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是約會嗎？
在高二完全結束之後的暑假, 白鸠最終還是選擇去楊家。
他成功地逆襲成了期末考試的年級第一名，無愧這段時間的刻苦學習，引來了老師的表揚和不少同學的側目。
白鸠對着走廊上公布的排名高興壞了, 直接狂奔回了教室, 眼巴巴地看着同桌的顏今朝, 鳳眸裏寫滿了期待。
顏今朝當然明白這小家夥紅着臉在想什麽，也難得沒逗人，笑着給對方吃了顆定心丸，表示會遵守約定。白鸠激動得直接在教室裏蹦了起來，讓同學們驚詫地看到了向來只會悶頭學習的校花, 那難得的活潑模樣。
無論是顏今朝的溫柔也好, 白鸠的內斂也罷，都是給別人看的假面, 他們只會在面對彼此時露出最真實的一面。
在正式放暑假的第一天, 顏今朝給家裏的兩位阿姨放了假, 又發短信告訴顏銘沒事就不要回家，故弄玄虛的模樣讓後者不禁糾結自家弟弟是不是要做些未成年人禁止做的事情。
不過作為一個弟控, 他還是沒有阻止, 畢竟顏銘還是能理解顏今朝的——那麽豔麗明媚的一個小美人整天黏在身邊撒嬌，哪個血氣方剛的青少年能忍住不下嘴呢？
顏今朝當然不知道霸總哥哥在想什麽亂七八槽的事情，他只是覺得白鸠最近繃得太緊了, 想要帶他好好放松一下, 順便履行承諾而已。
他先是帶着白鸠去海洋館玩, 後者從來沒有去過這種專門供人玩耍的地方，整個人都新奇極了。
白鸠好幾次看魚看得連自己是誰都給忘了, 直接把臉bia在玻璃上直勾勾地往裏看, 還特別高興地大呼小叫, 招呼顏今朝一起欣賞怪模怪樣的海洋生物。
這副沒見過世面的模樣，讓周圍的路人紛紛側目，暗想這少年長得這麽好看，怎麽感覺腦子不太好，唉，天妒紅顏。
但顏今朝卻覺得白鸠這樣很可愛，畢竟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對方如此活潑又孩子氣。他幾乎要忍不住把這小家夥揉捏一通的沖動。
當然，顏今朝面上還是一副清風霁月的男神模樣，還會溫柔地給白鸠講述有關各種魚的知識。
而白鸠顯然已經習慣了他這種時而溫柔時而毒舌的陰晴不定，很乖巧地點着腦袋，一直用崇拜小眼神看着顏今朝，用心聆聽的模樣讓後者心情愉悅。
作為紀念，在離開海洋館時，顏今朝在禮品店給白鸠買了一個巨大的鯊魚抱枕，後者簡直愛不釋手，要不是之後預訂的餐廳氛圍優雅浪漫，他都恨不得抱着鯊魚吃飯。
“今朝哥，我們今天是在約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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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用餐時，白鸠實在忍不住喜悅，紅着耳根向顏今朝問道。
顏今朝停下了手中的刀叉，臉上浮現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你希望是嗎？”
白鸠瘋狂點頭。
然而顏今朝毫不留情道：
“當然不是，這是對你好好學習拿到第一名的獎勵，兒啊，不要辜負爸爸對你的諄諄教誨。”
“……”
顏今朝這個喜歡給人當爸爸的惡趣味到底從哪來的！
白鸠深覺這背後可能有什麽不為人道的隐藏故事。
算了，他只在自己面前如此肆無忌憚，也算是一種特殊待遇了。
白鸠痛并快樂着。
“雖然拿了第一名，但也不能得意忘形，之後還要努力學習知道嗎？”
顏今朝一副真把自己當爹了的模樣，裝腔作勢得很是欠扁，但白鸠實在太喜歡他了，就只好咬咬牙，小小滿足一下心上人的幻想：
“知道了！daddy！！”
“……”
聽到這稱呼，顏今朝居然臉紅了，他睜大桃花眼，直勾勾地看着白鸠道：
“再叫一聲。”
白鸠眨眨眼睛，很乖地又叫了一聲daddy，把靈魂老男人顏今朝聽得心神蕩漾。
于是顏今朝立即又帶着白鸠去商場買了一堆東西，把本就明豔的少年打扮得更加精致漂亮，還真有了幾分給包養的小情人當sugar daddy的感覺——他顯然忘記了自己如今的身體年齡比白鸠還要小上大半年。
等到一天四處玩耍下來，兩人回家時已經是晚上了，不過十七八歲的少年人正是精力最充沛旺盛的時候，倒是一點兒都不累。
