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李文思低頭瞥見蔡仲青下身的衣裳貼在他的大腿上,勾勒出修長的身段,不由得喉嚨一緊,卻是微笑道:「衣裳都濕了,我們脫下來擰一擰吧,不然容易傷風。」

蔡仲青不疑有他,發現王爺看着自己,便上前幫王爺先脫了衣裳,擰幹了水,挂在樹杈上。

随後脫下自己的衣裳,正要擰的時候,王爺已抱住了他的腰:「仲青,今夜教爺好找,不來慰勞爺一番嗎?」

蔡仲青被王爺緊緊抱在懷中,不由心神微蕩,方才的驚怒恐懼似乎已然被王爺驅散,只剩下一些不安:「連公子他……」

「沒關系,我們就抱一次,連公子他不會知道的。」

蔡仲青驚道:「連公子沒和王爺說什麽嗎?」

李文思一頭霧水:「他說什麽了?他就說你不知怎地,忽然跑出去,讓我來尋你。可見他也是關心你的。」

蔡仲青沒想到連海潮竟然什麽也沒說,心中疑慮重重,可是被王爺親吻的時候,他便不由自主地把這一切都抛之腦後了。

這一番床笫之歡過後就到了深夜,海邊風大,衣裳已吹了個半幹,他們穿了衣裳回去,想到可能會遇到連海潮,蔡仲青此時已是破罐子破摔,看到王爺慎重的表情,差點沒告訴他,何必這麽小心,連海潮早就知道了。

兩人心懷忐忑地回到營地,卻發現連海潮已經睡下了,不由都是松了一口氣。他昨天晚上抱回的那條魚放在鍋裏,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卻還沒剖腹取腸。蔡仲青便讓王爺先睡,他去把魚處理好了,明天早上吃。

次日早上,蔡仲青起了個大早,生火做飯。

連海潮從山洞中出來,神情自若,蔡仲青端了菜給他,他也是接過來就吃,沒有多說一句廢話。

李文思什麽也不知道,倒是輕松得很,風卷殘雲地把魚肉和野菜湯吃完。

連海潮見李文思吃完後,忽地擡起頭道:「王爺今日是不是還要去打獵?早些去吧,一日之計在于晨,莫要耽擱了。」

蔡仲青現在一聽到「打獵」這兩個字就發顫,但聽到連海潮鎮定的聲音,像是「打獵」這個詞依舊十分純潔一般,不敢置信地看向連海潮,卻見連海潮神色沉靜,仿佛什麽事也沒有發生。

蔡仲青幾乎懷疑,自己昨天是不是産生了幻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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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聽得連海潮繼續道:「打獵去得早些,說不定會有別的收獲呢?」

李文思不疑有他,這話也是他以前經常說的,多一些獵物多一點保障。他和蔡仲青不同路,一個上山一個下山,沒道理一起出發,便收拾東西,告辭離去了。

蔡仲青只覺得早飯幾乎吃不下去,他已經做好了撕破臉的準備,卻沒想到連海潮還想瞞着。

「連公子,你這是什麽意思?難不成還想繼續趁我們不在的時候吃魚?」

「對,我就是想繼續吃魚。小親親,快去和王爺幕天席地去吧!」

蔡仲青沒想到連「小親親」這個稱呼他也知道,一時之間,冷汗直流,他不知道幕天席地的意思,問道:「木什麽?」

連海潮笑道:「以天為被,以地為床,就是幕天席地了。王爺和小親親在野地裏這樣那樣,可真是快活得很!」

蔡仲青大怒,但又拿他毫無辦法,若是這事暴露出來,王爺也就知道連公子已經知道他們之間的關系了,那要王爺如何自處?王爺為了隐瞞這事,都不知道多辛苦了。

蔡仲青忍着氣,恨恨地想:便宜他了,可惡!偷魚!都吃飽了,晚上還要再吃一份!

他不想再和連海潮說話,飛快地把自己的早飯吃完,飛快收拾了一遍,匆匆去了岸邊。

他憂心接下來的魚若是再這麽三兩天地少一條,怕是根本不夠吃,于是拚命想要多釣兩條。然而釣魚是要心平氣和的,他被連海潮這一氣,心浮氣躁,今天的收獲更是寥寥,到傍晚才拎着兩條小魚,頂着寒風回去。

天氣十分寒冷,連鳥都不見一只,李文思也是空手而歸。他今天原本是想「打獵」的,但回想到昨天晚上寒風灌進帳篷,兩人活生生被凍醒,不得不靠在一起取暖,李文思不得不先去忙着建造茅屋。

加那茅屋他計劃做三間,正好三個人住,他居中,蔡仲青和連海潮一人一間。外面繞一圈花牆,離取水的地方也近,實在是個景致天然的所在。李文思喜歡得很,打算做好了,哪天帶連海潮過來,給他一個驚喜。說不定連海潮又會詩興大發,作詩一首。

今天晚上回來,他原想告訴二人茅屋的進度,可是發現連海潮和蔡仲青都默不作聲。雖然以前他倆說話就少,可李文思還是感覺到氣氛有點不對。

他還以為是因為冬天,吃不飽穿不暖的緣故,正要安慰他們,蔡仲青已将魚湯端給了他。他一看碗裏還有一條魚,熱氣騰騰的湯冒著白霧,聞着就鮮得很。

這不是有魚嗎?何苦悶悶不樂的?

