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讓我再親一下
良久，他們誰也沒有動。他們彼此看着，車內的光線暗的要命，他們卻都能看清對方。他俯下頭，去親她的睫毛，“你後悔麽？”他在嘴唇貼住她的睫毛那個瞬間問。
雨浠咬咬嘴唇，随即，她也問了自己一句。你後悔麽？然後，她沒說話，把頭更深地埋了下去。她的手無聲無息地從身下抽出來，抱住了他的腰。他的腰很結實，幾乎一點贅肉都沒有，那小腹的地方平坦的光滑。難為情地，她松開了他，然後，她去找他的唇，她熱烈地帶着混亂的情緒吻住了他。
少許，他幫着她把衣服穿好。看她依然一動不動地躺在那兒，他笑了一下，“你不要告訴我，你還沒吃飽？”她沒理他，把臉轉向了車座靠背。身下那種疼痛感沒有消失，她有點受傷的不是她生理上的那份痛，是他那副玩世不恭的樣子。“你開車吧！”她說：“我想在這躺一會兒。”
他伸手拂了拂她耳邊的頭發，彎腰下了車。她看見他站在車門前重新扣着他的皮帶，那麽從容自然，那麽洋洋灑灑，那麽雲淡風輕，她真的有點後悔了。她為什麽要跟他？是有點喜歡他，還是，她欲/火中燒扛不住了？
車子在路上平穩地滑過去，平穩的就像在床上。但是，它到底不是床，它不應該履行床的功能。他怎麽可以在車上就把她的第一次輕而易舉地拿了去？那是她保存了二十幾年的信仰，就這麽沒了。但是，很顯然，他不知道。不知道是他沒感覺，還是他根本就無所謂？第一次和第一百次對他來講都應該沒有什麽區別。
車子駛進家門口，雨浠從車座上起來。浩東也下了車，關好門，繞過車頭，拉開她後車門，“下車吧！秦雨浠小姐。”他笑着說。她對他的口氣很生氣，一下子兩個人的關系往前垮了一步，他的反應似乎沒有任何變化。這種反應不是她要的那種。
她薄有情緒地下了車，從車前門拿下包，她看都沒看他一眼，就往前走。他緊跟着上來，“怎麽了？”他轉眼端詳着她，問了一句特別不合時宜的話：“我沒讓你舒服是麽？”
她站住，月光清冷地灑在她的臉上，她黑着眸子瞪着他，然後，她幾乎使出了渾身的力氣狠狠地朝他的腳跺了兩跺。他哎呦叫了一聲，看她疾風驟雨地往前走，他忍着疼跟上去。“怎麽了？”他低聲說：“這大半夜的，不适合情緒化，影響睡眠。”
她咬着牙上了臺階，一言不發地拿鑰匙開門。進了門，客廳裏沒有人，妗姨房間裏還有燈光透出來，她下意識地加快了腳步生怕晚兩秒，被妗姨發現。跑上了樓，她頭也沒回地沖進了卧室。
浩東跟着上了樓，他沒來得及拽住雨浠，她就溜進了房。轉身，回了自己的卧室，重重地坐到了沙發上。他知道她為什麽生氣，他有過和各種女人打交道的經驗，他知道女人，無論什麽樣的女人都有一個共同點，她們需要尊重。有時候，對她們尊重比說一句我愛你還重要，不論那些女人多麽豪放，多麽放蕩。她們可以肆無忌憚地在床上和你探讨尺寸，聊數字，互相與別人比較，她們的內心深處仍然需要尊重。
但是，他除了讓這件事情輕描淡寫之外，他不知道應該怎麽做了。這是韋俊的老婆，如果是別人的老婆，他大可以不管不顧，高興的時候，大家玩玩，不高興的時候，各過各的日子，誰也不糾纏誰，這個是韋俊的老婆，如果真的感情深化下去，燒着的就不是一個人。
他突然有點懊惱了，怎麽，自己的褲腰帶又沒管住呢！這個是韋俊的老婆！他不止一次用這句話來澆滅他的那份欲望，但是，她今天的突然出現，迅速瓦解了他的那份堅持，她是有點喜歡他了，否則，她不會專門等在那兒，來破壞他的船。
他狠狠地罵了自己一句，情緒在咋驚咋喜中轉了幾個，然後，他的心裏就更加亂了。
早晨起來，雨浠下樓來的時候，浩東已經坐到餐桌旁吃飯了。顧夢蓮從廚房出來，坐到餐桌邊，一眼撇到雨浠走路的姿勢有異，她關心地問了一句：“雨浠，怎麽了？腳歪了？”
