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冷語

哥哥出門會朋友去了,嫂嫂正在屋裏逗着孩子。小孩子才三個多月,還不會爬,躺在那裏撲騰着兩條小腿,揮舞着兩個胖乎乎的小肉手,想要抓娘手裏的小撥浪鼓,兩眼晶亮,如一顆小黑豆一般。

常媚兒站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嫂子才察覺到身後有人,回頭看顧是媚兒,笑着打趣她道:“哎喲,我們的大姑娘終于舍得丢下姑爺,來我這裏了轉轉了?瞧你們倆那膩歪勁,當初是誰哭着喊着死活不要嫁的?”

“你和我哥不膩歪?那我這可人疼的小侄子又是從哪兒來的?”常媚兒聽了這話雖是心中有些惆悵,卻也不想表露出來,也打趣着回了嫂子一句。

常媚兒是真心的羨慕嫂子,跟哥哥夫妻和睦,娘家門第高,人又聰明,婆婆自然也不敢欺負。那像自己,在家受婆婆的氣也就罷了,與大郞之間更是有許多的問題摻雜不清。

雖然她決定要跟着大郎了,也與他成了真正的夫妻,可是過後,她又産生了一種說不上來的憂傷和惆悵。大郞雖然現在對自己很好,可是不知這樣的好能持續多久,想想他上一世那衆多的小妾,常媚兒的心就一陣難受。

雖說現在他還沒有納妾,可是家中不是還有個玉玲珑嗎?還有自己那難纏的婆婆周夫人,現在自己既然已決定與大郞做一對真正的夫妻了,那自己對周夫人的恨也只能放下了,不管自己怎樣委屈,都不能再給她下藥什麽的了。只能忍氣吞聲的過了。

還有讓她最為憂心的就是,自己與大郞上一世都死于非命,不知這一世能否鬥過壞人,平安的度過一生。

常媚兒壓着心中的憂思,很高興的與嫂子一邊說笑,一邊逗着孩子玩。一直到快要吃午飯了,常媚兒才起身回去了。

分別的日子很快到了,常媚兒萬分不舍的告別了家人,跟着大郞踏上了歸路。這一次顧泓遠也沒有騎馬,而是與常媚兒一同坐在了馬車中。當日回家時常媚兒心情愉悅,不時的掀開車簾看看外面的風景,現在她卻再也提不起興致了。顧泓遠摟着她,她就只是懶懶的靠在他懷中閉目養神。

中午時分,馬車到了顧家。下車後,丫環婆子們收拾東西,二人自然先去拜見顧父顧母。

景寧堂依然是肅穆安寧的,丫環婆子侍立一旁,周夫人與顧仲正坐在中堂。顧泓遠與常媚兒上前行了禮。

周夫人拉過顧泓遠,仔細打量了一番,說了聲:“瘦了,在別人家那有自己家伺候的周到。”

頓了一下,又說道:“聽說你們在常家遇到了賊人,你還受傷了,傷在那兒了?”

“沒有的事,你看我結結實實的,那裏受了傷。”顧泓遠笑嘻嘻的說道。

周夫人臉色一沉,“別以為你不說,我們就不知道,你還把我們放在眼裏嗎?出了這麽大的事,你們竟然也不回來。”

顧泓遠也知瞞不住了,就笑着說道:“一點小傷,沒什麽要緊,這不已經好了。”

“你也不要掉以輕心,仔細察一察是什麽人所為。”顧父在一旁發話。

“是,父親,我已經在察了。”顧泓遠斂容回了父親。

“要我說,必定是常家的風水不好,生出的女兒也是掃把星。剛成親時,就害的泓遠病了。這陪她回一次娘家,還遇到刺,這不是掃把星是什麽?”周夫人說起常媚兒來,冷語如刀,毫不顧忌她的感受。

“娘,你怎麽能這麽說媚兒呢?是我的事情連累了她,害的她也差點受傷。”顧泓遠聽母親如此說媚兒也有些不高興了。

常媚兒低着頭站在一旁沉默不語,心中也卻是難過,周夫人看自己不順眼,什麽黑鍋都想往自己身上扣,自己卻只能忍着。

周夫人冷冷的哼了一聲,又問起了追查刺的事。

回樂水堂時,一路上,兩人誰也不說話,顧泓遠大踏步在前面走着,常媚兒走的氣喘籲籲地,才勉強跟得上他。看着他的背影,常媚兒心中一片凄涼。

周夫人不管說什麽,自己都可以不放在心上,頂多當時難受一下,可是顧泓遠從景寧堂出來以後,看都沒看自己一眼,就徑直往前走,難道他真的如此薄情,這才幾天,就厭了自己了嗎?

