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花花的嘴巴剛剛又被相公給咬了。本來她覺得這沒什麽,因為之前相公也咬過,她心裏其實還有點喜歡?
但是!這次竟然被幼桃給看出了異樣,一直在緊張追問自己的嘴角怎麽腫了。
這要她怎麽回答,難道要她說是被相公給咬的嗎?
羞恥得很。
三言兩語含糊過去之後,花花沉思了良久,決定以後還是盡量離相公遠點。
相公最近看自己的眼神有點奇怪,就像山裏的猛獸看到了可口食物一樣,仿佛要一秒就要撲過來似的,有點危險。
要是他再将自己的唇角給咬腫了,幼桃可機靈着呢,肯定會看出點什麽的。
那到時候要怎麽解釋?
所以接下來的這幾日,花花刻意與相公保持了一點距離,話本子上都說,距離産生美,嘿,估計相公又覺得自己好看了幾分了吧。
但其實時謙因為最近堇王那邊的事務比較繁忙,這幾日常常早出晚歸,出門的時候花花還沒醒,回來的時候花花在已經熟睡,所以倒沒怎麽察覺出自己與花花還産生了什麽距離美。
如此過了幾日,這日花花起來的比往日稍早一點,她也沒有叫幼桃進來伺候,而是獨自坐在雕花銅鏡前,欣賞了一會兒銅鏡裏眉眼如畫的自己,想着從今日起,還是不要跟相公保持距離了,相公最近貌似很忙,還是要對他溫柔體貼噓寒問暖一下。
她還承諾了要将相公養胖一點呢。日子悠然閑适,花花打算從今日開始就着手實施這件事,畢竟這是自己當下的頭等大事了。
但是,晴天突然霹靂了,花花陡然發現了一件新的大事。
她掉頭發了,大把大把的掉頭發!
花花每次想事情的時候都會下意識的揪自己的頭發,這已經成了她的習慣了,剛剛在想如何将相公養胖時也不例外,揪了揪自己的頭發。
但她只是輕輕揪的,真的超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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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一小撮頭發就這樣毫無預兆不痛不癢的脫離了自己的頭皮,花花慌了,擡手再一薅,又一小撮!花花看着自己手中大把大把的長發,慌得驚叫出聲。
“啊——”
最近帝都百姓都在感慨聖上對其第三子堇王可真是好。
之前堇王不是奉命巡視其藩地嶺南時遭遇了山匪嗎,這事兒鬧得挺大,當地的官員們不敢隐瞞,于是加急層層上報至朝廷,很快,聖上便知曉了。
這着實引得聖上震怒。
天子一怒,後果不可估,不僅将之前擒獲而押回帝都的山匪全部枭首示衆,而且迅速發兵嶺南,旨在肅清那裏的山匪,安撫堇王。
這還沒完,聖上還大肆封賞當初随行的人,其中,堇王府的時醫官被破格嘉封為博近侯。
可見聖上對堇王的拳拳愛護之心。
這日,出入堇王府的官員一茬接一茬,他們紛紛提着禮品,想來是去恭賀那新晉的侯爺。
皇家雖然一直強調兄友弟恭,明令禁止朝臣站隊,但除了個別中立的,哪些朝臣是哪位王爺的人,朝野上下心知肚明,并心照不宣的保持了沉默。
若是有心,就能夠發現今日到堇王府的這些人,絕大多數都是朝中擁護堇王的官僚。
堇王留了幾個心腹有事商議。
已是黃昏,此刻在銀泰殿的書房裏,大家臉上都多有不豫,哪像外界傳言的那樣面帶喜意?
外行看熱鬧,只有身處其中的人才明白,聖上這一系列動作背後的真意。
安撫愛護堇王?笑話。
那些枭首示衆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麽山匪,聖上他會不知道?知道了他為什麽審都不審直接滅口而沒有繼續往下查?
這分明是在遮掩什麽。
而且不僅在遮掩,聖上這次如此擡高堇王,在儲君還未立的當下,明晃晃的是将堇王推到了高處,讓他成為了衆矢之的。
時謙倚在一旁的梨花木椅上,看了眼長案邊黑着臉抿着唇的兄長,垂眸,繼續玩着自己手中的匕首。
阿娘說那人薄情寡義,有己無人,現在看來還真沒說錯,連自己親子都這般算計。
“嘭”的一聲,堇王實在氣不過,拂袖,将手中的折子扔到長案上,而後壓了壓自己的額角,聲音帶着幾分疲憊,“這段時間大家都低調點,韬光養晦方為上策。”
“是。”衆人答。
這幾日天陰冷,白日還好,每每入了夜便大雪紛紛,翌日都是銀裝素裹。
時謙出銀泰殿書房的時候,外面又飄了點雪。
“嘿!阿謙你等等我。”蕭钰一身大紅常服,也從書房出來,叫住了時謙幾步跑了過來,“我還沒恭喜你呢,幾日不見都當上侯爺了!比我爵位還高,我還只是個世子。”
時謙看了他一眼,見他一臉羨慕,于是好心建議,“這麽想當,回去逼你那老頭子退了不就成了?”
