難得的靜谧時光。
不知不覺間,竟然走到皇上入住的主屋,比他們的要寬敞許多,門兩旁站着兩名随行太監。
“這麽晚了還不回來。”張子然嘟哝一聲,繼續向前走去。
這條路是彎路,直接繞到屋子後面,張子然看着窗戶漆黑一片,歪了歪嘴巴。
自從跟何鳴練了幾天,聽力也提高不少,敏銳的捕捉到樹林間又人向這邊跑過來,而且不止一個,張子然身手敏捷躲到一顆大樹後面,周圍草叢豐茂,擋的嚴嚴實實的。
只見兩名身穿黑衣蒙着面的女人從樹後跳出來,其中一個好像還受傷了,捂着右手小臂向這邊跑來。
“抓賊啊~”遠處呼喊聲漸漸逼近,已經有火光映過來。
其中沒受傷的那人擡頭看到前面也有人堵過來,四下張望,也注意到張子然躲藏的這個地方,“來這裏!”攙扶着受傷的那個人躲到大樹後面。
張子然不慌不忙,他已經認出這兩人是誰了,就是段聿修跟段清研,“你們好啊~”
“是誰!”段聿修跟段清研反應靈敏,一個出拳一個擡腳,上下夾攻。
看清對方是張子然急忙收住手,“怎麽是你?”
“噓~”張子然示意她們倆噤聲,已經看到舉着火把的官兵追過來了。
段聿修神情自若,但是緊咬的牙關說明她正忍受這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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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子然順着她胳膊看過去,雖然流血不多,但是傷口卻不小,皮肉已經翻卷過來,浸泡了雨水沖掉血漬微微泛白。
他看不下去了,胸口抽抽的疼,這樣下去士兵只要周圍查找不難發現他們,忍不住低聲道,“你們在這裏不要出聲。”
“你別出去!”段聿修低聲呵斥,卻見他已經走出去了。
張子然跑到路上張開手臂揮舞,并大聲喊道,“快來人啊~抓賊啊~”
“他要幹什麽!”段清研不敢相信,“他要出賣您!”
“再等等~”段聿修總覺得沒這麽簡單,拉住段清研藏好。
官兵已經跑到張子然身邊,為首的仔細辨認了一會,“原來是張公子,您這麽晚了什麽還在這裏?”
“我看這邊雨景很好,想出來散步的,迷了路才走到這裏。”張子然故作驚慌,指着另一邊的兩條小徑,肯定的道,“兩個人向左邊這條路逃走了。”
“這條路?”為首的顯然不信,“這條路是死胡同,我看那兩個人對這裏的地形還挺了解的,怎麽會往死路上走?”
死胡同!張子然表情僵硬了,現在改口就露餡了,無比堅定的指着左邊的小路道,“就是這條路沒錯,我看的清清楚楚,你們現在追過去正好堵上!”
“您确定?”為首的眼睛在兩條路跟張子然只見來回觀望,“分成兩隊,一對一條路!”
張子然看着為首的士兵還不走,有些心虛,難道這人看出來什麽了!眼睛也不敢往回看。
“公子,如果抓到賊人,屬下一定禀告太師重重賞你,但是如果沒有的話,恐怕太師也要追究的。”為首的士兵張口卻說太師,眼神陰狠的看着張子然。
張子然挺胸擡頭,一臉正氣,“那你還不快去追,晚了人就真跑了,到時候你別賴我,早知道就說什麽都不知道了~”說完還怨怼的回瞪過去。
“告辭。”那人看了看追去的方向,不放心追過去。
看人走遠了,張子然才回身擺手,“你們快走。”
段聿修重重點頭,兩人就沿着樹後的牆角走回段聿修屋後的窗戶處,推開本就虛掩的窗戶,翻身跳進去。
張子然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在原地站着,看雨點又大了還撐起了傘。
不多時兩條路上的人都跑回來了,紛紛表示沒看到蹤跡。
“公子,您剛才說人往那邊跑了,可是為什麽兩條路上都沒看到人?”為首的人面色不善。
“是嗎?那人回去哪了呢?”張子然一臉無辜,還質問回去,“你們确定所有的角落都搜查遍了?”
“當然!公子難道不應該給個交代嗎?”那人步步緊逼。
張子然站定不動,“我只說了我看到的,找不到人是你們沒本是,怎麽還反過來責怪我,難道你們就是這樣給太師辦事的?”
