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

◎心動◎

到陸令詞家的時候, 他早就不知不覺睡着,睡顏安靜平和,好像剛才在車裏表白的人不是他一樣。

可他不知道, 許慕之的心被他攪得一團亂。

在常管家以及司機的幫助下, 他們小心翼翼的将陸令詞背回卧室。

常管家聞着陸令詞身上的酒味, 皺眉道:“先生這是喝了多少?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醉得睡着了。”

許慕之:“陸先生都是為了給我擋酒,真是抱歉,害得他成這樣了。”

常管家連忙擺手:“哎呀,許小姐,我不是責怪你的意思, 就是我這還是第一次看到先生醉成這樣,有點驚訝而已。”

“他是不是基本不喝酒?”許慕之詢問。

常管家用力點頭:“是啊, 先生酒量很差的, 頂多能喝點那種度數不高的紅酒, 這種白酒的話, 他基本上一杯就能倒。”

一杯就倒?

許慕之心裏難受的揪緊。

今天陸令詞至少幫她擋了六七杯。

他估計當時喝完就已經醉了, 然後不知什麽意志力撐着他,一直倒是表現正常。

許慕之心疼的望向床上的男人, 他一直蹙着眉頭, 看起來很不好受,她心念一動,脫口而出:“常管家,麻煩你去接點熱水,我給陸先生擦一下身體。”

“不……”常管家想說不麻煩許小姐了,但剛說完一個字, 他回過味來, 連連點頭:“好, 我馬上去。”

差點幫先生把這種大好事給拒絕了,要是先生醒來,還不得當場開除他。

好險好險!

常管家拍拍腦袋,拐進浴室。

許慕之坐到床邊,動作溫柔的幫他脫西裝外套,好在睡着的陸先生很好擺布,沒幾下就把兩邊的袖子脫下來。

許慕之再接再厲,想把外套從他身下抽出來,但成年男人的體重還是不容小觑,她拉了兩下沒拉動。

“陸先生,你可以擡一下身體嗎?”許慕之嘗試和陸令詞溝通。

他眉目微動,好像是聽到了,兩秒後,往旁邊翻了一個身,許慕之趕緊抽出外套放到一邊,又把他側着的身體擺正,看着他扣得規整的襯衣袖扣,她抿唇猶豫片刻,到底敗在他難受輕蹙的眉間,上手給他一一解開。

從下到上。

束縛褪去,陸令詞明顯舒服許多,眉心的溝壑沒那麽深了。

常管家适時端出一盆溫熱水,許慕之讓他擱床頭櫃,她擰幹毛巾從陸令詞的手掌心開始給他擦。

陸先生的身材很好,穿衣顯瘦,脫衣全是精瘦的肌肉,肌理線條流暢又好看,許慕之給他擦腹部和胸膛的時候,臉頰有點燙。

但她也算是常年身居高位的人,還算平靜的給他擦完,他全程也非常配合,沒做出什麽醉酒之人突然想吐的行為,也沒打酒嗝,就只是乖乖的閉着眼睡。

沒想到有人連醉酒都可以這般優雅。

許慕之無意識的勾唇笑了。

不過男女有別,許慕之便只擦了陸令詞的上半身,下面的只能交給常管家,“常管家,剩下的麻煩你了,我就先回去了。”

常管家接過毛巾:“好的許小姐,我送你下去。”

“不用,我自己就行,你在這裏照顧陸先生,不然我不放心。”許慕之随和的擺擺手,從床邊起來欲走。

驀地,一只滾燙的大掌抓住她的手,“許小姐……”

許慕之心尖悸動,以為他醒了,可觀察兩下,發現應該是在呓語,他夢到她了嗎?