“什麽?不孝!”蕭钰被這人的說辭給驚到了。他知道時謙的腦回路與常人不同,但這話他也敢說?
蕭钰看了眼書房,小聲的說,“你這話要是讓堇王聽見了,少不得要好好教訓你幾句!”
“哎,你別走啊,”蕭钰見這人要走,忙伸手拉住他的袖子,“我還有東西給你呢。”
“有什麽東西都拿給晉白,他們帶的東西都是他在收。”時謙以為蕭钰跟他們一樣,送恭賀自己封侯的禮品。
晉白是時謙的藥童,也是小厮。之前被時謙調到青谷醫藥房配藥去了,最近終于忙完了手頭上的事,便回來了。
“你等等,我這個可不一樣,這個必須你自己親自收。”蕭钰說完,神秘兮兮的從袖子裏掏出了一本書,遞給了他。
這書很舊,書角都卷了。
“醫書?”看這破舊的程度,應該是一本古醫書。
“什麽醫書?就知道醫書!時謙,你已經22了,是時候知道一些除了醫書之外的事情了!”
從很早之前開始,蕭钰就注意到時謙雖然醫術高明,但于某些方面,可以說是個一竅不通的。
就是不知道他有了媳婦之後,懂還是不懂。
作為摯友,蕭钰覺得自己有必要提點他一下,讓他有一個更美好的生活。
時謙打量了幾眼這本書,想了想,伸手接過,正要翻看的時候,被蕭钰給制止住了,他桃花眼上挑,“別別別,現在不要看,等回去了再看。嘿嘿,保證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時謙覺得蕭钰此刻的表情有點賤兮兮的,甚至透着猥瑣,想來這書肯定也不是什麽好東西,正要将其扔還給他時,突然感知到外面有淩亂的腳步聲。
“大人,”幼桃突然從側面迎了上來,行禮,神色很是慌張,“奴婢是幼桃,夫人身邊伺候的。”
時謙知道這是花花身邊的丫鬟,這時候來找自己,莫不是花花有什麽事情?
“夫人怎麽了?”
“大人,夫人今天不吃不喝躺床上一天了。”幼桃急得聲音都帶着哭腔。
今日辰時她聽見屋子裏有聲音傳出,以為夫人醒了。進屋子後卻發現夫人沒起,她以為是夫人貪睡,反正今日也無事,于是便沒吵醒她,沒想到過了好幾個時辰夫人還是沒有起來的意思。
後來實在太晚,再不起來吃點東西夫人的胃肯定會受不了,于是準備好飯食去叫夫人起床的時候,幼桃發現了不對勁。
夫人根本就沒睡,她就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叫她她也不理,也不說話,就是一直默默的抹着眼淚。
夫人在哭,很傷心很惶恐的在哭。
夫人這副模樣,可把幼桃給急壞了,慌忙去找大人,但是大人一直在殿下書房,殿下在商議大事,她被朱遇攔在了銀泰殿外面,沒辦法,她又叫小丫頭去請大夫來看看夫人到底怎麽了,但是夫人她十分的不配合。
所以她只得一直守在銀泰殿外,等着大人。
時謙聽得這個丫鬟說花花不吃不喝一整天,皺眉,他大步出了銀泰殿。
花花不吃不喝?她那麽喜歡吃,吃得那麽多的人,怎麽會一整天都不吃不喝?
時謙腳步漸漸加快,有點心急如焚。他匆忙趕回了随風院,還沒進到裏間,就出聲喚她,“花花?”
一直躺在床榻上擔驚受怕的花花,陡然聽到了相公的聲音,宛如枯木逢春,瞬間鮮活了起來。
她一骨碌爬起來,正要溜下床的時候突然想到,如今自己一副頭發都快被自己扯禿了的醜樣子,有何顏面去見相公?
嗚嗚。
當時謙進了裏間,沒看見花花的身影,掃了一圈,才發現床上的錦被下拱着一物,應是花花。
“花花?”時謙走過去,扯住錦被想将其掀開,看看花花到底怎麽了,但是錦被卻被她很用力的拽住了。
時謙稍用了點力,但仍能感受到花花的抗拒。
“放手。”時謙抖了抖錦被,聲音有點冷,“聽到沒有?”
好半天,錦被上的力道才消失了。花花從錦被裏探出了一張滿臉淚痕的臉,眼淚巴巴的,“相公。”
時謙看着面前這個将自己全身上下裹得嚴嚴實實的花花,愣了愣。連頭發絲都沒露,只露出一張哭得像個小花貓的嫩臉。
“花花這是怎麽了?”
時謙問完,伸出雙手捧過花花的小臉,指尖搽了搽她眼角的淚珠子。
這不問還好,一問,擔驚受怕了一整天的花花眼淚冒得更兇了,而後再也忍不住,“哇”的一聲嚎啕大哭,“相公怎麽辦,嗚嗚嗚,我覺得自己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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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花花:好方,我是一朵醜發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