兩人對視了一下，便十分默契地決定要現在立即就實施當初的約定，給今天一個完美的尾聲，便各自回了房間換衣服。
先下來的，是又換上了那套寫作勇者讀作王子裝的顏今朝，和走方陣時包裹得極為嚴實不同，這次他扔掉了佩劍，解開了軍裝和襯衫最頂端的紐扣，戴上了一雙白手套，還把精致的王冠歪歪斜斜地挂在腦袋上，整個人都透露出了一種禁欲和浪蕩相結合的誘惑氣質。
也是最符合顏今朝的氣質。
顏今朝走向了最為空蕩的會客廳，他在臺上擺了一個藍牙音箱，播放了十分輕快的圓舞曲，确定環境氛圍都很OK後便打算回到樓梯下方等人。
然而他剛回頭，便看到了小心翼翼地抓着裙擺，一步一步往自己身邊挪動的白鸠。
白鸠也換上了那件魚尾裙，露肩V字領的設計和背後裸露的蝴蝶骨在他白皙纖瘦的身形下顯得尤為性/感，豔麗的五官和純真的表情更是帶着一種矛盾而致命的吸引力。
更別提白鸠羞到通紅的臉頰和緊張到僵硬的動作，獨屬于少年的稚嫩朝氣在他周身流露，能使得任何自帶劣根性的男人産生玩壞他的侵略欲望。
顏今朝的目光深邃，視線卻堪稱灼熱。
白鸠站在顏今朝面前，迎着那雙桃花眼中的審視和玩味，只覺得靈魂都快要羞恥得脫出軀殼了。他深呼吸了幾次後，努力露出了一個自然的笑容，甚至還轉了一圈給心上人看：
“我……奇怪嗎？”
還是這個問題，但顏今朝卻沒有回避，而是勾起嘴角，真心實意道：
“不奇怪，很好看。”
白鸠這才露出了燦爛的笑容，但在這身裝扮的映襯下，他如今的氣質哪怕再陽光蓬勃，也無法掩蓋容貌自帶的豔麗媚色。
和穿女裝還要靠化妝掩蓋輪廓的楚九歌不同，還未完全長開，五官又更加陰柔的白鸠此時看上去，完全就是一條漂亮得過分的美人魚。
“你你你喜歡就好……”
白鸠露出了兩個充滿甜意的小酒窩，他就是為了再看到對方望向自己時驚豔的目光，才忍羞穿成這樣的，那會讓他有種正被顏今朝喜歡着的感覺。
真是不可思議，明明白鸠因為自幼經歷的影響，最讨厭的，就是別人用着充滿欲望的眼神看着自己。
但此時的他卻只覺得顏今朝眸中的欲色還不夠，不夠讓他忘掉那什麽高考狀元的約定，不夠沖破理智的藩籬，直接撲上來把自己抱在懷裏，最好再當場發生些什麽更親密的事情。
愛情也許真的能改變一個人，白鸠想，但他甘之如饴。
在确定顏今朝還是很喜歡自己穿女裝，并沒有看厭，也沒有覺得自己不知廉恥或者沒有男子氣概而嫌棄後，白鸠總算安下了心，恢複了些理智。
他看着把禁欲王子裝穿得潇灑不羁的顏今朝，一陣臉紅心跳，只覺得心髒的鼓動比讓自己穿着女裝在操場走方陣被傳到網上還要快。
白鸠的鳳眼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英俊深邃的少年，似乎是想要把對方此時的身影印在心裏。
“今朝哥也很好看。”
帥得我腿都軟了——白鸠有些不自在地繃緊了腳尖。
“嗯。”
顏今朝都感覺自己快被白鸠那貪婪而癡迷的目光所包裹了，不禁在心中暗暗嘲笑了一下這個小色鬼，像是完全忘了自己的眼睛也快黏在白鸠身上了一樣。
在音樂聲中，他退後一步，十分紳士地彎腰伸手，笑意盈盈道：
“這位美麗的先生，請問我有幸與你共舞一曲嗎？”
“當然！”
在這種時候，白鸠也顧不上美麗的先生這種搭配奇不奇怪的問題了，他幾乎是欣喜若狂地将手放在了顏今朝的手心中，随即就感覺自己被對方輕輕松松拉到了身前。
顏今朝的左手和白鸠相牽，右手則放在了他肩胛骨的下方，正好碰觸到了少年裸露的皮膚。
掌心微熱的溫度燙得白鸠的脊背陷入了輕顫，慌得他仰着頭無措地望向顏今朝，一雙鳳眼都帶上了蒙蒙霧氣，仿佛被狠狠欺負了似的。
“怎麽了？”顏今朝故意挑眉。
白鸠趕緊搖搖頭表示沒事，又忍不住道：
“你的手不放在我腰上嗎？”
起碼腰上的布料要多一點，沒有直接接觸，就不會那麽折磨人。
“跳舞的時候，右手就是放在這裏的。”
顏今朝的解釋讓白鸠有點無地自容，僅僅是會不會跳交際舞，就讓他再次感受到了自己和對方并非一個世界的人，哪怕他們在同一所學校，穿着同樣的校服。
然而這種沮喪下一秒便被腰處傳來的溫熱給打散了，白鸠被摸得差點跳起來，他慌張地仰頭，看到的卻是顏今朝滿是戲谑的笑顏。
——事實證明，放在有布料的腰上并沒有比沒布料的脊背好多少，畢竟敏感程度根本就不一樣！
顏今朝好像是了察覺到白鸠的小心思，随意地将右手向下，蓋在了少年纖細的腰側，甚至還壞心眼地摩挲了兩下，成功打散了少年各種亂七八糟的想法。
