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畢業生(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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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戰争》的讀者或許不認為這本小說很膚淺、內容很貧乏, 但本質上來說,這确實就是一本帶有少女幻想的言情小說而已。事實上,有點兒逼格的評論家都是不大願意評論小說內容本身的, 最多也就是提一提這類小說大火揭示的市場因素、大衆心理。
但現在,他們至少承認作者的筆力是真的厲害, 在一衆文筆最多湊活的流行愛情小說領域, 是獨樹一幟的強——這就更讓人痛惜了!這麽好的文筆,為什麽不寫點兒更有意義的東西呢!
當然, 這就是一本正經的時候說說, 私下大家倒不是不能理解‘瑪麗·倫敦’。
嗯, 即使是大佬也是要恰飯的嘛!寫純文學讀物,甚至不需要純文學,就是稍微有閱讀門檻一些的內容, 能賺多少錢呢?而現在,人家寫《玫瑰戰争》一本書,就把一輩子的錢都掙到了。
這還有什麽可說的呢?
和‘矜持’, 或者說無視了今年圖書界最大黑馬的評論界不同,大衆表達喜愛的方式是很熱切的。從去年聖誕《玫瑰戰争1黑與白》發售以來, 讀者已經用銷售量投出了自己的選票, 吹爆了這部小說。
“我已經移情別戀了。”艾米麗在自己的朋友圈裏直接宣布:“見一個愛一個...這聽起來有點兒像個花花公主,但, 誰在乎?我現在就是愛貝爾登,我确定,貝爾登是我新的‘男朋友’了!”
朋友們哈哈大笑:“所以,新登場的劉易斯呢?被你忘掉了嗎?”
艾米麗揮了揮手, 似乎是在掃除什麽的樣子,大笑道:“嗯, 劉易斯雖然也很可愛,但我還是更愛貝爾登——我的英國小偵探,我簡直不知該怎麽形容他。不用反複去說,也不用糾纏,但深情如許。”
“幹脆地攤牌,也幹脆地結束,明明是不夠愛的表現,但我就是覺得、覺得...”艾米麗想了一會兒,嘆了一口氣:“相比起洛倫佐,他的‘愛’沒有那麽多?或許吧,但那就是他的全部了。”
“對一個理智的偵探、天才,那就是他的極限了。”
“而且,他已經意識到了吧,愛對于珍妮弗來說是負擔,是罪惡感...她非得要別人愛她不可,但當他人真的愛她,她又會為自己的欺騙、虛僞、傷害而忏悔、而痛苦。所以像洛倫佐,反而會加重珍妮弗的‘病情’。”
“不愧是最理智的天才偵探,真的用理智控制了情感——珍妮弗輕松了,可是他呢?”
“他花了兩個月塑造的習慣,最後要一次性割斷...會是什麽感受?理智的偵探也會讓痛苦擾亂自己的大腦嗎?不知道,故事裏沒有說,而這就是全部了。”
所以才說艾普莉厲害啊,在這種情緒的拉扯中,她既可以做到精妙的描寫,也可以留出無盡的想象。而且這種想象并不是讀者‘想太多’,而是基于故事本身的暗示、全文的行文而來,自然又毫無痕跡。
“嗯哼...說的很好,但我還是選劉易斯,誰讓他夠‘新’呢!而且到了現在,才出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壞男人’...怎麽說呢,就很期待接下來的故事怎麽演。”朋友想了一下,忍不住咯咯笑了起來。
《玫瑰戰争》其實已經寫完了,只不過還沒有連載完而已。在複活節假期出了第二冊 時,在《信使報》上的連載卻是第三冊的內容都走了1/3了——《玫瑰戰争》只有三部曲,而第三部是珍妮弗去美國做交換生時發生的故事。
在這一階段的故事裏,照舊會有兩位男主角。現在先聲奪人,已經登場的角色是‘劉易斯’,地産大亨之子,花花公子。他不能說壞,只是對于姑娘們來說他确實是個混蛋。他在感情上就是渣,沒得洗的那種。
這種渣男在《玫瑰戰争》中是沒有過的,不說施耐德和貝爾登,就說病嬌小少爺丹尼爾、意大利情人洛倫佐,他們也絕對不是渣男啊。就事論事地說,病嬌小少爺的初戀就是珍妮弗,他這個人雖然有點兒毛病,對上女主會病嬌發作,但對感情是絕對認真的,沒有欺騙珍妮弗,對她不認真的意思。
至于洛倫佐就更不用說了,意大利情人雖然多情,但愛的時候是真愛,也沒有劈腿什麽的。
但是‘劉易斯’,他是真的渣男啊!他和珍妮弗的開始,是一個有點兒土氣的故事。簡單來說,就是珍妮弗入學後,因為美貌吸引了一些花花公子。劉易斯和自己的朋友打賭,他能讓珍妮弗半個月內成為他的女朋友。
他不是什麽好人,和珍妮弗的開始也充滿了欺騙與輕蔑。這樣一個角色出場,讀者一開始還松了一口氣——來了一個不冤枉的!這樣的渣男被騙,既不用可憐他,珍妮弗也不用有心理壓力了叭!
