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潮濕的夜

靳琛讓她閉嘴,她只好收起演技,不叭叭了。

剛好到了飯點,兩個人又去吃了頓飯。

這不是他們第一次一起吃飯,簡寧點完餐,出于一些尊重伴侶的思考,她還是跟靳琛解釋了一下。

“剛才那兩個是我很好的朋友,一個叫周婧儀,一個叫方垣,初中就認識了。”

靳琛:“哦。”

“主要我們太熟了,方垣就像我們的好姐妹一樣,講起話就很沒分寸。”

簡寧側面地,形象地,跟靳琛闡述了一下他們的關系。

靳琛拿起濕毛巾,慢條斯理地擦手:“嗯。”

他這副不鹹不淡的态度,讓簡寧隐隐有些惱火。

我這麽認真跟你解釋這個,然後你就跟我嗯嗯哦哦?

她說:“你嗯什麽,你知道?”

靳琛把毛巾擱到一邊,等服務員來收走,他淡淡道:“好姐妹之間才會送手鏈,不是嗎?”

什麽才是陰陽大師啊?

簡寧噎住,想用Jimmy Choo狠狠踩他。

但她暫時還沒那個膽子,卻也不甘心就被他這麽陰陽。

她擡起小腿,用穿着高跟鞋的腳碰了碰他的腳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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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吃飯時間,餐廳裏人不少,不過桌位與桌位之間挨得不近,倒是沒有人會注意他們。

果不其然,靳琛擡眼,深色眸子看了過來。

簡寧一只手托住下巴,無辜地看着靳琛,腳下卻不老實。

她的小腿緩緩向上,隔着西裝褲摩擦他堅實的腿,有一下沒一下,勾得人心癢。

簡寧有一雙漂亮的杏眼,眼尾有一個淺淺的弧,她笑起來時,這個弧度就會加深,一雙眼盈盈的。

她就用這種眼神望着靳琛,他陰陽她,她也故意惹他。

“老公,你說這種話,不會是在不高興吧?”

靳琛波瀾不興,絲毫不受影響的樣子。

“我沒那麽無聊。”

“噢,還以為我的老公吃醋了呢,老公不吃醋就好,老公最大方啦,那我下次就跟我的好姐妹不醉不歸啦。”

靳琛用鼻子發出一聲很輕的氣音。

“随便你。”他說。

兩人用完晚飯,天都黑了,管家把他們送到停車場。

把橘色的大盒子放進後座,靳琛剛要發動車子,突然想起什麽,說:“你等我一下。”

“嗯?”簡寧側頭,去看靳琛,“怎麽啦老公?”

靳琛拉開車門:“我忘了我的方巾,上去取一下。”

簡寧也跟着拉開車門,迫不及待下了車:“那剛好,我剛才看到一家面包店,看起來好像很好吃……”

靳琛:“……”

兩人雙雙下車,靳琛鎖上車,說:“那你在店裏等我。”

“好的!我絕不亂跑!”

簡寧很喜歡逛面包店,店裏明亮的櫥窗和燈光,以及裏面彌漫着的香甜味道,都讓她感到幸福。

尤其當你看到各個形狀漂亮飽滿的面包躺在那,整齊地排列着,是非常治愈的事情。

簡寧挑了一些面包,服務員端着托盤帶她結賬,她突然在想,不知道靳琛愛不愛吃面包,她只買了自己那份,他看到不會不高興吧。

他給她買包買皮草,她都沒給他買東西呢。

這樣想着,她又讓服務員多拿了一個菠蘿包,她愛吃菠蘿包,不知道靳琛喜不喜歡。

她不知道他的口味,先帶一個她最喜歡的,別的捎帶給他嘗嘗。

先摸摸他的口味,以後再給他買就是了。

買完面包,簡寧乖乖站在門口等他,沒多久,靳琛的身影出現了。

簡寧不顧旁人眼光,拎着紙袋子飛奔過去,靳琛毫無防備,被她撲得後退了兩下。

“不是說不亂跑?”

“回到老公身邊怎麽能算亂跑呢?”簡寧振振有詞,“我就是老公手裏的風筝,是磁鐵的另一半,你一出現,我肯定要跑到你身邊呀。”

“……”靳琛把她扯下來:“回家了。”

重新回到車裏,靳琛開着車子,簡寧坐在副駕上,腿上是剛買的面包。

面包的香甜味道隔着袋子向上飄,勾得簡寧饞蟲都出來了。

哎,吃點飯後甜點,沒什麽吧?誰飯後還不吃點甜點了?

