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玫瑰戰争（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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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們認為低調生活還是很有必要的，這個世界不總是安全，不是嗎？”

“對，‘機場綁架案’...你聽說了嗎？傑米一家在海上遇到海盜了。”

“這是最近的事嗎？天吶！21世紀居然還有海盜，我們是生活在中世紀嗎？”

“中世紀沒什麽海盜，那個時候還沒有開啓大航海時代呢...不過說真的，你們都沒有關注過時事嗎？現在地中海、加勒比海面上活動着不少海盜，他們專盯着那些有名的游艇。”

“這太糟糕了，他們是怎麽盯上那些游艇的？”

“你們知道的，‘游艇觀察家’們很樂于将那些船發布在報紙上，那可是吸引眼球的新聞！剩下的就很簡單了——有人告訴我，有一個手機app，可以告訴任何人，一艘游艇在哪兒停靠，然後海盜們就可以乘小船靠近了。”

“太糟糕了，信息時代，根本沒有秘密...”有人下意識搖了搖頭，似乎是想說什麽，但最後什麽也沒說。

貝奇丹克府的聖誕晚宴氣氛很好，大家觥籌交錯、暢所欲言，就和這個世界上大多數聖誕晚宴一樣。這個時候哪怕是談生意上的事，都顯得溫情脈脈了許多，不太在小處锱铢必較。

不過，到這個時候這些談話也确實無聊了，成年人無所謂，年輕人們就散開了。大家去了小客廳那邊，艾普莉和亞瑟也在其中。他們坐在一個靠近壁爐的沙發上，一起玩兒聖誕禮炮。

‘啪’的一聲，艾普莉這邊是完整的，拿到了這個紅綠色禮炮裏的禮物和笑話。

“...是一瓶香水...”艾普莉拿起一個半個手掌大小的香水瓶：“好像是私人定制的哦......”

“幸虧是你拿到了...”阿瑟湊的近了一些，打量着香水瓶上貼着的米黃色标簽，好像他真的對那瓶私人定制的香水很感興趣的樣子。

“不一定...或許，男士香水？”艾普莉好像忽然對這個感興趣了，眼睛閃亮亮地看着阿瑟。

“我們可以試一試。”她一本正經。

阿瑟過了幾秒鐘才反應過來艾普莉的意思，笑了起來，伸出手給艾普莉：“好啊。”

艾普莉解開了阿瑟的袖扣，往上折了一道，對着他的手腕噴了兩下香水。香味飄散開來，是一種比較淺淡的花香...雖然淺淡的氣味是大部分古龍水的特征，甚至古龍水就可以被叫做淡香水，但這種花香實在是太女性化了，所以毫無疑問的，這是一種女士香水。

“亮晶晶...”艾普莉注意到阿瑟的手腕在噴過香水之後，燈光下亮晶晶的，仿佛是塗了閃粉，伸手摸了一下。

阿瑟抿了抿嘴唇，沒有說話，低頭拿起了艾普莉噴過之後就放下的香水瓶。仔細讀着标簽紙上有限的說明，這類私人定制香水，配方都是不會寫上去的。

“‘diamond’...好像是鑽石。”阿瑟讀到了幾個單詞，低聲說給艾普莉聽。

“鑽石粉末...”艾普莉立刻表現出了某種程度的厭煩，就像小孩子一樣，喜歡和不喜歡都擺在臉上。

阿瑟已經知道艾普莉為什麽會這樣了——當代的奢侈品，為了提高價格，總是會搞一些‘創意’，人無我有就是最好的。然而創意難得，而且是越來越難得，所以絕大多數的‘創意’也只是用各種值錢的、大家喜歡的東西去加碼而已。

