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哦,沒醒第二十問

周慎遠不答反問:“我知道什麽了?有什麽是我該知道的卻不知道的?”

聽起來莫名有些陰陽怪氣呢。

莊非就莫名有些心虛了,又有些不确定了,就吞吞吐吐道:“就是,就是那個啊……”

周慎遠揉着她的手指,懶洋洋的道:“那個是哪個?你說清楚點,我聽不明白。”

莊非呆了呆,這會真反應過來了。

哪裏還不知道周慎遠是知道了,就是在故意逗她。

她忍不住氣道:“你都知道了還故意別我?!”

周慎遠就不客氣道:“懷了我的孩子,這話很難說出來?為什麽不說出來?”

莊非扭頭不看他,梗着道:“怎麽說?我又不打算要。”

周慎遠把她的狗頭掰回來。

他特別沉靜的盯着她眼睛,一臉嚴肅道:“說出來,就是你該做的,不管你打不打算要它,我全都陪你一起承擔到底,就是我該做的。”

這話仿佛打開了什麽開關。

莊非的眼淚一下子狂湧而出,沿着蒼白的臉頰滾滾而落。

她抱住周慎遠就哇哇大哭,把自己哭得情難自已,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邊哭邊罵:“周慎遠,你混蛋!”

反反複複,就這麽一句,翻來覆去,颠來倒去不停。

小姑娘真可憐,罵人都不會。

周慎遠憐惜不已,一手撫着莊非顫抖的背,一手摸着莊非毛茸茸的腦袋,不停親着她秀發烏黑的頭頂心。

耐心十足的哄人,“好好好,我混蛋,我混蛋,都是我混蛋,你罵我,盡管罵,別氣別氣,氣到自己氣壞身體不好。”

大佬好聲好氣,低聲下氣,在線卑微。

莊非:……

不,她還要哭,多哭會。

哭死他算了。

周慎遠等莊非哭夠了,也發洩夠了,捧着她腦袋拿紙巾給她擦臉,溫溫柔柔道:“餓不餓?先吃點東西?”

這熟悉的國人問話,老熟了。

莊非就忍不住破涕為笑了。

見面不是親親愛愛,就是吃吃喝喝,她和大佬湊到一起,可真是把“食色性”三個字發揮得淋漓盡致。

周慎遠就拿了桌案上的保溫桶,扭開蓋子,給她盛雞湯。

這是他特地讓人從老宅那邊拿來的,孕婦喝了都說好。

莊非一眼瞟見湯勺上的雞肉,忙扭頭捂嘴,一臉抓狂的道:“快端開端開,不要讓我看到肉肉。”

周慎遠連忙把肉放回去,只舀了一碗特別清的清湯給她。

莊非看上面沒有一點油花,聞着又特別香,還沒有雞味,忍不住讒了,一連喝了兩碗,才意猶未盡的住嘴。

肚子裝不下了,且,她尿急了。

周慎遠好笑的推着點滴架,扶莊非去洗手間,然後被面紅耳赤的莊非推出了門。

等人出來,周慎遠還守在門口。

本來覺得很爽的莊非:……

呃,大佬不要面子,她不要面子的嗎?

莊非很有些不自在,默默推着點滴企圖繞行。

周慎遠憋笑,在莊非路過他身邊時一把攬住,叭了她一口。

莊非:……

大佬連地方都不挑的了嗎?也不想想她才幹什麽從哪裏出來,怎麽親得下嘴的?

然後又聽周慎遠道:“為我孩子媽做點小事不算什麽,你不用心疼我。”

莊非徹底無語了。

這自攻自受自覺的,兩個人的愛情戲大佬一個人就能演完。

她就默默的看着他接過點滴架,默默被他架回病床,默默的聽着周慎遠特別自然而然的說着孩子媽。

自然而然得莊非忍不住,狠甜了一瞬,又默默苦澀了。

很快就沒孩子媽了。

這念頭在腦海裏一滾而過,莊非的心不覺抽抽了一下,呼吸都不暢了。

莊非捂着心口,西子蹙眉。

周慎遠見了,也跟着皺眉,擡手就要去按床頭鈴。

莊非一把按住,搖頭,“我沒事,偶爾會氣短,正常反應。”

周慎遠就伸手摸她心口,一下一下給她順氣,邊問:“覺得好點沒?”

莊非點頭,然後扭着身子去推他手,一下沒推開,還失了手,把周慎遠忒好看的大手推偏了。

莊非:……

她罪惡的小手尴尬的僵住了,臉也僵了。

周慎遠忍不住笑。

罪惡的大手捂在小鴨梨上不放,眼睛瞄着莊非,手下用力揉了一把,就特別親昵的道:“好久不見了。”

也不知道到底是和小鴨梨,還是小鴨梨主人打招呼。

莊非哆嗦了一下,下意識推他,“疼呢。”

她的小鴨梨現在是鴨梨山大了,特別多愁善感,敏感得不行,一碰就疼。

周慎遠的臉頓時沉了,立即去扒莊非病服,“我看看。”

莊非:……

怎麽一不小心這走向就奇奇怪怪起來了?

