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 (1)
寰域的年會自然很熱鬧,公司內部總結完畢之後,為了答謝一些其他的合作公司,在宴會環節上邀請了不少的大公司高層,郁氏作為寰域的最大合作方也接受了邀請。
一群小公司高層見了郁北就跟螞蟻見了糖稀一樣呼上來,這個敬酒那個獻媚,搞的包間裏更加烏煙瘴氣。
沈西珂游刃有餘的推杯盞酌,巧笑嫣然間數杯酒已被她不着痕跡的擋了下來。可出了包間便再也裝不住了,三步并做兩步的奔向廁所,弓着身子差點連膽汁都吐出來。
“媽的!”她吐得開始罵髒話,用早備好的漱口水清潔口腔。
頭開始暈暈的,四周的鏡子好像是觸不到的霧,她開始了解,自己應該是喝醉了。
愁酒醉人,一個酒量好到彪悍的女人,若不是心情不好,又怎麽會這麽容易醉?
她扶着額頭轉身,脖子上的精美鑽石項鏈閃耀着詭谲的光芒,晶瑩剔透的臉頰上也開始漫上粉紅色的血絲,這是她醉酒的征兆。
“看夠了沒有?”她突然擡起精明的眼眸,對早立再在門口很久的男人,笑起來。
他将手裏的香煙扔到地上,踩滅,然後把手插在西服口袋裏,走過來,身形修長岸然,臉上卻看不出任何情緒。
對他來講,從前她的笑總是最好看的,可如今,卻怎麽看怎麽廉價。
“你喝醉了?”他奪過她正要放進包裏漱口水瓶子,擰緊,再扔回她的LV包裏,那天他見她,也是背的這個包,如果沒看錯的話,這應該不是新款,勤儉節約,可不是沈大千金的作風。
難道她缺錢?
“擰不緊瓶蓋就是喝醉了?我就這點酒量?”她把自己靠在牆上,面的面的看着他,那目光,在酒精的作用下難以掩蓋住萬種風情,看得寧叢風都差點覺得她對他,還有感覺。
“你沒醉那就說說看,我是誰?”他靠近,投過來一片陰影。
“你是...岩哥哥?哦不對,是林總...也不對...”她迷迷糊糊的指着他的下巴做思考狀,故意說了一大堆男人的名字。
寧叢風的眸子随着他口中的男人名字而變得越來越陰沉,突然,他伸出手來,單手扼住她的脖子,那條纖細白皙的頸子完全被他握在大掌裏,冷冰冰的臉還有恨不得吃了她的目光,讓調笑着的沈西珂非常,滿意。
就在她得意之際,他卻突然狠狠的說...
“沈西珂,你敢不敢和我結婚?”
他的話一字一句敲進她的腦海,陰沉的眼睛攫住她的目光,然後她發現,她突然就笑不出來了。
這回換寧叢風笑了,他放開她的脖子退開身,松了松咖啡色的稠面領帶,雙手撐在她背靠的牆上,俯下頭。
他的鼻息間有淡淡的煙味,在她極力隐忍的不安中,玩味的笑着,捏住她肩膀上裝飾的瑪瑙粉玫瑰,在她還來不及阻止的時候,那朵花就被穩重的力道扯了下來,而他嘴邊的笑意卻越來越深。
這花是晚禮服的亮點,也是連接着肩帶的中心,花散,肩帶也就散了,只聽見肩膀處的帶子發出一聲細小的綻開聲,緊接着她的肩膀就像是白嫩的花心,霎時間在寶藍色的晚禮服中盛開,然後越裂越大,直到那右肩下的半個酥乳若隐若現,衣服才被她的豐滿卡住。
她并沒有尖叫也沒有倉皇收拾,只是若無其事的站着,看着他正定格在她胸上的眼神,心裏只有兩個想法。
他變了,變得陰沉不定,叫她難以駕馭。
還有就是,這家店的晚禮服,質量也太他媽的次了!