許慕之心裏更亂,她又想起陸令詞在車上的告白。

好喜歡你……

好喜歡你……

不是喜歡,而是好喜歡……

許慕之情不自禁回握住他的大手,又坐回床邊,輕聲哄他:“陸先生,我們下次再見,你今天好好休息。”

陸令詞一聽她聲音就乖,掌心間的力道變小。

許慕之給他塞回被窩裏去,壓了壓被褥:“陸先生,我今天先回家了,等你清醒後,我們再聯系。”

他可能感受到許慕之給的安心,沒有再呓語抓手。

許慕之對常管家颔首一下,輕聲輕腳的離開。

轎車緩緩駛出陸家,身後的中式建築漸行漸遠,許慕之回頭遙遙的看着。

須臾,她擡手按住自己的心髒位置。

一下接一下。

那裏跳得厲害。

陸先生……

陸令詞……

許慕之閉上眼,睫羽輕輕顫動。

這一晚,許慕之不出意料的失眠了,滿腦子都是陸令詞。

好在翌日不用上班,她難得躺平在床上補覺。

直到床邊的手機震響,她捂着昏沉沉的額頭摸索拿起,睜開一只眼看來電顯示,見是陸令詞,她清醒大半,立即撐臂坐起。

揉了揉額角,讓自己更加清醒一些,許慕之劃開接起:“陸先生?”

對方的聲音估計是剛睡醒,沙啞得不行:“許小姐,抱歉,我昨晚喝醉了,如果有失禮的地方還請見諒。”

克制紳士的陸先生回來了。

許慕之從中聽出一絲異樣,試探問:“陸先生斷片了?”

“是不太想得起來昨晚的事。”陸令詞靠在床頭,難受的按揉眉心,他是第一次喝那麽多白酒,也是第一次大醉,以前只聽沈熠他們說過宿醉後斷片的情況,他自己倒是第一次經歷,實在是不好受,“許小姐,我昨晚應該沒對你做什麽失禮的事情吧?”

許慕之長舒一口氣,他忘了也好,畢竟她還不知道該怎麽回應,“沒什麽,陸先生酒品很好,即使醉了,也很安靜。”

“是嗎?那就好。”陸令詞放心幾分,誰也不想在心上人面前失态,尤其是醉酒失态那種,這可是減分項,“昨晚是許小姐送我回來的嗎?”

許慕之:“嗯,你怎麽說也是為我擋酒喝醉的,我理應送你。”

“謝謝。”

“不客氣。”許慕之關心問:“陸先生,你才睡醒嗎?頭是不是很疼?”

“是有一些,不過還在能忍的範圍之內。”陸令詞輕笑:“我還是第一次醉成這樣,果然白酒不是誰都能喝的,我還比不上許小姐。”

“這個就不用比了,酒喝多了本來就對身體不好,我也是無奈之下練出來的。”許慕之放松的和陸令詞閑聊,“你讓常管家給你煮一碗醒酒湯,今天好好在家休息,別到處跑。”

“嗯,不出去。”陸令詞道:“許小姐你呢?你昨晚也喝了不少。”

“我還好。”還比不上失眠造成的傷害大,當然,她肯定不會告訴陸令詞她因為他失眠了。

兩人又聊了幾句別的,這才挂斷。

陸令詞起來洗了個澡,換上舒服的休閑服下樓,常管家不需要吩咐,早已給他溫好醒酒湯,見他下來,立即端出來給他。

陸令詞喝完,順口問了他一句:“我昨晚應該沒在許小姐面前失禮吧?”

“沒有沒有,除了睡着別的都沒什麽。”常管家提起昨晚的事,眼睛跟燈泡一樣亮:“先生,昨晚許小姐可是留下來照顧了你好一會兒呢,還給你擦身體。”

“你說什麽?”陸令詞取佛珠的手倏然頓住,阖眸盯緊常管家:“你說許小姐給我擦身體?”

