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喝點甜的,心情會好一些

二樓樓梯口站着一夥人,看模樣是剛剛吃完飯正打算下樓。

時轍本來還不錯的心情瞬間降到了谷底,沒想到出門吃個飯,還能碰到薛子贏這傻逼。

雖然他們二人的學校都是在大學城這邊,但是基本上不怎麽碰面。

時轍稍微一看就明白薛子贏為什麽突然敢出聲了——無非就是仗着身邊的人多,以為他不敢動手呗。

他睨了薛子贏一眼,嗤笑道:“關你什麽事?”

薛子贏虛僞地笑了笑:“我是你哥,關心一下你怎麽了?”

他話音落下,身後就有人出聲問道:“贏哥,他就是你之前和我們說的那個繼弟啊?”

薛子贏:“對。”

他一應下,周邊的人紛紛開口。

“薛子贏,你這哥哥當得不怎樣啊,人家都不領你的情。”

“他脾氣這樣,你爸都不管管的?”

“人家野得連自己親媽的關心都不領情,薛叔叔也管不了,更何況是贏哥。”

“有的人骨子裏就這樣了,再怎麽好的家庭都糾正不過來的。”

那幾個人說出來的話越來越難聽,薛子贏任由他們說,也不勸阻。

時轍知道薛子贏是故意的,卻也不生氣,好整以暇地看着那群人表演。

“想打架?”

突如其來的聲音打碎了時轍的淡定,他吃驚地轉過頭。

駱行之慢條斯理地解開襯衫袖子的紐扣,袖子微微卷起,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一步上前。

他神色依舊冷峻,一雙眼睛銳利而危險,周身籠罩一股莫名的氣勢。

薛子贏幾人一時間都有些被震懾住了,愣是沒一個敢吱聲的。

時轍看着駱行之,神色有些恍惚,埋藏在記憶深處的畫面控制不住地浮現在眼前。

狹窄的、破舊的胡同裏,那個少年也是這麽擋在他前面,握着拳頭,銳氣十足、凜然無懼地向對面那群圍堵他的人走去。

引着他們的服務員被駱行之這副架勢吓了一大跳,趕緊出面勸阻:“這位客人,小店擁擠,還請不要在這裏聚衆鬥毆打架。”

經過服務員這麽打岔,薛子贏回過神。

這家餐廳有保安,他們就算想打也打不起來。

薛子贏有些忌憚地說:“駱行之,沒想到連你這樣的人都淪陷了,不過你這麽向着他,沒幾天說不定就要被他像條狗一樣抛棄了。”

駱行之神色依舊冷峻:“和你有關系?”

薛子贏一滞。

“薛子贏,你這麽有膽氣,怎麽平時連個影也見不到?”時轍從回憶中回過神,開口譏諷道,“不會是不敢出現在我面前吧?”

他本來還打算看着這群人演猴戲的。現在駱行之都替他出頭了,他也不好再袖手旁觀。

薛子贏笑容玩味:“可能是因為我們的消費有些差別,所以碰不上面吧,你是不是錢不夠花啊?要是實在缺錢,大可以來找我。”

“不巧,前幾天國家獎學金剛剛發下來,錢我還真不怎麽缺。”時轍同樣笑了笑,“倒是你,薛叔叔捐了不少錢才讓你上的好大學,你不思進取就算了,花錢還這麽大手大腳,薛叔叔給你的錢夠交重修費嗎?”

他話音落下,薛子贏周邊的幾個人看薛子贏的眼神都隐約有些變化。

“你TM……!”被當衆揭開遮羞布,薛子贏頓時和戳到痛處似的氣得有些跳腳,卻又無可反駁,只能面露兇狠地瞪着時轍。

時轍卻不再理會他,這要是在別的地,薛子贏早就滿地找牙了,這裏禁止打架,不能動手,多說也沒什麽意義。

反正能讓薛子贏小範圍社死,他已經贏了。

時轍轉過頭和戰戰兢兢的服務員說:“麻煩接着給我們引路吧。”

服務員頓時如蒙大赦:“這邊請!”

