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 (8)

特煩,咱晚些再要好不好?嗯?”

“不好。”

他咬上她的唇,不想聽她的伶牙俐齒。

他不安,極度不安,最近的事太多太多。

他沒什麽本事,只是想上個“保險”而已,這樣就再不怕她會離開。

可顯然,沈西珂不喜歡。

兩個人在光線昏暗的大床上撕扯着,男的不敢太用力,女的卻是用盡全力,撕着撕着,沈西珂天生的暴力基因就出來了,一個不小心,尖銳的指甲就劃上了寧叢風俊秀的臉蛋...

“嘶...沈西珂!你瘋了!”他捂着臉怒吼!

“寧叢風!你他媽才瘋了呢!”她隔着被子踢了踢他的大腿,不甘示弱。

雖然還是有點心疼的,可是她現在的确是不想要孩子啊,這男人怎麽想一出是一出,完全不尊重她的意見呢?

“跟我要孩子怎麽了!早生也是生晚生也是生你他媽的是不是就是不想跟我生!”

沈西珂一愣,莫名其妙,寧叢風爆粗口了?她沒聽錯吧?沒聽錯吧?

她錯愕的盯着他的眼睛看,滿眼的憤怒,她張張嘴剛想說什麽,他卻轉身下了床,“砰”的一聲帶上了門!

沈西珂在床上發呆了半天,思前想後的覺着憋屈。

他媽的!這是哪一出啊?

☆、離家出走

...

晚上9點半,韓陌接到短信。

煩躁的套上褲子穿上襯衫,拿着鑰匙出門。

雖然大半夜被Call了出來,但小韓同志怎麽一臉賤笑呢?

市內公園還沒閉園,海盜船右側下方有個小冰淇林店,小小的吧臺上坐着一個高大的男子,穿着淺灰色的呢子大衣,氣質彬彬的樣子更像是哪個學院裏下了班的帥氣導師,惹的過往的女大學生紛紛側目。

那個氣質彬彬的大帥哥要了一杯雪梨口味的冰淇林,用勺子在上面挖啊挖的,也不吃,沉着張俊臉,不怎麽高興的樣子,那幾個女大學生邊笑邊揣測着,是不是這位老師失戀了啊,要是這樣的話就太好了!

正在幾個女孩子對“極品老師”YY的時候,畫面裏突然出現了一個男子,高高瘦瘦的,一身休閑打扮,看起來比那男子青春陽光些,坐在“老師”的身側,親昵的摟住他的肩膀,有說有笑的樣子。

幾個女孩子頓時歇菜了!

NND!這年頭!好白菜都讓豬拱了,好男人都讓男人捅了!

女人不易做啊!

韓陌用食指轉着自家鑰匙圈,一臉的幸災樂禍。

“怎麽了?被老婆攆出來了?”韓陌知道,寧叢風和別的男人不一樣,別的男人有煩心事就去酒吧喝喝小酒,可他一向沒那個嗜好。

寧叢風沒吱聲,以為自己有多麽波瀾不驚,卻不知道此刻的自己,活像個受氣的小媳婦!

“說話啊怎麽了?你不說,哥們可要回去碎覺了啊!”韓陌終于找到翻身把歌唱的感覺了,做勢威脅要走。

寧叢風拉住他的西服,用力一擰,韓陌就被那股力道給拉了回去,有點丢臉,但他還是尴尬的咳了一聲坐了回去。

本來就是抱着打趣他的目的來的,韓陌有點吃癟,突然發現他的臉頰上有條鮮紅的印子,韓陌頓時眼睛一亮,黑漆漆的大眼睛瞪得像顆玻璃珠子!

“親愛的!你被撓了!?”

那聲音不大不小,卻很惹目,寧叢風恨不得想掐死眼前這小子,遂挖了顆冰淇林球塞進他的嘴裏,一字一頓的道,

“啊,我、被、撓、了!”

