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掉馬了嗎?
阿紫是次日一早回來的。
“狐主。”阿紫氣喘籲籲,趴在藥櫃上,手裏還捧着一個紫檀木盒:“這是花顏讓我拿來的。說這個是妖王宮的藥師們精心煉制的靈丹妙藥!”
說着,豎起一根手指:“只要一顆,就是人間王宮淨身了的太監都會枯木逢春!”
“這麽厲害!”塗山暮打開紫檀木盒,裏面裝着一顆白玉般的丹藥。
放在鼻尖嗅了嗅,倒是聞出了好幾味藥材。
都是上等的好藥。
“阿紫,中午給閻夫子炖個老鴨湯降降火氣。花顏安排了誰去調查魔尊的事情?”
塗山暮将紫檀木盒放好,準備待百日結束,就将這丹藥悄悄給閻魄服下。
想到這裏,塗山暮切藥的動作稍頓。
這顆丹藥如果對閻魄有用的話,也算是她利用閻夫子的補償。
斂起思緒,塗山暮咔咔幾下将當歸切片。
阿紫還在一旁喝水順氣,說:“花顏姐安排了黃蜂一族,還有巨蜥一族的去魔界打探消息。我來的時候,還剛好遇到了黃蜂一族的人傳消息回來,說是那魔尊手下的黑焰,不知為何在滿魔界的搜羅醫書和藥材。”
說着,阿紫的眼睛亮晶晶:“狐主,您說,是不是那魔尊得了什麽不治之症?”
魔界不盼着妖界好。
妖界自然也不會希望魔界有什麽好事情發生。
塗山暮把藥材放好,嗔怪的看了阿紫一眼:“想什麽呢!我昨日才見了魔尊,生龍活虎,好得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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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心思看戲,哪裏像不治之症?
倒是搜尋醫書這一點,可以查一查。
萬一魔界背地裏有什麽舉動呢?
從藥房出去的時候,順帶提醒阿紫,讓花顏記得查清楚這件事。
走到院子的回廊處,恰好和閻魄面對面遇上。
兩人中間是一片荷花池,如今只剩下殘荷。
池水中央立着一個水幢,雕刻着錦鯉的圖案。
昨天晚上流鼻血的事情才發生,閻魄看着塗山暮就有一種拔腿想跑的沖動。
誰能想到呢?
他堂堂魔尊,居然會在一個凡間女子的面前如此狼狽的流鼻血!
“娘子。”
只是看兩人的方向,都要去一個地方。
閻魄走上前,在拐角的位置等着塗山暮。
“我今日有些事情,傍晚會出門一趟,晚飯便不用等我了。”閻魄道。
青色的瀾衫穿在閻魄身上,好似這初秋裏唯一一抹綠。
寬大的衣袍也難掩他比例優越的身材比例。
就這麽看起來,怎麽都不像是常年患病的人。
塗山暮提着裙擺走下臺階,也沒有再提昨天晚上流鼻血的事情。
“好。讓黑鴉駕着馬車去吧。”塗山暮也有些尴尬。
她昨夜也沒想到,自己會無知無覺的施展出幻術。
倒是有些對不住閻魄了。
夫妻倆一個覺得丢人,一個覺得抱歉。走到醫館大堂,相敬如賓的樣子落到旁人眼中,卻只覺得夫妻恩愛。
昨日去過的甜水村有好幾個村民在排隊等着抓藥。
見到兩人還十分熟稔的打招呼。
其中就有兩個是之前在村口給閻魄出主意的。
見兩人出來,還朝着閻魄使眼色。
看得閻魄又再一次想起了昨日流鼻血的尴尬。
塗山暮不知道這些,見隊伍中還有陶大勇的妻子,想到陶大勇的傷勢,上前問:“陶大勇的傷口如何了?今日過來,是有什麽不對的嗎?”
陶大勇的妻子連忙擺手,眼底滿是感激的說:“沒有!我男人他已經醒過來了。暮大夫,你可真厲害!我今日是給我婆婆抓藥的,前些日子老人家驚着了,昨日見我男人醒了,一口氣洩下去,就有些老毛病犯了起來。”
“蘇醒了就好。”塗山暮颔首,在和陶大勇妻子溝通的時候,已然忘記了一旁的閻魄,“我記得你婆婆是有頭疼的問題,如果可以的話,還是建議帶來紮針治療,吃藥總歸是好得沒那麽快的。”
閻魄站在門口,看着塗山暮在幾個病患和家屬間條理清晰的說出每個病人的問題。
那些人,閻魄饒是在遙水鎮住了一年有餘,也不記得模樣。
可塗山暮不光記得他們,甚至記得每個人的病症。
那些患者和家屬看着塗山暮的眼神,也充滿了崇敬和感激。
閻魄眼神不禁溫柔起來,唇角不經意的翹起,淺笑着悄然離開。
塗山暮一直忙活得鼻尖都冒出了細密的汗珠,這才注意到閻魄早已不見蹤影。
倒也沒想太多,暗中算了算時間,四個時辰還差一點點,只要閻魄在戌時回來就沒有問題了。
作為大夫,塗山暮肯定是不希望醫館生意太好。
醫館的大堂內側一角就放着一張茶桌。
若是沒什麽事情的時候,塗山暮就會坐在這裏喝茶。
窗外剛好就能看到內院的那處蓮花池。
忙活完,塗山暮伸着懶腰剛坐下來,門外急匆匆跑進來一個男人。
“暮大夫!暮大夫不好了!”
聽到這話,塗山暮下意識去拿自己的醫藥箱。
随後就聽那男人說:“閻夫子在大街上被人打暈了!”