薛子贏氣急敗壞,卻又做不了什麽,只能看着時轍和駱行之走開。

邁步前,駱行之不動聲色地瞥了眼薛子贏,眼底掠過一抹冷色。

當初時轍突然搬家,他聽周圍人的人,時轍的媽媽改嫁給一位有錢人。

他原以為,時轍應該有了個不錯的家庭,不再被人欺負。可現在看起來,似乎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樣。

“你剛剛……”在座位上坐下,時轍猶豫了下,還是開口說道。

駱行之不等他問完,率先開口:“看那家夥不順眼。”

時轍有些不信:“真的?看來是我自作多情了,我還以為是為了我呢。”

駱行之:“你也可以這麽想。”

“你這麽遷就我,我可是很容易就得寸進尺,誤會你在哄我的。”時轍忍不住笑着說。

駱行之由着他說笑,也不否認,把菜單遞給他:“點菜。”

時轍:“……”

點完菜,時轍把菜單遞給駱行之。

駱行之勾了兩個菜,似乎還不打算結束,又開始翻頁。

時轍在對面看着,忍不住勸道:“這麽多夠了吧,我們就兩個人,好像也吃不了那麽多。”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話起了作用,駱行之的動作一頓,把菜單合上,招手讓服務員上來收菜單。

服務員前腳剛剛收走菜單,後腳駱行之就從座位上起身,朝着樓梯的方向走去:“我去買點東西。”

時轍點點頭,打開手機上的小游戲。

沒等他玩兩把,駱行之回來了,手上還拎着兩杯東西,看起來似乎是……奶茶?

時轍還沒反應過來,駱行之就把其中一杯遞了過來:“喝點甜的,心情會好一些。”

時轍唇邊的笑意淡了下來,說:“這都被你看出來了。”

他現在心情的确是不怎麽好。

不是因為薛子贏,而是想起了回不去的過去,以及……可能再也見不到的人。

駱行之沒回答,只說:“一直戴着面具,不累嗎?”

“累啊。”既然被看出來了,時轍也不再掩飾,他低笑一聲,笑裏摻雜了點苦澀和戲谑,“如果不是走投無路,誰願意帶着面具活着呢。”

駱行之靜靜地凝視着時轍,說着話的時候,他微垂着眼,雖然在笑,看起來卻是落寞的、脆弱的。

這份脆弱感一瞬而逝,他緊接着又露出和平時一般無二的笑:“謝謝。”

望着那無可挑剔的客套笑容,駱行之的心莫名地揪了一下:“不客氣。”

時轍戳破奶茶,喝了一口,也不知道是因為奶茶的作用,還是因為和駱行之傾訴了一點內心的郁悶,他本有些低落的心情好轉了些。

又喝了一口奶茶,時轍終于壓下有些起伏的情緒,忍不住玩笑道:“駱行之,你是不是被人魂穿了?”

駱行之:“?”

時轍眨眨眼:“像你這樣的人,竟然也會認同吃甜心情會變好這句話。”

而且還專門去買奶茶,怎麽看都不太像他的處事風格。

“聽別人說的。”駱行之看着眼前的“別人”,眼裏不自覺的地帶了些笑,他突然有些好奇他在時轍心中的印象,問,“在你看來,我是什麽樣的人?”

時轍想了想,總結道:“……南極冰山?”

駱.南極冰山.行之:“……”

這直接人都不是了。

時轍見他有些無語,忽地有種“讓冰山表情變化就算勝利”的奇怪成就感,輕笑出聲:“那是第一印象。”

駱行之:“那現在呢?”

時轍:“現在的印象,是一個表裏不一的……大好人。”

駱行之挑眉:“表裏不一?”

時轍:“看着冷冰冰的,其實人還不錯。”

駱行之也不糾正他,只是短促地勾了勾唇角,算是承認。

在微妙而融洽的氣氛中,兩人吃完了飯。

結賬的時候,時轍看了眼賬單上的數字,小聲說:“要不還是AA吧?”

駱行之搖搖頭,收起賬單:“不用。”

見駱行之态度堅決,時轍身體微微傾斜,腦袋往駱行之那兒靠了靠,在肩膀幾乎要碰上對方的肩膀時停下,用只有他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調侃道:“99一條的內褲就能換一頓這麽豐盛的晚安,那我可賺大了。你要不要考慮一下,再拿幾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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