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戍時過後外面便風雪大作,染了點正月的寒。

從銀泰殿到随風院,距離不近不遠,時謙一路有晉黑撐着的竹傘,肩上還是落了一些冰雪。

“去查一下那個男人。”

“是,少主。”雖然沒有說是哪個男人,但晉黑知道,少主說的是今日庭院裏的那個。

揮退了晉黑,時謙抖落了肩上的雪,獨自推門進了主屋,頓時一股暖氣撲面而來,夾着若有似無的清香。

他進了屋子轉過屏風,正好遇見一人從裏間出來,手裏捧着一疊素色的衣物。

“給大人請安。”幼桃“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恭着身低着頭。屋子裏靜谧,幼桃剛剛并沒有聽到腳步聲,這突然出現的大人吓了她一跳。

而且幼桃從來都是懼怕大人的,她覺得大人好兇殘,染綠被割手腕子,上次要不是夫人攔着,恐怖自己已經被處置了。

時謙停下來,垂眸,是花花的丫鬟。對于丫鬟的請安他沒理會,掃了一眼裏間各處,燭燈照得屋子空蕩蕩的,又看了看床榻上,錦被齊整,沒有花花。

“夫人呢?”時謙微微皺眉,這麽晚了,怎麽沒見到花花的身影?

“夫人在浴間。”幼桃小心翼翼的答。

時謙側頭看向側間,又看了眼丫鬟手上的衣物,素色長條,好像是花花沐浴的時候用的。他手一伸,便将東西順了過來,“這裏沒你的事了,下去吧。”

“是。”幼桃顫顫的退出了屋子。

時謙輕聲來到側間浴室,不是特意輕聲,他走路本來就沒什麽聲音。

拂開門簾子,一股花香襲來萦繞在鼻間,能夠感受到這裏的溫度比裏間要高些。

一進來便見花花小小一只,蜷在正中間的浴桶裏,星眸瞌閉,小臉被水汽染得紅撲撲的。

肌膚的白,烏發的黑,還有花瓣的紅,相稱在一起直逼人的眼,誘人魂。

時謙眸色暗了暗。

拜那本避火圖所賜,現在的時謙該懂的不該懂的全懂了。美人在前,玉.體.橫陳,看得時謙心裏躁動,盯着花花移不開眼,但又想透過水面上的花瓣,看到更多。

他都不知道自己怎麽就靠了過去。

“幼桃,你扶我起來,我有點困了。”

還有這細細軟軟的聲音,聽得時謙背脊一僵,喉頭滾動。

“幼桃。”

花花伸出了手臂,一片白,晃得他眼神閃了閃,他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握住。

軟綿綿的,嫩滑,還小,感覺還沒有自己手掌的一半。

浴桶裏的花花從這帶着薄繭的手掌覺察出了異樣,她慢慢的睜開了雙眸,好半天,才認清來人是自己的相公,于是眯着眼睛,癡癡的笑,“相公,你回來啦。”

眉梢眼角俱是笑意,這水霧霧的杏眼此刻含情脈脈,勾的時謙又不禁靠近了點。

“嗯。”時謙出聲應了花花,聲音嘶啞而壓抑。

他将另一只手上的素色長條扔在旁邊的小臺上,伸手,輕輕的捏了捏花花肉乎乎白嫩嫩的小臉,然後情不自禁的順着向下,觸到浴桶裏的花瓣,想往下探入水中。

但冰涼的水激得他回了幾分理智,“水都涼了,”時謙蹙眉,“花花泡了很久?”

“唔。”花花現在反應有點遲鈍,想了想,“是很久了,從剛剛就泡了,好像還睡了一覺來着。”

花花抓了抓腦袋,啊,有點暈。

時謙見她這迷蒙茫然的雙眸,再想到外間桌上未開封的食盒,“花花用過晚飯了沒?”

又見她一直揉着自己的腦袋,“頭暈?”