“哈哈哈哈笑死了!寧叢風你也有今天!”韓陌捂着肚子大笑起來,表情誇張極了,下一秒又突然不笑了,憋着笑的問道,“親愛的,你是去哪調戲良家婦女了?”

寧叢風真想揍他一頓!一口一個“親愛的”惡心死了!在國外的時候,韓陌就愛黏着自己,以至于同學們都開玩笑說他倆像Gay,韓陌就越發的變本加厲,越是人多的地方越是愛開玩笑,直到回國後當了他的下屬,才收斂一些,這回得空,又得瑟起來了。

“快說啊?誰這麽彪悍?啊?”

“我媳婦。”

“噗!”韓陌當即笑場了,他對沈西珂這次,近乎于崇拜了,如果是沈西珂撓的,倒是真有可能!

于是韓陌同志的眼神立刻由玩笑變成了稀罕,兩只爪子就要往寧叢風臉上摸,就像看某個巨星的簽名一樣,“來,讓我看看!啧啧,西珂女王撓出來的印子果然和別人不同!”

“滾!”

寧叢風今晚第二次爆粗口!

“兇什麽兇嘛...好了,咱說正經的,你們倆吵架了?”

“嗯。”寧叢風煩躁的哼了一聲。

“哇哦!才結婚幾天啊就吵架!這樣的話女人會失望的!”韓陌說完去觀察他的反應,果然在他的眼神中找到了一絲慌亂。

寧叢風有點心虛,會嗎?難道是他今晚太過火了?

“說吧,和我說說,兄弟幫你分析分析!”韓陌說。

“...”

“你不說我怎麽幫你分析呢?你可要知道,在情場上我可是你的學長啊!”

“...我想要孩子她不想,就吵起來了。”

寧叢風吃了口冰淇林,有點憋悶。

“你跟人家商量沒?”

“沒有。”

“你用強?”

“...算是...”

“不撓你才怪!婚內還有強、奸的呢!”

“...”

“夫妻間吵架是常事,沈西珂那麽聰明,你有什麽事就和她商量嘛,何必動粗呢?”

“我沒動粗...”

“那人家為什麽撓你呢?”

“...”

“你這樣用強亂發脾氣,女人會很傷心的,會覺得你結了婚就變了一個人,會失望。”

“...”

會麽?她會這樣認為?

寧叢風開始不安。

韓陌見一向傲嬌的學長被自己堵了沒了話頭,心下暗爽,繼續苦口婆心的教育道,

“唉!怎麽說呢!孩子這種事最頭疼了!”

寧叢風想了想,成熟的五官呈現出孩子般的脆弱柔軟,黑漆漆的睫毛垂下去,與他大手裏的彩色冰淇林形成一幅柔美的手繪圖,他說不清是在和韓陌說話,還是在和自己說:

“我是不是,太患得患失了?我總是覺得她會離開我,就算天天在一起,還是會不安...”

她稍稍後退一步,他就想緊緊的往前,急于想抓住,又害怕間隙,這種感覺,有點近乎于病态。

韓陌一愣,臉上玩味的笑容漸漸落幕,他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寧叢風,好像沉溺在某個沼澤中無法脫身。

“嗯,真正愛一個人都這樣,又或許她不是真的不想要孩子,你知道的,她失去過一個孩子,有陰影也說不一定...”韓陌認真的提醒道。

陰影...

她是因為這個?

韓陌見寧叢風有馬上想飛奔回家的趨勢,立刻叫waiter給自己點了個最貴的冰淇林,合計着自己大半夜的來當知心姐姐怎麽的也得吃他點東西啊!沒想到一眨眼的功夫,寧叢風的人卻沒了!

韓陌剛要追了上去,waiter卻提醒道,“先生,一共是328元。”

媽的!加班加點不說,還克扣員工工資!

韓陌黑着臉掏出錢包付了帳。

...

