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章節

微蹙眉忍住疼痛,只靜靜地等待她無厘頭的敘述。但願,能夠知曉一些真相。

“那一天,還是我們學校的女生節呢?我穿的還是我們學校的校服……”安藍眯着眼陷入回憶,喃喃自語,“我坐公車去了醫院,做了人流手術。現在想想,還真是有些疼呢!”

“你不知道吧!”安藍倏地放開她,黑亮的眼眸裏亮着神采奕奕的信息,頗有些得意。“我看過我身體裏流出來的血,好稠啊,而且紅得像是黑色的。嘿嘿!我從來不知道呢,我的孩子可以變成那麽多的血,真的好奇妙哦!”

“楚言希不知道嗎?”林樂佳小心地抱住她,不忍聽下去。淚水順着臉頰滑向安藍的頸窩。安藍的事,她知道的時候基本上已經是事情過去太久之後。安藍平靜的敘述。

“他在陪夢琪呀!”安藍突然難過的撅起小嘴,“夢琪是他女朋友的。我算什麽呀?佳佳,你說是不是?”

林樂佳推開她,恨不得一巴掌打醒她。可是,手掌揮到空中卻是無力地垂下。

林樂佳兀自嘆口氣,“安藍,你何苦…折磨自己?”

“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就像是一個瘋子?”

“收拾好了麽?”安藍突然仰起臉認真地看着她。

林樂佳挫敗的站起身,不再理她。

約莫半小時之後,林樂佳就已經拎着行李看見安穩的坐在客廳的安藍。不吵不鬧,空氣中靜谧的氣息沉重地壓抑。

“我們走吧!”林樂佳伸手攏了攏安藍額前亂了的頭發。

“嗯。”安藍垂着頭應下。大而黑亮的眼睛已經恢複清明。

她知道,神志模糊的時間不過就是那麽一瞬。

許多事,不是說想忘記,就可以當做什麽都沒發生。

走進機場那一刻,安藍的臉上露出笑容。佳佳說,“如果真的想走,那就快一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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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藍說好。仿佛真的忘記她和言希說過的已經買好的火車票。

是啊!八年,抗日戰争都該結束了。何況,是她一個人的暗戀。

安藍執意讓佳佳自己先回去。她總是習慣自己一個人。

安藍凝望着林樂佳離去的背影,視線所及範圍之內,忽然就望見那一抹颀長的身影。像是第一次見面時的樣子。他們隔着人海相望。

江哲瀚一身松散的休閑服快步向她跑過來。是調換了的情景。那一次,是她穿過馬路跑向他。這一次,卻是他着急的面孔。安藍深切地體會到世事果真無常,她離開的前一刻竟然還會再看見他。

“三天前,我也提了行李箱在這裏準備離開。”江哲瀚眯起眼對她微笑。兩個人安靜地站着。炎熱的夏季,有清涼的風拂過耳畔。安藍揚起唇角不自覺地附和着笑,“那你怎麽沒走?還是說,已經回來了?”

江哲瀚詫異的看着她,微微上前挪了一步,雙手握住她的肩膀,凝視着她的眼眸,一字一句道:“我答應了父親,不能把你帶去給他們看看,就去美國的分公司做執行總裁。那一天,是我最後的期限。”

安藍微怔,難得沒有掙脫開他的束縛。輕笑着回望他的眼,戲谑的不很明顯。“這麽說,是因為我。你要承受你所厭惡的東西。”

“差不多!”江哲瀚重重的點頭。

“呵呵……”安藍露出潔白的牙齒微笑着,眉眼彎彎。

江哲瀚驀地一怔。因為背着光,安藍的笑意傾斜,他幾乎醉了。心底裏明媚的清醒,卻讓他瞬間僵硬了唇角,苦澀的意味蔓延的厲害。江哲瀚下意識地躲避開,還是一陣心慌意亂。

他已經做錯太多。

如若不是今天鬼使神差的想要去她的樓下,看看她的窗簾是緊閉的,還是拉開的。他就不會正好撞見安藍和一個女人提了行李像是要離開的樣子。

“我是兩點半的飛機。”安藍不動聲色的提醒。她早已不是當初那個不谙世事的小女生。江哲瀚強烈的愛意,她不是瞎子。

安藍在不遠處的椅子上坐下。手指無意識的掠過小腹。那裏仍舊平坦如初。

江哲瀚在她旁邊坐下,感覺洶湧的潮水就要将自己淹沒。剛要開口說什麽的時候,手機的鈴聲在耳邊響起,顯得那麽寂寥而又突兀。悲哀的是,不需要被提醒。

他幾乎是手忙腳亂的接通,卻是什麽聲音都沒有。然而,那鈴聲還在繼續。

安藍這才反應過來,原來是自己的手機。

那麽,是他用了和她一樣的鈴聲嗎?

