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哦,沒醒第九問

莊非在億萬豪門大佬無微不至的伺候下,躺着吃飽喝足,虛榮得覺得人生又圓滿三分了。

她想,就看在這場投喂的份上,她就不折騰他了,大度的原諒他了吧。

在這場陰差陽錯的無妄之災裏,她應得的正義,就讨到這裏為止吧。

莊非覺得,她還是幸運的。

周慎遠是個講道理的大佬。

誤會雖是誤會,但錯了就是錯了,他認,他負責。

沒有因為內情複雜就含糊其辭敷衍糊弄,也沒有因為意外頻發就推卸責任反手甩鍋。

态度也很好,認錯,賠罪,到懲戒,都有商有量,既坦誠又公正,力所能及的做到公平公道。

莊非知道,在高位強權上坐慣了的人,其實很容易把自己當做正義。

但是吧,強權可以蔑視正義,可以碾壓正義,但正義就在那裏。

天經地義的存在,并不是強權可以摧毀的。

她的小小正義也是。

這世上就沒有什麽真的能夠斷絕從人心裏孵化出來的正義。又有什麽能夠阻斷人心對正義與生俱來的追逐與執念?除非能夠永遠毀滅人心。

真到了那個時候,所謂人這種生靈,也就不存在了吧。

唉,雖然她都做了孤魂,總還是習慣把自己當人呢。

所幸啊,她竟然是個幸運值蓄了滿點的孤魂。莊非終于肯承認這一點了。

她想,大概經此一回,她的幸運值,又要清零了吧。

但,非酋總算不非了一把,還是很值得安慰的。

都是因為周慎遠啊。

因為是周慎遠,她第一時間得到了真相,不費吹灰之力。

她甚至也都不需要據理力争,就能夠得到屬于自己的公平與正義。

莊非想,接下來的重頭戲,周慎遠大概會跟她談補償了。

然而補償,并不是她眼裏的重頭戲。對她來說,補償反而是最不重要的東西了。

她已經得到了她最想要的東西了,作為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應有的尊重與尊嚴。

嗯,這麽看來,她似乎挺容易滿足的。

沒錯,莊非想,她就是這麽容易滿足。

呵呵,賠了夫人又折兵的,未必,就一定得是她呀。

非酋也不是生來就該填坑的。

莊非就這麽琢磨着琢磨着,就又睡過去了。

這回睡得很放松,也很沉,等醒過來,又是夜裏了。

空曠的房間很大很黑,窗簾被拉上了,只開了床頭燈。

昏暗的燈光安靜的投射在床角,是很柔和舒服的暖光,給人一種很安心的感覺。

就是,她又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時候了。

周慎遠沒有把門關嚴實,有明亮的光線和模糊的說話聲音從那門縫裏鑽進來。

聽不清是不是周慎遠的聲音。

雖然還是渾身不适,特別是那裏,還是隐隐疼痛。

不久前莊非睡得迷迷糊糊時,周慎遠還給她塗過藥膏。

不止那處,其他地方也塗了厚厚一層。

藥效很贊,莊非現在還能感覺到那股清涼舒泰。極好的撫慰了遍身都是疼痛之感,讓她覺得還勉強可以忍受。

營養得到補充,又休息得好,莊非的體力也有所恢複,她覺得自己可以爬起來了。

于是,在柔軟舒适的大床上默默的躺了好一會兒後,莊非決定回去了。

她想念自己的小家了。

嗯,再就是,她被尿憋着了。

莊非目測,這裏從床上去浴室,足夠她在自己家裏來回三趟了。

啊,萬惡的有錢人!

真是太壞了,老是要逼着她仇富!

所以,為了世界和平,莊非決定,還是回家吧。

然而,她身上并沒有衣服。

莊非撐着身子坐起來,在床尾搜索到了一件小仙女睡裙,還有配套的小內內。

摸起來質感極好,大概是真絲的,還有漂亮精致的蕾絲邊,就是小女孩很容易心醉的款兒。

莊非:……

大佬真是太客氣了,她某寶39包郵的兩件套睡衣就很能對付了。

想她來時穿的那件長裙,某寶399包郵送性感內衣,性價比也很可以了。

也不過是因為生日,才任性奢侈了一把啊。

然而,才穿了一次就全部報廢了。

莊非這麽一想,就很心痛了。于是就心安理得的,開開心心的,摸黑套上了漂亮的新睡裙。

大佬都花了大錢了,總要讓大佬花得開開心心嘛。

沒有開大燈,也不知道開關在哪裏,莊非就一路摸索着扶着床沿和家具和牆壁過去。

先十分艱難的去了趟衛生間,然後又十分艱難的摸到了門邊。

她扶着門猶豫了一會兒,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在這個時候出去。

要不,把門縫把開點先看看情況?

莊非彎下腰,正要去扣門把手,外面卻忽然沒了聲音,安靜的不行。

她愣了一瞬,眼前突然光線大亮。

門開了,開了一小半就急停了。

周慎遠堵在她面前,伸手就抱住她,把她遮擋得嚴嚴實實。然後就這麽推着她一腳踏進去了,反手就把推拉門關得嚴嚴實實。

也把身後衆人震驚的眼神通通關在了門外。

被緊急叫來訓話的會所高層只來得及聽見一聲細軟嬌柔的“啊疼啊”,就沒了。

哦,沒了呢。

周先生也沒了呢。

一時間,狗血與八卦的目光在空中橫飛,連同自家瑟瑟發抖許久的小心髒都不小心抛出去了。

這一次周先生沒有大發雷霆,從頭到尾都特別特別的平靜。

就是說話的聲調,比死人的心電圖保持得還要平直。

誰都能看出來他有滿腔怒意待發,偏含而不露。

這樣反而更可怕了有木有?