雨浠用眼角的地方瞄了眼對面優哉游哉喝着粥的人，不快地從喉嚨裏蹦出了一句：“不小心，被狗咬了一下？”浩東把臉從碗邊移開，笑意悠然地看着她，“是被狗咬了一口，還是被什麽咯了一下？”
顧夢蓮立即緊張了，“被狗咬了？那你有沒有打狂犬疫苗？”浩東唇邊的笑靥更深了。“不用打，沒有外傷，有的也是內傷。”
雨浠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把目光收回來，“不用，”她悶着頭去喝粥。胸口狠狠地罵：“該死的狗東西，出門要狗咬死他。”
顧夢蓮轉移話題了。“浩東，你李阿姨今天中午會從大馬那邊過來，馨馨也會和她一起來，她們都住酒店，回頭，你們兩個早點過去，我們晚上一起吃個飯。”“馨馨？”浩東皺起眉頭，笑容迅速收斂了。記憶中似乎有過這麽一個女孩，大大的眼睛，高高的鼻梁，嘴巴略大，纖細的腰，圓圓的屁股……，他的思想還想往下走。雨浠在那邊已經站了起來，“雨浠，你不吃了？”顧夢蓮問。
“沒胃口。”雨浠回了一句。她轉過頭，咬牙切齒地上了樓。十幾分鐘，她換好衣服，拿好包，徑直下樓，穿過客廳往外就走。“雨浠，”顧夢蓮在後面說：“你等會坐浩東的車。”雨浠頭也沒回，一邊換鞋一邊說：“道不同。”“怎麽？”顧夢蓮困惑地問：“你不去GM那邊麽？”“我先不去公司。”
“沒事，”浩東已經站了起來，笑容飛在他的眉梢。“你去哪，我都順路。”雨浠氣呼呼地拉開門，就往外走，下了臺階，她直接往大門的地方去。
浩東一把扯過她胳膊，低聲說：“你如果不想被媽看到，你就随便使性子。”雨浠只好打下他的手，跟着他往車的那邊走。
上了車，他一邊開車，一邊看她，“怎麽了？生氣了？”雨浠不說話。開出小區，他找了一個可以停車的地方把車停了下來。他撲過來就把她的頭抱了過去就去親她。
雨浠拼命掙紮，然後，她擺脫了他，沖他怒目而視：“你放開我。”他樂了，伸手去揉她的頭，“你這個傻丫頭，我以為你多潇灑呢！也是小女人一個，不禁逗。”
他唇邊的笑容慢慢收斂了，他捧住她的臉，仔細看了一會兒，“雨浠，”他說，他覺得從他的嘴巴裏跳出來的這個又柔又軟的聲音一點都不像他的。“我知道你為什麽生氣，你覺得我在玩你是麽？你覺得我不尊重你是麽？”他注視着她，“我沒有不尊重你，我發誓，全天下的女性除了我媽之外，我最尊重的就是你了。只是，我就是這麽貧，有時候，這一貧就煞風景對麽？”
她把臉從他的手心裏甩出去，側頭對着窗外，他僅這三言兩語，她的怒火就化于無形了。“哼，”她哼了一聲。“讓我再親一下。”他說。伸手去拽她。她扭着身子，不讓他親。他一使勁，就把她整個人拖了過去，吻住了她。
早晨在走廊見到譚豔，那厮神清氣爽地迎了過來。被滋潤後的母羊就是不一樣，雨浠心裏罵完這句話竟不住臉一紅。譚豔看見浩東，打了一個招呼，淡淡一笑就走開了，經過昨晚，一下子，那份暧昧的親昵就淡了許多。
不知道女人是不是都是這樣，再親的人都及不過那個與你肌膚相親的人？她這樣想着，忍不住偷看了浩東一眼。以前不怎麽覺得，這麽一看之下，他真的長的很帥，那鼻梁夠高，眼睛夠亮，棱角夠分明，全身上下都是那種成熟男人的味道，他與韋俊不同。盡管韋俊也沉穩，有超過他年齡的成熟，但是，與浩東相比，韋俊一下子就成了男孩了。
“別用這種顏眼神瞅着我，”他眼睛亮閃閃地直盯着前方，唇邊有抹自得的笑容。“是不是發現我長得更帥了？”她立即轉開了目光，從鼻腔裏哼出了一聲。
也許雨浠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僅僅一個晚上，當雨浠從女孩真正變成女人的時候，不僅她從身體上有了一個徹底的變化，連帶着她的內心世界也徹底來了一次飛躍。