這話正問到了花花的心坎裏,她定定的看着相公,重重的點了點頭,然後又想起他之前的問題,“還沒有吃飯。”

時謙聽得直皺眉,空着肚子沐浴,會導致渾身無力,頭腦短路發暈的,嚴重時甚至會昏闕。

“花花來,我們起來。”他說着便要去抱花花,但他的手剛碰到花花的肩,正要用力,就被花花給抵着胸膛推開了。

她撅着小嘴,睜着亮悠悠的眸,“相公我自己來,你身上好涼。”

時謙看了看自己的衣袍,剛剛回屋還未來得及換,确實染了一些外面的涼意。于是便依着她,讓她自己起來。

花花小手撐着桶壁慢慢起來,更多的白皙肌膚顯現,沾着花瓣與水珠,看得時謙直晃神。但下一秒,“啪”一聲水花四濺,花花直接又坐回了浴桶。

見狀,眼疾手快,時謙将手放在桶壁上,擋住了花花磕來的小腦袋。

花花也不知怎的,就感覺自己全身沒有力氣,剛剛撐着的手發抖,然後整個人失去平衡往後仰,後腦就磕到了桶壁上。

雖然不是很痛,甚至有點軟,但是,确實是磕到了啊。于是花花小嘴一癟,眼淚汪汪的盯着相公,“相公……痛。”

說完還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後腦。

時謙看着她這小表情,愛得不得了,他又情不自禁的捏了捏花花的臉,然後想上前去摟抱花花,還是自己來才行。

但又一次被花花給止住了,“相公不可以......要親親抱抱才可以。”花花現在有點懵,而且她現在分不清現在是現實還是在夢中,因為好像剛剛自己睡着了。但不管是哪裏,花花暈乎乎的腦袋裏現在閃過好多話本子,裏面都有這樣的話,要親親抱抱,要舉高高。她也要!

但是相公老半天都不動,只是盯着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什麽,眼神還有點怪異。花花等了一會兒就不幹了,學着話本子上的撒嬌,“要親親抱抱才可以,相公唔……唔。”

唇被相公薄唇堵住了,帶着涼意,酥酥麻麻的,花花的眼睛睜大,撲閃撲閃的。

好久,花花慢慢掙紮起來,“唔……相公你不要咬我,嗚嗚,親就親,為什麽要咬?唔......”

嗚嗚嗚,為什麽要咬?話本子裏也沒說是咬啊,只是嘴對嘴碰一下,相公你幹嘛?

花花伸着小手胡亂去推,但她那點子力氣太小,她推啊推,帶起的水花都把相公的衣衫都染濕了,還是沒有推動相公。

頭暈暈的,嘴被咬,水下還被相公的手鉗住,花花不舒服,感覺全身都超級不舒服。

她不斷掙紮着,終于被放開了唇,趁着相公咬別處,花花“哇”的一聲哭了,“嗚嗚嗚,相公壞!相公是壞人!嗚嗚嗚。”

聲音透着委屈,超大聲。

時謙終于從花花的哭聲中回過神來,他放開了花花,見她瞬間就哭成了淚人,時謙砸吧着自己的唇,意猶未盡,“是你自己要親親的。”

