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1我有話對你說
他居然就這麽答應了,簡寧現在尴尬得不知道怎麽辦。
帶靳琛去參加她朋友的生日趴,很奇怪好不好?
簡寧趕緊在回複框裏打字:要不你再考慮考慮。
她才打到“你”字,對面又發來一句。
【靳琛:時間地點發我,我好讓秘書安排一下行程。】
“……”
請問,你有必要為了別人的生日興師動衆改變行程嗎?
簡寧不知道說什麽了,默默把字删掉,絕望地擡起頭,對周婧儀說:“我就不該嘴賤,真的。”
周婧儀也是冷汗狂冒:“我已經能想象到party的場面了,放着最嗨的舞曲,體驗最冷的場,大家都在一起排排坐好了。”
宜城圈子裏,無人不知靳家,也無人不識靳琛。
就算真的不認識,多多少少也聽過他的名號。
跟這樣的人一起開party,得承受多大的心理壓力,真的能有人放開了嗨嗎?
簡寧狠狠破防,過了好半天,她又開始安慰自己。
她本來就不想被方垣糾纏,更應該好好撮合下方垣跟周婧儀,要是靳琛在,還有什麽能比這個更能擋掉方垣?
簡寧悲痛的表情一點點退去,逐漸變得喜悅,周婧儀再了解她不過,她說:“你不會覺得這樣還挺好吧?”
“是啊,凡事多往好處想想,也沒有那麽糟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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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婧儀豎起拇指:“你是真的樂觀,如果這個世上誰能永遠快樂,那絕對是你。”
簡寧跟方垣說了自己要帶家屬,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方垣的抗拒情緒。
她回:不好意思,老公太黏人,一分鐘都離不開我呢。
【方垣:我最看不上黏人的男人了!】
【Jane:啊?我超喜歡诶,我就喜歡他黏我,一分鐘都離不開我呢~】
【方垣:……】
看到方垣生氣,簡寧就放心了,這男人腦子不清醒,不狠狠刺激他一下就不明白怎麽回事。
到了方垣生日那天,大家從不同地點出發,一齊駛向玉溪山。
簡寧坐在靳琛的車裏,為了避免生日宴氣氛僵硬,簡寧想,怎麽都應該提醒提醒靳琛。
但是面對這只禿毛獅子,肯定是不能實話實說,她必須得順毛來。
她委婉地道:“老公,雖然今天的人你可能不太認識,但是也不用緊張,大家都很友好,你也友好地跟他們交流就可以了。”
“嗯,不緊張。”靳琛目不斜視,專心致志開車。
哈哈,也是,他有什麽好緊張的,緊張的不都是別人?
簡寧無了個語,循循善誘道:“你今天是來陪我慶祝生日的嘛,所以放松一點,随意一點。”
靳琛聽完她的話,扯了扯唇角:“你很擔心我?”
“當然啦,你是我的老公嘛,我怕你玩得不開心,我不想你不開心呢。”
靳琛沒說什麽。
其實今天不是方垣的生日,過了今夜的零點,才是他真正的生日。
所以大家今天齊聚這裏,是為了在零點那個瞬間,方垣身邊親近的朋友都能第一時間給他送上祝福。
車開到山上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其他人陸續也到了。
玉溪山算是一個半開放的景點,因為山很高,可以把整個宜城風光盡收眼底,所以白天是收費游覽,晚上就開放出來,可以供大家夜爬蹲日出。
但是玉溪山不在市區,入口又在半山腰上,大概也不會有人後半夜不睡覺,跑到山腰上,再爬到山頂專門去等日出吧……
不過還是有,也因此有新聞說玉溪山上半夜有人搶劫,呼籲大家盡量不要夜爬,注意安全,之類的。
山上這座別墅大小一般,不過大家過來是為了開趴,并不重要。
別墅內已經請人布置了起來,就很有熱鬧的氛圍。
周婧儀是跟方垣一起過來的,陸續到的還有四輛車,下來四個方垣的兄弟,大家原本在交流路上發生的事,一起往別墅裏走,又笑又罵的,聲音很大,結果一進別墅,就看到兩對男女。
一對坐在沙發中間,男人氣度不凡,坐姿随意,旁邊坐了個漂亮女人,正在跟另一個女人說話。
至于另一個男人,臉色有點僵硬,好像頭頂有烏雲在下雨。
方垣不是過生日嗎?怎麽臉色這麽臭?
