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堂下何人

你覺得我打人有錯,是舉人先動手的,我只不過是自衛,若問為什麽舉人一身傷自己沒事,他一個握筆的哪打得過我一個種莊稼的。

我力氣大打人還能犯法,舉人若是厲害一點,豈不是我被打死了,難不成被人打上門來了連自衛都不許。

木牧的歪理一籮筐,不管別人怎麽問,他都可以給你一個合理的解釋,你覺得是歪理,偏偏讀書人都理解。

“木公子啊!我們東家昨天還在念叨你呢!派我今天請你過去,你這是怎麽了?他們知道你賣方子個隐家酒樓了?”

衆村民一愣,隐家酒樓的東家想見木牧,這信息量有點大啊!一個個疑惑的往木牧臉上瞄。

不得不說,十五歲的木牧臉削尖了,加上半年時間的調理,長得是比一般的農家孩子好看。

可是在好看也是不如縣城裏的公子哥,村民到了忽略了木牧被隐家東家看上的這個可能。

不過,一聽他賣了方子給隐家酒樓,一個個心思活絡起來,和酒樓拉上關系,他們家以後就是種菜賣都可以發達的。

更有誇張一點的村民,前一秒還在罵木牧如何如何不要臉啥的,一知道他和隐家酒樓的關系,就開始幫他說話。

木牧只當聽不見,對于這種喜歡跟風的牆頭草他實在是看不上,喜歡說什麽由他們去就是。

木牧沒來得及和萬掌櫃說上幾句,官府的兵就到了,他們不認識萬掌櫃,就認識前不久給縣太爺送個禮的沐子雨。

“沐舉人,聽說你被人打了,打人的是誰?”一個帶頭的官兵對沐子雨客氣的問一句。

他們雖然有官兵的身份,卻大不過舉人老爺去,誰知道沐子雨将來會不會有官身,他們還不得先打好關心。

“那不就是。”沐子雨指着和萬掌櫃談笑風生的木牧,一副恨不能撕了他的模樣。

帶頭的官兵立即推開攔着眼前的村民,惡狠狠的沖着木牧吼一聲,“聽說是你打了沐舉人。”

木牧掃了一眼幸災樂禍沖自己樂的沐子雨,老實應一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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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頭的二話不說,直接發話,“帶走。”另外兩個小兵立即沖上來抓住木牧,鐵鏈鎖到手上,動作熟練得。

“喂,你們等等。”萬掌櫃第一個急眼,他們東家好生侯着的人,憑什麽被人一句話不問就帶走了。

“你誰啊!”官兵推了一把萬掌櫃,“別擋道,不然就以妨礙公務抓起來。”

“你敢試試。”萬掌櫃也是個橫的,“我是隐家酒樓的掌櫃,木公子是我們東家的好友,你們可不要抓錯了人。”

萬掌櫃提醒一句,他倒不是怕官兵會不會被打死,而是擔心木牧在路上吃虧。

木牧是一定要帶去官府問話的,至于能不能定罪,就不一定了。

“老萬,別妨礙公務。”木牧阻止萬掌櫃繼續說下去,他倒是想會會幫忙沐子雨都那個縣太爺。

萬掌櫃知道木牧是個主意正的,就算被官兵拿住也有持無恐,只好退下,随手塞給帶頭的二兩銀子。

“二位官爺,路上小心侯着木公子,到時候有那麽的好處,若是人傷了可就不好處理了。”

萬掌櫃知道自己一個掌櫃的不便說更多的話,和一般都村民他的身份确實高些,和官兵比較起來,他就顯得普通了。

看來,此次得請東家出面了,就是不知道木牧有沒有那個本事能夠讓蘇爍夜親自出面保他。

打舉人,他可真豁得出去,莫說人家達官貴人不敢輕易對舉人動手,就是縣太爺都不敢對舉人動板子的。

萬掌櫃第一次被木牧的膽子吓到,送別官兵,馬不停蹄給東家送信去了,木牧自然被官兵帶走。

沐子雨作為當事人也被帶走,以及他那個好占便宜的爹爹也幸災樂禍的跟着一起去湊熱鬧。

木牧怕吓着小豆丁,特意讓春泥嬸把他哄睡着帶回去,并且說了自己不回來就不讓小豆丁回家住。

沐秋和一衆和木牧關系好的半大孩子哭得個半死,他們心裏覺得官府頂天大的,縣太爺那可是最大的官。

一個個哭得稀裏嘩啦的,又不敢和官兵搶人只能追着走了半裏地,最後還是其中一個官爺聽煩了把人趕回去。

“想不到你小子還挺得人心的嘛!”帶頭的官爺抛着手裏的二兩銀子,對木牧态度還算可以,至少沒有動手動腳。

木牧瞅一眼帶頭的,掩飾住鄙視他的心情,“一般般吧!”

“一般般?”帶頭的獰笑起來,“一般般的交情,就能随手幫你打發二兩銀子?嗯!”

