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充滿罪惡的男人

駱行之不假思索:“可以,你來多少,我都照單全收。”

時轍很不客氣地笑着:“行啊,等我什麽時候沒錢吃飯,就找你。”

正說着話,收銀員端出一個擺滿小盒子的托盤:“兩位帥哥,我們餐廳今天有活動,你們的消費額已經到了,可以任選一款盲盒帶走哦。”

“你抽吧。”駱行之對時轍說。

“我手氣向來不好,你确定?”時轍問。

駱行之:“你抽的,自然是給你的。”

意思就是東西是你的,運氣好壞無所謂。

他都這麽說了,時轍也沒了心理負擔,随便選了個小盒子抓在手裏。

兩人正要邁出餐廳大門,餐廳裏放的音樂正好結束,切到了下一首,聽到前奏,時轍停了下來。

駱行之走在前頭,已經推開門走了出去,發現身後的人沒跟出來,他回過身看了眼時轍,一手撐着門不讓它關上。

“等我一下。”時轍飛快說完,拿出手機,調出聽歌識曲模式。

等識別出歌名,時轍也不磨蹭,快步跟上駱行之,主動解釋道:“我參加了我們學校的十佳歌手比賽,本來還沒想好初賽要唱哪首歌,剛剛那首挺合适的,就停下來識別個歌名。”

駱行之松開撐門的手:“十佳歌手?”

“對啊,我本來是不打算參加的,可惜被人暗算了。”時轍抱怨完,突然收聲。

一般來說,這種煩心事他一般寧願爛在肚子裏自己消化也不會向別人傾訴,大概是因為剛剛和駱行之傾訴過、稍微有些交心的緣故,他下意識就說出來了。

駱行之微微蹙眉:“暗算?”

“也不算吧,只是一些滑稽到讓人捧腹大笑的事。”話都說出來了,時轍稍微猶豫了一下,也不再遮遮掩掩,簡單地把事情說了一下。

“事情大概就是這樣。”

時轍慢悠悠地說完,語調平靜得和在敘述一件稀疏平常的事:“他想要我丢臉,我要是拿下好名次,這人的臉色應該會很精彩。”

看着他不是很在乎,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駱行之跟着低笑了下:“你會成功的。”

時轍瞄了他一眼,笑了笑:“承你吉言。”

兩人邊說邊往回走,路過一家雜貨鋪的時候,駱行之提出要買點日用品。

時轍跟着他一起進店轉了轉,最後從冰箱裏抓了幾瓶酸奶。

因為駱行之還在挑選別的東西,時轍幹脆先一步去收銀臺結賬。

他前腳剛到門邊,後腳門外就走進來兩個女生,和他打招呼:“剛剛在外面看到背影就覺得眼熟,結果還真的是你啊時轍!”

來人是班裏那幾個時不時開他玩笑的幾個女生。

時轍微笑着和她們打了招呼,其中一個女生目光在他身上轉了轉,笑着說:“剛剛在你身旁的那個就是你的新男友吧?看來我們還挺幸運的。”

時轍:“……”不是,等等,你們是不是誤會了什麽?!

他張了張嘴,正打算解釋,恰好駱行之挑完東西走過來,見時轍和倆女生說話,以為是出了什麽事,走到他身後,低聲問道:“怎麽了?”

女生看清駱行之的臉,臉上的笑都被驚訝給擠沒了,還是她旁邊的好友掐了她一把才回過神,打了個哈哈:“沒什麽,就是難得在外面偶遇時校草,打個招呼,就不擾你們了。”

說完兩人一塊落荒而逃。

時轍有些好笑地看向駱行之,語調輕快:“怎麽辦,我倆之間的關系怕是要被誤會到底了。”

駱行之很淡定:“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其實現在算好的了,沒把握的時候還不會亂蓋章,有一陣子和我拼桌吃飯的都被人誤會是我男朋友,整得後來我去餐廳吃飯,就算再怎麽沒位置,都沒人願意和我同桌吃。”時轍略有感慨,嘆了口氣,“仔細想想,我還真是個充滿罪惡的男人。”

駱行之看着他這副帶着點驕傲和小得意的表情,莫名地想看他紅着耳朵的模樣。

只可惜,現在還在外面,一旁還有店員在看着,他想了想還是沒接話,只是象征性地微微颔首作為自己在聽的回應,視線落在時轍手裏的酸奶上,倒是對時轍現在的喜好多了解了一些。

沒記錯的話,冰箱似乎還放着兩瓶一模一樣的酸奶。

買完東西,兩人往回走。

途徑天橋的時候,時轍停頓了一下,還是和駱行之說:“我去買個東西,要不你先回去?”

