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哦,沒醒第十問
莊非看着周慎遠屈尊降貴給她揉拿,并不帶半點旖旎,神色專注得十分好看,認真得特別迷人。
專注認真得好像他眼下做的是什麽正經的重要大事呢。
太容易讓人沉迷了。
她何德何能,能享受到簽單就是億點點大單的尊手如此慎重對待。
不,她不配。
這回,莊非沒有半點掙紮的斷然躺平了。
像她這樣的她,怎配在大佬的劇本裏有名有姓呢?今朝有酒今朝醉吧。
嗯,快樂一點,快樂到底。
莊非心平了,氣和了,繼續好奇,“你學這個做什麽?”
這個技術雖好,但大佬不需要GET吧。
周慎遠不在意道:“和人打賭輸了。”
莊非八卦,“用在誰身上了?”
周慎遠擡眼看她,眼中含笑。
莊非睜大了眼睛,“我?就我?別逗了。”
周慎遠就知道騙不過她,“還有我爸,我媽,表孝心的。”
莊非呼了一口氣,有心占占大佬便宜,“我也表孝心啊?”
周慎遠就似笑非笑的睇她,“你想?也不是不行……”
莊非秒慫,直覺不會有好話等她。
果然,周慎遠下一秒就特別冷靜的放了個大雷,“我就喜歡給敢騎在我身上又颠又浪的小祖宗表孝心。”
莊非:……
啊,她的大佬真的被吃掉了!
啊,她也要被吃掉了!
莊非登時就想起了,兩人之間,所有這類型的姿勢。
無一例外,周慎遠都充分表達出了對小鴨梨的特別鐘愛。
畢竟,這個姿勢,小鴨梨,嗯,真的就……
莊非的臉一下爆紅。
當時不羞,此時羞,不是不羞,是時候未到。
莊非都要羞愧死了。
周慎遠見狀很滿意,他慢條斯理的收了手,最後竟還故意掂了一把,“這還叫小鴨梨,明明是大鴨梨。”
莊非下意識回嘴:“大鴨梨不好聽,小鴨梨可愛。”
周慎遠給她把吊帶拉起來,就低頭看了看,直言不諱道:“你問它,說不定它更願意叫大鴨梨。”
這天聊得,既顏色不好,又沒有營養。分分鐘上千千萬萬億億的大佬都不覺得無聊嗎?
莊非雙手捂住他眼,嘴硬,“不,我是它的主人,我要叫它小鴨梨它就叫小鴨梨。”
周慎遠笑了,“你捂住我的眼想做什麽?又想對我為所欲為?”
邊說邊勾着修長有力的手指去扯領帶,扯出來的姿勢特別性感,湧動的喉結特別迷人。
莊非:……
是在下輸了。
她的大佬黃了,黃透了,沒救了。
她也黃了,黃透了,沒救了。
莊非忙松開手,去按住周慎遠的手,吓尿了。
周慎遠攏住莊非的手,把她抱到自己懷中,然後靠着床頭櫃,把她從手到腳怼着燈下仔細檢查了一番。
莊非忍不住嘟哝,“幹嘛不開大燈?”
周慎遠擡頭:“你想開大燈?”
莊非愣了下,狂搖頭。
不,她不想,一點也不想。
周慎遠就略過這個意外拐進來的話題,問她,“身體有沒有好點?那裏還疼不疼?”
都這麽久了,怎麽淤痕輕腫都沒有消下去的意思?他那些醫學實驗室裏出的好藥都是白塗的嗎?
周慎遠有些擔心,是不是小姑娘的體質哪裏出問題了。
莊非就只點頭,“我都好了,今晚就可以回家了。”
她就這體質,看着很吓人。
嗯,實際還能更吓人。誰能想到,她很可能根本就不是人呢。
莊非想,連她自己都想不到呢。
也是很神奇了。
周慎遠皺眉,很快又抹平了,“不要騙我。”
他剛剛揉拿止痛的是什麽?薄情寡義的雞胸肉嗎?
莊非,莊非就沒想到這點呢。
她看着周慎遠,特別認真的敷衍他:“真的啊,我沒事了。”
她心想,再住下去我才有事呢。
哦,就是想走是吧?周慎遠氣笑,當下就把手挪過去,不輕不重的按了一下。
莊非猝不及防,疼得叫了一聲,眼淚都掉下來了。
周慎遠:……
他沒料到莊非竟然會疼到哭,連忙摟着莊非道歉三連,“對不起,我錯了,我認罰,你別哭了。”
莊非本來沒哭,結果周慎遠一說,真哭了。
淚珠子跟下雨似的,停不下來。
莊非都急了,哽咽道:“我不想哭的,怪你。”
這話說得,周慎遠哭笑不得。
他們家全是小子,從來都是拿鞭子抽的,他又是同輩的小老幺,生下來就只有別人哄他的份。
周慎遠不知道該怎麽哄小姑娘,只好抱着莊非不停親她。
親她的頭發,親她的額頭,親她的眉心,親她的小臉,親她的眼睛,親她的鼻子,親她的嘴巴,親她的下巴。
只要能把她的眼淚親沒了,他願意親到地老天荒。
所幸,不等他親到地老天荒,莊非的眼淚就掉夠了,自己停了。
周慎遠沒忍住,偷偷長舒了一口氣。
然而,提起的心,還沒落地呢,莊非抹幹四年來的第一場眼淚,就抽噎着說道,“我要回家。”
想回家的話,脫口而出。
然後,她就更想回家了。
周慎遠吻了下她眼角嫣紅的淚痕,扣着她的腰好聲哄勸:“你身體還沒好全,回家做什麽?”