講真,這種故事不就應該看女主角魅力四射、不可阻擋,或者看甜甜的愛情嗎?為什麽看到現在,嚴格意義上都沒有兩情相悅的美滿愛情的?說真的,這合理嗎!
當然,如果只是因為是個渣男,讓讀者安心了不少,那劉易斯這個角色未免缺乏價值...至少不夠格成為男主角之一,只夠成為珍妮弗随手拉好感值的那種路人男子吧。
事實上,劉易斯這個角色還是很迷人的,首先他是帥的,這個很重要。其次,在作者的筆下,他渣的渾然天成,竟然也有一種壞男人的魅力——人有的時候就是這樣,會無可救藥地愛上壞男人。
之前還說意大利情人‘洛倫佐’的人氣,一部分來自于大衆的‘浪子情懷’。那些不能安定下來的男人,女人就是有征服欲,要讓他們安定!這裏劉易斯也是如此,而且由于人設,他激發的‘浪子情懷’還要更多一些。
最後,也是慢慢地顯露出來的一點——這樣一個壞男人,後來真的愛上了一個女孩兒,他為她學會了愛,這是一種成長。而在這個過程中的傷害與被傷害、确定與不确定、無知無覺與恍然大悟...足夠描摹的動人了。
人們喜歡描述成長的故事,而不是一個角色一出場就是完全體,這不是沒有原因的。一開始打算看劉易斯笑話,坐看他打臉,要他‘今天愛答不理,明天高攀不起’的讀者,到後來也不能說不被他打動。
而且,劉易斯本身就是珍妮弗的一面鏡子,他是騙女人的壞男人,她又何嘗不是騙男人的壞女人呢?或許她要更沒有選擇一點兒,但就事論事,确實如此。
而現在,劉易斯成長了,女人可以是一所學校,他從她身上學到了很多。只有她,始終留在原地,根本無路可走。
“真想知道《玫瑰戰争》接下來該出場的角色啊,劉易斯已經出場這麽多了,也該到他出場了吧。”朋友還在唠唠叨叨,暗示地看了艾米麗一眼。
現在讀者們已經摸清規律了,作者設計男性角色的時候都是成對出現的,增加故事的複雜性和張力,同時也是男性角色的互為映襯。所以,現在有了一個劉易斯,那就應該有個別的角色。
艾米麗假裝沒看到朋友的暗示...《玫瑰戰争》原稿已經被她鎖進保險箱了!這是《信使報》的最強底牌,她保密防止劇透還來不及,怎麽可能主動洩密。
“放心吧,不用等很久了...我想本周之內他就要登場了,你不會失望的。我想艾——瑪麗用這個角色來給故事告一段落,是很合适的。”想着那個璀璨的像太陽碎片的男子,艾米麗不由自主做出了這樣的評價。
其實按照《玫瑰戰争》的敘事,這個小說可以寫的無限長。每一冊安排兩個男主角,世界上有魅力的男性角色類型那麽多,不怕不夠寫啊!
當然,真的那麽寫的話,到後期肯定會疲軟的——但這種事也不是人人都在乎的,在疲軟之前可以大筆賺錢,甚至疲軟時也不會缺忠誠的讀者,而以《玫瑰戰争》如今的市場行情,疲軟了應該也能賺不少。
不過艾普莉不是對自己的作品沒有底線的作者(更有力的一點是,她是一個海多克,已經不用賺錢了),所以她就幹脆利落地三部曲完結了。
或許寫個四冊、五冊也不是不可以,讀者不會那麽早疲軟,但艾普莉還是選擇了三冊完結...不能說這裏沒有她寫完三冊之後就沒時間了,陷入了學習海洋的原因。
“咦?難道這個新出場的角色會是珍妮弗的真命天子?”朋友微微睜大了眼睛。在她的認知中,故事都要結束了,女主角和自己的真命天子在一起,這是理所當然的。
“真命天子?啊...這...”艾米麗連連搖頭,她可不認同這個說法。事實上珍妮弗這個角色的魅力之一就在于她沒有一個确定的真命天子,真的确定了反而就不怎麽有趣了。
雖然這很對不起珍妮弗,這樣的珍妮弗很可憐,但意思就是這個意思。
“只是劉易斯從珍妮弗身上汲取營養,獲得成長。而珍妮弗要從這個角色身上收獲自己的成長,即使無法完全接納這樣的自己,至少要嘗試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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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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