寧叢風心急火燎的回到家,別墅的燈還亮着,他跑上二樓,剛一推開卧室門,就呆住了!

屋子裏哪還有沈西珂的影子,她的圍巾大衣全部都不見了,床上還擺這個大盒子,寧叢風走近一看,是滿滿一盒子杜蕾斯,盒子上還打了個大大的蝴蝶結!

沈西珂這是在跟他賭氣的警示,用一大盒子的避孕套以示抗議!然後毅然決然的...

離家出走了!

寧叢風坐在床上,頭痛的扶額。

怎麽都奔三的女人了,還像是沒過叛逆期似的...

作者有話要說:推薦好友的文,第一個

十年前,她的臉死死貼着秦誓,傲嬌不過小Loli。

十年後,秦誓的唇緊緊貼着她,霸氣不過女王風。

十年前,她一臉羞射,“秦誓,我……喜歡你!”

十年後,她十寸高跟步步為營,“親愛的,我忘記告訴你我喜歡草莓味螺旋紋了麽?”

當Loli變成女王,秦誓,你等着接招吧!

第二個

☆、欺負

作者有話要說:

以手訴心語(亦名:對她說)

文案:

兩年前,當她以為自己的感情得到回應時,他帶來一個人,說:師妹,這就是我女朋友。然後從此一去不回還。

兩年後,當她發覺自己已經喜歡上了他時,他倒是沒帶人,卻連一句話也沒留下,就在她的生活中消失了。

她徹底迷惘了。

人的一生,真正的愛,到底能發生幾次?

有聲世界,無聲世界,距離到底有多遠?

文案:

鄒宸告訴顏喬尤,

我愛你,是你一生最大的成功。

她卻說,求我愛你。

囚愛者,

終将被囚。

西珂家小郁北身懷六甲如今已經快要臨盆了,沈西珂為了不讓郁北擔心,就沒去她那裏,一個人走在街上猶豫着,該去哪裏呢?回小屋?她不想回去,那屋子裏全都是他的照片,沈西珂現在最不想見的就是那個家夥!

此時已經是晚上10點多了,街上依舊燈火霓虹,只是轉冷的天氣讓接到看起來有點肅殺,人們都穿着大衣快步的行走着,恨不得能長雙翅膀就飛到家去。

而她孤單的身影與那些匆匆忙忙的腳步比起來,就好像黑白電影裏的一抹困頓的紅。

也不知誰的店鋪,悠揚懷舊的放着一首陳奕迅的《愛情轉移》,

徘徊過多少櫥窗 住過多少旅館

才會覺得分離也并不冤枉

感情是用來浏覽還是用來珍藏好讓日子天天都過得難忘

熬過了多久患難濕了多少眼眶

才能知道傷感是愛的遺産

流浪幾張雙人床換過幾次信仰

才讓戒指義無反顧的交換

把一個人的溫暖 轉移到另一個的胸膛

讓上次犯的錯反省出夢想

每個人都是這樣享受過提心吊膽

才拒絕□情代罪的羔羊

回憶是捉不到的月光握緊就變黑暗 等虛假的背影消失于晴朗

陽光在身上流轉 等所有業障被原諒

愛情不停站想開往地老天荒 需要多勇敢

燭光照亮了晚餐照不出個答案 戀愛不是溫馨的請客吃飯

床單上鋪滿花瓣擁抱讓它成長

太擁擠就開到了別的土壤

感情需要人接班接近換來期望 期望帶來失望的惡性循環

短暫的總是浪漫漫長總會不滿 、

燒完美好青春換一個老伴

你不要失望蕩氣回腸是為了

最美的平凡

陳奕迅磁性寂寞的聲音擾動夜色,讓正在失落的沈西珂平添了幾分傷感。

突然想起來一個故事,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對般配的白瓷罐,他們被迫分離,一只被放在廚房裏,而另一只則被埋在了土裏,那只高傲的白瓷罐,被埋在土裏幾百年,承受了無盡的陰暗折磨,但她沒有放棄,等待相遇那天,直到有一天她終于見到了陽光,并且找到了另一只白瓷罐,他們兩個都很高興,熱情的擁抱着,卻沒想到,竟然碰碎了對方的身體。