誰知道大老板是不是在暗中蓄滿怒氣值啊?

誰知道大老板什麽時候會來個大發作啊?

誰知道大老板想什麽時候出王炸啊?

這又怎能不讓人瑟瑟發抖?

連夜被召集的苦逼的高層們覺得真的好苦逼啊。

他們工作沒做好,很情願被周先生指着鼻子大罵特罵痛罵,也不願面對周先生這種完全看不出深淺的平心靜氣啊。

跟鈍刀子割肉似的,太揪心了。

周先生一去不複返。

高層們都偷眼去瞧禦前紅人姜特助,想從他臉上瞧出幾分端倪,試試能不能尋求到一線生機。

老神在在的姜特助老神在在,一言不發,坐在那裝得一手好木雕。

他想,你們不會想知道太多的。

打工人啊打工魂,他太難了。

他就是知道得太多了。

另一邊,主卧裏又恢複了昏暗不明。

兩人不約而同怪責對方。

莊非捂着傷上加傷的胸口,氣得推着周慎遠怪他:“你撞到我的小鴨梨了。”

周慎遠一身西裝革履,緊摟着莊非怪她:“醒了怎麽不叫我?就這麽傻乎乎的出來?”

也不知道剛剛有沒有被人看到。

本來他對姜特助選的這件吊帶娃娃裙挺滿意,現在就很不滿了。

小方領前面開得大,後背挖得深,裙擺留得短,莊非修長漂亮的胳膊大腿都露出來了。

自然,他連續造作的許多痕跡都一目了然。

一看就是狠狠疼愛過了的。

莊非不知道周慎遠在擔心這個。

她只覺得好無語,不耐煩的翻了個分外美麗的白眼。

要怎麽叫他?她這不才要想辦法叫他嗎?

周慎遠仿佛聽到了他的心聲,彎腰抱起她,把她舉得高高的,“你就直接叫我,躺在床上大聲叫我就行,不然我為什麽留門縫?”

他一邊走一邊說,就這麽抱着莊非的雙腿,不容置疑的把她抱回了床上。

莊非就垂死掙紮,“不行,我要回家了。”

周慎遠還在擔心她剛才叫疼的事,一把按住她,扯着睡裙吊帶往下一扒,很輕松的就扒下來了。

果然很好脫,周慎遠禁不住想,順手給姜特助打了個好評。

然後就就着床頭燈去看莊非的小鴨梨。

莊非連忙拿手去捂,一邊去捂周慎遠的眼睛,“不許看。”

她現在清清醒醒的,精神氣完好的,作為女孩子的不好意思就找到回家的路了。

更主要的是周慎遠現在穿得一身鮮亮。

衣冠楚楚貴公子公然行此禽獸之舉,實在太刺激了。

她不得不害羞了。

周慎遠忍不住笑了,抓住她兩只手往她身後一怼,莊非就挺着胸脯,主動把自己的小鴨梨送貨上門了。

莊非:……

啊,她又幹了什麽?!

莊非忍不住抓狂。

男色誤我!周慎遠誤我!

但她的小鴨梨狀況也很不妙。

在暖色的床燈映照下,有一種被摧殘後的清頹豔蘼,勾人起殘暴的淩虐之思。

周慎遠看得眼神一暗。

莊非再度被他抵在床頭,忍不住嘶哼出聲。

聲音又嬌又媚,比最猛的藥還烈,毛頭小子周慎遠差點又淪陷了。

他回過神,勉力控制住自己。

莊非也艱難的拉回了出走的神智,努力把身子往後縮,“不要,周慎遠,不要。”

周慎遠聽了,不滿的磨了下牙,和她耳語,“你第一次叫我周慎遠,就說不要?”

他咬的力度很輕很輕,莊非只覺到了微微的癢意,還有一陣涼意。

莊非臉都僵了,不肯說話。

周慎遠低頭看了眼,心情好了點,故意問她:“你覺得哪種舒服?用嘴?還是用手?”

莊非:……

這是穿衣服的周慎遠可以說的話嗎?

她的清純大佬被不正經霸總吃了嗎?

莊非看着周慎遠擡手,分寸極好的幫她輕揉起來。

周慎遠也找回了理智,不敢再鬧莊非了。

眼下這個,就是因為白天沒忍住胡鬧過了啊。

盡管如此,并不妨礙他倒打一耙,“別鬧,我給你揉揉會舒服點。”

莊非只覺得很不好意思。

對穿上衣服就特別清貴端方的周慎遠很不好意思。

她覺得這姿勢好邪惡。邪惡得她也好邪惡。

她的雙手終于自由了,但她推不動周慎遠。而且她的腰還叛變了,上趕着給對方送人頭。

周慎遠揉得太舒服了。

好奇的莊非好奇得問出來了,“你是不是學過?”

周慎遠睨了莊非一眼,“學過推拿。”

哦,舉一反三啊,學習能力真好。

莊非想,大佬就是大佬,連這不知道為什麽會有的多餘配置都特別了不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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