從一瞬間的倉皇失措中抽身,沈西珂鎮靜了一下,接着勾住他的脖子,軟軟的貼上去,那抹淡淡的粉紅色乳暈已經随着她的動作露了出來,蹭在他的胸膛上,軟軟的。
寧叢風的笑容僵在唇邊,喉結滾動了下,不自然的別過眼去,不去看那蓄意起伏的盈白。
她突然間釋放出來的軟弱,柔情,讓他心亂如麻。
“叢風,送我回家吧,我難受...”
她擡起頭可憐巴巴的看着他,眸子裏閃着細碎的光,連瞳孔都無辜的黑亮,鼻子裏還難受的哼哼,像只可憐的小動物般趴在他的肩頭,寧叢風不知怎麽的,就機械的點了點頭,方才那個擁有強大氣場的男人,瞬間消失。
以退為進。
沈西珂偷偷的彎起嘴角,軟軟的攤在他的身上閉上眼睛。
作者有話要說:今晚十點還有一更,為适應大家的時間,以後更新改成晚十點,本文不加V
☆、結婚
“你住的地方在哪裏?”他打着方向盤冷冷的開口,看起來很不高興。
明明那會還好好的,怎麽她一軟,他也就跟着軟了呢!見鬼!
“我家你不知道麽,江北路。”她抽出根煙點燃,面色是少有的正經。
寧叢風停下車,手搭在方向盤上看着她,仿佛要把她看出個洞來。
江北路,A市有名的富宅區,那不就是沈家的府邸?
去了沈家,就是要見父母的,寧叢風驚訝于她的果斷。
他看着她的眼睛,仿佛從未認識過,而她垂眸淡笑,煙霧缭繞。
分開這麽些年,要說她愛他,想結婚,那可真是搞笑,別說是她,就連他都快要把這段感情忘了,這些年裏他甚至沒有夢見過她,他活得很平靜,照樣在圖書管裏看書,照樣在異國的土地默默奮鬥,每天晨起日落,像是沒有心,因為從他們分手的那一刻起,他就告訴自己,這個女人不值得愛,這份愛情根本不叫愛。
“你想好了?和我結婚?”他沉聲,眼睛看着前方。
“我有一個要求。”
“說。”
“給我300萬。”
“...”他沉默,感覺惡心。就說了她不可能是因為愛而結婚。
“你确定你值這個價?”這筆錢說來不多,其實也不少,而沈家千金,又怎麽會缺這個錢?
“給還是不給?”她并不為他的話而感到生氣。
他掏出手機按下快捷鍵,十分果斷的吩咐助手韓陌轉賬。
看他放下電話,她笑了,寶藍色的衣服襯得她的臉頰有些蒼白,是錯覺嗎?為什麽感覺她有點...可憐?
沈西珂随手往腳下的位置彈了彈煙灰,這個動作讓一向有潔癖的他輕輕的蹙起眉頭,
“你會為這300萬而後悔今天的決定。”
“獐死于麝,鹿死于角,危險和榮譽總是成正比的,你不知道嗎?寧叢風?”
她突然對上他的眼睛,意味不明的看向他。
聽明白她的話,寧叢風不再多想,清空了腦子裏對她的一些殘存幻想,重新發動車子。
他就知道,這女人沒有感情,物質,虛僞,貪婪,輕浮,空有皮囊。
沒關系,他和她都是輸得起的人,婚姻又算得了什麽。
這是他第一次踏進沈家,別墅是很傳統的裝修,也很華麗,只是有點死氣沉沉。
沈家一向封建,傳統的很。
路上買了些禮品,寧叢風提着大包小包的東西跟在沈西珂身後。
“用我幫你拎麽?”她突然停下,回頭問。
寧叢風沒理她,繼續往前走,依舊是那副倔脾氣,一點都沒變,沈西珂無所謂的笑笑,跟了上去。
“小姐,你們先在這等着,老爺和太太在房間裏,我去給你叫。”沈姨說完,便上樓去了。
叢風雖然表面沉着,卻還是有些別扭,會不會太突然?待會他要怎麽說?這個和...見客戶,應該不一樣...
