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因

蘇念聽着她別扭的借口也沒有戳穿,而是拉了拉她的手。

“我去看吧,麻煩你幫我的女兒上藥好不好?我總是上不好。”

陶于淵裝作為難的樣子,接過了藥瓶。

“真是沒辦法,勉為其難答應你了。”

說完她迫不及待的推開門走了進去。

蘇念笑了笑,下樓去了。

這對母女一樣的倔脾氣,都知道自己錯了卻又都不認。

陶于淵走進房間,沒敢打開大燈就只是開了床頭燈。

小心翼翼的掀開被子,看到陶蘇紅腫的屁股不免心痛。

“我打的這樣重嗎…哎呀!”

陶于淵小聲的嘀咕,自責的打了自己的手一下。

陶蘇一直都知道蘇念疼她,其實陶于淵也是一樣的有增無減。

只不過同樣脾氣的人撞到一起,産生的化學反應都是激烈的。

不善表達,又不懂怎麽疼愛她。

陶于淵用自己的方式教她成長,她只希望自己的孩子不要走自己的老路。

她沒有打開藥瓶,因為她知道蘇念怎麽會這點事做不好。

一個人給了臺階,一個人順勢而下而已。

陶蘇想要翻身卻動了傷口,迷糊間看到了一個人坐在身邊。

本能的以為是蘇念,陶蘇握住她的手說:“媽~疼~”

一聲撒嬌軟化了陶于淵的心,心疼的握着她的手說:“下次別這樣了…”

陶蘇聽清了那個人的話,一個激靈坐了起來。

“哎呦…”

正巧碰到了傷口,疼的她呲牙咧嘴。

“老陶…你幹嘛來了…”

陶于淵看着她兩極反轉也是哭笑不得,将藥膏放在床頭說:“給你送藥,想着擦藥明天就好了。”

相對無言,陶于淵識趣準備離開。

“老陶!”陶蘇忽然叫住了她,而後害羞的摸了摸鼻子說:“老陶,我知道錯了。”

陶于淵很驚訝,陶蘇什麽時候知道服軟了。

遂又坐回她的身邊,拉住她的手輕撫。

原來那個巴掌大的小不點,也變得這樣大了。

她們有好多年沒有這樣心平氣和的坐在一起,陶蘇才發現陶于淵鬓角的幾絲晶瑩的白發。

(老陶,已經老了嗎…)

陶蘇突然覺得好像錯過了許多時光,那些歲月都去了哪裏…

“小桃酥,我也錯了。”

“老陶…”

陶蘇眼眶濕潤,看着陶于淵說不出話。

小桃酥這個名字是陶于淵起的,她說:“一口桃酥,甜至心底,回味無窮,我的小桃酥在永遠在心底要平安才好。”

可随着陶蘇越來越大,很多人都叫過小桃酥只有她很少叫了。

陶蘇輕輕靠在她的肩膀,她記得老陶的肩膀小時候很寬廣的。

原來只有幾掌啊…

“老陶,你教會我,我就可以自保的,我不是永遠是一個孩子。”

陶于淵知道她在想什麽,嘆了口氣說:“你不會,就不會冒險,就比如今天你不懂看不到,就不會去做…”

陶蘇不會知道,如果今天的兩個引路魂翻臉不認人會是什麽樣的後果。

他們可以回到地府告狀,地府會記上一筆債。

就好像陽間的妨礙司法公正。

是債就要還,陶蘇付出的要比她想的多的多。

地府承認的是陶于淵,并不是她陶蘇。

陶蘇還是不解:“老陶,我自己強大了,就不是冒險。”

沒有可以傷害她的人和事,有什麽冒險可言呢。

“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陶于淵點到即止,陶蘇有她自己的命。

陶蘇也不想在這個問題反反複複糾纏,随後換了方向。

“老陶,今天是怎麽回事啊?”

陶于淵說:“那門術法針對伴侶忠貞有奇效,只要其中一個人有了歪心思,尤其是男人就會這樣。”

陶蘇恍然大悟,原來陶于淵在病房的欲言又止是因為男人出軌了。

哪裏是袁清的命格影響,可能是有一部分原因可卻不是全部。

男人是自作自受,剛好碰到袁清做了這件事。

這就是因果循環。

“那…”

“各有各命,那個女人的命格已破,如果有緣她們還會在一起的。”

陶于淵敷衍了事,這種事說破了就定論了沒有意義。

“很晚了,睡吧。”

“晚安,老陶~”

陶于淵關上燈,為她蓋好被子走到門口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

“命中的那個人你還是遇到了。”

第三天,陶蘇已經恢複如初。

照常去店裏看相,下午的時候袁清拿着禮品過來道謝。

男人痊愈了,婚禮照常舉行。

袁清走後,于歸晚來了。

陶蘇笑着迎了過去,說:“小姐姐,是來兌現承諾的吧。”

陶蘇激動的搓了搓手就要上去稱骨,于歸晚笑着擋開她的手。

“可不是,想請你幫個忙~”

陶蘇略微有點失望,悻悻收回手說:“什麽事~做完你讓我稱骨嗎?”

于歸晚神秘的笑了笑說:“我可以請你吃好吃的。”

陶蘇眼前一亮,她平生有兩大愛好,一是摸骨,二嘛就是吃!

蘇念說這一點完美的繼承了陶于淵。

“吃什麽!去哪吃!什麽時候吃!”

于歸晚覺得她身上好像有一種吸引人的氣息,說不出哪裏。

就覺得她…很奇怪…也很可愛…

陶蘇沒有城府,純粹的幹淨。

于歸晚很奇怪這樣的一個人在這個污濁世界怎麽存活的。

“你算對了,你說什麽就吃什麽。”

“好好好好!”

陶蘇坐在桌案前,一副準備好的姿勢。

“請放馬過來!”

于歸晚認真的看着她說:“就算袁清這次的事。”

“袁清?已經解決了啊,難道又出問題了?”

于歸晚搖頭:“你算算,我聽聽。”

陶蘇也被她勾起了好奇心,随後拿出一張紅紙遞給她。

“寫一字。”

于歸晚拿起筆,想了想寫下了一個字。

問。

陶蘇看着這個字,手指撚動眉頭越皺越深。

“門中有口,了然于胸卻不為人知,口中空,心中無。”

陶蘇看着于歸晚說:“這不是偶然…是蓄謀已久…”

于歸晚眼中閃過一絲驚愕,之後搖頭嘆息。

陶蘇還是将事情看的太簡單了,袁清遠沒有那麽簡單。

如今想來一切都有了解釋,一個什麽都不懂的人怎麽會知道那種邪術。

袁清早就知道男人出軌了,她想他死。

心中無,袁清在男人瀕臨死亡之際後悔了。

她找到了陶蘇,救回了男人。

男人如果還是不知悔改,就一定還會重蹈覆轍那一次就是萬劫不複。

原來陶于淵昨晚說的如果有緣是這個意思…

于歸晚也是前天才知道了這件事,來就是為了證實自己心裏所想。

陶蘇苦笑搖頭:“我還是道行太淺…”

陶于淵早就看破了袁清的心,只不過因果循環她不想摻合其中。

若是男人命中改絕,陶于淵那天就不會出現,金勇與金城兩兄弟也不會那麽好說話直接離去。

一切都是安排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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