金錢誘惑她都抵不住,更別提美食誘惑。簡寧把手伸進袋子裏,拿了一個菠蘿包出來。

她剛要掰開,就聽身旁突然響起一道冷淡的聲音:“不要在車上吃東西。”

“……”

簡寧手上一停,轉過頭,軟聲軟氣地說:“我不會弄到車上的。”

靳琛看着前方,手臂上的袖子挽起,露出修長有力的小臂,專注開車的樣子深沉且迷人,可惜說的話不怎麽迷人。

“如果你想吃。”他目不斜視,“可以去別的車上吃。”

“…………”

什麽叫去別的車上吃?

那我走?

虧她還好心幫他帶了一個菠蘿包,無語,她掰開本來是想給他嘗一口的,現在好了,她一口都不要給他吃了。

簡寧被氣得沒了胃口,菠蘿包都不香了。

你要你的車是吧。

那你現在沒老婆了,跟車結婚去吧你!

她把菠蘿包塞回袋子裏,反身丢到後座上,抱着懷裏的凱莉包看向窗外。

她才不是他的風筝,如果是,她一定要用剪子剪斷。

她更不是他的磁鐵,如果是,她只會是同極磁鐵。

一路氣鼓鼓地回到莊園,靳琛把車開進地庫,簡寧連看車的心情都沒有了,乘電梯一路直上六樓。

杜姨看到他們回來,依次跟他們打招呼:“少爺,簡小姐。”

靳琛嗯了一聲:“車上的東西,麻煩杜姨拎上來。”

“好的,少爺。”

簡寧摘下包包,卸了妝,就去浴室洗澡了,一秒沒跟靳琛多待,也沒跟靳琛說話。

她在浴缸裏泡了很久,聽了些國外優秀的交響樂團的現場,沉浸在高雅的音樂中,心情終于好了一些。

從浴室出來,簡寧穿着浴袍,裹着頭發,坐在鏡子前開始了一道又一道的護膚工序。

她洗了四十多分鐘,護膚時間比洗澡還久,總之靳琛從浴室出來時,就看到她還在那邊塗塗抹抹。

她身上的浴袍已經換成了薄薄的睡裙,露出細瘦的肩頸,和修長的臂。她曲起一條腿,赤足踩在凳子上,俯身從細白的小腿向上,不知塗着什麽東西。

她塗的是右腿,從他的角度看過去,俯身的她,胸前起伏的風光一覽無餘,修長手臂劃過白皙的腿,清透小臉明豔動人,說不出的撩人和誘惑。

靳琛收回視線,不知是不是浴室溫度太高,他的嗓子一陣陣發幹。

他出了卧室,簡寧也沒管,反正他平時都在書房睡,他愛去哪去哪。

靳琛乘電梯到三樓,從步入冰箱裏拿了一瓶紅酒,拿到餐桌上,倒在醒酒杯裏醒了一會兒。

他穿着浴袍,坐在餐桌邊上,一邊抽煙一邊等酒醒好。

餐廳的燈沒開全,只有一盞小小的壁燈亮着。

餐桌剛好在暗處,他被黑暗籠着,指間明明滅滅。

滿腦子都是女人方才的模樣。

玲珑的曲線,細白的手臂,漂亮的臉蛋。

緩緩在腿上塗抹東西,動作優雅好看,帶了點不自覺的欲感。

他又想起晚飯時,她就用剛才那條長腿在他的腿上來回地蹭,真是不知死活。

靳琛抽完這根煙,紅酒也醒得差不多了,他把酒倒進杯裏,捏着杯腳往回走,路過那間步入冰箱,他驀地想起車上她生氣的模樣。

她總是把情緒寫在臉上,心裏想什麽都一目了然,簡簡單單。

他腳步一頓,重新打開冰箱的門,到西點區拿起那個單獨裝菠蘿包的透明袋子,帶着一起回到樓上。

卧室門還開着,裏面空無一人,只有浴室裏傳來吹頭的聲音。

他把菠蘿包放到她那側的床櫃上,端着酒杯回到自己那側,輕晃手裏的酒杯。

BaN

沒一會兒。

浴室門打開,簡寧一邊撥弄頭上的發,一邊向外走。

簡寧走着走着,看到床櫃上的菠蘿包,步子頓了下。

她走到梳妝臺旁邊,找出護發精油,問靳琛:“你拿的?”

靳琛轉回身:“不然?”

簡寧輕哼一聲,說:“不會又有什麽規矩吧,或者我吃着吃着,就把我趕到走廊裏去——”

靳琛有些頭痛。

他寧可聽她小嘴叭叭一些有的沒的。

他說:“我沒有趕你。”

“這還叫沒有?那怎樣才有?”