“什麽?”塗山暮大驚,連忙追問:“怎麽回事?好好的怎麽就被人打暈了?”
男人是鎮上盛會酒樓的跑堂小二,肩頭還搭着幹活兒用的布巾,着急的說:“咱們邊走邊說,這閻夫子也是倒黴催的!”
——
昨夜與那妖王動手,閻魄的飲血刀刀鞘被骨鞭抽出一道裂痕。
飲血刀是三界第一煞刀。
出刀必飲血之外,本身也是需要血氣養刀。
這刀鞘有壓制煞氣的作用。
雖說閻魄自己也能壓制飲血刀,可他如今有傷在身,還因為同心果實力大打折扣。
将大部分的力量放在壓制飲血刀上,并不保險。
今日出去,原本的打算是去山中找到一截烏木,先暫時封在裂縫處,等黑焰将新的刀鞘送來即可。
因為是遙水鎮唯一的夫子,閻魄出去的時候難免會遇見學生的父母。
原本半個時辰就能出城,一路上打招呼愣是給拖到了一個時辰。
走到盛會酒樓附近的時候,還遇到了一個熱情難卻的員外老爺,非要拉着閻魄去喝酒。
“閻夫子,可真是多虧了你的悉心教導。犬子如今那是好了不止一星半點,在家都能背詩了。昨日回來,還說什麽‘粒粒皆辛苦’。今日恰好學堂也不上課,難得!咱們去喝酒!我聽說這盛會酒樓新來了個唱小曲兒的,那叫一個好聽哦!走走走,您若是有什麽事情,我叫下人去幫您跑個腿。”
高員外的獨子就在閻魄那裏上學。
閻魄沒有來遙水鎮之前,都是在縣城裏上學,跟着那邊的幾個孩子不學無術。高員外頭疼得很。
現在兒子因為閻魄的緣故迷途知返,高員外高興得在閻魄和塗山暮成親那日送去了一座黃金打造的孔子像不說,還一直琢磨着要請閻魄吃飯。
只是一直被閻魄婉拒,今日可算是讓他抓住了機會。
閻魄對外也是個病夫子的形象。
他倒是想拒絕高員外,可高員外長得身寬體胖不說,還是個大力氣。
一聽還有唱小曲的,閻魄連忙擺手拒絕:“高員外這都是令郎好學,之前就是貪玩了點,現在收了心思就好。這喝酒吃飯的便算了,我身體不好,不能飲酒。還有唱小曲,那就更不必了。”
掙紮着轉身想要離開。
誰知道高員外還不樂意了。
拉着閻魄就讓他走,抖着腮幫子上的肉,用那雙被肉擠得只有一條縫的眼睛給閻魄使眼色,打趣着說:“那就喝茶,吃飯也行啊。這家的菜味道也好。唱小曲的事情,我肯定會讓人保密的,暮大夫不會知道的!”
——
“你是說,他們就在酒樓門口互相推诿,最後樓上掉下來了一塊瓦片?還正好砸在了那高員外的頭上?可這跟閻魄有什麽關系?他怎麽暈了?”塗山暮聽小二說了事情的經過,背着藥箱走得更快了。
小二苦着臉,還不知道自家酒樓要因為這件事情怎麽賠償呢。
又解釋道:“那高員外看到血就害怕,這鎮上的人都知道的。瓦片砸破了高員外的腦袋,将高員外吓暈了過去。這一倒,就倒在閻夫子身上,生生将閻夫子給砸暈了。”
小二睜着一雙眼睛,眼神裏滿是無奈。
要說這件事情離譜吧。
在他們看來也不是不可能。
高員外那多胖啊。
閻夫子有弱不禁風的。
壓得暈過去也正常。
塗山暮也有一種荒誕的感覺。
只是一想到閻魄的情況,腳下又快了幾分。
小二都跟在後面小跑起來。
兩人趕到的時候,盛會酒樓門口已經圍滿了人。
肥頭大耳的高員外已經被人扶了起來,腦袋上随意的包着紗布,在一旁煞白一張臉直哎喲。
另外一邊已經蘇醒過來的閻魄,耳朵紅得塗山暮在人群外都看到了。
見他臉色還好,只是窘迫的坐在一旁。
塗山暮原本還懸着的一顆心,瞬間落地。
甚至在看到閻魄通紅的耳尖時,沒忍住的笑起來。
閻魄坐在一旁,眼神裏透着茫然。
他怎麽覺得自己成親之後日子就越來越難過了呢?
被高員外壓倒的時候,閻魄倒也不是不能推開。
可高員外胖得那兩個壯漢下屬都費半天勁也挪不動呢。
閻魄要是在輕松推開,不就崩人設了?
他當初怎麽就默認了病弱這個劇本呢?
閻魄自我懷疑着,還沒有想清楚,就在人群中看到塗山暮眼中帶着無奈和擔心,嘴角又噙着一點笑意的臉。
“該死!”閻魄下意識擡手,用長袖擋住臉。
他怎麽又在暮大夫面前丢人了?
作者有話說:
不僅沒掉馬,還丢人了!
說一下呀~小閻的人設雖然是魔尊,但其實是偏逗比屬性的,他本人是被坑成魔尊的。
魔界現在在搞農業化,小閻是種田系魔尊,就是想魔界安安分分的,不搞事情,也不被別人欺負。
和老妖王的打架,是老妖王的問題。
和阿暮之前的大號交手,後面會說明的~
簡而言之,男女主會有bking時刻,但他們都不是bking人設!
(妖尊會bking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