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白家小孩
“什麽情況?”木牧一個人自由自在洗完澡,順道把小豆丁洗幹淨抱回來,就看見郝仁等人一臉糾結的看着自己。
“你自己什麽情況?”郝仁一副占了很大理的樣子指着木牧,“你為什麽騙我們。”
木牧一臉懵逼,反問一句,“我騙你們什麽了。”他一沒騙財二沒騙色,究竟哪裏騙了。
郝仁被堵了一句,不服氣哼一聲,“你是雙為什麽不早說。”
木牧忍不住翻一個白眼,“你們又沒問。”他本來就沒有做雙的自覺,自然不會看見一個人就告訴人家自己是個雙的。
“雙又怎麽了?比你們哪裏差了。”木牧怼郝仁一句,“你上次還利用我這個雙賺錢了呢!”
赤果果的嘲笑,郝仁不是嫌棄他是一個雙嗎?那麽,利用雙賺錢的男人,是不是更有問題。
木牧被郝仁這個大男子主義給氣着,“你若嫌我騙你,大不了以後不合作就是。”
“我又沒說嫌你。”郝仁小聲嘟囔一句,“本來就是你沒有先告訴我你是雙嘛!”
木牧哼哼一聲,懶得說話,如果他一開始說自己是雙,恐怕什麽生意都是談不成的,這個世界對雙的苛待比木牧想象中的還有恐怖。
“行了行了,人家小牧又沒有欠你什麽。”萬掌櫃拉住咄咄逼人的郝仁,“你就少說兩句吧!”
“可是……”郝仁還是有點不舒服,被一個雙蒙在鼓裏,實在是叫人受不了,虧他之前還和木牧稱兄道弟來着。
“可是什麽可是。”萬掌櫃一巴掌扇到郝仁後腦勺,“是雙怎麽了?至少小牧的法子比咱們這些大男人厲害。”
“叫你去琢磨一個糖炒栗子的方子你行嗎?”
萬掌櫃一個勁朝郝仁使眼色,提醒着他不要把木牧得罪狠了。
郝仁被說得沒話說,木牧除了是雙這一點,确實每個方面都是無可挑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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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牧也沒有一直咬着雙這個問題不放,有萬掌櫃從中調和,郝仁最終也承認了木牧雙這個身份。
三方最後達成意識,把木牧還是當成漢子對待,以後有生意還是會合作,沒有傷到任何一方,皆大歡喜。
送了客之後,木牧就躺床上發呆,雖然萬掌櫃說了不計較木牧的雙的身份,木牧潛意識裏還是有點不舒服。
他怎麽有種被人當成女人看待的錯覺?
雖然感覺不是很強烈,木牧卻感受到了來自全世界的惡意。
木牧好不容易帶着全世界的惡意睡着,就被一陣拍門的聲音吵醒,第一反應居然是遭賊了。
“誰啊!”木牧驚醒過來,怕不是賊,提前招呼一聲,順手扛起屋角的鋤頭。
小豆丁也不吵醒了,抱着哥哥的大腿一點點往門口走,木牧怕是壞人,把人用被子一裹開了小門塞到另外一間屋子。
“我,是我。”門口那人趕緊應一聲,接着又是一陣猛拍門的聲音。
見是熟悉的聲音,木牧有點疑惑又有點不爽,“大半夜什麽事啊!”
任誰睡覺的時候就吵醒心情都是不怎麽好的,何況木牧這兩天還沒睡好,心情更加不怎麽樣。
“快點起來。”門口那人還在繼續拍門,一點都不給人喘氣的時間。
木牧啪的一聲拉開門,沖門口嚎一聲,“秋媽,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誰大半夜被吵醒都是不舒服的好不好,大早上吵人就算了,怎麽大半夜還不放過他,激動過頭都沒這樣磨人的。
“出事了。”木牧剛剛打開門,沐秋就沖着他的臉大喊一聲,并且準備拉人往外走。
“你等等。”木牧扣着門不松手,“什麽事啊?這麽着急,去哪裏?”
“木匠叔家的雙兒不行了,必須每家去一個人送送。”沐秋一句話把來的事情說清楚,身邊還跟着一個陌生的青年。
木牧瞅一眼那個小孩,年紀不大,看起來二十出頭的樣子,木牧心裏沒什麽印象,八成是第一次見面。
“這是沐閣,是大春叔家的兒子,就是他來通知我家的。”沐秋見木牧盯着沐閣看,和他解釋一句。
“你就是小牧啊!咱們是第一次見,你好,我是沐閣。”沐閣老實的和木牧打一聲招呼,就不在說話,時不時瞄一眼木牧手裏的鋤頭。
同是村裏人,木牧就放松了警惕,見自己的行為吓到了人,把拎起來的鋤頭也丢了,接着把小豆丁從另外一個屋子裏抱回來。
木牧不是很懂沐秋剛才說的那個什麽去送送,把小豆丁送去沐秋家,路上又問了幾句,才知道這個村的習俗。
沐秋說的那個木匠是沐家村的一個老秀才,好像不是本地人,到沐家村教書時入贅到一戶白姓家裏。
成婚晚孩子也得來晚,老秀才老來得哥兒,媳婦生了哥兒就去了,一直一個人帶着一個哥兒生活,還接手了媳婦家木匠的活計。
好不容易把哥兒拉扯到八歲了,誰知道那哥兒進山一回就丢了魂兒,回來就一直躺着幾天了都沒醒。
村裏對于鬼神一事都是非常迷,信的,怕白家雙兒害到村裏的人,實在是醒不過來的人,就會被送回到山裏去。
老秀才雖然不忍心,也架不住沐家村那麽多人的眼睛看着,他就是在舍不得,也不得不把自己的孩子送走。
木牧聽了送是這個「送」的意思,心裏擰巴得不得了,這都是什麽事啊!