主要是中間坐着的男人是誰,怎麽有點眼熟?
歡笑聲一下子停止了,四個人打量沙發上的男人,越看越震驚,最後呼吸都止住了。
“我靠,他不會是……”
“方垣認識這位嗎?什麽時候認識的?我怎麽不知道?”
“媽的,我爸天天拿他來罵我,罵我沒人家争氣,早知道他來,我就應該讓我爸參加。”
“……”
四個人原本在後面小聲議論,方垣正煩着,看到他的四個哥們來了,就說:“進來啊,怎麽門口列陣了,妖魔鬼怪進不來是嗎?”
一個叫項天的哥們罵他:“門口列陣,也是為了封你這個老妖怪。”
四個人先後走進來,繞過靳琛所在的沙發,找那種單人沙發挨個坐了下來,都離靳琛不怎麽近。
別墅裏擺了好多氣球,還有各種彩帶什麽的,一派熱鬧氛圍。
然而客廳之內,靳琛不說話,方垣臉又臭,那四個人坐在邊邊角角,一動也不敢動。
安靜得要死。
簡寧看着這個奔喪一樣的氛圍,心想,完了,這生日趴算完了。
周婧儀用那種“你看吧”的眼神看她,她無助地看了回去,表示“我能怎麽辦我也很絕望啊”。
人是她帶來的,也只能由她來解決了。
簡寧站起來,說:“不是說要BBQ嗎?什麽時候Q?餓死啦餓死啦!方垣搞快點,我要餓暈了!”
周婧儀也說:“對啊,我從中午就在等晚上了,快點快點,我要吃雞翅。”
方垣撐着膝蓋站起來,向後院走:“我去告訴廚師一聲,讓他現在烤。”
周婧儀走向音響,說:“我放點音樂吧,大家想聽什麽?”
氣氛總算輕松了一些,簡寧松了口氣,再看向旁邊的靳琛,她說:“老公,你開心一點行不行?”
靳琛看向她放在他腿上的手,伸手捏住她的腕骨,晃了晃:“我送你的手镯怎麽沒戴?”
“……”簡寧說:“跟我今天的穿搭不太配。”
“這樣。”
簡寧看他油鹽不進,坐在這跟一尊佛一樣,尊貴地等着人來參拜,她有些頭痛。
你又不參與,你又跟人家不熟,那你到底來幹什麽?
算了,事已至此,還是看看晚上吃什麽吧!
簡寧起身,跟周婧儀走到後院,一起去看晚上的BBQ食材。
周婧儀悄悄說:“這是我參加過最尴尬的生日趴。”
“難道不是上次那個前女友跟現女友一起出現的?”
“你确定嗎?那個生日趴,大家互相還能正常說話。”
“……”
簡寧跟周婧儀讓廚師烤了一些自己愛吃的,又進去招呼大家出來,一起到後院快樂燒烤。
就算不快樂,也得假裝快樂。
後院兩個廚師,要是沒有靳琛,大家還能說說笑笑,現在靳琛在這裏,互相說點沒營養的笑話,全都圍着兩個廚師,看他翻烤食物。
搞得廚師都忍不住問:“都這麽餓嗎?要不我再加點炭?”
簡寧受不了這個氛圍,就說:“對了,小鯨魚,你給方垣買的禮物呢,拿出來看看吧?”
周婧儀:“那個箱子好大,我有點拿不動。”
“那我們就一起過去看看呗?”簡寧走到方垣身邊,拍了下他的肩膀,“小鯨魚的禮物看起來很大,我瞧着像是個好東西呢。”
“啊,怪不得我進來看到那麽大的箱子,好大的禮物。”
“方垣你拆不拆,不拆我可拆了?我最愛開箱了。”
一提拆禮物,所有人都興致勃勃的,可算有了點氛圍。
衆人進到別墅,找到剪子,一點點把那個巨大的箱子拆開。
三腳架和托盤是單獨裝的,那個大箱子就是天文望遠鏡本體了。
瞧着這麽大一個物件,方垣臭了一晚上的臉終于多雲轉晴,他“日”了一聲,掩飾不住臉上的喜悅:“好他媽大。”
“快裝上讓我玩玩!”
“這拿來賞月也太爽了?”
