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貓耳和吻
一起生活?方喻文的話就像是戳中了牧歡的開關一樣,她猙獰的容貌都快要抵到鼻子尖了,可是好歹沒有下一步動作。
方喻文心裏覺得這招有用,他的鼻子尖上全都是汗珠子,眼睛紅的像是兔子一樣,渾身都在發抖,卻也不敢有什麽動作,生怕刺激了牧歡讓她下了死手。
他的一副嗓子就像是被捏住的公鴨一般,含糊不清的說道:“我,我們要住在一起的……”
那邊棠溪咬了咬嘴唇,不知道為什麽,她竟然能感受到牧歡心裏的悲戚,在感情上面竟然有了共鳴。
趁着牧歡恍惚的一瞬間,隋刃抽出了自己身後的斬妖刀,一刀就剖開了牧歡的心口。
這種妖怪輕易是受不了致命傷的,可是隋刃的斬妖刀上全都是壓制妖怪的符文,別說符文本身就帶有壓制的能力,就是這把刀從開刃之後,都是用妖血妖魂澆鑄的,一刀直接刺穿了牧歡。
她身體之中的妖丹在刀尖上打轉,等到隋刃用力一催,刀尖直接破了那妖丹,妖丹成了碎渣,牧歡身體裏的鮮血也噴薄而出,直接迎面染了方喻文一頭一臉。
可就算是已經成為階下囚,必死無疑了,那牧歡還趁着最後一點力氣,用自己的爪子一抓,扣下了方喻文的半個眼珠子。
棠溪掐住了自己的掌心,不忍再看那邊,耳邊卻還是能夠聽見方喻文的慘叫,她的心跳撲通撲通,那種酸澀的感覺從鼻尖蔓延開來,這不是屬于棠溪的情緒。
她只是無法控制的和牧歡這個妖怪産生了共情,這種細膩敏感的感情神經,是棠氏一族的秘密,也是他們使用畫軸超度妖怪的原因。
他們,可以體會到妖怪的喜怒哀樂,比其他的除妖師來說,他們能夠從魂靈産生共振。
畢竟這世間上,人非絕善,妖非絕惡。棠氏一族發現了自己的能力之後,巧妙的運用了它,不僅超度了許多的妖怪回歸本道,而且還能夠驅使一些在畫軸的妖怪做事情。
牧歡看着方喻文在地上捂着眼睛打滾,她能夠感受到自己的妖丹破碎,巨大的痛楚,若是用人類的話說,大概是抽筋扒皮,粉身碎骨的疼痛。
方喻文痛嗎?可挖去一只眼睛的痛楚又算的了什麽呢,牧歡只覺得自己傷了他一只眼睛,沒有想象中報仇的快意,心底還是空落落的。
她身上的氣場已經徹底開始暴走了,天空中的雲層都往地宮的上方聚集,然後一個響雷劈下來,棠溪的胸口一陣抽疼,整個人跪在了地上。
這天雷天罰雖然是為了除妖的,可是并不能夠掌握好範圍,在周圍的人難免會被波及了,隋刃原本想要自己躲過去的,可一轉眼看見了棠溪半跪在地上一個沒忍住還是去救了她一回。
好歹是第一次合作的人,要是就死在這裏了,怎麽跟局長交代,隋刃死活都不肯承認是自己心軟了,于是扯出了局長淩夷作為借口。
棠溪的痛楚是因為牧歡心死,她的眼睛緊緊的閉上,額角全都是薄薄的細汗。這天雷一下又一下的往地宮劈,上方不斷地落下了石塊。
隋刃沒有閑心管方喻文了,反正也是一個人面獸心的家夥,他只是抱着棠溪趕緊去找地方藏身。
地宮還沒有修建好,也沒有什麽好藏的地方,抱着棠溪轉悠了一圈,隋刃還是只有黑着臉來到了那個完好的石棺上面。
這個石棺要比棠溪躺着的石棺更有派頭,這個石棺正壓在了靈脈上面,靈脈滋潤着這塊巨石,石頭本身就暈染了靈蘊,裏面的石肉更是漸漸為玉狀。
然後就落到了方喻文這個人渣的手裏,讓人給雕刻成了石棺。
這樣的石棺是不怕雷劈的,隋刃把棠溪放在地上靠着石棺坐下來,然後推開了石棺的蓋子,他胳膊上的青筋都露了出來,把棠溪放進去躺好,自己也跳進了石棺裏面。
又費力的把石棺給蓋好,蓋好之後,裏面的空間就明顯的小了許多,棠溪這會正難受呢,躺在棺底也不能有意識的給人留出一點空位。
于是隋刃就只能欺身壓到了棠溪的身上,說實話,他收斂了自己的靈力,怕一不小心就引來誤傷,又擔心壓倒棠溪這個傷病員,兩個手肘撐住棺底,兩條腿繃直,腳尖着力。
簡直就是再給自己做體力訓練,就這麽大點地方,隋刃十分注意卻奈何不了他們兩個人的鼻尖蹭着鼻尖,棠溪難受的大口吐氣,全都給噴灑在隋刃的脖頸之間,下巴上,有些溫溫濕濕的,癢的厲害。
