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31少爺應當是喜歡你的

“民政局???”

簡寧大驚,視線越過靳琛的肩頭,看向他那一側窗外。

她看到了民政局的大門,還有門兩側的牌子。

簡寧心潮起伏,原來他說的很急的事情就是這個?

……這有什麽好急的。

她不理解他,覺得男人真是讓人捉摸不透,吃飯吃的好好的,突然開始鬧情緒吵架,吵完架按理說應該互相生氣,他倒好,直接拉着她去民政局。

誰吵完架要去民政局啊?

簡寧悄悄握緊拳頭,她對上靳琛的眼,心跳一點點快了起來。

是因為他的提議,也不完全是。

她不排斥跟靳琛領證,對她來說沒那麽多所謂,領證對她來說好處大于壞處,從利益角度來說,她也不會拒絕。

但是,在他說出民政局三個字的時候,簡光啓跟她說過的話一下子冒了出來,止都止不住。

——“找個時間,快點把結婚證拿到手裏,這樣他的家産你才能名正言順擁有。”

——“只要領了證,他的家産你總能分到,不管分多少,都夠你用一輩子,你怎麽還不抓緊?”

惡心。

好惡心的想法。

當初坑人還不夠,現在還想謀人家的家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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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在意領證這件事本身,她在意的,是不想成為一個為人某圖錢財的工具。

尤其還是為簡光啓這樣的人。

以防自己多想,她還是向靳琛确認了一遍:“你帶我來這裏是……”

“你說呢?”

簡寧的心涼了下去,看來是非要領證結婚不可了。

她試圖拖延:“證件……都帶齊了嗎?戶口本之類的……”

“簡光啓早就把戶口本給了我。”

“……”

簡寧無語了,賣兒賣女都不至于這樣吧。

她硬着頭皮,實在想不出什麽拖延的理由,又不敢跟靳琛對視,只好向外面亂看,同時大腦瘋狂運轉。

啊!

她想到一個借口,趕緊轉回頭,說:“那個,結婚的日子要很講究的,我建議我們還是找人算算,找個黃道吉日……不然……婚姻容易破裂,對,破裂。”

見她的眼神不住閃躲,說話的神色也有些不自然,靳琛和善的神情一點點斂起,微微眯起眼睛。

出現了,禿毛獅子危險的眼神。

簡寧心驚膽顫地吞了吞口水。

靳琛側過身子,用那種審問犯人的架勢審問簡寧。

“你不願意?”

“……我……”簡寧不好惹惱他,只好開啓演技模式,“怎麽會不願意呢?我做夢都想跟老公結婚的好不好!”

靳琛不為所動,靜靜看着她表演。

簡寧往駕駛位置那邊湊了湊,抱住靳琛的手臂,一臉真誠:“但是我希望跟老公一輩子順順利利的,不想有任何的波瀾呢,所以領證的日子我們再算算吧,我們挑個最好的日子,一輩子都不能把我們兩個分開的那種,到時候我們再來,好不好,好不好?”

好不好?

她的花言巧語張口就來,要不是他頭腦清醒,早就被她繞了進去。

靳琛垂頭打量面前的女人,後者仰起小臉,一雙眼睛靈動漂亮,鼻尖小痣更添精致。

看着無害,但他清楚,這女人遠比看起來要聰明。

他點出她這番話背後的真實含義:“所以,你還是不想領證,對麽?”

“不是啊,我只是想慎重一點……”

不是靳琛不想信任她,實在是她說謊了太多次,沒幾句是真的。

他不受控地想起昨夜的夢,明明送他出門之前,她還深情款款地說着“我一個人在家很想你”,然後轉頭就跟別的男人跑了。

會不會她這會兒說着“我希望跟老公一輩子順順利利的”,轉頭跟別人扯了證?靳琛不敢深想。

靳琛冷臉道:“你能選擇的,不是今天或明天。你今天不肯,我就當你永遠不肯。”

“現在我問你,簡寧,你願不願意跟我登記?”

救命。

不都是女人愛給男人出死亡問題嗎?怎麽到靳琛這反過來了,變成了他給她出死亡問題?

簡寧要被逼瘋了,哪那麽多的非A即B,靳琛真的看過他書房那些童話書嗎?她開始懷疑,哪個滿心童話的男人會喜歡這麽逼迫別人,他看的是黑.童話吧?