可食用金箔、萬物皆可鍍金...等等等等，都是在此基礎上的産物。

艾普莉不喜歡這些，在她的小腦袋裏甚至無法理解，為什麽會有人追捧這個。

将鑽石粉末加在香水裏，并沒有特別紮眼，但在知道這是鑽石粉末之後，就覺得這很荒謬了。

阿瑟抹了抹手腕上的鑽石粉末，他倒是沒什麽感覺。也是，能夠從噴霧器噴嘴裏噴出的粉末，肯定是非常細了。而且如果真的會讓使用者不舒服，香水調配師估計也不會推出這款香水。

伯特萊姆‘啧’了一聲，将客廳對面的阿瑟和艾普莉收入眼底。他不喜歡阿瑟·本廷克，但他不是艾普莉，也沒法決定艾普莉怎麽做...但，自己讨厭的人接近自己的姐妹，果然還是好氣啊！

尼克勒斯其實也不喜歡阿瑟，但他要比自己的哥哥氣定神閑的多。還能和自己的兄弟開玩笑：“看看，他已經完全着迷了，不是嗎？”

“我以為這是早就知道的事兒。”伯特萊姆繃着臉不當回事。

更晚時候貝奇丹克府送走了所有客人，作為主人之一，伯特萊姆依舊對阿瑟沒有好臉色——阿瑟并不在意，或者說，他根本沒有注意到其他。

阿瑟對貝奇丹克府最後的印象是艾普莉站在一顆摩拉維亞之星下，想要去摘星星，蹦跶了兩下，然後又放棄了。百無聊賴，倦怠冷淡，像一個很近又很遠的夢——仿佛之前他們所有的談話、觸碰都是假的。

話說，他真的與她對視，和她說過話，嗅聞過她身上的香氣，知道過她指尖的溫度嗎？一切都不真實了起來。

現實的不真實，又反過來讓夢境顯得真實——他一開始完全沒意識到他在夢裏。

回到家後筋疲力盡的少年随便沖了一個澡，奇異的，他很累，但又睡不着，做客貝奇丹克府的一起歷歷如繪。靠在松軟的大枕頭上，意識不斷下沉——

“艾普莉？”他看向自己身邊的女孩兒...在今天，他們終于互相稱名了。

他有一些疑惑，為什麽艾普莉會出現在這裏...但很快這點兒不協調就被他忽視了。

躺在他身邊的女孩兒穿着一件嫩黃色抹胸裙子，一塊半透明真絲绡的披肩披在她的肩頭，披肩垂在胸前的部分被塞在了裙子抹胸裏，看起來倒像是裙子經過設計拼接的領子了。大大的傘狀裙擺散開，托起漂亮裙擺的是裏面一層又一層的內襯紗裙。

這是艾普莉聖誕晚宴時穿的裙子。

阿瑟莫名地想到...裁縫的手藝一定很好，連衣裙的下擺那麽多層，腰部卻一點兒不臃腫，依舊很纖細。

當然，也可能是艾普莉的腰肢本身過于纖細了。

艾普莉輕輕眨了眨眼睛，并不說話，只是湊得更近了一些，眼神無辜又茫然，似乎她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她好像剛剛睡，雪白的臉頰泛起紅暈，鮮紅色的嘴唇微微張開，露出一點點整齊的牙齒。

不能去想為什麽艾普莉會在這裏，阿瑟腦袋裏亂糟糟的。他集中全部的精神看了艾普莉一會兒，然後精神又渙散了，着魔了一樣一只手放在了艾普莉的肩膀上，露出的冰涼皮膚讓他來不及多想，一下摟住了女孩兒。

香氣若有似無，很像他之前聞過的，但又淡了很多。他想要聞的更多，于是摟的更緊了...甚至于親吻——看啊，這女孩兒都不知道反抗的！

阿瑟的腦子已經完全不清楚了，一切都恍恍惚惚，仿佛隔着一層輕紗...聖誕節後的第一天，清醒過來的阿瑟根本不記得夢裏之後發生的事，只記得一雙很美的黯綠色眼睛，純潔的像個天使，似乎一直都不明白發生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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