細膩滑嫩的皮膚摸起來簡直讓人愛不釋手，顏今朝裝作沒看見懷中少年的小臉越來越紅，揉着揉着甚至還試了點巧勁，他的指尖透過布料戳到了什麽，低聲笑道：
“我摸到你的腰窩了，觸感和酒窩一樣好。”
哪有這樣類比的啊！！
白鸠羞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能（自以為）氣鼓鼓地瞪着顏今朝，實則一雙鳳眼像包含情愫的小勾子似的，撓得人心裏泛甜。
他無措地抓着顏今朝的手臂，腿發軟腰輕顫，整個人都快化成了一灘水，陷入對方的懷裏。
“別……”
“怎麽？”顏今朝壞笑道，“不喜歡被我碰？”
白鸠費力地搖搖頭，過度敏感的腰肢被來回摩挲，這滋味過于陌生難耐，讓他甚至快連這點力氣都沒有了。
“那是為什麽？摸起來很癢？”
白鸠遲疑地點頭，顏今朝見狀笑得更惡劣了：
“癢的話，我給你撓撓就好了。”
眼見輕柔的指腹要變成更加折磨人的指甲，白鸠是真的快要哭出來了，宛如一片白紙的純情少年哪裏經歷過這個，他的腿都不由自主地合攏，生怕會出現什麽丢臉的反應。
“今朝哥……求你別摸了，我受不住……咱們跳舞吧？你教我跳舞好不好？”
白鸠努力地求着壞心眼的英俊少年，聲音都帶了些沙啞，他看着不為所動，桃花眼中滿是戲谑笑意的顏今朝，實在沒有辦法了，只能軟聲撒嬌道：
“Daddy……求你了……”
“……”
顏今朝咬了咬牙，突然發現摸得着吃不了，折磨的反而是自己，只好悻悻地把右手放回了正确的地方。
不再故意逗人的顏今朝把白鸠帶到空曠處，笑意吟吟道：
“我的人魚公主，今晚你學不會這支舞，我可不會放你離開。”
“我不會走的。”
白鸠的鳳眸閃閃發光，在這一刻，在顏今朝英俊面容的蠱惑下，他似乎突然理解了，能為了王子而化身泡沫的小美人魚的心情。
“我想永遠和你在一起。”
“……嗯。”
顏今朝的桃花眼中，映着白鸠看不懂的複雜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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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兩人伴随着音樂開始跳舞時，在一邊旁觀良久的系統團子嗑着瓜子嫌棄道：
【呸，宿主你這個渣男！不答應和鸠鸠在一起，還總是占他便宜！】
“我現在不答應他，是在激勵他拿高考狀元。”顏今朝理直氣壯，“再說了，我也很歡迎白鸠把便宜占回來，他自己不主動我有什麽辦法。”
系統：……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jpg
兩人這一晚真的跳了好久好久，跳到四肢都開始酸痛，呼吸都快要糾纏在一起。
顏今朝看着在暖黃燈光下被映得越發好看的白鸠，盡管對方的容顏豔麗而脆弱，但在他眼中，少年卻總是一副宛如小太陽般朝氣蓬勃的模樣，一直都是閃閃發光，活力四射的。
他能感覺到白鸠眼中的渴慕，但顏今朝還是沒有在這個氣氛格外暧昧的夜晚給少年一個吻，并非是因為他殘忍無情，而是顏今朝的心性堅定。
他對系統說的那番話是認真的。
顏今朝在等白鸠拿到高考狀元，以此為籌碼激勵着校園文美強慘奮發向上。但哪怕達不到目标也無所謂，等到高中畢業後，即使白鸠考試失利，他也會正式和對方在一起。
他發現自己在白鸠身邊時，總是會變得很輕松，似乎冰冷的內心也被對方的蓬勃朝氣染上了些溫度似的，顏今朝甚至開始覺得，多留在白鸠身邊一段時間也不是不可以。
但令顏今朝沒想到的是，在這個直接把白鸠的幸福值拉到百分之七十的一整天的甜蜜約會過去後，在翌日上午，在早餐桌上，他聽到的，卻是白鸠主動表示要回楊家的消息。
“……你說什麽？”
顏今朝皺起眉頭。
“我打算回楊家看看。”
白鸠抿着嘴角，臉頰兩側的小酒窩若隐若現，卻難得沒帶着甜意，少年努力笑着，但嘴角的弧度怎麽看都很勉強：
“親生父母那邊一直在聯系我，也向我道了歉，我也想嘗試下正常家庭的日子，而且我總在同學家裏寄宿，吃喝你的好像也不是個事……”
“同學？”顏今朝笑了。
白鸠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驚慌地捏緊了手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