破碎,同樣的倔強,會使對方破碎。

沈西珂并非鐵了心的不想要孩子,只是氣,氣他用強這件事,要孩子不是小事,懷孕之前要做好充足的準備,有很多需要注意,她既然吃一次塹,就格外的注重生育準備這樣的事,他這樣什麽都不說也不和她商量,直接用強,誰能不生氣呢?

她自認不是不講道理的人,只是兩個人的性格都倔強,這樣下去,如果不及時調和的話,會影響以後的感情。

悠悠打來了五遍電話,郁北也不知道怎麽知道他倆吵架的,也在不停的打電話,郝端端也跟着湊熱鬧,她的手機都快被打爆了。

不停閃爍的,還有他的電話。

沈西珂幹脆關機,誰的也不接!

她穿着薄料的格子大衣,黑色赫本風的高跟鞋,獨自走在街上,也不知怎麽,走着走着就又回到了寧叢風的別墅---她的家。

不是要離家出走麽?沈西珂對自己的“沒志氣”狠狠的進行了一番鄙視,但最終還是挺直性感的小腰進了門。

他的車橫七豎八的停在門口,沒顧得上進車庫,看樣子是剛回來,不知道是不是出去找她了。

剛一進門就看見寧叢風背對着門口一只手扶着吧臺一只手打電話,

“她沒去你那麽?是...是,我知道,她要是去你那麻煩你告訴我一聲。”

沈西珂聽着,心底暗爽,他那兩個“是,是”一定是在接受她姐妹的思想教育。

原來寧叢風也會低聲下氣呢,聽那語調,是真的着急了。

沈西珂故意弄了很大的聲響,将手裏的家門鑰匙一個劣弧抛到沙發上去,揚着下巴往樓上走,看都不看他,寧叢風聽見了鑰匙的聲響立刻回過頭去,卻只看到了一抹高傲的背影消失在樓梯頂端,他亦是一個劣弧把手機抛到了沙發上,快步追了上去。

卧室的門關着,他握着門把的手遲遲沒有按下,她正在氣頭上吧?待會要怎麽說?認錯?據理力争?記憶裏沈西珂好像從沒有生過氣。

寧叢風打開門,月光洩進窗內,屋內是暗藍色的,讓白色大床上的身影平添了幾分落寞,她躺在那裏,背對着房門,不知是睡了還是沒睡,反正是連一絲呼吸都聽不見。

他鼓了鼓腮,輕輕的呼出了一口氣,走了進去,可他的腳步才響起來一聲,她那邊,就立刻有了動靜。

只見她披頭散發的坐起來,垂着眸子,拿起床上那個綁着蝴蝶結的大盒子,抱在懷裏,又倒下去,背對着他的來向,接着睡覺,将他視作空氣。

他一怔,這是...還生着氣呢啊...

寧叢風嘴角抽動,有點不知所措,手放在開關上尴尬的蹭了蹭,到底還是沒開燈,他走過去,在床邊站下,高大了身子擋住了一大片月光,俯視着床上阖着目的人。

床上的女人抱着一盒子避孕套,嫌棄的轉過身去,面向另一邊,翻身的時候,那盒子嘩啦嘩啦響,幾十個水果味的小套子也跟着賭氣似的翻到另一邊。

寧叢風笑了,但他沒敢笑出聲。

他以為,她會冷笑着一言不發,或是平靜的抽根煙,亦或是用專屬于沈西珂的女王姿态告訴自己她生氣了。

可她沒有,寧叢風終于知道自己為什麽這麽迷戀她了,這個大女人外殼下的小女人,真的是讓人不得不愛。

于是他很耐心的,又走到了床的另一邊,站定。

她的睫毛動了動,像是要爆發一樣,但最終還是忍下了,抱着小盒子翻身向另一邊,而顯然,寧叢風是出了名的有耐心,他微笑着跟着她的方向走,知道她不耐煩,再不翻身了,他才俯□去,用手扯住她懷裏的盒子一角,寵溺的問道,

“怎麽?以後要和這些小東西一起睡了?”