常媚兒心中漫卷風沙,走的自然慢了,前面的顧泓遠似是察覺了出來,好似有些不耐的回頭看了一眼,卻也悄悄的放慢了一些步子。

一進樂水堂的門,玉玲珑早已滿臉含笑的帶着院中的丫頭婆子們等着了,一見他們進來,齊上前來來行禮:“大郞好,大少夫人好。”

顧泓遠淡淡的應了一聲,就走進了屋子。玉玲珑很是殷勤的端上了兩杯香茶,笑盈盈的說:“大郎,少夫人,一路上辛苦了,喝杯茶吧。”

常媚兒只覺那玉玲珑好似比幾天前更好看了,臉龐嬌美,身段輕盈,連聲音也是輕柔婉轉,估計是男人都會喜歡吧,常媚兒的心就更沉了,心中的漫卷風沙早已變成了一片死沉的汪洋。

顧泓遠端起茶來喝了一口,擡眼見玉玲珑依然站在一旁,語氣清淡的說了聲:“好了,你下去吧,這裏不用侍候了。”

玉玲珑的臉色暗了暗,低聲應了一聲,出去了。

顧泓遠見屋中沒了人,突然站了起來,到了常媚兒的椅子前,将她攔腰的抱了起來,引的常媚兒低低的叫了一聲,兩手下意識的抱緊了他的脖子。

顧泓遠抱起她走進裏屋,一下子将她壓在了床上,親了一口,“娘子,你生氣啦?我娘的話你就自當沒聽見,別放在心上。要不然你打我吧,罵我也行。她欺負你,你就欺負她兒子,将來還可以欺負她孫子。”

他笑嘻嘻的說着,常媚兒聽了,不禁也撲哧一聲笑了,轉而又生氣的扭轉了身子:“沒個正經,你也來欺負我,回來的路上都不理我。”

“你這小傻瓜,你忘了我要在外人面前裝作對你冷淡了嗎?我怎麽會不想理你,我只想時時刻刻把你抱在懷裏。”一邊說一邊親上了她柔美的粉唇。

兩人在床上纏綿了一會兒,常媚兒拼命拽着自己的衣服,死活不同意在白天做那事兒,顧泓遠才悻悻的坐了起來,“那咱們晚上繼續。”

常媚兒紅着臉扭過了一邊不理他。顧泓遠哈哈笑着走了出去。

兩人在常家也有過兩次了,做那事也頗有些漸入佳境。這天晚上,也許是換了地方,顧泓遠興致很高,拉着常媚兒一直不停的做。常媚兒先是別扭着,後來感覺渾身酥軟,似是飄在了雲端般如夢如幻。再後來她感覺自己像是被抛在了大海中,沒有方向,沒有依靠,那裏也開始火辣辣的疼了起來, “大郞,不要了。”染着情、欲的噪音慵懶、嬌軟,更似是無上的催、情、藥,引起了他更猛烈的攻擊。

一直到常媚兒嘤嘤的小聲哭了起來,顧泓遠才無奈的猛沖兩下,匆匆結束,卻見自己的小娘子早已癱軟在床上。他起身 拿了早已備在外面的湯婆子,倒了溫水将兩人簡單清理了一下,才将她摟在懷中睡了。其實他也可以叫人擡水進來清理,只是他不想讓任何人看到小娘子那殘留了濃濃情-欲的嬌媚身子,即使是丫環也不行。

一夜縱-情的結果就是,第二天早上常媚兒怎麽也起不來。早上芳雲來叫她起來誦經時,顧泓遠仍然抱着她睡得正香。平時,這時候顧泓遠早就起來去練功去了,所以芳雲也沒想到他還在房中,只是敲了敲房門,喊了聲:“姑娘,該起來去誦經了。”就要推門進去,卻聽的裏面傳來了顧泓遠低沉的聲音:“誦什麽經?”

芳雲忙縮回了手,規規矩矩的站在門口說:“大郎,少夫人該去景寧堂誦經了。”

顧泓遠其實早已醒了,多年來的鍛煉讓他每到四更天就會自動醒來,只是今天,抱着被子中的溫香軟玉,看着她安靜的睡顏,他第一次産生了不想起來的想法,所以就一直柔柔的看着她香甜的睡顏。

昨晚着實累着她了,在常家的兩次,他怕她受不住,并不敢恣意放縱自己的欲-望。昨晚才稍稍遂了意。看她睡着那麽香,他怎麽忍心叫她起來。

“你去跟夫人說一聲,就說媚兒身子不舒服,今天不去了。”

常媚兒一直睡到了日上三騀,才醒了過來。顧泓遠已經去州中處理事務去了,走了十天左右,一大堆的事都在等他安排。

常媚兒一看時辰,都半上午了,急的眼淚都要出來了:“芳雲,你怎麽也不叫我,這下周夫人又要找事了,昨天還說我是掃把星。今天一回來就不去誦經,連早飯也沒有侍奉,不知她要怎麽罵我了。”

“姑娘,你放心吧,姑爺已經叫人跟夫人說你病了,還叫了大夫在外面等着,說是你醒來再幫你看一看,免得外面看着不像。姑爺還特意囑咐大夫說的嚴重一點,這兩天你就不用過景寧堂那邊去了。”芳雲一邊解釋,末了還加了一句:“瞧姑爺多會體貼人。”

常媚兒的一顆心這才放了下來,心想他不過是為了自己方便吧,想到這臉上不由的紅了一下。晴雪在一旁捂嘴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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