登記不登記,重要嗎?

怎麽就非得今天,難道明天是世界末日嗎?

重點是,她真的不想遂了簡光啓的願,也不想有一天簡光啓做了什麽之後,讓靳琛覺得她跟簡光啓是一樣的人,是為了幫簡光啓圖他的家産。

權衡之下,比起靳琛生不生氣,她更在意日後靳琛對她的看法,她堂堂正正做人,不想憑白背上莫須有的罪名。

簡寧看着他,一字一句回答:“如果只是今天,我不願意。”

沉默在二人中間流轉,他看着她,她也看着他。

靳琛一把握住她的手腕,表情冰冷:“我就當你沒說過,下車。”

不是啊,這男人怎麽還用強啊!

不想領證還要抓人領證是嗎!

簡寧眼看他解開車鎖,從他那側下車,繞過車頭拉開副駕駛的車門,把她揪了出去。

這跟強搶民女有什麽分別!

靳琛拉着她往民政局走,她不肯,死都不要。急中生智之下,簡寧擡起胳膊,帶得他抓自己的那條手臂也跟着擡了起來,她看準目标,對着他的手腕用力咬了下去。

靳琛深深擰起眉頭,吃痛地甩開她,他擡手一看,手腕上已經被咬出了一圈齒痕。

這麽一輛豪車停在這兒,車上下來的男女看起來還很激烈的樣子,路過的人不少都在暗暗圍觀。

簡寧注意到了其他人的眼光,她不想丢人,說:“我沒有不想領證,但現在真的不行。反正,你先冷靜下吧。”

說完,她覺得再回車上面對他也挺尴尬,她逃避地轉身,準備攔車離開。

“站住。”

她步子一頓,想着還是不要火上澆油了,就停了。

靳琛在後面問:“你去哪?”

“……回家。”

“回來。”他叫她,“我送你。”

靳琛開車,怎麽把她帶來的,又怎麽把她送了回去。

一路上,簡寧時而轉頭看向靳琛的側臉,後者面沉如水,一言不發開着車,從頭到尾沒有看她一眼。

手腕上牙印未消。

她在心裏嘆氣,想跟靳琛說點什麽,但是話到嘴邊,估計怎麽說他都不會相信。

就還是不說了吧。

他愛明白不明白。

靳琛一路把車開到莊園裏面,她下了車就可以上樓。

她拿起手袋,下車之後想了想,還是俯身對靳琛說:“老公你要去上班嗎?我在家裏會想你的哦——”

她話還沒說完,靳琛直接打了方向盤,掉頭就走了。

她的話音被車輪碾碎在秋風裏,落葉一般蕭瑟地打了個旋兒。

簡寧:“……”

好吧,冷酷無情狂拽酷炫的禿毛獅子又回來了,可以的。

簡寧也有點生氣,本美人明明在為你着想!你還在這裏咬我這只呂洞賓。

就你會生氣嗎?我還有脾氣呢!

她轉回身,進到莊園裏,杜姨正在一樓擦拭花瓶,看到簡寧回來,她直起身打招呼:“簡小姐。”

看到杜姨,早上接吻被杜姨撞見那尴尬一幕又浮上腦海,簡寧剛冒出來的小脾氣瞬間壓了下去,她故作淡定地點點頭,埋頭進了電梯後,趕緊按下關門鍵,上升上升。

為了不讓尴尬的場面反複回想,她掏出手機,開始刷朋友圈。

要麽是這個舉辦的畫展成功了,要麽是那個鋼琴演出圓滿結束,或者是去國外哪裏旅行的照片,圈中名媛,各有各的精彩。

刷着刷着,她看到了簡夕的朋友圈,是一個外網報名成功的頁面截圖,以及她的配文:【一月份比利時有一起去的嗎?】

幾個共同好友在下面十分捧場。

【是好吃的果果:哇,又要去比賽了啊。】

【人間花瓶:簡夕簡夕,必拿第一】

自從當初放棄小提琴,改學舞蹈之後,她就已經沒有再關注過小提琴相關的比賽信息了,她怕自己忍不住。

這麽多年,有時候看到了,她都會快速滑過,假裝沒有看到。

但那都是過去了。

是被迫的,不甘心的,心如死灰的。

簡寧記得,當初她媽媽逼她放棄小提琴,她死都不肯。

那時脾氣倔,骨頭硬,還不太懂得讓步和退縮。

滿身棱角。

其實方垣之前說得對,她确實是變了,不像從前那麽……那麽中二了吧,也明白了很多事,不是你想,就可以。

但那時她還不明白,她固執地說:“我是不會放棄小提琴的,媽媽,這是我的夢想,難道只有簡夕的夢想才算夢想,我的夢就那麽不值得尊重嗎?”