“要你管!”她瞥了他一眼,嘟囔着。

他還是好脾氣的笑,躺在她的一側,跟她面對面,也不去碰他,只是手拄在床上托着腦袋看着眼前的人,雖然她還是閉着眼睛不理人。

“還生氣呢?”

“...!”

“下次有事,我一定先和你商量,你不想做的我絕不逼你,有話好好說,絕不動手。”

“...!”

“...”寧叢風臉皮薄,從小就是,鮮少和人主動說話,更別說自己主動說話被人無視了,這讓他很尴尬,可他知道,以後可能要經常這樣了,所以要練就厚臉皮,就從今晚開始吧...

“不生氣了好不好?我不該逼你,我是壞人...行不行?”

“...”

“你是不是對孩子的事,有陰影?”

“什麽陰影!”她終于說話了,睜開眼睛氣鼓鼓的瞪着他。“哪那麽多陰影!”

寧叢風動了動嘴角,想笑一下,心想還是算了,嬉皮笑臉的他果然是學不來。

她抱着盒子,賭氣似的說,“哪那麽多陰影,我有那麽脆弱?我氣的就是你二話不說直接用強!”

“啊...是...”他态度良好的點頭,表示自己已經知錯的立場。

“要孩子是小事嗎?啊?是小事嗎?”

“不是不是...”

“對啊!這麽大的事你掀開被子就上手你不覺着自己太過分了嗎?”

“嗯,是有點。”

“什麽叫有點?”

“不是,是很、過、分!”

“這還差不多!”

她見他态度這麽好,氣也消了一半,遂坐起來,把那盒子丢到一旁,雙手抱着膝蓋縮成一團,披頭散發的靠在床頭,小臉別過去,又不理他了。

她其實挺清瘦的,尤其是不化妝的時候,像極了那個十□歲的鄰家女孩,就那樣散着頭發坐在床角,被月光這麽一罩,嬌小的十分惹人憐愛。

怎麽他以前就被她那副大女人的外表騙的團團轉呢?此刻的她,就像是在他面前把往日堅硬的外殼全部退了去,只剩下嫩生生的柔軟,承受不得任何的堅硬,沒有高傲,沒有女王,沒有波瀾不驚的雲淡風輕,沒有瞬息萬變的陰險狡詐,什麽都沒有,毫不設防的展示在他面前,好想讓人用手臂圈起來。

寧叢風湊過去,把她圈在懷裏,窩在床上,她也沒躲,任由他抱着,只是鼻息間不滿的哼了一聲。

“謝謝你,謝謝你沒有跟我一般見識。”他說。

她沒好氣的答道:“一吵架就真生氣多傷感情啊我才沒有那麽傻呢!”

“呵呵,好好,你最聰明了。我還以為你一氣之下會回娘家呢!”寧叢風輕輕的哄着,盡量順着她說。

沈西珂沉默了,右手食指在白色床單上有一下沒一下的畫着圈,說,“我哪有娘家...”

“...”

他抓住那只正在畫圈的手,握在手心裏,心髒莫名的刺痛,接着是數秒的沉默。

她的眼睛開始濕潤,聲音委委屈屈的胡亂的說着什麽,他就靜靜地聽,

“我一個人走在街上的時候就在想象,如果我有個疼自己的父親,或者是母親,那會是什麽樣?我一定會回到我爸媽家,要麽哭一鼻子,就說你欺負我,要麽在家裏住一晚,等着你來接,媽媽會勸我趁早要個孩子,爸爸會叮囑我以後別再那麽任性,然後做些我愛吃的菜,爸爸會偷偷到廚房裏給你打電話...”

