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差點掉了!
塗山暮收起狐尾,一襲藍衣在月光下仿佛有流光湧動。
轉身看着地上的雜毛狐妖屍體,抿着唇剛要擡手讓狐妖入土為安,身體就又被妖尊占據了。
“這狐妖曝屍荒野也算是對她的懲罰。如今你我已經是妖王,她依舊要跟着塗山妙犯上作亂,若是在妖界,全族皆誅。你倒是有心思給她弄個入土為安?”
妖尊對雜毛狐妖沒有半點同情。
如果可以,她甚至不想費心思将那幾只狐崽送去妖界。
與她作對的人,都該死。
“順手而已。”塗山暮回答。
她對雜毛狐妖也不同情。
“況且,塗山妙也不是沒有幫過我。”
塗山暮的話惹來妖尊的嗤之以鼻,冷笑道:“就是當年在山洞裏幫你摁住了試圖偷襲你的一只狐貍?”
塗山暮穿越來的時候,已經被丢進了山洞裏的小狐貍。
老妖王對子女的培養,猶如養蠱。
将幾個子女丢進一個山洞裏。
只給限量的水和食物。
無論怎麽活,無論怎麽鬥。
每個洞裏最後只能剩下兩只狐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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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這兩只狐貍,要再進行下一輪的生死搏鬥。
老妖王別的不行,孩子倒是一窩又一窩。
大部分都是兄弟姐妹一起圍毆,都活下來之後,再考慮是否要将自己的利爪對準同胞手足。
唯有塗山暮。
她的凡狐母親因為承受不住九尾天狐的血脈,懷孕的時候便只有一胎,生産時更是直接被血脈沖擊,難産而亡。
在妖尊沒有出現之前,塗山暮也未曾化形,只是一只白色的小狐貍。
因為長期受欺負,毛色暗淡,身上全是各種抓痕。
那個時候,也只有同胞手足都被殺了的塗山妙對她稍有暖色。
只是,登上妖王之位後,第一個反對她的人,也是塗山妙。
“她如今被捏碎了內丹,想要再修煉回來,沒有百年都不成。還有三尾的特征,留在人間只會更危險。你的計劃,我沒有阻攔過,不是嗎?現在只是處理一只狐妖的屍體而已。”塗山暮收回思緒,已經重新占據了身體的掌控權。
一掌拍出一個深坑,将雜毛狐妖的屍體放了進去。
塗山暮并不标榜自己有多善良。
她的雙手已經在妖界被迫沾滿了血腥。
只有在人間的時候,她才能記起來,自己曾經是人,并不是從一開始就是妖怪。
“就當我圖心裏好受吧。”塗山暮扯了扯嘴角,覺得自己這個行為也實在是有些可笑。
那幾只狐崽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麽。
閉着眼睛仰着頭大聲叫嚷。
一聲,接着一聲……
見天色差不多,塗山暮也沒有久留。
回到醫館,将幾只狐崽交給阿紫。
阿紫雙手捧着那幾只狐崽,知道塗山暮這是要自己将狐崽送去妖界。
做了保證後,身形快到連殘影都看不見,瞬間消失在窗口。
随後,塗山暮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手裏提着一盞燈籠,腳步匆匆的往房間走去。
“娘子?”
閻魄看着提着燈籠的塗山暮,站在房門口。
他方才恍惚是看到床上有人影的。
怎麽一回頭,人又出現在了門外?
塗山暮也沒料到自己竟然在房門口撞見了閻魄,敏銳的捕捉到閻魄眼中一閃而過的懷疑。
想起自己留在房間裏的障眼法,驚慌之餘忍不住咳嗽起來,道:“我大概是白日在山裏受涼了,有些咳嗽。方才去找了些止咳的藥。你那些文章都批改完了?”
說完,又咳了幾聲。
直到将雙頰都咳得泛紅,很是抱歉的看向閻魄:“我這樣子,不如今夜還是分開睡吧。若是讓你也染了風寒就不好了。”
閻魄打量着塗山暮,确實像病了的樣子。
只是他心裏還懷疑着剛才自己在房間裏看到的那一幕。
雖然只是匆匆一瞥,閻魄覺得自己還不至于到老眼昏花的歲數。
“你這說得是什麽話!”閻魄連忙上前接過塗山暮手中的燈籠,說:“我這身體再壞也壞不到哪裏去,我陪你去房裏休息。”
塗山暮笑容僵硬,又想不到更好的理由拒絕閻魄,只能被他虛虛的扶着往房間走。
眼看就要推開房門,一會兒繞過屏風就能看到床上那個僞裝的障眼法,塗山暮只覺得一顆心都懸在了嗓子眼。
“公子!”
黑鴉突然從後面冒出來,朝着閻魄使眼色。
閻魄心裏是很想弄清楚房間那個依稀躺在床上的人影是不是自己看錯了,可黑鴉若是沒有什麽事情,不會在這個時候來找自己。
“黑鴉找你肯定有什麽事情,我只是有些咳嗽,不妨事的。”塗山暮第一次覺得黑鴉這五大三粗的黑炭模樣如此可愛。
語氣溫柔的說:“只有這幾步路而已,你還不放心嗎?”
閻魄看了看房門,再看看塗山暮。
他又确實在塗山暮身上感受不到任何奇怪的氣息。
還有今日摔下山崖的時候,如果塗山暮真的有什麽別的身份,會拿性命做賭?
