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羊入了虎口

兩個人咬着耳朵,過了一會,男孩就飛快的往村子裏跑,唯一的一座紅磚青瓦房裏就住着那位大夫。

男孩的姐姐才跟了大夫,正是得寵的時候,所以那群狐假虎威的漢子也都多讓着他一點,見了跑得氣喘呼呼的男孩還會問上一句:“咋了,難不成是外頭又進來人了?”

他們現在的地位還算可以,自然是希望外頭再來點人送武器送糧食。

可是大夫卻不允許送信出去,只能盯着現有的人手可勁使喚。

男孩傳了兩口大氣,太緩緩說道:“方大夫呢,我妹子丢了,那妮兒是我大姐一口米湯一口米湯喂大的,我想跟我姐說一聲。”

守門的人面面相觑最後還是賣了他一個面子,把棍棒挪開一條小縫,一手拍了男孩的後腦勺說道:“你可快點進去吧。”

青瓦屋籠統也就四間,留在縣裏的樣貌好點的女子,幾乎都被方大夫給招到身邊了,說是跟着他伺候,他就能給治病。

所以屋子裏面已經變成了大通鋪,左右兩間房子住滿了姑娘,正屋方大夫一個人住,靠着正屋背後的柴房封起來放着藥材。

男孩先是往女人們住的方向放過去,一離了守門人的目光就一拐彎刺溜一下往正屋跑過去,屋子裏面傳來了一聲嬌吟。

男孩的年紀不小了,自然能夠猜測出屋內的氣氛,他的臉紅了紅還是敲了敲門說道:“方大夫,我在縣裏頭找吃的,抓到個好看的姑娘。”

裏頭一下子安靜了下來,過了一會傳來窸窸窣窣的穿衣服聲音,方大夫走出了屋子,推開門看着這個小孩:“你叫什麽,誰放你過來的。”

男孩被他銳利的眼睛看着,心裏有點發寒,趕緊垂下眼睛說道:“我就陳青,我姐姐陳紅剛剛跟了您,我就騙他們說,我找姐姐有事。”

這倒是實話,方大夫一直看着陳青,直到看的這小子忍不住渾身發抖卻還是恭恭敬敬的不敢擡頭,他才出聲道:“你為什麽撒謊,縣裏面又來人了?”

陳青知道第一關算是過了,舒了一口氣說道:“是來人了,但是我抓着的是一個小姑娘,長得可好看了……”

說到這裏,陳青的聲音頓了頓:“我有一個妹子,她年紀小,我尋思着我把這個姑娘抓起來,交給您您能不能多給我妹子喝點湯藥,讓她好起來,她太小了。”

這倒是把原因抖落的幹淨,方大夫的唇角揚了起來,都說人在欲望面前什麽都幹得出來,又想到他那個小妮子,養養也是可以作伴的。

思考完了又故作為難的說道:“這湯藥每天都是有定量的,要是這麽容易喂給你妹子吃其他人就吃不到了。”

陳青的心裏面一陣不屑,這方大夫說得好着呢,似乎是為了大家考慮,可是外頭喝不起湯藥的人一茬一茬的,也沒見他真的仁慈一點做施舍。

陳青雖然是這麽想着,可還是把自己的身子低了低嘴裏也帶着哭腔:“那姑娘是真的好看,跟了方大夫一定可以,我妹子太小了,喝一點點湯藥就能好。”

方大夫沉默了一下,陳青耐心的等着,終于是等到了他一聲虛僞的嘆息:“行,那你就跟着我一起走。我先看看那丫頭到底是什麽來歷。”

守門的人看着陳青搭上了方大夫,心裏面都暗自覺得以後要好好讨好這兄妹三個了,說不定地位一下子就飙升了。

方大夫帶着兩個扛槍的混混護衛,身邊跟着陳青這個半大的小兔崽子,很快就趕了回來。

棠溪被綁在樹上嘴巴裏面塞着一塊破布,小囡囡就抱着一個樹枝坐在一邊守着她。

棠溪整個人就像是面團揉的,白的發光,穿着又是時髦的很,自然是打眼的,洋裝将她的身形勾勒的前凸後翹,分明是被随意綁在了樹上。

可就是這樣擱着她身上還能有種淩亂美。

棠溪看着來人更是掙紮的厲害了,她又是一個演戲的好手,眼睛裏面還是淚汪汪的,看的陳青都有點內疚。

方大夫走了過去,把棠溪的嘴巴裏面的布團子給扯了出來,棠溪沒有防備的灌進了一大口空氣,咳嗽了好一會:“我是報社的記者,名叫棠溪,來報道你們的疫情,只要消息傳出去了,肯定會有國外的先進醫療技術來救你們的。”