“怎麽為太師辦事不用您教,但是現在要勞煩公子跟我們走一趟。”說着就有士兵圍上來。
“大膽,你們想幹什麽,我是皇上的男妃,就算你們是太師的人呢也沒權利抓我!”張子然巋然不動,他料定對方不敢動他。
但是他錯了,兩名士兵直接将他手反抓在背後,傘也被扔到一邊斷成兩截,為首的人陰笑道,“我不管你是男妃女妃,耽誤了太師辦事都找抓不誤。而且現在也不是抓,只是請您去跟太師解釋一下,等誤會解開了,自然會放您回來的。”
“你們真是膽大包天,還不快放開我,當心我去皇上那裏告你們一狀~”張子然這才慌了神,要是落到太師手裏,還不照死了折磨他啊。
“哈哈~等您告訴了皇上再說吧!”那人毫無懼色,大手一揮,“太師正想見見你呢,你就自己送上門來了,帶走!”
“放開我~”張子然怎麽掙紮也于事無補,絕望的回頭看向空空如也的大路。
段聿修卻忽然出現在他們前面,“你們這是在做什麽?”
為首的人怔住了,還是跪下行禮,“屬下叩見皇上!”
“叩見皇上!”中士兵也下跪,只有張子然獨自站着。
段聿修擡手趁他們低頭之際,沖張子然勾勾手指,張子然歡快的跑過去。
“你們都起來吧!”
為首的人起身不甘的看向張子然,又拱手道,“皇上,屬下等奉命追拿賊人,好不容易快追上了卻被張子然蒙騙,致使賊人逃脫,屬下要将他帶回去查問。”
“哦~你這麽說張子然是跟賊人一夥的了?”段聿修神情平靜,看不出偏幫哪方。
“我沒有,他們當時追過來時那兩個人已經跑遠了,我剛好看到,還主動上去告訴他們行蹤,誰知他們慢吞吞的讓人家跑了,卻拉我去擋劍,我真是冤枉啊~早知道就不告訴他們了~”張子然委屈的不行,就差一把鼻涕一把淚了。
“你胡說!明明就是你故意指錯方向的!”
“我怎麽指錯方向了,當時只有兩條路,我很明确的告訴你是哪一條,你不信,非磨磨蹭蹭問半天,最後你不是兩條路都追上去了嗎?人已經跑了關 我什麽事!”
“明明···”
“都住嘴!”段聿修擡起右手制止他們争吵,“你一言我一語的也說不清楚,朕來問你,你是當班的守衛嗎?”
那人挺直了胸膛,“是!”
段清研在後面緩緩開口,“回話之前應該說回禀皇上。”
“···回禀皇上,屬下今夜當班。”那人有些不滿,卻不敢表露。
段聿修神情不變,“那好,你當班期間有賊人闖入,已經失職,又讓賊人逃脫,更是無能。”
那人想争辯,“那是因為···”
“住嘴,竟然敢打斷皇上說話,你好大的狗膽!”段清研直接拔劍,劍尖制止為首守衛的脖頸。
那守衛立刻噤聲,不停感動喉結。
段聿修及所需說道,“不管什麽原因,你已經失職。你說是因為張子然亂指方向,才導致你沒有抓住賊人,那麽你能證明張子然指的方向是假的嗎?還是你能證明那賊人并不是從那個方向逃走的?”
守衛都不說話了,人都逃走了,根本沒辦法證明。
“不能證明是吧,那朕只有相信張子然說的沒錯,當時那人就是從那條路逃走的,那就是你···庸才一個,還推卸責任,來人,把他待下去嚴加拷問,說不定是賊人同夥,故意放跑的。”
“皇上!你無權處置屬下,屬下是太師的直隸部屬,出了任何事都要經過太師才行!”為首的侍衛慌了,直接搬出太師想給皇上壓力。
可是段聿修也不是吃素的,心裏的火正好沒地方發呢,“出了什麽事都要經過太師,你的意思是太師比朕大了?”
那人才驚覺說錯話,慌忙跪下求饒,“皇上,屬下并無此意,只是···只是···只是太師有命再身,不論什麽事也要先回去複命才對。”
“回去複命可以,但只能回去人頭。”段聿修眼神冰冷仿佛看着死人,手輕輕一揮,段清研手起刀落,那守衛人頭落地。
“啊~”張子然從沒見過殺人,驚吓的連連後退,直接癱坐在地上。
段聿修回頭看了他一眼,讓段清研先扶他回去,對跪了一地的士兵道,“他無才無能,蔑視皇威,又意指太師謀反,朕是在替太師清理手下,你們回去複命去吧。”
“是~”衆士兵起身,倉皇退下。
“回來!”段聿修一聲令下,衆人又急忙回來,“把他也帶上!”
“是~”
段聿修回到房間,段清研正給張子然拿來熱手巾,“你擦擦臉吧。”
“不用~”張子然有些恍惚,眼神恐懼,一個好好的人說沒就沒了,還是在他眼前身首分離的。
“清研,你去拿套衣服給他換上。”段聿修坐到張自然身邊,淡淡的道,“你是不是沒見過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