周婧儀見他喜歡,也忍不住笑,簡寧見氛圍合适,就在一旁故意酸溜溜:“哇哦,這個禮物也太用心了吧,我過生日怎麽不見你這麽用心,好吃醋哦。”
“……哪有,給你的禮物也很用心好不好!”周婧儀跺腳辯解。
方垣看完禮物,心情都好了,他站直身體,說:“先不拆了,晚上到山頂去看,山頂視野好,也能多看看。”
說完,他又看向簡寧:“你的禮物呢?”
簡寧從包裏拿出一個盒子,遞給方垣,說:“不知道你喜不喜歡,反正我很喜歡就是了。”
方垣打開,是一塊橘色的馬車圖案的方巾。愛馬仕是做馬具出身,所以方巾元素都沒離開馬具。
項天說:“這方巾是挺好,可惜你也用不上。”
“怎麽就用不上了?”方垣反駁,“我明天就戴上。”
說完,方垣對簡寧笑:“剛好,我還想換個穿衣風格,你送我這方巾,就當是我走紳士風的開始好了。”
他這廂話音落下,簡寧聽見身邊的靳琛似乎嗤笑了一聲。
“……”
算了!
等方垣拆完禮物,廚師進來通知大家,東西已經烤好了。
衆人興致勃勃回到後院,在後院一起吃烤肉喝啤酒。
靳琛沒怎麽動,簡寧怕招待不好太子爺,趕緊拿了一串雞翅遞給靳琛,說:“老公給你吃,雞翅太遠了,你是不是夠不到呀。”
“不是。”
“那你怎麽不吃?”
靳琛說:“不習慣。”
“哪裏不習慣?”
他淡淡道:“我不吃炭火烤的東西。”
“……”簡寧狠狠被太子爺高貴到,她身為美女都沒有忌口燒烤食物,他居然不碰!
她說:“燒烤類食物,也只有外面會不健康一點,裏面應該還好?要不我幫你把雞翅的皮剔掉,這雞翅腌得挺好的。”
她一邊說,手上一邊動作,用筷子一點一點撕掉外面這層焦香的雞皮,扔到了一邊。
一串雞翅是兩個,挨在一起的地方不好撕,就需要費一些力。
靳琛看着身邊的女人,她乖乖坐在身旁,雙腿并在一起貼着椅子,腰背自然挺起,體态好看,是常年保持這個坐姿才訓練出來的優雅。
她握住竹簽的手細瘦好看,眼睛專注地盯着雞翅,仿佛世上再沒有其他事值得她如此認真。
後院的燈是從別墅接了電線支出來的,一個度數不高的小燈泡,支在頭頂上。
朦胧的光從頭上照下來,她睫毛的陰影投下來,小巧的鼻子挺翹,上面那顆小痣使這張臉添了三分精致,怎麽看怎麽漂亮。
這畫面是違和的,這樣一個精致美人為你挑剔雞皮,不該沾染煙火氣的人為你沾染煙火氣。
靳琛想,從前看過那些名媛淑女,各個身嬌肉貴,什麽都等人來服務,她倒好,居然在做這些,絲毫不介意似的。
炭火烤得肉滋滋響,靳琛難解心中疑惑,他問:“你不嫌麻煩?”
“嫌啊。”她撕掉跟骨頭銜接處那的皮,她舔了舔唇,暗暗較起勁,“可是怕你沒東西吃嘛,除了雞翅還能撕下一層東西,你也沒別的可吃了。”
她撕好了,轉頭把雞翅遞給靳琛,對他笑:“總不能讓我老公餓着肚子吧?我會心疼死的。”
這不是她第一次說這些誇張的話,或者說,這樣動人的情話,她張口就來。
也許是被她的笑容晃了眼,也許是光線正好,落在彎起的眉梢眼角,憑白添了些真誠的意味。
就算九分都是假裝,總會有一分是真心吧。
靳琛垂眼,接過她遞來的雞翅,拿在手中端詳。
皮撕得很幹淨,沒有一點殘留,裸·露着紋理清晰的雞肉。
其實他是有些挑食的,讨厭動物的皮,上次帶簡寧回家,靳鴻給他夾的雞翅他也沒有吃,因為有皮。
他挑食,靳鴻知道,簡寧不知道。
但他始終覺得,在意你的人,是一定會為你考慮的,就像手中這塊去了皮的雞翅。
“謝謝。”
他對她說。
簡寧大為意外,認識靳琛這麽久,還是他第一次這麽正經對她說謝謝。
她以為他只會是“你能服務我是你的榮幸”的高貴型。
好吧!我們太子爺還是很講禮貌的。
見靳琛終于進食,簡寧也很開心,又給他剝了幾個。
“多吃點呀,老公!”