靳琛不懂,女人的情緒怎麽就這麽大。

他捏了捏鼻梁,說:“我只是給了你一些建議。”

“噢,你的建議就是讓你的老婆到別的車上吃東西,真是好建議。”簡寧越說火越大,“你沒當人大代表真是太可惜了。”

靳琛不想跟她吵,他放下酒杯,走到衣帽間裏。

簡寧才不管他去幹什麽,她懶得看,給頭發剩餘部分全都塗了精油。

靳琛怎麽能跟她的頭發比。

她轉過身,恰好靳琛從衣帽間出來,手裏不知拿着什麽東西。

他朝她走過來,眼睛一直看着她,她想忽略都不行。

幹、幹嘛要用這種眼神看她。

她心底突然有些發虛,下意識後退,手扶到了梳妝臺上。

靳琛走到她面前,把一個印着BVLGARI的盒子遞給她,說:“給你。”

簡寧瞄了一眼,掃到上面的寶格麗,心裏隐隐升起一個預感,但她心裏有氣,故意沒接,說:“這什麽。”

“看看不就知道了?”

“噢,我可以在這裏看嗎?用不用出去看?或者換個房間?”

靳琛居高臨下看着她,嗓音有些低:“你不想在這看,也可以去床上。”

話裏話外隐含了什麽暗示,簡寧臉頰一紅,半個字都不想聽懂。

她飛快接過盒子,打開一看,一個銀色手镯躺在絲絨盒裏,鑲嵌着白金鑽石的四片花瓣,中間圍繞了一顆更大的鑽石。

這是寶格麗的Fiorever系列,以羅馬的四瓣花為靈感設計而設計,非常昂貴。

是挺漂亮的,靳琛眼光不錯。

她的嘴角高高揚起,短暫的一秒,簡寧蓋上盒子,重新恢複高冷的樣子。

“你買它幹嘛?”

“你不是說,我也給你買了手鏈。”靳琛湊近她,“總不能讓你撒謊。”

她說的是手鏈,又不是手镯,價格都不一樣好吧!這手镯都能買五六個手鏈了!

想不到她随口說的一句話,他竟然記住了。

她語氣沒那麽硬了,擡眼瞧他:“你什麽時候買的?”

靳琛離她更近了,手臂伸了過來,男人的壓迫感仿佛與生俱來,像山一樣,令她喘不過氣。

她伸出一根手指,按住他的胸口:“你、你離我這麽近幹嘛。”

他捏住她的手腕,拿到一邊,輕輕壓過來,她把頭偏到一邊,然而預想中的事情并沒有發生。

靳琛拿起她身後的遙控器,對準窗簾按了一下。

原先只有最外面那層遮陽的薄窗簾是拉着的,他這一摁,裏面那層厚厚的窗簾緩緩閉合,将黑夜隔擋。

窗簾閉合是沒有聲音的,靳琛意味深長地看着她,眼底興味十足。

簡寧臉頰微熱,恨不得開窗跳下去。

她把盒子放到梳妝臺上,揭開被子鑽了進去。

“麻煩關下燈,我要睡覺了,謝謝。”

然後用被子狠狠蓋過頭頂,自欺欺人地希望這就是她生命中最後一刻,直接往頭上一蓋死了算了。

不知過了多久。

被子将世界分割,她的世界格外靜谧,她的感官也随之放大。

她感覺床的另一側輕輕一陷,似乎有人躺了上來。

夜很安靜。

靜到她能聽見自己的心跳,一聲又一聲。

他為什麽沒走?他不應該去書房睡嗎?怎麽就躺下了?

簡寧的內心百轉千回,思緒轉得飛快。

下一秒,有人輕輕揭開她頭頂的被子,她轉動的大腦也在這一瞬間跟着停擺。

卧室漆黑一片,什麽都看不清了。

這黑暗适合犯罪。

有人壓了上來,在她唇上輕吻。

簡寧伸出一根手指,按住他的唇。

“怎麽了?”

男人聲音低沉,反握住她的手,啞聲問他。

簡寧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想的,可能是大腦抽了。

她在黑暗中,聽見自己問:“你老實說,你送那個手镯給我,是不是為了睡我?”

“……”

靳琛在她頭頂注視着她,帶着她的手向下:“如果我說是,你準備怎麽樣?”

簡寧委屈極了,帶着哭腔控訴:“我能怎麽樣,你這個壞男人。”

“我還沒開始壞。”

簡寧一聽,這還了得?他沒壞都已經這樣了,壞起來得什麽樣?好哇!

她正準備大聲控訴,一個“你”字沒說完,剩下的話都被堵在了嘴裏。

萬千嬌嗔話語,都在這溫柔良夜,變得潮濕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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