“坐吧,未婚夫。”她窩在正廳的沙發上,無聊的揪着花盆裏的月季花瓣。
寧叢風也坐下來,整了整衣冠。
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沈西珂接起來,是哥哥沈井原。
“喂喂喂!你還真回家了啊,倒是跟我說一聲啊!”沈井原一邊扯松脖子上的領帶一邊從會議室往出走,就怕妹妹一回來攪起家裏的興風血雨。
“沒事~”西珂大大咧咧的靠在沙發上,“我這次不是回來跟他吵架的。”
“屁!你們倆吵架都不用理由的!大眼對小眼就能雞飛蛋打!你可千萬繃住了啊,我馬上回來!”沈井原挂斷電話,心急火燎的踩上油門。
西珂和父親從小就八字不合,他的三個哥哥的死沈老爺子一直封建迷信的怪在西珂的頭上,而西珂的性子又不是受欺負的主兒,整日與父親對着幹,她平日裏是不回沈家的,今天卻不知有什麽大事。
沈家這邊,半盞茶的功夫,沈老爺子才和沈夫人下來,正眼也沒看兩人一眼,他只是黑着臉盯着那被西珂撒了一地的花瓣,氣得鼻孔一張一合。
“你回來做什麽?!”沈老爺子一大把年紀了,似乎并不願見到小女兒一樣,坐在沙發上一板一眼,嚴肅的使寧叢風也有點驚訝,剛剛準備的說辭現在也不知怎麽說。
“你當我願意回來啊!”她繼續明目張膽的揪着父親最愛的那盆破月季,“我還怕耽誤您二老的好事呢!”
“你!”沈老爺子氣的直捶桌子!“真是越來越不像話!”
“我樂意!我今天來就是通知你一聲!我、要、結、婚、了。”她絲毫不顧禮讓孝道,像只小刺猬,嚣張跋扈。
“結婚!!哦天哪!”真是胡鬧啊!沈夫人,也就是沈西珂的後媽誇張的捂住嘴,馬上去看沈老爺子反應,等着他暴怒。
沈老爺子這才發現她身邊還坐着一個男人,相貌堂堂,沖他恭敬的點了點頭。
“伯父您好,我是寧叢風。”叢風剛要禮貌的起身,就被西珂喝住了,
“用不着跟他自我介紹!他不需要知道你是誰!”
“混賬!”沈老爺子暴怒!“你是個什麽東西!給我滾出去!你要嫁誰我都不管!”
“消消氣消消氣,”沈夫人拉住氣到發顫的沈老爺子,“別跟孩子一般見識,她當初偷了那麽多錢就是為了這個...”
“你給我閉嘴!”沈西珂不知怎麽的突然怒了,慌忙的打斷沈夫人的話,站了起指着她大吼,
“你他媽的是個什麽東西!我說話哪輪到你個小妾插嘴!”
要論氣場,沈西珂怒了的時候,還真就能把個大老爺們吓得縮了脖子,別說是一貫怕她又老想趁機蠢蠢欲動的沈夫人,當即就吓得再不敢出聲,躲到沈老爺子身後去。
“啪!”沈老爺子紅着眼睛擡手就是一巴掌!抖着手指着大門口,
“滾!滾出去!”
一旁的寧叢風急了,想去攔卻晚了一步,眼睜睜的看着那一抹鮮紅的掌印刻在她的面頰上,瞬間蒼起一大片的紅腫!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她的臉,由白變紅,再由紅變紫,卻最終在那粉紅色的嘴角勾起一抹笑來,仿佛根本就是件在正常不過的事。
沒有一絲一毫受傷的表情流露。
沈西珂轉身,牽起他的手,往門口走。
沈老爺子卻在身後冷冷的說道,
“畜生,你怎麽不去死!”