幾個人吃完晚飯,夜已經很深了,後院的東西有廚師來收,幾人嚷着要試天文望遠鏡,就把東西往山上搬。
從半山腰爬到山頂,時間不到二十分鐘,靳琛不喜歡這些鑽山的活動,他嫌髒了自己的衣服,冷淡地拒絕了。
ok,很好,這很太子爺。
他不上山,對其他人來說也松了口氣,本來今天就夠沉悶的,總算能有一項活動可以不用拘束,大家都很興奮。
未組裝的望遠鏡分別被不同的人擡上山,山路是那種陡峭的臺階,因為晚上景區不開放,所以是沒有燈的,大家只能自己點亮手電筒。
其他人先行上去,只有他們三個在後面慢慢爬。
晚上這麽黑,也不知是上到了哪個高度,擡頭全都是望不見盡頭的山路,簡寧嚴重懷疑二十分鐘能爬到是騙人的。
周婧儀說:“這山生态這麽好,會不會有蛇啊。”
“肯定有。”方垣用手電照着腳下的路,“不過沒事,我不怕那玩意,我保護你們。”
“怪不得太子爺不肯上來,現在我也後悔了。”
簡寧累得不行,早知道上山這麽費勁,她死都不會穿高跟鞋。
“等下。”走到一個岔路口,方垣突然停下,說,“小鯨魚,你先打着手電上去,或者快點跟上他們。”
“啊?那你們呢?”
“我跟簡寧走這邊,剛好我有話跟她說。”
“……”
簡寧:?
你有什麽話,是周婧儀不能聽的?
“不用了,大家邊走邊說不好嗎?小鯨魚也不是外人。”
“我想單獨對你說。”
“……”
周婧儀站在兩人中間,啊了一聲,說:“那,那你們兩個就去說吧,我……我先上去了,不然就追不上他們了,我可不想落單。”
說完,周婧儀打開手電筒,一個人往山上面走。
待她走遠一些,簡寧擡眼,問:“好了,周婧儀不在了,你到底要說什麽?”
方垣的嘴張了又張,隐約聽見下面有上山的人聲,他用手電筒照了照那個岔路,說:“我們往這邊走走吧,我記得這裏也可以到山頂。”
“行。”
兩人走上岔路,樹影遮蔽月光,只有手裏的手電能照亮腳下。
這條岔路不是臺階,而是土路,有坡度那種,如果穿運動鞋或許會惬意一些,可惜她穿的是高跟鞋,并不方便。
簡寧是要形象不要舒适的人,所以就算腳下的高跟鞋如刑具一般,她也堅決不脫,咬牙硬忍着。
也不知走了多遠,簡寧忍到了極限,她說:“好了,就在這裏說吧,我的腳很痛。”
方垣照了下她的鞋子,忽然有些尴尬:“對不起,我都沒有注意到,早知道讓你換上別墅的拖鞋好了……”
“不用。你到底想跟我說什麽?直說就是。”
簡寧不想拖泥帶水,她隐約能猜到方垣想說什麽,所以早說早算,她好趕緊潑他一盆涼水,讓他早點清醒。
“我……”
方垣嘴唇翕動,把手機一翻,手電筒從下向上照,深山老林裏,這樣看跟鬼一樣。
“……”簡寧心頭突突一跳,忍不住說他:“你非要這麽打光嗎?很吓人知不知道?”
“……我想讓你看清我的表情。”
“有什麽好看的?認識你這麽多年,你什麽表情我不知道?”
方垣悻悻把手機放下來,手電筒照着地面,只有腳下是亮的。
兩個人在黑燈瞎火中面對着面。
“簡寧,我想問,你現在幸福嗎?”
“……”簡寧無語:“我大半夜跟你走到這兒,不是為了聽你探讨哲學問題。”
方垣卻很認真:“不,我是想說,你跟靳琛結婚,是發自內心的快樂嗎?”
“?”
“他不愛你,你也不愛他,這樣的商業聯姻有什麽意思?”方垣有些激動,“我是一輩子不會向家裏屈服的,我只會和我愛的人在一起,我認為你也是這樣。”
“哪樣?”