“對啊,擦得好溫柔,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是夫妻呢。”常管家一邊說,一邊時不時演繹一番,可謂是手舞足蹈。

這時,在負一樓休息的住家司機上來聽到,緊跟着湊上來說:“先生,你昨晚還跟許小姐表白了。”

陸令詞神情一怔,腦海裏瞬間像是煙花炸開,一些模糊的畫面慢慢浮現。

許慕之不知道陸令詞想起來了,她還以為他斷片斷得徹底,心裏稍微放松了些,但也只是稍微。

和他通完電話,她有些出神的靠着床頭發呆。

好喜歡你……

好喜歡你……

魔咒一樣,這四個字反複出現在她腦海,與此同時,她心髒的位置開始加速。

她不是個遇事逃避的性格,相反她喜歡搞清楚所有事情,然後想辦法去解決它,去戰勝它。

因此,她不得不承認,她應該是喜歡上陸先生了。

那然後呢……

然後要怎麽樣?

這是許慕之思考的問題。

若是旁人,那肯定遇到喜歡的人,對方也喜歡自己的話,就正常交往。

可她能嗎?

許慕之緩緩掀開被褥下床,走到陽臺邊,目色冷涼的望向旁邊一棟別墅,好巧不巧,那邊的呂珍媛穿着運動服從家裏走出來,邊走邊活動四肢。

她一直盯着她,對方似有所感,擡起頭望過來。

彼此對視了足有十秒,呂珍媛先敗下陣,擺動雙臂跑向遠處鍛煉身體。

許慕之眯了眯眼,忽然覺得計劃可以提前了。

她回到床邊拿起手機,撥通一個電話,“可以撤資了。”

只有五個字,那邊的人脊背卻是一緊,明明沒在她面前,依然微微鞠躬:“許總,我一定辦好。”

呂珍媛最近愁得不行,她投資的一處房地産出事了,她的錢全套了進去,這事她完全不敢讓老公知道,因為這是她的私房錢,是她自己在外搞的投資。

像她這種小三上位的,自然是要時時刻刻給自己留後路,不能光指着男人給錢,所以她就把這些年老公給她的房子商鋪那些悄悄賣了,然後在外學那些投資商搞起房地産。

她運氣很好,五年前,遇到了一位很厲害的投資者,對方和她一見如故,帶着她賺了好多,她也慢慢的被養大胃口,出手愈發大膽,這一次對方說這個項目很好,讓她放心大膽的投,她就很相信的把所有錢全砸了進去,還借了銀行的高額貸款,結果現在項目停工,錢收不回來,而她還必須每月還貸,這可真是把她愁死了。

名牌包都賣了好多來還這月的債,可這只能緩燃眉之急,不是長久之計。

呂珍媛在房間裏焦急的走來走去,實在是想不出辦法,她給那位朋友打電話,“孫哥,你不能這麽坑我啊,這項目到底為什麽停工,就不能想想辦法嗎,再這樣下去,我都要還不上債了。”

“珍媛啊,我也沒辦法啊,具體的原因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就是有兩方投資商在扯皮,然後一位最大的投資商就撤資了,導致我們現在所有人的錢都壓在裏面,誰也動不了。”

“那個最大投資商是誰啊?”呂珍媛眉頭緊鎖的問。

叫孫哥的男人道:“表面上的嘛是山風房地産公司,這家公司你又不是不知道,在本地還是很有名氣的,不過這次好像是他們幕後的老板跟人扯皮的時候動了大怒,就撤資了。”

“他們幕後老板是誰啊?”呂珍媛用力抓緊手機,她希望對方是她能夠認識的,這樣或許能有什麽辦法讓她把套在裏面的錢拿回來。

“我也不清楚,反正姓沐。”

“穆?”呂珍媛眼皮狠狠一跳,非常在意這個姓氏,急忙問:“哪個mu?”