閻魄只好暫時放下對塗山暮的好奇,将燈籠放在門口的長廊上:“怎麽會不放心?那你好好休息,我待會兒就回來。”
看着閻魄和黑鴉離開,塗山暮這才松了口氣。
确定見不到人之後,動作利落的推開門,同時掐訣消除床榻上的障眼法。
只是光這麽做了還不算,塗山暮不放心,又将兩個枕頭束着放在床裏側,将一床被子随意的蓋在上面。
看起來就像是裏面躺着一個人。
屋外。
黑鴉斂起憨傻的模樣,眼神認真道:“根據探子來報,看到一只紫貂帶着幾只狐崽穿過結界,進入了妖界。根據之前的線索看,那只紫貂應當是妖王身邊得力幹将。”
“只有紫貂?”閻魄雙手背在身後,語氣愈發好奇:“沒有看到那小妖王?”
“不曾。”
“這就有意思了。”閻魄想到那雜毛狐妖說的話,眼底帶着笑意。
雖說他不好戰,但魔界和妖界之間摩擦不斷,也就這幾百年安分些。若是因為如今的安逸就掉以輕心,也不是閻魄的性格。
他會去探查妖界的消息。
妖界自然也會探查他的事情。
“那小妖王行事詭異,你讓人盯緊了如今妖界的一舉一動。還有,本尊聽說那小妖王如今有個情郎,你讓人打聽打聽。”
“是!”黑鴉不明白尊主好好的為什麽要打聽妖王的情郎。
但只要閻魄的明令,他絕不質疑!
屋內。
塗山暮靠在床頭,手裏拿着之前的醫書,也在思考今日見到魔尊的事情。
她沒有登上妖王之位的時候就聽說過如今這位魔尊。
和以往那些只想着擴張勢力的魔尊不同。
如今這位,雖然手持三界第一煞刀,卻意外不是個喜歡對外找麻煩的性格。
否則,她哪裏能說得通妖王宮那些老古板,抛下妖界的事情,跑來人間?
“所以……魔尊怎麽會出現在遙水鎮?”塗山暮可不覺得,一只雜毛狐妖可以吸引魔尊的注意。
路過?
還是說,魔尊也來了人間?
正想着,閻魄也推門進來了。
繞過屏風進來,看到塗山暮旁邊還擺着個枕頭,乍一看還挺像躺了一個人的。
心頭疑慮稍稍打消了一些。
“還不休息?”閻魄看着塗山暮。
燭光不足以照亮整個房間。
昏暗朦胧的燭火照耀着床邊一張沒注意撕掉的大紅囍字。
更顯得氣氛暧昧。
閻魄咽了咽口水,總覺得有一種重新回了洞房花燭夜的感覺。
塗山暮晃了晃手裏的醫書:“看完這一頁便睡了。你與黑鴉說完了?”
“恩。既然你沒什麽的話,我也去歇息了。”
塗山暮擡眸,正好看到閻魄緊張的表情。
原本自己還有些擔心障眼法的事情,只是現在看到他這個樣子,頓時起了玩心。
“夫君就是這樣嗎?”塗山暮放下醫書,明亮的眸子在燭光下好似閃動着淡淡水光。
臉上脂粉未沾,更顯得她五官明媚。
那璀璨的眼睛,一眨一眨。
仿佛一只小狐貍,要跳進閻魄的懷裏。
閻魄好歹也是魔尊,什麽美人沒見過?
他都坐懷不亂。
可如今氣氛不對,加上他與塗山暮又是名義上的夫妻。
眼看着塗山暮坐起身。
雪白的亵衣不曾露出分毫多餘的肌膚,又與披散如綢緞的長發交錯,黑白相間,晃得人前仿佛也冒出了一圈圈的光暈。
不僅如此,随着塗山暮的動作,亵衣貼在身上。
肩頭圓潤的弧度和柔軟的腰肢,看得閻魄只覺得好一陣頭暈目眩。
還沒有什麽反應,就見塗山暮一雙眼睛都瞪圓了,驚愕的指着自己。
“你流鼻血了!”
塗山暮看着閻魄鼻子下面的兩道血痕,連忙起身要給他處理。
就見閻魄蹭蹭後退幾步,一手捂着鼻子,一手伸出,對塗山暮道:“這快入秋了,天氣燥熱,我這幾日應當是有些上火。那什麽……我自己去外面擦擦就好,你休息,休息!”
說完,背影慌張的沖出了房間。
塗山暮看着閻魄逃跑的樣子,抿着唇,好半天終于是繃不住笑出聲來。
“幻術用在這凡人身上,你可真行!”妖尊突然上線,看着房間大門,稍稍挑眉,說:“一個凡人能擋得住你的幻術,勉強配站在我身邊。還有魔尊的事情,你千萬不能掉以輕心。”
塗山暮的意識回來,揉了揉臉,眼底茫然:“幻術?我沒用啊!”
妖尊聽到她這話,也沉默了。
“沒用?”妖尊擰着眉,“不可能,我分明感覺到了。”
“我真的沒有用。不會是因為同心果吧?”除此之外,塗山暮想不到其他的可能。
難怪閻魄方才流了鼻血。
在有幻術的情況下還能堅持如此……塗山暮剛想佩服閻魄的毅力。
轉念一想。
閻魄,好像是不行的吧!
塗山暮悄悄放出九條尾巴,手裏抱着幾條尾巴梳毛,随後倒吸一口涼氣,皺着臉看閻魄離開的方向,喃喃:“好慘啊,明天讓阿紫炖個老鴨湯給他降降火吧。”
作者有話說:
狂噴鼻血的小閻:這個女人好會啊!本尊的一世英名!
放出尾巴透氣的阿暮:啧啧啧。
PS:小閻就是單純被幻術吸引了(沒有防備),加上一直錯誤的覺得阿暮喜歡他,所以才有這個表現,還沒有動心。
動心的情節在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