“你以後可別欺負我了,”她說,“我沒有娘家可以回。”

☆、我就在你一伸手的距離。

作者有話要說:。小草的文,希望大家支持,我做的封面哦。

另外,上次留了郵箱拿了我的肉的孩只,你們欠的長評該還了吧?不還的話下次再留郵箱一律拉黑,把你們的郵箱貼到電線杆上去征婚啓事!哼!

...

麥卡洛在《荊棘鳥》裏說過,我們各自心中都有某些不願意摒棄的東西,即使這個東西使我們痛苦得要死。我們就是這樣,就像古老的凱爾特傳說中的荊棘鳥,泣血而啼,嘔出了血淋淋的心而死。咱們自己制造了自己的荊棘,而且從來不計算其代價,我們所做的一切就是忍受痛苦的煎熬,并且告訴自己這非常值得。

沈西珂就是他那怎麽也摒棄不了的荊棘,即使會痛苦的要死。

淩晨時分,夜色尚濃,寧叢風撐起厚重的黑色窗簾,輕手輕腳的踩着凳子将窗簾一個鈎子一個鈎子的對挂上去,然後拍拍手下來,整個屋子瞬間暗了下來,他扯了扯窗簾,留條小縫提醒自己天亮上班,然後摸着黑回到床上,躺在自己那一側,撈過那具熟睡的柔軟身體摟在懷裏,繼續安眠。

或許,她說得對,他現在真的不适合要孩子,因為他還沒有學會,怎麽照顧好她。

時光悠悠的回到那段斷了線的年華,好像是夢,沈西珂知道自己在做夢,做着一個灰白色調的夢,夢裏漫天的雪花,昏黃色路燈立在巷口,投下一地暖黃色的光,她穿着白色的小靴子,坐在墊着書包的石凳上,等着他下家教課,手裏的《英兒》正讀得津津有味,顧城的文字像是在耳邊呢喃,原來愛情會讓人擺脫世俗,甚至摒棄自我,為心愛的人改變。

突然,天不知怎麽就變黑了,原本暖黃色燈光也霎時間吞沒在無盡的黑暗中,沈西珂有點害怕,她什麽都看不見,什麽都想不起來,她低着頭,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還存在着,總之天地一片黑暗。

正在她慌亂的時候,突然頭頂有一絲光亮,接着變成了很大一片光亮,她緩緩的擡眸,只見一個弧度好看的下巴漸漸清晰,接着是薄薄的唇,英挺的鼻子,還有如星子般的眼睛,那個人的容顏熟悉極了,熟悉到她一時間稱呼不上來,他的周身散發着暖黃色的光芒,被他走過的地方是白晝,是清晰的世界,他俯下、身來,笑着,明眸皓齒的俊朗樣子,

“你在看什麽?”他問。

“《英兒》,我在看英兒。”不知為什麽,她一開口竟變成了小女孩的童音,清清亮亮的。

“你在等我麽?”他唇角勾起。

“好像...好像是的。”

“回家吧。”

“不要!我不回家!”

“我是說,跟我回家。”他說着,朝她伸出手來,而他背後的世界,清晰而明亮。

她的心一動,伸出手去,手卻被握住了,有溫度,很真實,真是到她一下子睜開了眼,原來是夢...

可是那張熟悉的臉就在眼前看着自己,他的目光在昏暗的光線中隐隐綽綽,攥着她的手柔聲問道,“睡的好不好?”

她又重新閉上眼睛去,還有點沒醒過來,軟綿綿的哼了一聲。

“叢風...”

“嗯?”

“答應我一件事好不好?”