她頓住腳步,回頭,空曠的沈家大廳回蕩着她的呼吸,寧叢風皺眉,握緊她的手将她拉了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本文确定不加V,留言字數越多越好,太短的就不一一回複了,希望諒解,謝謝
☆、心疼
江邊的風涼絲絲的,她沒有上車的意思,只是自顧自的漫游着步子,寧叢風沉默着,跟在她身後。
盤起的發式被風吹散了,額旁的劉海淩亂的掃着臉頰,嘴角是紅腫的,不知怎的,寧叢風突然想幫她掖到耳後去。
“你住在哪?我送你。”他把外套脫下來強行披在她身上,語氣是不容拒絕的霸道。
他可絕不是對她有什麽,只是看着可憐,同情而已。
寧叢風特意跟自己這麽說。
“你看那江,”她突然停下來憑欄遠望,答非所問,“它能包容多少東西?”
寧叢風也停下來看向江面,這幾年他變得只會看K線圖,琴譜都不會看了,別說是這種東西,他的夢想情懷什麽的,早就在五年前被這個女人親手殺死了。
她轉頭盯着他的眼睛看,“醜陋的魚,肮髒的污泥,糾結的海藻,它來者不拒,掩蓋的好好的,看似很平靜,很美好,不是麽?”
“這樣的江我欣賞不了。”他躲開她的目光,轉過身來靠着欄杆掏出根煙。
“呵,一條看似美麗的江實際上很肮髒,你不喜歡它,可它就在這裏,誰也弄不走它。”
該死,這女人到底要說什麽!
他突然想堵住她的嘴,那就像是一顆魚雷,說不上什麽時候就能将你平靜的心,炸的震蕩翻湧。
“寧叢風,這個世上我什麽都不怕,什麽都不能讓我哭,我什麽都能包容,都能粉飾,最糟糕的也不過如此,所以報複也好折磨也好,你統統放馬過來,婚我都敢結,我還有什麽不敢陪你?”
她昂起頭,倔強的看着他,嘴角上被掌掴的血慢慢變成血珠,在路燈下泛着鮮紅的光暈,看的寧叢風失了神。
明明是很嚣張的挑釁,他卻突然覺着有種陌生又熟悉的感覺在胸腔內噴湧,就像是多年前的那個傍晚,下着小雪...
她在林宅等他下家教課,路燈照射在地上,打出一片一小舞臺,她寂寞的舞蹈着,旋轉着,用最華麗的寂寞等他。
他又怎會細細體味,這種感覺叫做心疼,心疼她的倔強,心疼到想要抱住她。
他也曾心疼過那個清純的沈西珂,可今天,卻是為這樣真實的她而心疼。
他突然變得煩躁,像是要急于證明什麽一樣,于是,他拉起她的手腕,往車子的方向拉扯。
“你幹什麽!”沈西珂被他突然的粗魯弄得慌了,腳上的高跟鞋被他拉着有些吃力,可他依然倔強的抿着唇不肯停下。
就是這個牛脾氣!不定時的發作麽!
“放手!我的腳快扭斷了!”她大吼,不知道他到底要幹什麽。好在,他終于停下了腳步。
“你不是什麽都不怕麽?”他突然笑了,居高臨下的看着她,更加讓人不安的是,他竟然擡手替她掖了掖劉海...
“你...你...喂!!”還沒等她說什麽,便被他打橫抱起,高跟鞋掉在了地上,他連看都不看一眼,霸道的把她塞進車裏,她就像是一只小貓,怯怯的看向他,剛才的氣場深沉完全破功!