她的表情十分的惶恐,似乎是對于自己的待遇有些忿忿卻不敢鬧騰,眼神落到方大夫身上,這人面容一派儒雅,斯文,又是穿的最光鮮的,棠溪的眼神一下子變得滿是祈求起來:“我才剛進村子,就被這兩個孩子給抓住了,這位先生你一定要放了我,不然報社得不到我的消息也是會着急的。”

她一身的時興打扮,說是報社裏面的記者,這方大夫心裏也信了,更加高興起來,縣城裏面的女子們再漂亮也漂亮不到哪裏去,還有下屬村子裏的姑娘更是黑黑的,膀大腰圓不是他的菜。

這個留洋歸來的嬌小姐,又比小家碧玉,大家閨秀都多了其他的滋味,這要是能夠嘗試一下……

方大夫的眼神中欲望流轉,看着棠溪漲的通紅的小臉恨不得現在就湊上去親香了,他說道:“棠溪小姐是吧,是縣長讓你進來的?你難道不知道村子裏面的是瘟疫,你進來是絕對不會讓你出去的,不然病原體帶到外面就不好了。”

棠溪的眼淚溢了出來,幾乎是有些失魂落魄的說道:“我是聽到你們縣的消息,自己偷偷來的,還以為會是一個大消息,我……我得出去的,你不能把我困在這裏,我出去了就會有其他人來救你們了。”

方大夫看着她像是鬥敗的小公雞一樣,心情就更好了,這姑娘已經失了分寸一定很好哄騙:“我們不需要其他人來救我們,我是這裏的大夫,已經有了能抑制病情的湯藥了。”

棠溪還是在不停的掙紮似乎是想要把自己掙脫出來,可是陳青這捆的太緊,她竟然是掙脫不得,陳青見機插了一句:“方大夫,人我給你留在這的,一定別忘了我妹妹的藥啊。”

這方大夫也沒搭理他,反而是自己要作那正人君子樣上前幫棠溪解了繩子,然後勸慰道:“不然你就先跟我去我家裏觀察一段時間,要是三天沒有被傳染,我就想辦法把你給救出去。”

做戲是要做全套的,棠溪幾人把繩子弄的挺牢靠,解開的時候這白生生的手腕上面就多了一道紅痕,方大夫看的眼睛都有點發直,手指輕輕的摸了摸上頭的痕跡,又說道:“等回去我給你找點藥擦擦,這孩子手太重沒有分寸。”

這鍋又扣在了陳青的身上,陳青的臉色憋的發紅,那小囡囡眨巴着眼睛,沒吃飽過,已經有點犯困了,還強撐着看戲呢。

還好她人小,也不怕說漏嘴啥只是恹恹的眼巴巴盯着棠溪。

棠溪倒吸一口涼氣,有些戚戚的問了好幾次:“只要三天沒事兒,就把我放回去?”

方大夫模棱兩沒有直接答應,反而是把棠溪給帶回了大屋子裏,又讓其他人給棠溪燒了一盆子的熱水,裏面加了好些藥草,說是去一下寒氣和病氣免得真被傳染了。

陳紅早就從別人的嘴巴裏面聽說了弟弟帶走了方大夫,她始終覺得這姓方的不是什麽好人,要不是弟弟妹妹快要病死了,她是不會向姓方的屈服。

這會,偷摸看情況又看見了方大夫攬着一個姑娘家去了正屋,自己的弟弟抱着妹妹站在屋子中間,不知道和其他看門的說些什麽,不過他們的表情倒是很奉承。

陳紅心裏不安,生怕這弟弟做出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等到前面的人都散的差不多了,她一下子沖了出去,就要問個究竟。

陳紅的語氣不是特別好,那也是看着小囡囡正在睡覺的份上才稍微的小聲了一點,陳紅壓低了嗓子還是犀利的說道:“你到底是幹了什麽,你不會是害了別人清清白白的姑娘。”

橫眉豎眼就是想要動手的樣子,陳青沒有辦法解釋怕姐姐壓不住事,脖子一梗說道:“咱妹子的瘡口就靠這個人換來的湯藥救救了,只要能夠救我妹子,其他的我一點都不在乎。”

這話氣的陳紅的手顫顫,高揚了巴掌,陳青卻是躲也不躲硬承受了這一巴掌,還狠狠的看着姐姐一眼,轉身就往外頭跑了。

陳紅心裏內疚,總覺得自己弟弟長歪了幹了要被戳脊梁骨的事情,在前頭氣的轉圈,沒有辦法只得往後頭走,想要看看能不能幫幫那個可憐姑娘的。

陳紅前腳剛走,後面一個混混就到了方大夫跟前:“那兩姐弟在前頭都動手了,看來是真的為了妹子豁出去的,陳青是個好料子,以後可以培養一下,也成為大夫您的好幫手呢。”

方大夫沒有說話,心情卻是徹底安穩下來了,看來那還真是一個沒頭沒腦的小姑娘,為了拿個大新聞才往這縣城裏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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