“說。”

“你答應我,以後我一伸手,就能碰到你。”

“好,我答應你,我就在你一伸手的距離。”

其實有時候情動随口說出來的話,其實是在為人生的後來埋下伏筆,沈西珂不曾想到,有一天,自己竟然真的需要在他一伸手的距離。

小兩口和好如初,床頭打架床尾和定是必然,寧叢風這兩天很忙,卻也是異常體貼,沈西珂也回到了郁氏上班,郁北要臨盆了,公司裏有很多事需要沈西珂親自去忙。

母上大人每晚都會和兩個人視頻,和劉嫂在雲南某個小鎮玩的很好。

沈西珂和寧叢風兩個人下了就回家做飯,在廚房膩膩歪歪的,一頓飯要“做”上幾個小時。沈西珂還打印出了一張《21世紀老公制度》貼在床頭,要求寧叢風做到如下規定:不對老婆耍酷,不讓老婆吃醋,吵架先要讓步,老婆揍我挺住。

而寧先生對于每次親熱之前要背一遍《老公制度》不背不給親這件事哭笑不得。

那次之後,兩人都學會了怎樣去溝通,他也再不提要孩子的事了,可是沈西珂卻一直放在心上。

“你猜,我現在在哪?”沈西珂一手拎着手提包,一手打着電話,微笑着往醫院外面走。

“不是在上班麽?”電話那頭有個很好聽的聲音回答。

“我在醫院,呵呵,醫生說我的各項常規檢查都很好!”

“你去醫院檢查身體了?怎麽了?”電話那頭有些微微着急。

“要孩子要先檢查身體啊笨蛋!我要給咱兒子最安全的房子!”她笑着,對自己健康的狀況非常驕傲似的。

寧叢風還以為她生病了,這才松了口氣,忽而又反應過來,她準備要孩子了?這讓他有些驚喜,卻又不知怎麽表達,只好說,

“你在附近喝杯咖啡,我去接你。”

“笨蛋我現在不能喝咖啡!”

“哦哦,好,等我,我馬上就來。”

他現在似乎想要馬上見到她。

沈西珂挂斷電話,微笑卻一直挂在唇邊,在附近找了間咖啡店要了份甜點,安靜的坐在沙發裏,拿着手裏的“孕前指導”細細的讀起來。

醫生說要提前半年戒煙酒,鍛煉身體,提升體能,懷寶寶很累,還要補充葉酸...她似乎有好多事要做呢。

電話響起,她以為是寧叢風,沒想剛按下接聽鍵便一下子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

尖銳的高跟鞋快速的跑進空曠的醫院!急救室的紅色燈光血淋淋的亮着,急救室門口圍了幾個人,全是她熟悉的親戚還有幾個生面孔,他們男的低着頭,女的捂着臉抹眼淚,見她過來,全都齊刷刷的看向這裏,這當中,還有她那個滿眼焦急的爸爸。

沈西珂的大衣敞着,直順的黑發由于奔跑而被風吹得淩亂,一見這場面,臉色立刻便沉了下去,強撐着顫抖的嗓音問道,

“我哥他...怎麽了?”

急救室門口的人,都沒有回答,沈西珂氣的又大喊了一聲,她的姑姑才哭着說,

“井原他...他和他那個女朋友...一起自殺了...”

自殺!

她身體一震,差點沒一頭栽到地上去!

姑姑邊哭邊喊,整個走廊都是她的回音:“這孩子怎麽那麽想不開呦!開煤氣自殺的呀!我們老沈家就這麽一顆獨苗哇!”

“你給我閉嘴!”沈西珂突然那個叫姑姑的女人大吼,“我哥他還沒死呢!他不會死!”

她的情緒很激動,十分激動,像塊木頭似的站在那裏,甚至都忘記了哭,她的話音剛落,手術室的門就開了,接着一個病床被推出來,人們都圍了上去,她邁了幾步過去,便聽見醫生說,

“對不起,我們盡力了。”

她步子僵在那,腿開始發抖,接着手術室的門又關上了,車子被推走。

“對不起,我們盡力了。”

“對不起,我們盡力了。”

“對不起,我們盡力了。”

...