堅持了一會兒,他突然有些想打噴嚏,現在這個狀況空隙小的都不能夠轉頭,一動彈兩個人就有肌膚之親的危險。
忍住,忍住,隋刃又是懊惱又有點羞,他之前一個人單幹的時候可沒有遇到這種尴尬的事情,怎麽局長給他拎了個搭檔還多了這麽多破事。
外面的雷電一下一下锲而不舍的終于擊穿了地宮的上方,也就是這麽一下擊穿了之後,雷電就刺啦一下砸在了已經垂死的牧歡身上。
一時之間,牧歡就被雷電烤了個焦黑,這麽重的天雷,一下子降下來十幾道,不僅把她整成了塊焦炭,而且還打回了原型——一只巴掌大的小鳥兒。
方喻文可沒有棠溪和隋刃那樣好的運氣躲過這個劫難了,他在牧歡身邊被劈成了一個焦炭,說出來也有些唏噓,一人一妖,成了焦炭之後,緊緊的靠在一起。
牧歡的原身貼在了方喻文的手背邊,這牧歡死了。她的神識也是被天雷砸的沒有了半點痕跡,棠溪的共情能力得以解脫。
身體漸漸舒服下來,她還沒緩一口氣呢,只覺自己是躺着的,閉着眼睛就要爬起來活動活動手腳,這一活動可是讓在她身上的隋刃來了個猝不及防,
吧嗒一聲,兩個人是嘴巴貼着嘴巴,親在了一起,一個是躲不過一個是無意識的撐起來勁兒用太大了,兩個人的唇瓣是壓得嚴嚴實實。
棠溪護着腦袋往下一躺,幾乎是捂着胸口盯着隋刃,說道:“你……你……”你了半天這話也沒有吐囫囵個。
隋刃的臉上有了可疑的紅暈,不過石棺裏面的光線實在是太差了,棠溪并不能察覺到這個變化。
隋刃用力的把石棺掀開,等掀開之後,就更讓人尴尬了,他現在分明是跪坐的壓在了棠溪的身上。
二人陷入了一陣沉默,好軟!同時在心裏面有了這個想法,棠溪親到了隋刃的嘴唇,倒是沒有太大的反應,因為她眼裏模模糊糊的看見了隋刃已經變成了一個貓耳少年,這件事情,才是讓她驚訝的重點。
沉默過後,還是隋刃先開口說話了:“我……剛剛天雷砸下來,你不知道為什麽動不了了,我就把你給抱到這裏避雷,這沒有其他地方了。”
棠溪還是第一次聽見隋刃講這麽長一句話,又見到那人一臉警惕緊張的看着自己,發頂上面的兩只耳朵豎起來微微顫抖,簡直是要被萌爆了。
她臉上的神情變幻,隋刃擔心這個人是不是被自己給刺激傻了,于是又出聲問了一句:“你……還好嗎……”
他的耳朵尖有些發熱,想着棠溪要是再不說話的話,他趕緊把人帶着去看大夫,要花多少錢就去找淩夷預支工資。
棠溪倒是沒有讓他擔心太久,臉上的神情轉了幾轉突然露出一個笑容來:“你竟然還會說這麽多個字,不錯不錯啊。”
隋刃對棠溪的心大表示有點跟不上節奏,于是只能面無表情的保持姿勢看着她,不敢随便說話。
棠溪坐起來,兩個人的距離又近了,她歪了歪頭,睜着無辜的大眼睛問道:“你難道不打算起來嗎?現在天雷已經結束了,我們去做個善後處理。”
隋刃就像是一只青蛙一樣,戳一下動一下,聽着棠溪這麽說,他趕緊起來翻身出了石棺,還順手把棠溪給拉起來了:“情況危急所以……”
棠溪理解的點了點頭:“沒事兒,都是各自的命數,我啥都沒有帶,你要是不殺了那妖怪,我們就得搭在哪裏。”
隋刃見她好像壓根沒有在乎剛剛的吻,心裏不知道為啥反而有些不得勁了,面上還是沒有表情的點了點頭。
棠溪出來轉了轉身子,可惜了她的漂亮洋裝看來是不能再穿了,又好奇的對隋刃招了招手:“你能不能埋一下頭。”
隋刃沒有反應過來,但是心中有愧的他,還是下意識的埋頭,有些疑惑棠溪想幹嘛。
突然一股電流從尾巴根上串起來,他才驚覺自己的耳朵竟然露出來了,不僅露出來了,竟然還被這個小姑娘給抓在手裏了。
好在尾巴還好好的收着,不然可能現在已經炸毛膨脹開了,棠溪捏着耳朵玩弄了好幾下若有所思的說道:“我就說嘛,第一次見你就覺得你不一般,原來你不是人類啊?這耳朵還挺舒服的。”
隋刃忍了又忍,最後實在忍不住了,一張臉已經通紅,從牙齒縫裏吐出一句話:“放手,去收拾善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