還有點心猿意馬。

“相公哪裏是親,嗚嗚嗚,相公在咬花花,在欺負花花,嗚。”花花哭着哭着,都有點呼吸不順暢了。

時謙見着花花的異常,心驚,忙拿過小臺上的長條,展開,是塊綢緞浴巾。

他将花花騰的拉起來,将這浴巾裹在了她的身上。

花花剛開始還有點反抗,但見相公不是在欺負自己,也就沒哭了。她現在全身無力,心裏也有點不舒服。就這樣軟趴趴的依偎在相公的胸膛,任由他抱着自己回了裏間。

出了側間花花能夠明顯感覺空氣清新了幾分,但頭還是暈暈的。

時謙将柔若無骨的花花放置在了床榻上,見她身子綿軟,眼神迷離,時謙也不敢耽誤,忙給花花喂了點溫水,又從外間端來了一碗松茸雞湯粥,哄着給她喂了點。

然後又将花花的濕頭發搽幹,這才見她臉色紅潤了點,呼吸也平緩了很多。

閉着雙眼,這是睡了。

時謙松了一口氣。

忙完了這些,時謙将一旁的錦被搭在了花花身上,手貼了貼花花的小臉,然後去了外間,給自己灌了好幾茶盞涼水,才稍稍平息了點自己體內的燥熱。

冷靜了幾分這才回了裏間,時謙退下自己的外衣換了件家常的棉衣,便聽到了床上傳來了響動。擡眼望去,見剛剛睡過去的花花此刻卻擁着被子坐了起來,發髻松散貼在側面,閉着眼撅着嘴,小臉皺成一團。

“吵醒你了?”時謙說得很輕,帶了絲絲歉意。冷靜下來之後,時謙覺得自己剛剛真不是東西,花花都那樣了,居然只想着親她。

花花仍閉着眼,糯糯的嘟囔了句什麽。

時謙走到床邊,“花花?”

沒醒麽?

只見花花順了順自己的墨色長發,接着便無意識的拉扯了下自己裹身的浴巾,頓時松松垮垮的。花花一手抱着錦被,另只手在裏面扯了扯,小手拿出來時帶出了裹身的浴巾。然後就順躺了下去,擺了個舒适的姿勢,小臉蹭着錦被,重新睡了過去。

可那錦被松松搭着,半掩着嫩白一片。

嫩白半露,桃臉腮紅,看得時謙呼吸一窒。他覺得自己剛剛那麽多涼水是白喝了,現在仍然口幹舌燥。

時謙此刻盯着花花根本移不開眼,啞着嗓子喚了一句,“花花。”

花花正睡得香甜,沒人理時謙。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打住了自己胡思亂想。

不可以,花花會哭的。

時謙躺下去的時候輕手輕腳,盡量不去吵醒花花。但旁邊的花花似有所覺,動了動,嘤.了一聲,藕臂便摟了過來,随後她的整個身子也靠了過來,撲在時謙身上,軟香甜膩。

這個角度,時謙垂眸便看見了她的......

他忽的退開坐了起來,眼睛卻移不開,怔怔的盯着。

但就是棉被礙事遮擋了大半。不受控制的,時謙伸出了手,将花花身上的棉被扯開了些,再扯開了些,随後便愣住了,圓潤嫩白。

時謙腦中嗡嗡的響。

那避火圖上說,女人的這處就像白面饅頭,軟白,勾人的很。時謙下意識的伸出食指輕輕的觸了觸,然後整個手兜了兜。

說謊!明明像豆腐,潤彈滑膩,軟嫩嫩的。

“相公你在...幹什麽?”突然傳來了震驚的聲音,時謙垂眸,對上了花花瞪大的杏眼。

怔怔的,但與剛才相比算是清醒得多。

清醒了啊,難道是自己剛剛不知輕重弄醒了她?

“相公你到底在幹什麽?!”花花的聲音大了幾分,明顯帶着羞惱。

“……吃豆腐。”

時謙現在滿腦子都是白嫩嫩的豆腐,說完他也沒理花花,直接将唇覆了上去。

風雪夜,澀澀的冷。

守在外面的幾個丫鬟想着主子應該歇下了,于是準備退下,但這時忽然聽到裏間一聲驚聲,“相公混蛋!!!”

而後“啪”的一聲,手呼巴掌的聲音,很響。

緊接着,有悶哼聲傳來,像是什麽東西從床上滾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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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花花:山茶山茶,他欺負我你管不管?

時謙:我沒,我只是從來沒吃過豆腐,想嘗一下。

山茶:所以說當初你為啥要一肘子将花花推下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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