駱行之:“不用,就當消食了。”

“……”他都這麽說了,時轍自然也不會再多說什麽,徑直往天橋上走去。

因為位處商業街,這座天橋不僅承擔着讓行人過馬路的責任,還起了連接兩棟商業大廈的作用。

這會兒是晚上,天橋上來來往往都是人。

在天橋不占道的角落裏,擺着一個簡陋的小攤,上面擺滿了各式各樣的中國結。

時轍輕車熟路地走到小攤前,彎下腰問道:“這些玩意兒怎麽賣?”

攤主是一個頭發近乎全白的阿婆,時轍問她的時候她還在低着頭用手編織着結,聽到詢問聲她停下手中的動作,動作緩慢地擡起頭:“小的三元一個,五元兩個,稍微大一點的是五元一個,再大一些的是八塊一個。”

時轍随便抓了兩個小的,正要付錢,結果阿婆突然把放在攤上的收款碼給收了起來。

時轍沒掃上碼,問:“阿婆,您這是不賣了?”

阿婆說:“你是老顧客,這錢我不收,這兩個結白送你了。”

時轍睜眼說瞎話:“那什麽,您是不是認錯人了?”

阿婆盯着他看了會兒,笑了起來:“老婆子我年紀大,沒什麽記性,別人我記不住,你這小夥長這麽俊,又在我這買了幾百個結,我是不可能會記錯的。”

時轍沒法,把兩枚中國結手心握在手心,臨走前,他從兜裏掏出一張五塊紙幣放在攤上用一個結壓住,然後迅速跑開,朗聲道:“阿婆,您編織這結也不容易,我就不占您的便宜了。”

直到下了天橋,駱行之才問道:“你上去就為了買這個?”

他剛剛就在時轍身旁,阿婆說的話他也聽得一清二楚。

“嗯。”時轍應了聲,想了想解釋道,“這位阿婆家裏情況不太好,她沒有兒女,丈夫是個殘疾人,她自己腿腳也不利索,只能靠手工編織一些中國結賺錢,挺不容易的。”

“我去買東西,并不只是單純因為同情而給予施舍,因為我也曾收到過別人的善意幫助,所以在看到有人需要幫助的時候,我會盡自己能力幫他們一把。”時轍眺望着遠處五光十色的燈光,聲音很輕,“可能你會覺得我有些聖母,不過我依舊相信,一個人的善意或許渺小,但是那些被給予善意的人,也有可能會因為自身的經歷,而選擇去給予他人善意。”

“這份善意的傳遞,最終幫到的,可能不止一人。”

都市夜晚的霓虹照在青年身上,給他打上了一層美輪美奂的光。他唇角含笑,眼底映着璀璨奪目的光芒,讓他本就漂亮的眼睛更加吸引人。

駱行之看着眼前人,突然有些挪不開眼。

曾經跟在自己身邊一口一個哥哥的小男孩似乎變了許多,似乎又沒什麽變化——他身上既保留有小時候的影子,也多了許多讓他感到新奇、甚至是驚喜的東西。

良久,駱行之才輕聲說:“你做得很好,聖母的本意不是貶義詞。”

時轍沒太注意駱行之的異樣,他抛了抛手裏的結,從那兩枚結中拿了一枚遞給駱行之,笑容依舊潇灑不羁:“這個送你,就當是我對你請我吃飯的投桃報李。”

駱行之靜靜地站着,沒動。

時轍見他久久不接,問道:“你不喜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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