“什麽夢想不夢想的?你一個小孩子,你懂什麽?”

她的媽媽湯秋韻又急又氣,她在她的卧室裏走來走去,指着她問:“簡寧,你是不是非要逼我跪下來求你?你就非要拉那個小提琴嗎?”

簡寧說:“你跪下來求我也沒用。”

當天晚上,她接到了來自美國的電話。

他走之後,他們偶爾會在Q.Q上交流幾句,大部分時間他都很忙,她也有自己的學業。

他們聯系很少。

這還是他去美國之後,第一次主動給她打電話。

聽到他的聲音,簡寧忍不住哭了,在大人面前一直僞裝的堅強,終于能有一處角落得以釋放。

她說:“老師,他們所有人都不準我拉小提琴,他們又逼我讓着姐姐,可我不想,我憑什麽——”

那個聲音問:“所有人都不同意嗎?”

“是,沒有一個人尊重我的夢想,但我不會放棄的,我一定會去美國找你。”

對方沉默半晌,不知是不是去了陌生國度的緣故,就連他的聲音,也跟着變得陌生了起來。

他說:“如果所有人都不支持的話,那麽就考慮一下這個夢想值不值得堅持下去吧。”

簡寧握着卧室裏的座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老師?”

對方繼續道:“不被人支持的夢想,是很痛苦的。”

“放棄吧,簡寧。”

“也許……也許你跟小提琴,就是沒有這個緣分。”

“考慮一下其他專業,也很好,總會有适合你的。”

一瞬間,她連呼吸都停了。

她說:“是你說的……讓我永遠不要放棄自己的夢想……你說我是比你還要出色的天才,你說我有一天會超越你,你讓我考上美國茱莉亞音樂學院,你說你會在那裏等我,直到有一天我們并肩站在世界的舞臺上合奏……老師,我們的夢呢?你都忘了嗎?”

電話那邊靜默半晌,最終,只傳來了三個字。

“忘了吧。”

三個字,簡寧什麽都明白了。

在那之後,她收起了她全部的小提琴,再也沒有碰過。

直到現在。

她放棄小提琴,是因為他。

但其實,約束自己這麽多年不再碰琴的,是她的媽媽湯秋韻。

當初的确是不懂事,漸漸長大了,她隐隐能夠明白湯秋韻的苦心,知道她這麽多年逼她到底是為了什麽。

因為她不是親生的。

在別人家裏,仰仗別人鼻息,當然不能惹人家不高興。

但明白是一回事,落到自己身上又是另一回事。

過去的事她懶得計較,只是,現在她不在了,那些塵封的夢想,又有了破土而出的心思。

她心中微動,找出那個網站想要報名,然而在頁面馬上刷出來的時候,她心頭怦怦跳,忽然開始膽怯。

太多年不摸琴,就算她還能流暢地演奏,可她能比得過這麽多年堅持練琴的其他小提琴家嗎?

她是有幾分天分不假,可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天才了,萬一她去比賽,連簡夕都比不過,到時候怎麽辦?

怎麽辦?

她沒辦法打破自己的驕傲,如果不去比賽,她對自己的記憶永遠都可以停留在過去,那個她還是天才的夢境。

良久。

她關掉手機,向後仰倒,狠狠跌進現實的溫床裏。

自那天之後,靳琛跟簡寧的氣氛突然冷淡了起來。

他仍然會回來,只不過除了每天早晚,他會到卧室的衣帽間之外,剩下的時間,只有餐桌上兩人會打個照面,但彼此都不說話。

他又住進了他的書房裏,與他那些不知道是真童話還是黑.童話的書籍為伴,一天中互相看個幾眼,但很默契地,都把對方當成空氣。

他不說話。

她也不開口說話。

兩個人就這麽僵持着。

日子長了,連杜姨也看出來他們之間氛圍不對,吃飯不說話,可以說是餐桌規矩,但小夫妻都在走廊親熱過了,現在還分房睡,顯然就是有問題。

有一天,簡寧在室內的游泳池游泳,出來後杜姨給她遞上浴巾,還給她拿了飲料。

“謝謝杜姨。”她披上浴巾,坐在了休息的躺椅上。

杜姨垂着手,說:“簡小姐游泳好厲害,看着像美人魚似的,不像我們少爺,從小就怕水,碰到水就發高燒。”