“就三點水的那個沐。”孫哥道:“哎呀,這些現在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咱們的錢啊。”

呂珍媛聽到是三點水的沐,大舒一口氣,吓死她了,看來是她太敏感了,她又重新回到正題,“是啊,孫哥,你說這可怎麽辦啊,我的錢可是全在裏面啊,我當初可是都聽的你的。”

“珍媛,你信任我,我很感動,不過投資的事都有風險,你不能賺錢的時候感謝我,虧了就全賴我啊。”孫哥語氣有點不爽。

呂珍媛心髒一緊,忙說軟話:“孫哥,我沒怪你,我就是随口那麽一說,你知道的,我這人就是嘴快,沒別的意思。”

孫哥在那邊嘆氣一聲:“算了,我知道你心裏急,我理解,我這幾天也不好受,覺都睡不着,這樣吧,我再去探一探情況,看看能不能讓項目正常的動起來。”

“好好好,謝謝孫哥了,我等你好消息。”呂珍媛連連道謝。

這時,門外響起敲門聲,“媽,你在裏面嗎?”

是許雅雅的聲音。

呂珍媛挂斷電話,把手機屏幕按滅,這才回應:“進來吧。”

許雅雅推門進來看到母親面色不好,關心道:“媽,你怎麽了?我覺得你最近好像有什麽心事。”

呂珍媛嘆了聲,揉揉額角,疲倦的坐到床邊:“沒什麽,媽就是昨晚沒睡好。”

許雅雅皺眉,坐到她身邊,挽住她的手:“媽,你就別瞞我了,我是你女兒,你有什麽煩心事可以跟我說啊,我們之間沒有秘密的,你跟我說的。”

“其實也沒什麽……”呂珍媛還有點不想說。

許雅雅就不停的搖晃她的手,“媽,你就告訴我嘛,我可以幫你出出主意啊!”

在女兒綿綿不絕的央求下,呂珍媛沉重的唉了聲,到底是說給唯一的女兒聽了。

許雅雅聽完,皺眉道:“媽,原來你還在外面搞了這些呢?你竟然都不跟我說,你嘴也太嚴了吧。”

“說不說以後還不都是留給你的。”呂珍媛疼愛的揉揉女兒的腦袋:“我就你一個女兒,我原本想給你弄點錢傍身的,沒想到這次會栽進去,現在我手頭緊得很,最近可能不能給你零花錢了,你最近也老實點,千萬別去惹許慕之那個小賤人,不然又凍結你的信用卡。”

“放心吧,我現在不缺錢花,駿馳會給我錢。”許雅雅開心的抿嘴笑,片刻,她滴溜溜轉了轉眼珠子,鬼鬼祟祟的左右看一下,然後掩住嘴小聲道:“媽,其實我可以給你搞點錢用。”

“你?怎麽搞錢?”呂珍媛好奇的看着女兒。

許雅雅聲音更低了:“媽,駿馳他們那個采購部油水很多,每次采購原材料,他們都會從其中拿很多錢,尤其是駿馳這種領導身份,多搞幾次,幾千萬,上億都不在話下。”

“什麽?這麽大的油水?”呂珍媛不可思議,“可他們這樣,許慕之不說?”

“哎呀,媽,這你就不懂了吧。”許雅雅很得意的擡起下巴:“你聽過合法避稅嗎?這個就跟合法避稅差不多的道理,都是有正當程序的,所以許慕之也說不了什麽,再說了,陳董事一直掌管采購這條線,他們那種上下游早就勾結在一起,其中的返點都不知道多少錢。”

“那你這樣說,你也從裏面搞錢了?不犯法吧?”呂珍媛有點擔心。

“不犯法,這有什麽犯法的,都是合理程序,駿馳和他爸都搞好多年了,從沒出過事。”許雅雅道:“不過我還沒有搞,這些都是駿馳跟我說的,你不是讓我多從他口中探點公司消息嗎,他現在對我愛得不行,什麽都告訴我。”

“雅雅,我覺得你還是別去搞這些,萬一犯法怎麽辦?上次那個珠寶造假的事,你們公司都有高層進去了,要是你們這種被逮到,許慕之告你們啥挪用公司公款,這可就麻煩了。”

