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時謙覺得自己很不正常。
無緣無故的心跳異常,特指速度加快,臉龐或是雙耳時不時的發燙,有時候甚至全身血液都在沸騰叫嚣。
若是只有這些症狀,他僅會覺得自己可能是身體有些不适,也不會太在意,但昨天晚上,他竟然想去咬花花的嘴巴。
這就不得不讓他重視起來了。
他靜下心來凝神沉思了良久,自己這些異常開始于眉山縣的來福客棧。不,好似在山裏就有了點苗頭。
醫者不自醫,于是時謙去堵了自己大師兄的路。
時謙的大師兄,乃當朝太醫院院首楊業。太醫不需要上朝,但得每天卯時去上值。
時謙着一身玄色的錦繡長袍,站在街道正中間,攔住了由遠及近的黛青色馬車,車夫見他身姿欣長偉岸,冷眉淡目,還以為是遇到了打劫的,吓得差點驚喊救命。
清晨的街道還靜悄悄的,黛青色馬車停了一會兒,又緩緩向前行着。這是朝中大臣的專用馬車,本朝倡導節儉,所以官用馬車規模不是很大,一人坐在裏面還算寬松,但兩個人,就顯得有些窄了。
馬車內,楊業一手探在時謙的手腕上,一手撫着自己的花白胡須,好半晌,他又給換了另一只手腕。
時謙端坐在他對面,也不說話打擾,斂下眉眼,溫潤儒雅,靜侯着師兄的診斷。
“師弟,你這脈象平緩從容,體內氣血充盈,說明身體沒有什麽問題。”楊業探了他兩只手的脈,得出的都是這麽個結論。
他見對面的師弟蹙着眉,顯然是不贊同自己的說辭,想着或許是這馬車搖搖晃晃的幹擾了自己的判斷,于是朝外吩咐将馬車靠着街道一邊停下來,以此來擯除其他外在因素的幹擾。
馬車停下來了,沒了之前的搖晃,楊業又給師弟探了探脈。
不沉不浮,不快不慢,确實系正常的。
“你說你心跳加快,面龐發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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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有一段時間了,但這次是在昨晚。”時謙作為大夫,當然知道大夫想要了解病人的哪些情況,于是也不用師兄問,就将自己症狀的開始時間,外在表現以及持續多久簡單的說了說。
“看這脈象是正常的。你說你心跳加快,是不是當時過于緊張,所以才影響了心跳的頻率?心跳頻率過快,即會導致體內血流速度加快,而耳邊及其周圍的皮膚薄,所以血流過的痕跡比較明顯......這些都好解釋,但是你說,你想咬嘴巴?”
楊業剛聽到這個的時候,是有點吃驚的,行醫這麽多年,他還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那你現在還想嗎?”
時謙聽了師兄的問話,擡眸,淡淡掃了他一眼,特別是他的嘴巴。唇紋幹裂,還有一嘴巴的胡子,毛糙得很。
他特別認真的搖頭:“不想。”
他只想咬花花的嘴巴。
“看來這症狀是偶爾發作一次,持續時間也不長。”
“嗯。”時謙也這麽覺得。
“那師弟還是先觀察着吧,等下次發作的時候再留意一下脈象,那時候探脈才是最準的。反正依着剛剛的脈象,師弟的身體是沒什麽問題。我回去再去查些古書,看有沒有你這種情況的。”
馬車外面的車夫,不是真的車夫,而是楊業的小藥童。他聽着裏面師父與師叔的對話,覺得師叔的症狀越聽越熟悉,貌似跟自己每次見到府裏小丫鬟苗苗的狀況是一致的。
若真是這樣,這哪是什麽病症,明明是情窦初開的羞澀。
但師父和師叔都覺得是病症,那可能是自己想錯了,于是他豎着耳朵,想仔細聽聽到底是個什麽病,但裏面卻換了個話題,沒有再說這事了。
“師弟,你當初在板城的事,聖上得訊後一直有意招你進太醫院,你可願意?且再過不久,老夫就要告老還鄉了,聖上最近反複在提舉薦醫者的事……你真的沒有興趣?”
聽到聖上,時謙似乎是想到了什麽,眼裏閃過一絲戾氣,“沒有。”他回答的幹脆,他不想去太醫院,更不想見那皇帝。
“你不去也好,聖上最近的身子骨,唉......”楊業嘆了口氣,也不敢再講下去,不然有些大逆不道了,他岔開話題,“等致仕後老夫就回揚州老家,接管那裏的醫藥房,也就不能像如今這樣經常與師弟切磋了。”
語氣裏透着無限的遺憾。
之前能與師弟面對面的探讨疑難雜症,楊業覺得是人生一大快事,而自己若是回了揚州,恐怕與師弟當面切磋的機會就少了。
堇王府內随風院,晨曦微露,幼桃領着底下的一應小丫頭們,來到西廂房裏間的镂空梅花架子床旁,又讓她們端着盥洗用具侯在一旁。
她将緋色的床幔勾在架子床的兩邊,然後俯身,輕輕的拍了拍錦被中睡得正香的人兒,“夫人,夫人您醒醒。”
因着天色還早,她也不敢太大聲,怕聲音太大驚擾了夫人。
見夫人仍瞌閉着雙眼,幼桃又重複了幾遍,沒辦法,她必須叫醒夫人,“夫人,您醒醒,該喝藥了。”
之前大人出門之前,就吩咐要在卯正時分叫醒夫人,讓她起來喝藥的。
床上的花花因為昨晚睡得較晚,此時睡意正濃。她也是聽到了耳邊似乎有誰在嗡嗡嗡的說着什麽,但她太困了,完全不想睜眼,她緩緩朝裏翻了個身,再往幹淨馨香的錦被裏藏了藏,嘟哝着,“相公不要鬧,我困。”
聲音軟軟糯糯的,帶着幾分嗔意。
迷迷糊糊中,花花以為是相公在叫她。相公昨晚特別厚臉皮,怎麽都趕不走,硬要在這裏睡。她就不明白了,主屋那麽大的床他不去睡,為什麽非得跟她擠在廂房裏呢?