“你不會向任何人屈服,去追尋你應該追尋的。”
方垣說:“從認識你,我就覺得你跟任何人都不一樣,你不虛僞,也不做作,想什麽就做什麽,愛你所愛,恨你所恨,跟你做朋友,不僅僅是為了跟你做朋友,你在我心裏,也像我學習的榜樣。”
簡寧聽他說完這些,滿頭問號,她說:“你真的沒有認錯人嗎?我想你弄錯了吧,這世上再沒有比我更虛僞,更做作的人了,謝謝。”
“那都不是真正的你,在這個世上,只有我最了解你。”方垣搖頭,“還記得李威嗎?當初他變着法收學生的禮,大家嘴上不願,背後為了讓李威多照顧自己,都搶着給他送,我當時也在送。”
“只有你不一樣。”
“只有你敢在領導來視察的時候,故意問老師為什麽針對你,是不是你送禮送少了,還讓老師別生氣,你明天就補齊。”
“……”簡寧尴尬得要命:“黑歷史就不要提了可以嗎?誰沒有中二的時候?”
他們高中那個班主任酷愛收禮,學生家裏都有錢,所以每次收禮都收得很大。
簡寧就看不上老師沒師德的樣子,她偏不肯送,當然也确實沒少被李威針對。
那又怎麽樣?不送禮是一個人的錯嗎?
簡寧不服氣,就在校領導來的時候,一時忍不住,演了一把。
後來就把李威演走了,換了個清廉的班主任,班風才好了許多。
這樣一說,簡寧才意識到,似乎的确是從這件事之後,方垣跟自己的關系親近了許多。
她還一直是當周婧儀的緣故。
方垣說:“我知道聯姻不是你的本意,如果你不幸福,你可以立即結束這場婚姻,去接受一個另一個,更能讓你幸福的人。”
“那麽,誰才是更能讓我幸福的人?你?”
方垣剛要答話,突然,在山上傳來一聲熟悉的尖叫。
簡寧皺了皺眉:“是周婧儀!”
認出這聲音後,她就要往回走,方垣攔住了她,說:“你穿高跟鞋,就別亂走了。”
簡寧本想說不用,但是她又想,這是難得的,兩個人相處的機會。
她說:“好,你快去看看她,要是她哪裏不好,你多照顧她一點。”
方垣把手電筒遞給她,說:“你在這裏等我,我馬上回來找你。”
簡寧想了想,還是把手電筒推了回去:“山上這麽黑,又都是坡,萬一摔了可不是鬧着玩的。我就待在這兒不會亂走,你比我更需要,你拿走吧。”
她拒絕的堅決,方垣咬了咬牙,說:“好,我快去快回。”
說完,轉身飛快地走了。
簡寧心想,你去就是了,我不需要你回。
她一個人在深山老林裏等,有方垣陪着她說話還不覺得有什麽,方垣一走,她才發現這沒有光的山上有多可怖。
樹葉沙沙的,樹影遮蔽天空,跟妖怪一樣在天上搖擺身子,很是駭人。
簡寧抱了抱臂,風吹來涼飕飕的,她腳下的高跟鞋需要她腳腕極力支撐,很痛很痛。
好想把鞋丢了。
但是把形象當命的她又不允許。
讨厭的方垣,把她騙到這兒來,說快點回來,半天也不回來。
她以為自己會一直跟大家待在一起,所以出來時連手機都沒拿,她沒背包,穿的又是裙子,連個口袋都沒有。
現在剩下她一個人,要說不害怕,那是假的。
簡寧心裏慌慌的,聽說這山裏還有那種專門搶劫的,萬一搶到她頭上怎麽辦?她一個毫無反抗之力的柔弱女孩,要是真遇到了……
越想越吓人,簡寧瘋狂祈禱,快點再快點,方垣快點回來,她也千萬不要遇到這些。
林中遠遠走來一個黑影,簡寧看到了,她的心倏地提了起來,心想不是吧,她真的這麽倒黴,上個山還能遇到搶劫的?
那黑影直奔她走來,她防備地抱緊雙臂,緊盯着那個方向。
待到還有五米,那黑人突然停下腳步,不遠不近地跟她在黑夜中對視。
怎麽回事,他怎麽停了?
簡寧心裏突突打鼓,就在她猶豫要不要開口時,那人卻先她一步開了口。
“寧寧?”
張牙舞爪的深山老林,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她在害怕得瑟瑟發抖的時候,等來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她望過去,聲音微微發抖:“老……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