他顧不得多說,趕緊喝上一口,登時從口中熨帖到胃裏。也不知蔡仲青是怎麽弄的,明明只有鹽,還是帶沙的苦鹽,偏偏就能給他做出這千般好萬般妙的滋味來。

蔡仲青回來時,不動聲色地又把鹹魚數了一回,發現魚居然又少了一條!

他忍住了沒向連海潮發難,心想自己也有不對。昨天下午生氣歸生氣,不該耽誤了做飯,讓連海潮少了一頓飯沒吃,就當那條魚給他加菜了。

可連海潮應該才吃過吧?怎麽還有臉讓自己給他盛魚湯?

蔡仲青氣得七竅生煙,分魚的時候恨不得只給連海潮一個魚鳍!

但王爺還在,他不能當着王爺的面撕破臉,只好把魚尾巴連着的一點肉扒給了連海潮。

連海潮果然投給了他一個冰冷的眼神。

蔡仲青夷然不懼,今天就只有兩條小魚,給王爺一條大的,剩下的這條就是他和連海潮分,連海潮都吃過了,喝點湯就算了,自己還給他分了肉!

蔡仲青忍着心痛,強行将目光從那條扒出去的魚尾巴移回來,低頭吃自己的。

天氣寒冷,吃得又少,蔡仲青和李文思也都沒有歡愛的意思,想早點休息,可是半夜裏越來越冷,讓他們兩人又忍不住抱在了一起。

李文思醒過來時,便看到他和蔡仲青四肢糾纏,抱得幾乎像一個人,便又忍不住疼愛了他一番。

蔡仲青天天在海邊吹冷風釣魚,晚上還要應付王爺的需索無度,有時白天王爺還會尋到岸邊來,讓他身心俱疲。回到營地,還要兩個人等着他做飯,只能勉力支撐。釣到魚的時候就做鮮魚,釣不到就割一條鹹魚。

他忙裏偷閑,抽空把挂着的閑魚數一下,卻發現少了好多條,這才發現,連海潮變本加厲,那鹹魚幾乎每天都少一條!

不是說這鹽有毒,不能多吃的嗎?你怎麽不被毒死?

極大的憤怒讓蔡仲青忘記了不久前和連海潮對峙時的羞恥,在連海潮伸筷子要夾大碗裏沒分出去的魚肉時,蔡仲青用筷子打了連海潮的手:「不許吃了!」

連海潮冷冷道:「做什麽不許我吃?」

蔡仲青大聲道:「你幾天吃一條就得了,為什麽天天都要吃?白天偷吃魚,晚上還要再吃!」

連海潮道:「你五十幾條魚,我吃你幾條怎麽了?」

王爺聽到他們争吵,臉陰沉得滴出水來:「怎麽了?咋咋呼呼的?」

蔡仲青舍不得王爺挨餓,連海潮多吃了,也就意味着他和王爺少吃了,他挨餓也就罷了,餓到王爺他會心疼。

雖然鹹魚有五十幾條,可是這幾天他沒釣到魚,晚上還要吃,入不敷出,吃起來是很快的,可能十幾天就吃完了。

此時聽得王爺詢問,蔡仲青辯解道:「王爺,連公子他每天趁我們不在,偷我們的魚吃……」

李文思沒想到這個偷字居然有一天和他心目中高潔無比的連海潮放在一處,只見連海潮冷笑不語,蔡仲青卻急着告狀,生生地被連海潮比了下去。他一個耳光甩到了蔡仲青臉上。

「賤人,你敢!一日為奴,終身為奴!你就是為我死了也是應該的!算計幾片肉,你怎麽不去一頭撞死!」

他是習武之人,即便不用內力,手勁也是極大,這一耳光打得蔡仲青踉跄退了幾步,嘴角都破了。

蔡仲青難以置信地看着李文思,不由自助地露出受傷的神色。

李文思看到他這般表情,心中又是一軟,還沒來得及後悔,連海潮已冷笑一聲:「別在我面前演戲了,你不是很愛叫他小親親的麽?怎麽轉眼就打得他吐血?」

李文思聞言大驚失色:「連世弟此話從何說起?」

「你不讓我好過,天天吃不飽,還要挖野菜,還要讓你的家奴欺負我!看到我現在這麽狼狽,你是不是很高興?我從小就讨厭你了!」

李文思沒想到一向冷靜清雅的連海潮居然罵他,呆在當地,作聲不得。心中想道:自己小時候可曾欺負過他?他和連海潮雖然同在京城長大,但皇孫子弟和朝廷清貴一向很少來往的,或許他小時候見過連海潮,欺負過他,但早就忘記了,最近兩年他才和連海潮走得近些,沒想到連海潮還記得小時候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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