孩子進山回來就醒不過來,八成是受了傷,或者是有點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哪裏有這麽嚴重,還沒死就趕着送山上去。
山裏那麽多野獸,他一個八歲的小孩,到了山上還不是送死的份,完全就是符合了村民的猜測嘛!
木牧心裏堵得半天沒說話,他不禁想着,若是自己沒有來自己,原身是不是就會被送到山裏去。
原身沒了,小豆丁八成也逃不掉被賣掉的命運,光是想到這麽個這個後果,就讓木牧心裏火起。
“牧牧,你別怕啊!這麽多人,沒事的。”沐秋還以為是木牧聽了害怕,莫名安慰他一句。
他們村裏的小孩,但凡是比那個雙兒年紀大的都必須來「送送」他,至于進山的事情,則是幾個大人完成的事。
白伯家就住在村裏,隔壁有好幾家人家,家裏出了事,門口圍着好多人,半大的孩子也很多。
好些個大人還在罵,說什麽不幹淨的東西惹回來幹嘛,罵得非常難聽,白伯臉上的表情也有點挂不住。
木牧仔細打量了一眼白伯,年紀不是很大,不過四十,卻平白生了一頭的白發,因為孩子的事情,臉上閑得特別憔悴。
白郎中也在裏面,作為郎中,他醫術雖然過硬,卻無法和靈魂打交道的,只能遺憾的看着白伯痛失愛子。
白家小孩被收魂一事傳遍了整個沐家村,喪事都備好了,等把人擡出屋,給一些半大的小孩取了嚇就帶上山丢掉。
木牧本應入鄉随俗,卻無法茍同這種習俗,這種送上山的辦法和送祭品給河神有區別嗎?
除了一個是獻祭過河,另外一個是害怕還給山,兩者不就是送人去死嘛!有什麽區別。
“人不是還沒死嘛!”木牧小聲的和沐秋抱怨一句,他明顯看見被擡着的那個小孩胸口還一起一伏的。
“噓。”沐秋趕緊提醒木牧一聲,“這個時候你別說話,不要惹到了不幹淨的東西沾上來。”
在村民心裏,上了山回來一直醒不過來的人,怕是都沾了不幹淨的東西,他們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人了。
如果不是害怕醒不過來的人會害到村裏的人,村民也不至于把活着的人送到山上去的。
“哪裏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木牧嗤之以鼻,“不幹淨的都是大家的心。”
木牧上輩子就是術式家族的公子,對于鬼魂一事還是挺有把握的,若是什麽都不懂也就罷了,自己明明可以救回一個生命體,他總不能眼睜睜看着吧!
“人家根本就沒事,醒不過來是鬼壓床造成的。”木牧小聲和沐秋解釋一句。
或許是和村民說的那樣,惹了不幹淨的東西回來。不過,這也不是表示沒有救回的可能,只要去了嚇,人就沒事了。
木牧有點紅的那只眼睛盯着被擡着的那個小孩隐隐發燙,明顯有掙脫束縛的感覺,掙得木牧眼睜睜一陣一陣疼。
“老伯,你家小孩沒事,能不能讓我幫忙看看。”木牧實在是受不了了,幾步上前攔住要把小孩擡走的大人面前,扭頭問白伯。
白伯本來以為是誰跑出來搗亂,一看是木牧,又見他盯着自家孩子時的模樣,心裏隐隐有種期待。
“你……你可以救閑兒?”白伯聲音有點抖,聽起來有點激動,又好像有點不知所措的感覺。
木牧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指了指被幾個大人擡着的臉色慘白的小孩,“可以讓我試試嗎?”
“你……”旁邊一個大人不舒服的想推開木牧,結果被他一眼掃過來,看見他那發紅的眼睛呆住了。
木牧自己不知道,他的眼珠子此時究竟有多紅,咒印也逐漸清醒起來,一個古老的術圖此時正在他眼睛裏慢慢形成。
“老伯,你想試試嗎?”木牧又催白伯一聲,“雖然我沒有十分的把握帶回他,五成機會至少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