黑色的別克車風一般滑出去,夾雜着夜風,和誰也沒看見的,男子唇邊冷冷的笑意。
這是沈西珂第二次來到他的家,是被硬扯進來的。
“寧叢風你別逼我動手啊!”空曠的客廳回蕩着女人強壯鎮定的警告。
“動吧,不過在動手之前,最好先動動嘴。”他好看的笑着,慢慢逼近,手□她的頭發裏,扣住她的腦袋,不給她任何反應的餘地,堵住她的唇。
“唔!!!”她本能的掙紮着,雙手推搡他的胸膛。
他的呼吸,沒有溫度,卻燙的她全身都熱。
天知道這些年來,在寂寞的空屋子裏,她是多麽渴望他能這樣霸道的吻住她。
“寧叢風!你這叫強、奸!我們還沒有結婚!”她終于得空喘口氣。
寧叢風舔舔濕亮的薄唇,又重新撲上去,堵住她的毒舌,手掌握住她的後脖頸。
室內的溫度漸漸變得濕熱,他把她堵在牆上霸道的索取,上下其手,胡亂的退去她的晚禮服。
裝矜持,他懶得給她機會,這麽多年,說不定多少男人用過這幅身體。
他恨不得扒了她,他倒要看看,這副身體,到底能不能夠包容他!
寶藍色的晚禮服已經褪到腰間,男人俯□用嘴含住她酥胸上的紅點攻城略地,在她最敏感的位置肆虐。
五年了,她的敏感帶他依然很輕車熟路的就能找到,那股熟悉又強烈的情愫開始在體內蔓延擴散,漸漸的,幾乎忘記了掙紮。
他的呼吸越來越濃重,揪住她的頭發狂亂的吻着她發紅的唇,胸前擠壓着她的飽滿,手正要撩起她的裙子下擺。
“寧叢風!”她急切的喝住她的動作。
不要,這步來得太早了啊,完全在她的計劃外!出乎她意料的事情,沈西珂不會允許它發生!
盡管她是那麽想要...
“怎麽了?怕了?”他撈起她的身子,往床邊走。
沈西珂被重重的扔在床上,彈了兩下仰倒下去,他寬厚的身軀壓過來,覆上她的身體。
“你不是說你什麽都不怕?什麽都不能讓你哭?什麽都可以包容嗎?我倒想看看,你會不會哭着求饒,能不能包容我的身體!”
作者有話要說:還是,評論少于50字的和沒有任何疑問滴我就不一一回複了
☆、花花和小草
“寧叢風!你這個厲鬼!小心眼!江邊色魔!”她咒罵着,試圖用語言阻止他慢慢下移的頭部,無奈他的牙齒已經扯開了她的文胸,一大片雪白在月光下的床間發出盈白的光。
他擡起頭來,月光下,劉海是泛着光的暗藍色,唇邊冷冷的放出句話來,又接着埋頭瘋狂的親吻她的身體。
“你接着罵,待會會罵的的更好聽。”
他似乎很享受與慢慢啃食她,偶爾還會咬她的肌膚,肆虐的不像話,她的震驚不止一點點,當年那個在床第間彬彬有禮的青澀少年,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動作也是那樣純熟而技巧。
這說明什麽?沈西珂心裏,瞬間升騰起一股巨大的落空感,雖然她早有心理準備,雖然她不奢望這五年來他肯為她守身如玉,可直面這個現實時,還是會痛,痛的刻骨銘心。
技巧...輕車熟路...
這說明什麽已經不用言喻。
寧叢風壓在她身上,摁住那兩條纖細的手臂,咬上她胸前的兩顆粉紅櫻桃慢慢舔舐,他明顯能感受到她随着他的動作而發出的細微戰栗。
是錯覺嗎?為什麽在這寂靜的房間裏,她的心跳是那樣慌亂?就像是他們第一次,第一次這樣的時候,那個少女沈西珂,一樣的心跳。
“叢風叢風,你要輕輕的,輕輕的...我有點害怕...”那時的她緊張到聲音顫抖,一改平日的自信和灑脫。
“別怕,不會很疼,你閉上眼睛吧...”他這樣告訴她。
讓她閉上眼,實在是因為他也會害羞,他自小就要承擔起照顧母親的職責,性格變得腼腆內向,這方面的事情知道的少之甚少,也從來不會去想,那晚兩人被灌了許多酒,都有些動情...他怕她會笑他,所以盡量裝作很鎮定的,也的确是...有禮貌的進入了她的身體。
那個初夜發生的很自然,關系确立的也很自然,想想在那個時候也是她蓄意安排的,得到他的手段之一吧?