安藍苦笑。這樣蹊跷的誤會,不知是好是壞?

“顧明軒?”安藍蹙眉,想想還是接通。由他來轉告言希自己今日離去大概也不算是不了了之吧!

“顧總,我……”安藍抿抿幹澀的嘴唇意欲說出讓他轉告的話來。卻是聽見顧明軒急促的呼吸,稍稍鎮定後,方又沉重道:“安小姐,我想我有必要通知你,言希他被人綁架受了重傷,目前正在急診室搶救。”

什麽?

安藍掌心的手機慢慢滑落,意識到底清醒如常。她握緊即将墜落的手機,着急的追問,“在哪家醫院?”

聽罷,丢下行李就飛奔出去。連同江哲瀚一直凝視着她的神情,也一同抛在身後,未有任何察覺。她的腿剛剛痊愈,只能緩慢的行走,可是江哲瀚看着她跑起來極速的步調。終于,甘願自嘲。

安藍蹬着運動鞋穿過旋轉門,踩踏在醫院光潔的地面時,才恍然驚覺。她原本是準備和這個城市告別的。可是,稍一轉身,竟是又回到了這座城市的市中心。

繁華的都市中心,這間醫院常常會連領號排位都需要太久的時間。

安藍的步子倏地停在原處。忽然轉過身向外跑去,大眼睛茫然而不知所措。驚慌的像是着了魔一般。

膝蓋的劇痛傳來的時候,安藍猛然跌倒。身子軟軟的趴倒在地上。來來往往的車輛,沒有人注意到她。安藍咬唇微微掙紮,終是沒力氣起身。

一雙有力的臂膀将她攙扶起身時,安藍驚訝地幾乎無法出聲說句謝謝。

“怎麽又出來了?”身前的男人将她籠罩在陰影之內。他知道,她不喜歡刺眼的陽光。

安藍仍是微微眯着眼,視線所及範圍之內可以察覺的光亮就無處可逃。“沒什麽,出來走走。你呢?你怎麽……”

安藍默默噤聲。再不必多問,他定是随她而來。

“用我陪你進去嗎?”江哲瀚微微垂下眼眸,深邃的瞳孔目光複雜的看着她。

“不用!”安藍連忙拒絕。“我自己就好。”她注意到他手上還拎着的她的行李。微咳兩聲,尴尬地請求,“我的行李,你能不能……”

“我送到你樓下,待會兒你自己進去,別太激動了。”江哲瀚單手握握她的肩膀,算是安慰。

直至江哲瀚離開,安藍才一瘸一拐的低着頭走進那家醫院。中心醫院。詢問了護士具體的樓層。

安藍到的時候,顧明軒已經在手術室外等了足足一個時辰。

“他怎麽樣了?”安藍走上前去,擡起眸子,堅強的說。

“還不清楚。”顧明軒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手掌交疊在一起,已經浸出汗來。

安藍在他身旁坐下,安靜着不說話。末了,顧明軒只能無力的安慰,“你也別太擔心了,言希會沒事的。”

“言希怎麽會被人綁架呢?”安藍轉過臉睨着他。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不能不讓人多想。

“他…我……”顧明軒本欲詳細的說明,可是擡眼就望見安藍眸色薄涼的凝視着自己。那裏面未有絲毫的信任或是耐心。顧明軒複又垂下頭,長嘆一口氣,淡淡地說,“我們收購埃爾斯,逼急了他們,于是就……”

“然後,你報警了,然後他們撕票了?”安藍慢條斯理的推斷。

顧明軒無話可說。只是沉靜的表示默認。

“顧總,他不是你十多年的好兄弟嗎?好兄弟就是這樣兩肋插刀的,真是可笑!”安藍說着,果真尖聲笑起。笑得篤定而又豔光四射。顧明軒凝望她明亮的眸子水光潋滟,忽然就明曉她這樣陰晴不定的性格,又是為何讓楚言希那麽四年來都念念不忘了。她自有她的率真,她的可愛。甚至她笑起來的樣子,都是真切的,沒有虛假。即使嘲諷,顧明軒亦是沒覺得厭惡。

“是我爸堅持收購,我沒有辦法。”顧明軒垂下頭,顧自嘆口氣。這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甚至言希目前的狀況大約只有警察知道的比較清楚。

“又一個!”安藍嘲笑着,沒壓抑眸中泛濫開來的狂飙。

“嗯?”顧明軒不解的看着她。

“沒什麽。”安藍倏地就又靜下來。多年前那張冰冷無情的臉被放大在眼前,吐出口的聲音卻是羨慕的溫軟,“畢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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