她雙手抓着衣領,把自己捂得緊緊的,拒絕:“不要。”

周慎遠忙按住她輸液的手,好笑又好氣:“又不是要把你怎麽樣。”

想到了什麽,又低笑出聲,“也不是沒把你怎麽樣過。”

莊非:……

好想回到過去,打死那個任他荒唐的自己。

她也想到了那什麽,臉一下爆紅。

周慎遠趁着莊非呆住,強硬的拉開莊非的手,手輕輕巧巧一勾,拉開了結繩。

莊非已經被按死了,放棄了掙紮。

周慎遠就撩着衣襟仔細看了看,眼神瞬間一深。

小鴨梨還是很漂亮,很甜美,很誘人,還很精神,就是好像精神過頭了點。

他很快又若無其事給小姑娘掩好,重新系上帶子,一連串問她:“還疼不疼?疼得厲不厲害?是不是經常這樣?有沒有看過醫生?醫生怎麽說?”

莊非紅着臉不看他,“沒事,就正常反應。”

又是正常反應。

周慎遠不知說什麽好,“什麽正常反應都有個度,你這反應正常?正常的話你會在醫院?”

再聽莊非毫無自覺的嘟囔:“我有看網上論壇,都說是正常的啊。”

周慎遠都忍不住嘆氣了。

懷孕這麽大的事,是看看論壇能看好的?

算了,他的小姑娘這麽小,迷迷糊糊的,能懂什麽。

以後還是他來吧,多看着點。

周慎遠撸了把莊非的小狗頭,嘆氣:“我讓醫生過來給你看看。”

莊非扭頭,“我真的沒事,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

周慎遠抱着她親了一口,叫她:“莊非,聽話,嗯?”

莊非不理他。

周慎遠長腿一撩,上了病床從背後抱着莊非,拉着她的手摸着她的小肚子:“你不為孩子想,也該多為自己想想,我不想看你出事後悔。”

莊非愣了下,驚詫極了。

一般人總會說“你不為自己多想想,也該為孩子多想想”。

好像這樣說了就真的是多為孩子想了似的。

好像孩子媽成為孩子媽就不是人了似的。

聽着就讓她生氣。

周慎遠這說法,意外深得她心。

莊非忍不住扭過身子仰頭看他,正好周慎遠突然低頭看她,她的嘴一下磕到了周慎遠的下巴。

頓時,一個牙疼嘴疼,一個下巴疼。

立刻,一個去摸對方出血的嘴唇,一個去摸對方磕破皮的下巴。

一時間,二臉懵逼。

周慎遠忍不住笑了,用大拇指按着莊非的唇,一下一下磨她,磨得莊非心都在發麻。

然後忽然就低語道:“莊非,讓我照顧你,好不好?”

莊非默了下,瞬間冷靜了。

她垂眸道:“你要是因為孩子,大可不必。”

周慎遠也默了下,反問她:“你以為我只是因為孩子?”

莊非不答反問:“你是要和我結婚嗎?”

周慎遠立即道:“你要願意,我們明天就可以領證。”

先領證也不錯,他又不是結不起婚的人。

他只是,不想借子上位,逼迫小姑娘。

莊非翻過身來,和周慎遠面對面,拖着他的手放在小腹上。

她用她漂亮至極的秋水桃花瞳,深深的注視着,注視着周慎遠清明至極的雙眼,語氣極其認真的問道:“你知道一個小孩子應該抱着怎樣的期待來到這個世上嗎?”

周慎遠看着莊非,想了想,誠實地搖頭。

他不做小孩子三十多年了。

作為一個從小活得就特別充實的孩子,長到大了,到如今,也從沒想過這個問題。

莊非就哦了聲,耷拉着眼皮子道:“巧了,我也不知道。我也還是個寶寶呢。”

我是我自己的寶寶。

她拉回思緒,一本正經道:“所以,我們不要欺負小蝌蚪不會說話,就随便甩鍋給它。”

周慎遠笑:“我怎麽甩鍋給小蝌蚪了?”

他摸了下莊非微凸的小肚子,“你叫它小蝌蚪?”

莊非啊了一聲,“對啊,不是你的小蝌蚪嗎?”

可厲害了,一發,哦不,一夜入魂呢。

周慎遠挑了下眉,輕拍了一下莊非的小肚皮,“不也是你的小蝌蚪了?”

莊非窘了一下,拍開他,反手撐腰:“我們說正事呢。”

周慎遠伸手扶着莊非後腰,把她往自己這邊帶了帶,“你說,我聽。”

莊非正打算說呢,先忍不住困倦,打了個大哈欠。

她死命眨了眨水光泛濫的眼睛,一臉正色的道:“千萬不要因為孩子結婚,更不要說因為孩子結婚。”

別拿孩子太當人,也別拿孩子太不當人啊。

莊非格外認真的道:“不然以後過得不好了,就會變成都是因為孩子,要不是因為孩子,那孩子多無辜多可憐啊。”

那樣孩子就該想了,自己是不是生下來為一切不愉快背鍋的。

然後背着一切不愉快不愉快的長大,甚至長不大。

就像早夭的小莊非一樣。

周慎遠難得怔住了,沒想到莊非會這樣想。

不能否認,他說和莊非領證結婚,的确有一部分是因為孩子的原因。

他本來挺喜歡小姑娘的,孩子都有了,那就領個證在一起,也挺不錯的。

莊非可不這樣想,想都沒想過。

她十分冷靜的道:“我和你這麽不熟,相差又這麽大,真要結婚了,肯定會有很多不愉快的地方,這種情況是很有可能發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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