那天傍晚,下了家教課看不見她,收到她朋友的短信說班裏的一些男同學一直在給她灌酒,寧叢風當時就急了,一想到別的男孩子多看她一眼,他立刻就感到煩躁,所以連想都沒想就趕到了錢櫃,莫名其妙的被一堆人灌了許多酒,兩個人被關進了同一個小包間,然後又莫名其妙的,順理成章。
他不知道,他叫她閉上眼睛的時候,沈西珂當時偷偷的看了他一眼,他也緊張的閉上了眼睛,絨絨的睫毛微微的顫抖着,幹淨的臉頰上泛起青澀的紅暈,就是那麽一瞬間,他便成了她認定一生的男人。
那晚的一切還都清晰,他記得她穿着一條說不上是什麽顏色的格子裙,當時就流行這個,那時的女孩喜歡在腿上穿一條白色的絲襪,就是這個絲襪,兩個人竟然脫了半天都沒弄下來,現在想想,也真是好笑。
當時被她死皮賴臉的跟着的确是動了心,他曾在心底暗暗發過誓,要了她的身子,即使不愛她,也不會負她,可是,呵呵,他卻成了天底下最大的傻瓜。
她那個時候很痛的表情并不是裝出來的,這點寧叢風能夠判斷,就像是現在...
他陡然停下了動作,心底開始有些慌了,她的額頭,滲出許多冷汗,臉頰越來越紅,嘴裏有氣無力的罵着些什麽,手也不再掙紮了,軟軟的癱在床上,像是瀕臨死亡的小鳥。
心下一沉,他伸手去摸她的額頭,潮濕的汗水下是滾燙的肌膚,她難受的閉着眼睛,嘴裏卻還是不依不饒的罵着他,至于說的什麽,寧叢風聽不見。
“你發燒了?”
吹着潮濕的江風,穿得那麽少,喝醉了酒,心情又低落...
身下的人滾燙滾燙的,卻在一瞬間澆滅了寧叢風體內所有的□。
“寧叢風...我要揍你...”她終于脫離了他的壓制,掙紮着就要起來,劉海濕濡的貼在臉上、額前,狼狽極了。
“別亂動!”他只用一只手就把摁回了床上,然後起身,走到置物櫃前開始翻抽屜。
沈西珂睜開眼,看見他穿着淩亂的黑色襯衫,露着一大片胸膛,弓着身子認真的翻找着藥箱,屋子裏沒有開燈,但月亮很大,白色的窗簾浸着月光做他的背景,柔柔的飄着,她慢慢的坐起來,細細的,在他看不見的位置打量着她的叢風。
寧叢風翻不到藥箱,煩躁的直起身來,捶了捶額頭,急的直想把腦袋敲個粉碎,卻突然發現身後的她正在用一種難以形容的眼神看着自己,寧叢風這才反應過來,黑着張俊臉,
“你別誤會啊,我不是心疼你,我只是...”
“只是什麽”沈西珂虛弱中也是一副咄咄逼人的樣子。
她又沒說他心疼他,他倒心虛上了。
“我只是!我只是怕被你傳染!你看你出了一身的汗!在我床單上蹭來蹭去!”他的聲音陡然提高了好幾個分貝,沒好氣的轉身,去床邊拿電話。
沈西珂突然想起她的心理醫生梁辰這樣說過,“人在心虛的時候通常有三種表現,笑,目光閃爍,大聲喊叫。”
她笑了,舒舒服服的躺回去,把一頭的汗全部蹭到他的被子上去。
“沐雪,”她聽見他在講電話,“我的藥箱放在哪了?沒有,我沒生病,哦,左邊第三個格子底下是嗎?我還有事,先挂了。”
他的聲音還是那麽好聽,是青年男子的幹淨利落,可此時在沈西珂耳裏卻格外刺耳。
林沐雪經常來這裏?他們是什麽關系?怎麽連他的物品位置都一清二楚?