“媽,你就是想得多,陳董事他們都做多少年了,你看還不是沒事。”許雅雅一點不以為意。

呂珍媛勸了幾句,但勸得有些言不由衷,她想到自己最近那麽缺錢……

一個月過後,呂珍媛到底沒抵住誘惑,親自找上陳董事。

秋意漸漸染上枝頭,天氣已經有些涼意,公司裏都有人穿長袖了,許慕之今天也穿的是緞面的長袖襯衣,下面搭一條同色系包臀短裙,既優雅又幹練。

上完一天班,她如常的坐車回家,剛到家門口,馮姨出來說:“大小姐,老夫人讓你今晚去她那邊吃晚飯,說是有貴客來家裏。”

“貴客?誰啊?”許慕之詢問。

馮姨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我沒過去看。大小姐,你自己過去看看吧。”

“既然是貴客,那我現在過去吧。”許慕之也懶得回卧室換衣服了,直接帶妝過去還顯得得體一些。

她把包裏的手機拿出來,包包則遞給馮姨:“你幫我放卧室裏,我懶得帶過去。”

“好的大小姐。”馮姨接過去,目送她朝許老太太那邊走。

許慕之才走到奶奶家門口,已經聽到裏面傳出的歡聲笑語:“陸哥,你對花草懂好多哦,你怎麽那麽有才啊,那以後我要是想買什麽花,我就提前問你。”

“好,你盡管問。”低磁的聲音回道。

許老太太笑呵呵開口:“令詞啊,奶奶今天跟你真是一見如故,你這孩子一看就是個會過日子的。”

許慕之:“……”

這三人又怎麽湊在一起的?

“大小姐,你回來了?”丁姐的聲音打斷屋裏三人的對話,他們默契的轉頭看向玄關。

許慕之和陸令詞快有一個多月沒見過了,自從上次醉酒後,兩人錯開出差各半月,一直沒找到機會碰面,當然,這中間也不是完全沒聯系,他們偶爾會用微信聊聊天,互相分享一下天氣美食等照片,宛如朋友。

只是隔着屏幕聊天,到底不比真實見面。

陸令詞深深的望着許慕之,眼中顯而易見的想念。

許慕之對上他的眼,心跳再次紊亂。

時隔一個多月,她的心跳似乎還是會因為他而異動。

許老太太和穆思羽來回看着兩人忘我的對望,彼此心裏都很激動,互看一眼,臉上都浮起姨母笑。

“之之,還不快進來,傻站着幹什麽,怎麽,不認識令詞了?要奶奶給你介紹?”許老太太和藹的開口。

許慕之回神,換上拖鞋走過來,淺淺勾唇:“當然不用,陸先生不需要介紹,只是我沒想到陸先生會跟奶奶你在一起,你們這是怎麽認識的?”

問話的是陸令詞和許老太太,但許慕之看着的人卻是穆思羽,她敢肯定絕對是穆思羽搞的鬼。

穆思羽摸摸鼻子,可愛的抿嘴笑:“表姐,今天我沒課,又恰好想買一些盆栽擺在寝室裏,就跟陸哥聊了些,然後吧,他正好出差回來在家倒時差,我們就約着一起去花市了,奶奶也正好在那,我們就碰上了,然後奶奶和陸哥一見如故,陸哥幫忙搬花,奶奶自然要請他來家裏吃頓飯答謝。”

“還真是正好,你們很有緣啊。”許慕之坐到穆思羽身邊,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這其中的真實性,她覺得至少打半折。

“是有緣啊,可有緣了。”穆思羽咬緊牙巴繼續編,她才不會告訴表姐其實是許奶奶一直想跟陸哥見面,然後她刻意促成這場偶遇,不過問盆栽的确是真的,只是後面的一切是有意為之。

“許小姐是嫌棄我登門拜訪嗎?”單獨坐在單人沙發的陸令詞溫和出聲。

許慕之側眸看他,“我哪有說嫌棄?”