莊非扭頭,“不,我要回去。”
周慎遠道:“你家裏又沒人,誰來照顧你?你一個人我怎麽放心?”
他把她的頭掰回來,哄她:“莊非,乖一點,聽話,嗯?”
莊非震驚,“你知道我名字?還知道我家裏沒人?”
這霸總文套路走的,有點吓魂。
周慎遠就笑:“我們都睡了多少場了,我怎麽可能不知道?”
他讓姜特助查監控那天就知道了她的名字,連同她的家庭情況也了解了大概。
莊非回過來,哦了一聲,“也是哦,你是大佬嘛。”
周慎遠覺得好笑,“我是大佬,你是大佬的什麽?”
莊非秒答:“陰差陽錯一夜情對象?”
周慎遠捏了下她的鼻子,“你也太小看你自己了。”
他一本正經續道:“以我們的交情,起碼也是多夜情起步啊。”
莊非呵呵噠。
一夜情打頭,多夜情起步,一生情止步嗎?霸總小白花日久生情文嗎?
莊非揉了揉鼻尖,“別捏了,我最後一片淨土,給我留着吧。”
周慎遠被她這話逗樂了,故意和她作對似的,低頭湊上去輕咬了一口。
莊非推他,“你不忙嗎?外面還有許多人在等你吧?”
方才驚鴻一瞥,她好像掃到了一片黑壓壓的人頭呢。
周慎遠嘴上抹蜜似的道:“你有事,我就不忙。”
莊非并沒有被甜到,莊非只覺得好驚悚,條件反射般秒回:“這倒也不必。”
大佬腫麽了,被下降頭了嗎?
她尴尬的呵呵讪笑,“那個,不打擾你忙了,我回家就好。”
莊非直覺不妙。
不等周慎遠表示反對,又飛快補充道:“我可以自己照顧自己,吃喝都可以點外賣,你盡管放心。”
她說得十分真誠,就差拍着胸脯下保證了。
之所以沒拍,完全是因為小鴨梨現在不能拍。輕拍都不行。
周慎遠嘆了口氣,“你總得給我個機會,讓我補償你。至少先把你的身體調養好,我才能安心。光吃外賣能有什麽營養?”
莊非默了一下,幽幽看了周慎遠一眼。
大佬大佬,你別睜眼說瞎話。
別說你不知道外賣養活了多少勤勞刻苦的勞動人民和社畜打工人。最大的外賣平臺還有你家的投資呢。
她是有聽孟周舟那小舅舅吹提過一嘴的。
哦,對了,連她現在的命,都是外賣給的呢。什麽飲用水啊,大米啊,食用油啊,連一根小蔥,都是通過外賣員,送到家門口的。
就是不想做飯的時候,也能坐等吃到現成的八方美味。當之無愧的生命補給線呢,鹹魚非離了它就活不好的那種。
想到這個,莊非,莊非就怒了。
為了自己的生命線,怒別周慎遠,“大佬,你這麽诋毀自家下金蛋的老母雞,真的好嗎?”
周慎遠笑,耐心哄她道:“外面做的飯菜,論幹淨衛生,論口味營養,哪有我這裏的做得好?”
莊非就哦了聲,“那你可以送我家裏去啊。”
外賣平臺都是你家開的呢。
周慎遠不肯放棄,“我這裏做什麽都很方便。”
莊非就道:“哦,我不要你的方便,我只要我的方便。”
她态度很堅決,話轱辘來回都堅持一點,她要回家了。
周慎遠都被小姑娘逼得直嘆氣了。
耳鬓厮磨親密無間這麽久,莊非的心也很不舍。
她看見周慎遠不開心,心自己就會疼,會軟。
但時候到了啊,快樂也到底了呀。她走他不開心只是一時,她留她開心也只是一時。
她小小的幻想國裝不下周慎遠這尊大佬啊。
夢再美,夢的盡頭,也不會是夢啊。
她該回去了,她的小劇本還在等她。
周慎遠見莊非默默堅持己見,只好先道:“我們先吃晚餐,好不好?你總不能讓我看着你餓着肚子回家。”
莊非沒出息的吞了口口水,想起了周慎遠白天那頓投喂。
哦不,美色不能誘惑住她,美食也不行。
她現在是莊~鈕钴祿~非。
莊非堅強的挺住了,強硬道:“不,我不餓。”
話音剛落,她的肚子就“咕咕咕”,一連叫了好幾聲。
拆臺的來得好快,坐火箭也沒這麽快。
就,好尴尬。
周慎遠想笑得不行,忍住了,略強硬的說道:“留下來,陪我好好吃頓飯。”
莊非堅強的穩住了臺面,堅強的繼續搖頭,“我該回家了。”
周慎遠無法,決定和她斤斤計較,“我都給你喂過兩頓飯了,你是不是至少該陪我一次?”
莊非:……
她不能自己吃飯怪誰?這個理由,在她這裏不能成立。
莊非毫不動搖。
她想,只要我保持心如明鏡,大佬也別想賺我心軟。
嗯,只要一想到,外面一大堆人排隊等着和他吃飯,她的小家只能等到一個孤魂她,她的心,就再也軟不下去啦。
錦鄉雖好,不是吾鄉。
彼世,此世,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