看來,她早就該調查一下。
“給你。”他找到感冒藥丢到床上,轉身去廚房弄開水。
沈西珂剛要去摳那藥片,電話就響了起來。
“喂?沈小姐啊!”是照顧寧叢風媽媽的劉嫂打來的電話。
沈西珂偷瞄了一眼正在廚房的寧叢風,壓低聲音說道,“我不都說了嗎寧叢風回來之後輕易別給我打電話!”
那時候寧叢風出國,寧老太太癡癡傻傻的也不能跟去,寧叢風就請了個全職保姆照看她,每個月寄來非常優厚的護理費生怕母親吃虧,沈西珂去看他母親的時候是在他走後一周的事情,老太太蹲在牆角不肯吃飯,保姆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她當時氣得想過去抽那保姆一耳刮子,卻又怕保姆記恨偷偷虐待寧媽媽,而她又怕叢風知道,不能換保姆,于是便軟硬兼施的将保姆吓唬一頓後,蹲□一口一口的喂寧媽媽吃飯。
從那以後沈西珂便要定期去看寧媽媽,寧媽媽也漸漸依賴她,寧叢風回國後手頭交接的事情非常多,正準備這幾天把寧媽媽接回家來親自照顧。
劉嫂急忙解釋道,“沈小姐我知道我知道,可是老太太又鬧上啦不肯吃飯,你一個多月都沒來看她了她要抗議了!”
對于劉嫂來說,寧太太不吃飯那可是大事,每回都必須向沈小姐彙報,不然讓沈小姐知道了那可是要生氣的,沈小姐生起氣來可是很吓人的,而且伺候好了老太太沈小姐又會給她發獎金,她可不想丢了這份工作。
她沈西珂小聲抗議,“那你怎麽不給寧叢風...寧先生打電話啊!”
“寧先生關機了...”
“喂喂喂呀~”電話那頭的寧媽媽一把搶過電話,用屁股供開了保姆,“花花呀花花呀你來呀陪我玩我想你了!”
“小草你又不吃飯!”沈西珂一邊壓低聲音一邊柔聲哄道。
“花花你都不來看小草,小草都蔫兒了啊...”寧媽媽委屈的抽抽鼻子,她是說哭,便能哭出來的。這麽多年,癡癡傻傻的寧媽媽從來沒跟兒子撒過嬌,卻仗着沈西珂慣着,經常說風就是雨。
“別別別我這就過去啊,你等着啊乖乖的!”沈西珂是那種對小孩都沒耐心的女人,卻惟獨對寧媽媽唯命是從。
“不許騙我我等你啊花花。”
“乖,挂了啊!”沈西珂賊眉鼠眼的看着寧叢風從廚房裏出來,匆忙挂斷。
“你要過去哪兒?”寧叢風端着杯子坐在床邊,冷冷的問。
她夜裏也不安分嗎?生病了也不老實呆着。
“那個...悠悠找我有點事。”她撒謊從不會紅臉,強撐着下床,腦袋卻忽悠的一下,像是被人瞬間掏空了一樣,暈頭轉向的坐了下去。
寧叢風沒有扶她,冷着臉站起來,對着鏡子牆披上外套,整了整淩亂的衣冠,不到一分鐘又是西裝筆挺的了。桌子上的車鑰匙在他手裏轉了幾個圈,發出清脆的聲響。
“我送你,剛好要去看我媽,有一整天沒過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留言啊留言,不加V給個長評呗?小愛想要沖榜,留言多多的啊
☆、發呆
“不是...你要去看...你媽?”她穿衣服的手停在半空,無措的看向他,僵住。
半松落的文胸還挂在胸前,寶石藍的晚禮服只穿上了一半,沈西珂這樣子無異于半裸,甚至比□更誘人,寧叢風深沉的眸子浮上一抹隐欲,不自然的別過頭去,冷冷的提醒,