“那就是想看到我?”陸令詞得寸進尺的又問。

許慕之心跳有些快,但面上還算淡定:“陸先生,這世界上的事情不是非黑即白,你別兩個極端的問,你來,那就來了,當是招待朋友。”

“看來想得許小姐一句想聽的話還真是難。”陸令詞懶漫揚唇,神情惬意放松,看得出他是在故意開玩笑打趣。

許慕之不知道是自己心境變化的原因,還是別的什麽,她現在好像會因為這種打趣而覺得一絲絲……害羞?

好像是害羞,就那種會心跳加快,和他對視一眼,會覺得高興,其中再夾一些羞澀。

這就是心動嗎?

許慕之單純的疑惑,不過她表情管理很好,面上看不太出來異樣,平和回:“多日不見,陸先生還是一如既往的幽默。”

“不是多日不見,是已經三十七天。”陸令詞道出準确的數字。

穆思羽“哦哦哦~~~”的起哄,“陸哥,你記得好清楚哦,不過你和我表姐怎麽那麽久沒見了?我還以為我開學後,你們見過呢。”

“我跟你表姐錯開出差了一段時間,所以一直沒時間,本來我準備倒好時差約你姐姐吃飯的,恰好你找我,又遇到許奶奶。”陸令詞解釋。

許老太太笑得合不攏嘴:“所以說你們這就是有緣啊,我可是記得是咱們之之走錯房間相錯親才認識令詞你的,現在回頭看,這得是什麽緣分啊。”

“走錯房相錯親?這是什麽事情?我怎麽不知道?”穆思羽驚訝的瞪大眼,随即激動的抓住許老太太的手搖晃:“奶奶,這是什麽事啊,我都不知道,你快跟我說說。”

許老太太就告訴了她。

穆思羽拍腿大笑,“哈哈哈,這也太有意思了吧,我沒想到表姐是跟陸哥這樣認識的。”

她側過身推了下許慕之:“表姐,你怎麽不早告訴我啊,你也太不夠意思了,這麽有趣的事情你都不告訴我。”

誰沒事把自己的黑歷史到處說?

許慕之無奈的看着奶奶和妹妹,這兩人她誰也管不了,只好偏頭看向最正經的陸令詞。

陸令詞眉眼含笑的啓唇:“許小姐似乎還有點放不下我們初見的原因?”

“還好,時間會淡化一切的。”許慕之委婉的回,她從小到大,做事情一向得體,可以說從未出過糗,而那次走錯房相錯親,算是第一次,她自然有些介意。

陸令詞莞爾:“許小姐大可不必介懷,你不知道我每每想到那一天,會有多開心。”

許慕之微怔。

許老太太和穆思羽聽到他的話,齊刷刷抿嘴安靜,默契十足的擺出吃瓜臉看着他和許慕之。

陸令詞一點也不介意有觀衆,他的眼裏只有許慕之,彼此一個多月沒見,他很想她。

“許小姐,是你讓我知道何為緣分,也是你讓我知道,這人活一世,還可以有別的念想。”

自己的糗事,竟然成了別人的幸事。

這個反差讓許慕之湧起一點微妙的……喜悅。

其實現在回想一下,那天也沒多丢臉,她沒做什麽不禮貌的事情,也沒說不禮貌的話,反倒是因為自己的差錯,讓她和陸令詞相遇相識再相……愛。

或者說喜歡。

許慕之靜靜的回視陸令詞,他眼中的深情清晰可見,她沒有逃避的躲開,确定自己的心後,她覺得她也許該和陸令詞好好的聊一聊了。

跟工作一樣,她不喜歡一件事拖太久。

“陸先生,一會兒吃完飯,我們單獨聊聊吧。”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