簡寧本來只是随便一聽,結果聽到杜姨說靳琛碰水發燒的事,她想起上次靳琛掉進游泳池,确實很快就發熱了。

她轉頭,問:“他怎麽這麽怕水,天生的嗎還是?”

杜姨說:“這個,我也不清楚,我來的時候,少爺就已經這樣了。”

簡寧:“這樣嗎?我以為杜姨在這裏工作很久了,您什麽都會清楚。”

杜姨難得感慨:“是很久了,我來時少爺才七歲,一晃都快二十年了。”

簡寧驚訝地轉頭,看向杜姨的臉。

杜姨慈眉善目,一看就是一個很溫和的女人。

但杜姨也就四五十歲,居然在莊園待了這麽久嗎?那豈不是在她年輕的時候,她就已經在靳家了?

“這麽多年,莊園裏只有你一個人嗎?那你一個人照顧這麽大的莊園,豈不是很累?”

杜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少爺對我很大方,我不累的。再說我也沒什麽事做,每天做做衛生,不用跟人打交道,也挺好的。”

“……”明白了,就是說杜姨每個月賺很多錢的意思。

杜姨:“但是簡小姐有句話說得不對,其實不是這座莊園裏只有我一個人,應該說,莊園裏只有少爺一個人。”

“……啊。”

像是有人吹來了一枚氣針,咻一聲,紮在了她的心上。

不是特別疼,卻留下了一個細微的小孔,說不出的滋味。

“我們少爺從小就聰明,還特別愛看書,總是一個人待在書房裏,把他書房裏的書都翻遍了,一看就是一天,特別乖。”

杜姨沒孩子,靳琛幾乎就是她的孩子,說到這些,她的神色都變得溫柔。

“我一開始聽說來這裏工作,合同一簽就是十年,我心裏還忐忑,聽說有錢人家的少爺都不好帶,沒想到少爺特別好,一點都不讓人操心。”

“但少爺什麽都好,就是性子有點悶,也不太會跟人打交道。”

“我看那普通人家的小孩兒,都有不少同齡的玩伴,再看少爺一個人,我就覺着,你說住這麽大的莊園有什麽好?連個左鄰右舍都沒有,邊邊兒大的孩子找不着一個。我估摸也是因為這個,少爺就不太會跟人相處。”

“他啊,有什麽話就不會說,跟我也不說,你別看少爺人瞧着冷,總是生人勿進的,其實少爺他很好。”

“但其實,他也是,最害怕一個人的。”

說到這兒,杜姨突然反應過來自己失言了,趕緊道歉:“對不起,簡小姐,我也是一個人太久了,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不小心就說多了。”

簡寧也緩過神來,擺擺手:“沒事,沒事,我住進來這麽久,還是第一次聽你說這麽多呢。”

杜姨老實地笑了笑:“我看簡小姐跟少爺最近都不怎麽說話了,按說我不應該管主家的閑事,但少爺……算是我看大的孩子,我私心裏,你們兩個就跟我的孩子一樣。你來之後,少爺比以前開心多了,我想少爺應當是喜歡你的,不管你們發生了什麽事,夫妻麽,要過一輩子的,總這麽僵着也不是辦法。”

原來如此。

杜姨是看他們倆最近氣氛不對,過來勸架來了。

雖然跟杜姨并不是十分熟悉,但這一刻,她忽然有了那種,被長輩關懷的感覺。

她說:“放心吧杜姨,我知道了。”

杜姨點點頭:“你不怪我多管閑事就好,我就是……唉,我就是心疼少爺。”

“他一個人太多年了,我實在不忍心再看他一個人了。”