“你再這麽慢騰騰的我不介意把剛才的事情再做一遍。”
沈西珂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姿态,蒼白着唇本能的想要貧回去,卻又忌憚現在的寧叢風大不如前,便沒再敢輕言,心下開始盤算,待會怎麽圓場。
一路無言,車子裏的兩個人再無別話。
寧家以前的老房子住在五樓,是那種市區角落十分老舊的待拆遷樓,年少的叢風就是在這裏,和癡傻的母親相依為命,
沈西珂第一次來到這裏的時侯着實吃驚不小,可如今卻是輕車熟路。
上到三樓的時候她已經快不行了,身體就像是被什麽架空了一般,寧叢風在他後面走着,等她求助。
她還真是奇怪,明明說悠悠找她急事,卻又臨時改口死皮賴臉的跟着他看寧媽媽,不過這樣也好,她這個未來兒媳早晚是要見婆婆的。
寧叢風被自己突然冒出的這個想法吓了一跳,擡頭看着她吃力的身影,快步上樓,從她身旁越了過去,連一個同情的眼神都沒有給她。
她身體難受得緊,心裏更是痛到發顫。
沈西珂繼續爬着樓梯,臉上浮現病态的潮紅,她停下來歇了一會,又繼續爬。
迷糊之中又聽見了樓上傳來的腳步聲,從上到下,是男人皮鞋清脆的聲響,她一擡頭,寧叢風那張萬年臭臉便印入眼簾,不由分說的俯身抱起她往樓上走去。
沈西珂摟着她的脖子故意把滾燙的臉貼在他胸膛的微薄衣料上,那股灼熱的溫度傳遞而來,加熱他本無溫度的心波。
別扭受,抱人家的時候,不會輕點麽?還有,抱她上樓,會令他緊張到手一直托住她的屁股麽?
寧叢風緊繃着面容将她抱到了五樓,很不憐香惜玉的放下她,去敲門,門迫不及待的被打開,接着便露出寧媽媽那張無比陽光的笑臉。
“花花!!兒子?”寧媽媽手裏拿着個裝滿蘋果塊的盤子,滿臉的驚喜。
今天是什麽好日子,兩個她最喜歡的人一起來看她?
寧媽媽甩開手裏的塑料盤子,興奮地抱住叢風,剛切好的水果塊皮拉啪啦的撒了一地,寧叢風笑了,任由媽媽抱着,往屋裏走,而沈西珂也跟着進去,在身後和寧媽媽抛媚眼。
劉嫂機靈的什麽話也沒說,也沒叫人,蹲□撿起蘋果塊就要扔掉,卻被人來瘋的寧媽媽喝住了,“別扔別扔!!不許扔!”寧媽媽過慣了節儉日子舍不得東西。
劉嫂說好好好,我去廚房給你用水沖沖,這就拿過來。
“媽,今天都吃了什麽?”寧叢風寵溺的笑笑。
這是從他回國以來,沈西珂見過他的唯一一次發自心底的笑。
她就愛他這樣,也正因為他這樣她才敢愛,男人對媽媽什麽樣,就會對老婆什麽樣,寧媽媽癡傻了這麽多年,他十年如一日的孝順,這一點上令沈西珂十分喜歡。
“我今天吃了香蕉,蘋果,喝了一大碗冬瓜湯,吃青菜的時候還吃出一條小蟲子。”
“哦?是嗎?那你害怕了麽?”寧叢風問道。
“吓死我了!不過我打了劉嫂的屁股,打完我就跑,嘿嘿!”
寧媽媽好看的笑着,眼角有被歲月碾皺的魚尾紋,寧叢風也笑笑,一模一樣的眼睛,久違的溫柔。
沈西珂坐在一旁,胃裏翻滾着惡心的難受感,卻被這一幕弄得呆了,而一旁的寧媽媽這才想起和沈西珂說話,見她看着自己發呆,連忙像是發現新大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