沈西珂望着車子推出去的方向,腦子裏全是這世界上最殘忍的話,木讷的轉過頭來,卻被一聲尖銳的哭聲弄得回過神來,這才發現,那突然發出的痛哭聲不是自己的親戚,而是另一邊的人。

是肖伊的家人...

搶救無效的那個人,是肖伊...

兩個人殉情了!

一個已經被判定死亡,而另一個,還在搶救。

沈井原還在搶救!

沈西珂站在那,面對着對着急救室的門口,全世界的聲音都聽不見了,腦子裏全是哥哥的聲音,有小時候的,有年少時的,有現在的,那些難受翻江倒海的襲來,化成難以言表的淚水奪眶而出。

沈老爺子拄着拐杖顫抖的坐在手術室的門口,突然像想起什麽似的,一下子站起身來!眼睛裏全是灼熱的憤怒與怨恨!

他舉着拐杖沖着沈西珂便走了過來!用力一揮,那紅木杖子結結實實的就打在了沈西珂的身上!

“都是你這個孽障!!禍害!!害死我三個兒子還不夠!還要克死我的小兒子!孽障!!”

他似乎是找不到情緒的出口,瘋了一樣,手杖一下一下的打在沈西珂的身上,她被打的跌坐在地上,疼得抱着肩膀哭,卻沒有躲,那一下下真是的疼痛落在身上,卻不抵心裏的半分。

而在場的家屬裏,竟沒有一個敢插手的...

☆、脆弱

為什麽要自殺!

為什麽...

沈西珂終于放聲大哭,伏在地上,手指插、進頭發,爸爸的手杖打在身上,像是一個嗜血的瘋子。

的确,他在第三個兒子死了之後就已經瘋了!情緒找不到任何出口發洩,所以就幹脆歸罪于自己的親生女兒身上,親生女兒啊!親生的骨肉,卻是他的眼中釘,肉中刺,世間還有哪一種怨恨更讓人心寒呢?那便是這手杖的重量了。

父親的手杖,她躲了二十幾年,可今天,她卻再躲不動了。

不是我的錯,我有什麽錯...

哥,你看到了嗎?這樣的我,還活着?可是為什麽,你要自殺?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潇灑,不羁,狂妄,陽光!你為你自己驕傲,為所擁有的一切驕傲,可為什麽,你會選擇殉情這麽可笑的方式呢?

...

“住手!!”

兩個急切的皮鞋聲響徹整個大廳!她掙紮着睜開眼睛,便看見兩道高大的身影一前一後跑來,一個是韓陌,另一個是,寧叢風。

沈貝康的手杖停在半空,剛要落下,卻被一條堅實的手臂攥住,他驚愕的擡起頭,蒼老的眸子對上一雙憤怒的眼睛!寧叢風握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擰,那老化的骨頭發出一聲脆響,疼得沈貝康趕緊松開了手,手杖應聲落地,寧叢風怒火中燒,擡起腳來,便将那手杖踢飛出好遠!

親戚們這才一窩蜂似的圍上來,護着老頭子,七手八腳的去扯寧叢風的西服,生怕眼前這個氣紅了眼睛的年輕人會做出什麽,沈貝康的手腕被他擰的近乎于骨折,痛苦的哼哼出聲來,可無論沈家的人們怎麽拉他,他都攥住那只枯手不放,雙眼兇狠的似要冒出火來,額上的青筋清晰可見。

“叢風!快放手!”韓陌聲音焦急的去拉他,卻怎麽也拉不動,這樣的他,太吓人,好像随時都會殺了眼前的老頭子。

沈貝康害怕極了,剛才的猙獰面目再無半分,五官因為手腕處的疼痛而糾結在一起,目光幽怨的望向眼前的這個男人,眼前的人,年輕的眉眼深邃而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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