“咱們關系确實一般般。”木牧承認一句,“不一般的起碼都是十兩起步的。”

木牧話音剛落,帶頭的眼神一眯,像是在懷疑木牧的話,或者是想找出他故意迷惑自己的借口。

木牧神态自若,一點都沒有因為打了舉人而慌亂,反而有一種特別鎮定的感覺。

不管木牧說的是不是真的,帶頭的在路上确實沒有為難他,反正進了衙子裏,到時候還不是花錢贖人。

說是縣太爺,實際上就是鎮上的衙門,官階最低的那一種,縣太爺是一個胖胖的四十左右的小老頭。

他看都懶得看一眼木牧,直接丢牌子就讓打一頓,縣衙裏的官差根本不會講道理,只會聽命令。

沐子雨因為是舉人身份,所以他告狀不需要挨板子,就木牧一個人被押到板凳上,兩個官差舉起板子準備打。

木牧哪裏肯挨實了先頭的二十大板,到時候恐怕連坐都坐不住的,趕緊喊話,“住手!我有話先說。”

兩個官差本來舉着木棍準備打,被押着木牧來縣衙的帶頭的阻止,附到縣太爺耳邊嘀咕兩句。

“啪!”來不及阻止的板子還是落到了木牧的屁股上,恥辱大過痛,木牧只覺得自己這輩子和上輩子加起來都不如現在這般丢人。

“草!”木牧低吼一聲,聲音非常模糊,連他自己都不清楚是不是罵了這個字。

“先住手。”縣太爺喊停,舉起板子的官差果然立即停下來。

縣太爺手一揮,兩人立即退到一旁,目不斜視的頂着地板,一副沒有靈魂的打手似的。

縣太爺從案幾桌上下來,跺步走到木牧身邊,小聲問他,你有什麽話要說?一邊問一句搓着手。

縣太爺的動作很隐蔽,除了他自己和木牧,沒有任何一個人看得見,變相的問要銀子,敢不敢在貪一點。

木牧從板凳上爬起來,甩了一下被掐疼的手臂,至于屁股上的疼,自動被他忽略了。

木牧心裏惡心一陣,稍微點頭算明白縣太爺的意思,“你希望聽見我說什麽?”

縣太爺回頭掃了一眼想聽他們說什麽的沐子雨一眼,轉頭盯着木牧,“你想說什麽就說吧!”

“那成。”木牧心裏冷笑一聲,把蘇爍夜給的令牌掏出來給縣太爺,“不知縣太爺你認不認識這個。”

蘇爍夜乃皇商嫡子,家裏不說有金山銀山,說家財萬貫是最不誇張的,其皇室人都買蘇家的賬,更何況一個小小的縣太爺。

縣太爺一眼看見蘇家的令牌,瞳孔一縮,手不由自主的伸了過去,想要把令牌搶過來。

木牧趕緊縮手回去,得意的笑了起來,“縣太爺,這種東西可不是随便一個人可以擁有的。”

蘇家的皇商令,一般人肯定是拿不到的,木牧若不是為了自保,此次肯定不會把蘇爍夜給的令牌拿出來。

不過,他拿郝仁給的表示意義不大,郝家雖然有錢,但是沒有實權,到時候還不是得看縣太爺臉色來。

蘇家則震懾力大些,蘇家有的是人在朝為官,一個小小的縣令若是得了蘇家皇商令,肯定會引發慘案的。

“你怎麽會有……有這個?”縣太爺有點疑惑,他不覺得一個農家小子會得到皇商令。

可是你說如果是人撿來的,蘇家的人怎麽可能連皇商令都丢,你說蘇家丢銀子還有人相信一點。

“這個就不和你解釋了。”木牧把蘇家令一收,用眼神示意一眼沐子雨,“你們關系複雜嗎?”

“不不,一點也不。”縣太爺立即搖頭說不,有蘇家令在後,沐子雨一個舉人算個屁。

人家蘇家做官的人太多了,随便出來一個都可以碾壓自己,縣太爺不敢招惹蘇家,多少也給有蘇家令的木牧一點面子。

木牧得了保證,笑了,“既然如此,那便審案吧!”

縣太爺估摸不住木牧的心思。不過,只要他的蘇家令沒跑,自己就有得好處,那便多給木牧些面子吧!

“堂下何人!”縣太爺坐回案幾上朝下大呵一聲。

沐子雨是舉人身,用不着下跪,扭頭看見木牧也沒有跪,心裏頓時一陣不舒服,給縣太爺好一陣使眼色。

縣太爺就當沒看見,目光一直盯着木牧,聽他說起了自己家和沐子雨家不得不提的家務事。

木牧一點都沒客氣,把沐正直所作所為全部說了個遍,還把他想要賣掉自家小弟給沐子雨湊銀兩去縣城考試的事情一并說了。

沐子雨父子倆目瞪口呆的看着木牧一個人在那邊說,父子倆小反駁就被縣太爺用眼神制止。

沐子雨是有口說不出,第一次意識到了自己可能被木牧騙了的心思。

畢竟他主動出手,然後挨打,現在又被告惡狀,事情若是分開來看可能沒什麽,若是湊在一起,可是全部都有聯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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