雖然廂房裏這個床也很寬敞,但是不知怎麽回事,她就是覺得好擠,稍稍一動,就好像碰着了相公,硬硬的,像胳膊,更像胸膛。
“夫人,您醒醒,起來喝藥了。”幼桃又輕聲喚了一聲。
藥?睡夢中的花花捕捉到了這一個字,頓時瞌睡醒了一大半。她忽的睜開眼,眨了幾下,然後小腰一挺,便直接從床上坐了起來。
坐起來後,花花微微仰着一張嫩白的小臉,臉上還帶着初醒的松怔。她睡眼惺忪的打了個哈欠,眼裏頓時沁了點淚,“什麽藥?是相公給我的藥嗎?”
幼桃因為就站在床榻邊,離得近,被夫人剛剛直挺挺的起身給吓了一跳,緩過來後,見夫人正坐在床上,蓋在身上的錦被有些滑落,寬松的素色寝衣領口斜在一邊,香肩微露。
她上前,伸手将夫人的寝衣稍稍整理了一下,“嗯,這藥是剛剛大人給奴婢,特意囑咐奴婢,要讓夫人溫服,所以奴婢現在才不得不叫醒夫人。”
幼桃說完,正想告罪吵醒夫人了,卻聽着夫人說,“嗯,那将藥端給我。”
幼桃得了吩咐,退了幾步,将一旁小丫頭端着的藥碗呈給了夫人。
白瓷小碗,裏面藥汁黑乎乎的。這藥是相公給自己的,肯定是解藥!解她身上毒的藥!花花盯着藥汁,眼裏放着光。
她接過藥碗,湊近碗銜,聳着小鼻子聞了聞,沒有任何味兒。花花心想,相公的藥就是不一樣,別人的藥都是苦的,但相公的藥不是!
喜滋滋的,花花一仰頭,咕嚕咕嚕的就将藥汁灌入了自己口中。
天!這什麽味道!花花鼓着嘴,真的想将嘴裏的東西全部給噴出去。
不,忍住!這是藥,這是解藥!
一旁的幼桃見夫人口中包着藥,雙手緊緊抓住錦被,眼尾發紅,一臉痛苦隐忍的模樣,慌了一瞬。
看這架勢,夫人應該是想将這藥吐了。于是情急之下,幼桃将旁邊盥洗用的器皿拿過來湊到了夫人的面前。
若是真想吐,就吐在這盥洗用具裏。
花花看着眼前的木盆,知道這是幼桃以為自己要吐了而準備的東西。花花想吐,但她沒有,她鼓着嘴巴,用鼻子深吸了幾口氣,雙眼睜得圓溜溜的,她硬生生的将藥汁給吞了下去。
這是解毒的藥,是自己心心念念的解藥!怎麽可能吐掉?她要甘之如饴!
“啊!”終于完全吞下去後,花花大口大口的喘着氣。
“夫人,您漱漱口吧。”幼桃撤回盥洗用具,忙遞過來一盞茶。
花花伸手接過茶盞,仰頭咕嚕嚕的全喝了。
漱什麽口?這麽寶貴的解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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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推基友的文文,好看!
《其貌不揚晉王妃》
女主版:
二十年前一道指腹為婚的聖旨,人稱奇醜無比的将軍府長女景疏看似風風光光的嫁進三皇子晉王的府邸中。
大婚當晚,景疏滿心歡喜卻迎來他冰冷的兩個字:“不配。”
為了往後餘生不醜到尊敬的晉王殿下,景疏寫下了約法三章。
誰知這人是個無賴,燒了她的約法三章不說,還想要她給他生孩子,尤為嚣張,只教她恨得牙癢癢。
男主版:
段亦衍十年前從牢裏救了個女孩出來,千叮咛萬囑咐一定要做他媳婦呀。
誰知長大後,哦豁,媳婦找不着了!
還被迫娶了将軍府最醜的女兒為妻。
不過等等,這個女人……
現在後悔還來的及嗎,和離書?這輩子都不可能有種東西!得想辦法毀那張約法三章。
食用指南
1.看似淡定冷靜實則蠢萌女主vs看似冷酷無情實則無賴男主
2.雙潔,1v1,男主一見鐘情,定了終生
3.朝代背景架空,請勿考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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