杜姨勸架是好心,可她哪裏知道他們的情況。

她多半是以為靳琛不會為人處事,把自己惹到了。

但可能……不會為人處事的那個是自己,反把靳琛惹到了。

她也知道靳琛為什麽生氣,可她并沒做錯什麽,總不能跟靳琛直接坦白:對不起,我覺得我爸想圖你的家産。

這話太不可信了,簡寧之前做的事明明也跟圖他錢沒分別,而且她又是簡光啓的女兒,可信度太低。

她更不能坦白自己的身世,那這場聯姻就成了笑話,她只有卷鋪蓋走人一個下場,但她現在還不想走。

總之就是死局,徹徹底底的死局。

她不知道靳琛抽了哪門子風會突然帶她去領證,但她知道的是,靳琛是一個驕傲的人,她直接拒絕了他領證的請求,他肯定允許不了有人這麽踐踏他的驕傲。

唉,無解。

簡寧已經心如死灰了,就這麽瞎幾把過吧,冷戰到哪天算哪天,大不了就一輩子不說話。

日子過着過着,就到了周婧儀新話劇首演日期,她要去捧場的日子。

簡寧化了漂亮的妝,高調出席話劇場。她認識演員,所以無需排隊進來,直接走員工通道進入劇場。

演出七點開始,簡寧提前進來的,她的位置在第一排最中間,所以進來的早無需給其他人讓位置什麽的。

觀衆陸陸續續進來,臨近演出時間,大家都已經坐好了。

簡寧看着身邊的空座,心想,白瞎那兩張票了。

他生她的氣,肯定不會來。

而且他應該也不會對話劇感興趣,周婧儀是她朋友,也不是他的朋友,他完全沒道理來。

哎。

哪怕是送給別人,或者直接從購票渠道上賣了呢,總好過現在白白浪費。

到了開場時間,劇院的光突然暗下來,整個劇場除了手機屏幕發出的亮光,就只有舞臺上的小燈。

根據簡寧看話劇的經驗,這時候應該是主持人在備場,還有後面的工作人員在布置場景。

簡寧回頭看了看,想知道票賣的怎麽樣,坐滿了沒有。

她這一回頭,發現後面那排坐了個人,仔細一看,居然是方垣。

簡寧趕緊給周婧儀發微信。

【Jane:你現在緊張嗎?】

【小鯨魚:當然!這可是首演,我好怕效果不好QAQ】

【Jane:別怕,試試才能知道效果好不好。】

【小鯨魚:唉,可能演起來就不怕了。】

【小鯨魚:當然,我主要是害怕那個男二號搗亂。】

【Jane:不會吧?膽子這麽大?】

【小鯨魚:誰讓人家關系硬呢,怎麽團長也不會把他開除。】

【Jane:對了,有個事我想跟你說。】

【小鯨魚:什麽?】

【Jane:我剛才在觀衆席看到一個人。】

【小鯨魚:誰,你家太子爺?】

簡寧心口一堵,打字回:【怎麽可能,太子爺才不會來呢好嗎。】

【我是看到方垣了。】

她剛打完字,剛好舞臺上兩端的音響發出巨大的音樂聲,看來是要開場了。

簡寧按滅手機,就看到主持人歡快地從後臺跑出來。

就在這時,她看見右側隐約進來兩個人影,其中一個聲音大剌剌的:“借過一下啊哥們兒,不好意思啊;美女讓過一下,謝謝啊。”

簡寧聽這聲音,不禁有點耳熟,她一定是聽過,又想不起在哪聽過。

她在巨大音樂聲中,擡起頭,看着那後進來的兩道身影,劇場只有舞臺上亮着燈光,反過來的光線極暗,照出模糊的兩個身影。

第一排只有兩個位置空缺,剛好是她左手邊的兩個位置。

這兩個人,該不會是……

簡寧的心倏地提了起來,剛好這時,這兩個人已經走到了她的近前。

他的膝蓋貼着她的膝蓋,兩人之中,那個一直未開口的人,在這個巨大音樂聲中冷冷開了口。

她本該聽不清的,可這時,她聽得比誰都清晰。

“借過。”

那個聲音說。

簡寧仰頭,看向站在面前的男人。

他西裝革履,此刻居高臨下看着她,氣質疏冷,暗色光影落在他臉上,襯得這張臉棱角分明。

他們無數次在黑暗中親密接觸。

她怎會辨不出他的輪廓。

是靳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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